崔珏甚至都沒有思考,直接拒絕道:“你以爲我傻嗎?你燕褚善是什麽樣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你,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你想利用商時序的夫人騙我與你一同出城,北境守城假若沒有了我,北燕大軍長驅直入,恐怕南齊不保,到時候就算再做什麽都于事無補!”
林京墨聞言,卻對崔珏說道:“那麽崔将軍認爲,倘若商時序與沈怿峰戰敗,自己的這支隊伍又可以堅持多久不被破城?”
“我自然是會全力堅守,也不會輕易讓北燕的鐵騎跨過邊城!”崔珏的話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
可是林京墨還是忍不住繼續說道:“崔将軍是否想過,倘若我們可以在城外就将北燕大軍擋住,那麽邊城就一定可以保住!你不相信燕褚善我可以理解,可是陸家軍主力全部都在城外營地駐紮,說句難聽的,倘若城外一旦輸了,那麽就意味着你根本無力抵擋三十萬大軍不是嗎?”
崔珏怒道:“就算犧牲我血肉之軀,我也一定會擋住,我……”
“你也無法保證一定會赢難道不是嗎?”林京墨對崔珏說道:“或許,燕褚善在你看來是永遠信任的敵人,可是如今他跟我們一樣,邊城一旦城破,也會被燕軍殺死,就算爲了保命,他也一定會試着幫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有了燕褚善的幫忙,或許我們能合力将燕軍擊退也未可知啊!”
崔珏内心有些動搖,一方面,他也知道倘若商時序沈怿峰失敗,那麽自己首當其沖也會性命不保,他爲國效力,甚至願意犧牲自己,隻是倘若犧牲了自己也無法改變事實,那麽又該如何自處?
就在崔珏搖擺不定之際,燕褚善卻先開了口:“燕軍三十萬,其中有一半都是陳緬正齊軒逸養起來的,他們雖然是以燕軍的名義來進犯,恐怕更多的是想借此機會沖進京城取而代之。隻要可以讓陳緬正撤兵,那麽燕軍就少了一半,或許你們齊軍還有一線希望。”
“三大王你……”林京墨吃驚的看着燕褚善,如此機密,正是他可以跟我們談條件的本錢,可是如今他卻還沒有出城門就說了出來,他難道就不怕我們過河拆橋,知道了他的秘密就将他就地斬殺嗎?
燕褚善似乎看穿了林京墨的心意,他痞氣的笑着,說道:“林京墨,我看你是真的傻,所以才願意将如此機密告訴你,你趕快出城去吧,我相信商時序手裏一定有能讓大軍撤退的東西。”說罷,又将手伸了出來,對崔珏說道:“怎麽樣,崔将軍,現在是否想将我抓起來,試試我的真心?或者……要了我的性命?”
崔珏也沒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情,燕褚善居然會這麽容易就說出來,但是此刻若是被他騙了怎麽辦?
于是他對林京墨說道:“夫人,我這就開城門放你出去,你可以将此信息告訴商大人跟武陵侯,我會在邊城看着這小子,絕對不會讓他得逞,倘若他說的是假話,那麽我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林京墨此刻已經容不得她多想,她對燕褚善說道:“三大王,但願我們都能活着。”
倘若他的消息是真的,那麽林京墨就可以幫助商時序戰勝北燕,他們便都不會死了。
燕褚善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去吧,林家的丫頭,承你吉言,相信我,我們,都會活着的!”
說罷,崔珏親自打開了城門,林京墨便跑了出去。
林京墨一邊跑,一邊在心中無數次的祈禱:商時序,一定不要放棄,一定不要被仇恨沖昏頭腦,我很快就會來,商時序,我們都會活下去的,對吧?
林京墨一刻不敢耽擱,一路走來到了南齊大營,守衛看到是她,趕忙将她帶到了商時序的大營。
這次相見,林京墨已經有五天沒有見過商時序,他比之前清瘦不少,穿着一身铠甲,正看着攻略圖焦頭爛額,因爲看的太認真,甚至連林京墨進來他都沒有發現。
林京墨看着胡子啦擦的商時序,心中有些心疼,但是此刻她來不及說别的,必須要将她掌握的信息告訴商時序,讓他盡快想出策略才是!
商時序這時擡起了頭,看到林京墨的那一刹那,他堅硬的内心瞬間崩塌:“夫人?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夫人……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危險?你趕快回城去。”
直到這一刻,林京墨懸着的心這才放下,她直接沖進了商時序的懷裏,差點被堅硬的铠甲磕到。
商時序見她擁了過來,本能的張開雙臂,在想起自己穿的是铠甲的時候又趕忙将林京墨推出懷抱說道:“夫人,這裏這麽危險,你不要命了嗎?趕快回城去。”
林京墨卻看着商時序說道:“夫君,你聽好了,北燕的三十萬大軍有一大半都是陳緬正跟齊軒逸的兵,隻要有陳緬正的信物,或許可以成功阻止!”
“陳緬正的信物?”商時序趕忙問道:“這個消息,夫人又是從何而知?恐防有詐才是!”
林京墨說道:“是燕褚善告訴我的,夫君,你是知道的,我同他有一樣的想法,更何況,他們也已經開始定了。”
商時序垂眸凝思,想了一陣子說道:“若果真如此,那麽我們就真的掌握了不得了的消息。”
說罷,他從包袱之中拿出了他的令牌,說道:“這是陳緬正的令牌,我們所有忠于陳緬正的都聽命于此。隻要讓沈侯爺将此令牌送到北燕,或許真的就可以阻止戰争。隻是……”
林京墨問道:“隻是什麽?”
“隻是我們并不知道,到底前來攻打我們的帶軍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