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一聲,然後用燃燒的火堆燒了燒匕首,說道:“你是什麽人,做了什麽事,我都很清楚,林京墨,我真後悔當初居然相信了商時序将你們兩放走,不然的話今日的燕王也許就是我也未可知啊!”
“這說的什麽話?”外面的寒風瑟瑟,林京墨退到風口說道:“我們與你們的新王并不認識,何況又不常年待在北境,如何能影響北燕的儲君!”
燕褚善回道:“若不是你們将南陵的周默涵拉下馬,說不準如今我還有能力與我大哥一戰,如今因爲沒了糧草,我功敗垂成,已經沒有回頭之路,你說說看,此事是不是有你有關?”
林京墨簡直覺得可笑,于是回道:“真是好笑,你一個燕國的三大王,卻要用我們南齊的糧草,好沒道理。”
燕褚善看了看燒的火紅的匕首,然後将面前的生肉全部切開,林京墨這才明白原來他是要切肉……外面的寒風吹的她忍不住發抖,于是她也壯着膽子走到了火堆前。
燕褚善笑道:“怎麽?你不怕我了?”
“怕啊!”林京墨說道:“你那麽恨我,我待在你身邊,自然是有些危險的……不對,是非常的危險。不過……我有很多事情想要請教三大王。”
燕褚善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林京墨,說道:“你想問什麽?”
林京墨見燕褚善似乎并不排斥她,于是又膽大了幾分,坐到了燕褚善身邊,說道:“背後支持三大王的人,應該就是我們南齊的中書令陳緬正吧?”
燕褚善沒有回答,隻是自顧自的往火裏添柴。
林京墨見狀繼續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三大王應該就是可以證明陳緬正與北燕勾結的證人是嗎?”
燕褚善聞言直接将剩下的柴火扔進火堆,火勢一下猛的燒了起來,林京墨吓得退後一些,然後轉頭看向了燕褚善。
“你想讓我替你作證?”燕褚善上下打量着林京墨,說道:“别說我們燕人不會輕易背叛盟友,就算真的有一天我想要背叛他們,你們的陛下會相信我這個落魄的敵國王子嗎?”
林京墨想了想,說道:“話雖如此,雁過留痕,你們之間交往,怎麽會沒有一點證據留下來呢?”
“證據?”
燕褚善将生肉烤在火上說道:“證據有的,隻是不知林姑娘你,有沒有命拿到。”
“你要殺了我?”
“就像你說的,我現在連山匪都不如,殺不殺你,全憑心情罷了。”燕褚善說罷,将烤熟的肉遞到了林京墨的面前。
林京墨看了看肉,然後笑道:“你不會殺我的。”
燕褚善饒有興趣的看向林京墨:“你又是哪裏來的自信心?憑什麽我就不會殺你。”
林京墨則答道:“三大王好品性,怎麽會殺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呢?”
“弱女子……”燕褚善若有所思的轉了轉脖子,帶着十足的野性将剛剛割肉的匕首放在了林京墨的脖頸之上。
“林姑娘……試試看,再敢亂動,說不準會身首異處!”
林京墨垂眸看向匕首,再看看燕褚善,随即擡起脖子說道:“雖說成王敗寇,可是還有一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在三大王保住了性命,他日東山再起也不一定,但是三大王若是一時興起殺了林京墨,或許事情就會變得簡單。”
燕褚善聞言狐疑的看着林京墨,心裏反複思量後問道:“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怎麽林姑娘還說什麽東山再起的話,是想玩弄本王嗎?”
林京墨笑道:“誰說你什麽都沒有,你身上流有先燕王的血,便可以做燕王,如今的燕王是南齊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倘若我說,你的背後有整個南齊!三大王會不會考慮,将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燕褚善思索片刻,覺得林京墨似乎言之有理,隻是他曾經上過商時序的當,如今也無法确定林京墨是否真的有能力幫自己重返燕國,于是又說道:“林京墨,你在說謊!”
“我不會騙你的!”林京墨言辭懇切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所求的不過是真相大白,不過是爲了掃清所有南齊叛徒!”
燕褚善冷笑一聲道:“就算我願意說出來,你認爲我一個敵國王子,你們南齊的皇帝會相信嗎?就算他信了,滿朝文武也斷然會認爲是我想挑撥你們南齊君臣之間的關系,中書令何等地位,相信你林京墨,還不如相信這裏的大雪山!”
林京墨趕忙說道:“可是雪山沒有辦法幫你奪回王位,我卻可以!”
燕褚善懷疑的看向林京墨:“你說你可以幫我奪回王位?”
“不錯!”林京墨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次前來北境,就是爲了将不斷侵犯我們北境的燕軍擊敗,我們不僅有陸家軍,帶兵之人還是我夫君商時序,還有我們的好友武陵侯沈怿峰,倘若我們可以順利擊退燕軍,那麽以後我們想要說道攻去燕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看我們想不想。”
燕褚善似乎再次因爲林京墨的話而動搖,但是表面依舊裝作不爲所動,冷冷說道:“你們齊軍既然已經攻入燕京,自然可以吞并北燕,何必還要我做燕王?”
“自然是因爲三大王你很重要!燕過地處三國交界,除了我們南齊,還有西邊的川國,川國的大王是如今燕王的親舅舅,一方面有親情所累,另一方面,爲了不打破國家之間的平衡,我們打北燕,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若出兵,我們想要順利接管北燕,恐怕并不容易。若是我們想吞并北燕恐怕不是易事,不過……倘若燕國有新王登基,川國也就沒有發兵的理由,如此我們南齊也省去對并不熟悉的燕國進行管理,還得到了一個永遠不會進犯南齊的盟友燕王,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