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梓蘭說道:“林京墨,你以爲你可以改變這一切嗎?你當你是什麽人?你又當我是什麽人,我告訴你這一切,難道是爲了讓你将這些事說出去的嗎?”
林京墨卻怒道:“不會的!我相信他!他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不利于百姓的事來,韓梓蘭,你自認爲了解他,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商時序的心裏是有百姓的,他不會被仇恨沖昏頭腦,他一定會克服所有困難,将北燕軍打出北境的!”
“事到如今,林京墨,你還是不肯接受事實嗎?”韓梓蘭繼續說道:“難道你以爲你可以改變表哥的心意?他會爲了你而放棄複仇?整整三十年,他的仇恨怎麽可能說斷就斷?爲了一個女人,叫過去所有痛苦都視而不見,當做沒有發生嗎?”
不錯,林京墨同韓梓蘭一樣,她也不相信會有人爲了她放棄仇恨,隻是她更相信的是商時序的本質,就算他有什麽前朝遺孤的身份又如何?人活着不就應該繼續向前看嗎?難道非要帶着遺憾毀掉自己的未來所有,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嗎?
林京墨笑道:“韓梓蘭,你總說你是了解商時序的,我相信,過去的二十年中,你們一直互相扶助,你了解他所有的過往,可是……你并不了解他的真實想法,你跟深層次的追求?”
“追求?”韓梓蘭忍不住笑道:“難道說你以爲他跟你一樣?有所謂的追求?像你爹一樣要什麽政通人和嗎?”
林京墨并不在乎她的嘲笑,說道:“人生在世,前路漫漫,隻會有更多的坎坷和荊棘,韓梓蘭,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沒有人可以預見将來的事,你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會按你的意願進行嗎?”
韓梓蘭卻陰着一張臉站起了身,說道:“林京墨,你以爲我爲什麽這麽好心告訴你這一切?因爲你在我眼中隻是一個将死之人,等着看吧,南齊這一次一定會大敗,你作爲他的妻子,一定會在北燕攻入都城前被陛下下令處死,就算到時候你想要說什麽,都沒人會相信的!”
“如果我說,這場仗……不會輸呢?”
林京墨堅定的看着韓梓蘭,她相信商時序,或許他心中有恨,可是他一定不會将這裏的無辜百姓拖下水,也一定不會……一定不會狠心讓她去死的!
她用盡全力将梓蘭推開,然後三步并作五步往台階下走。
在所有的一切發生之前,林京墨,她想改變整個戰局,她在心中不斷的念道:“商時序……一定……一定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啊!”
韓梓蘭眼看着林京墨就要離開,她也趕忙追了上去。
林京墨下了城樓,然後跑在了街上,街上百姓都帶着行李,扛着包袱四處逃竄。
人們奔走相告着北燕軍的來勢洶洶。
林京墨卻逆流而上朝着通往兩軍交戰的城門外跑去。
在路上也有人時常會拉住她告訴她,外面正在打仗,不要出去。
林京墨卻始終不管不顧朝着城門外跑去,隻是林京墨好不容易才跑到城門下,卻眼看着城門被關。
林京墨對左右守軍驚道:“這是何意?”
這時副将崔珏走了過來,對林京墨說道:“商夫人還是别出去了,外面兩軍交戰,十分的危險,夫人不如先回府衙?”
崔珏本該與商時序沈怿峰他們一同在外抗敵才是,怎麽今日……
林京墨忙走上前問道:“崔副将怎麽沒有在外面一同抗敵?”
崔珏說道:“我本就是守城将領,怎能臨陣脫逃?”
林京墨聞言又詫異問道:“崔将軍畢竟鎮守北境多年,也與北燕大軍交戰多次,理應更了解他們的作戰習慣才是!如今卻留商時序跟沈怿峰在外面與北燕惡戰,自己卻回來守城,這着實有些不妥吧?”
“我的職責一直以來都是保護邊城不被破,而非保護商大人跟武陵侯。”崔珏冷冷說道:“如今北燕派出主力大軍前來,恐怕這次兇多吉少,就算是他們的身份地位怎麽高,我也不能丢下全城乃至全國的百姓。”
林京墨聞言,這才明白過來,崔珏是因爲認爲商時序必敗,所以才決定死守城門,隻要邊城未破,至少城百姓是平安的。他的出發點也是爲了邊城,可是……這就意味着他放棄了商時序跟沈怿峰。
林京墨想到這裏對崔珏說道:“崔将軍,可否替我開個小門,我要離開邊城。”
“離開邊城?”崔珏驚訝問道:“夫人打算去哪裏?”
林京墨答道:“我要出城去,去到商時序身邊,贊助他一臂之力打退北燕!”
“你一個女流之輩,如何有這個本事擊退北燕大軍?”崔珏并不相信她。
林京墨回道:“崔将軍,我……”
“她有辦法!”
這時有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林京墨跟崔珏不約而同轉過身來,是燕褚善!
崔珏下意識沖上前來拔出了寶劍,對燕褚善說道:“燕國人怎麽會在邊城?”
燕褚善便林京墨看了看,說道:“喏,是她帶我進來的?”
“你?”崔珏詫異的看向林京墨,說道:“商夫人,你爲何要讓這個北燕人出現在這裏?難道夫人不知道,他是北燕的三大王嗎?”
林京墨這才趕忙上前阻止崔珏,她說道:“燕褚善是來幫我們的,快把劍放下!”
崔珏半信半疑說道:“商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林京墨見他似乎有所動搖,所以她不顧崔珏的阻止,跑到了燕褚善身邊問道:“大王,你方才說有辦法可以擊退北燕的三十萬大軍,這是真的嗎?”
“自然不假。”燕褚善笑道:“燕國的秘密,三十萬大軍的軟肋,我全都知道,一定可以幫你們打赢這場仗!”
“可是……你是北燕人。你姓燕,你怎麽會幫我們南齊之人打你們自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