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坐在前往北境的馬車上,她将雙手攤開,看着手中的木梅花出神,李媽媽對于自己而言,是像母親一般的存在,如今她明明找到自己的孩子,卻還來不及相認便離開了人世。
商時序曾經查過貢院的名冊,可惜姓徐的貢生實在太多,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李媽媽到底是誰的侍妾。自然也就沒辦法找到李媽媽的孩子。
這次去往北境,若是能得勝歸來,福裕公主就不必遠嫁,或許沈怿峰得個軍功就可以重新有機會迎娶公主,也算是幫了她。
林京墨這麽想着,突然一陣大風吹來,她将身上蓋着的毯子裹得更緊了些,掀開了車簾,正巧看到前來詢問的商時序。
商時序坐在馬上,低頭看向車窗内的林京墨,問道:“夫人,身子冷嗎?這一片都是雪山,就連吹來的風也帶着寒意,要不要尋個地方歇歇,順道暖暖身子。”
林京墨看了看外面的人,然後關切的盯着商時序,說道:“我不要緊,不必爲了我耽誤行程,隻是夫君你穿的也有些單薄,要不要再套件夾襖?”
商時序聞言,身上的寒意便散了一半,笑道:“我不礙事,如今我已經是将軍,自然要做好表率,夫人不冷便好。”
說罷,他騎馬朝着沈怿峰的方向跑去,林京墨也将布簾放下,将毯子圍的也更緊一些。
三人剛經過一片雪山,走到峽谷之中,雖然疲累一些,但是好在谷中風小,于是他們停下了車馬,準備暫時的休整一番。
巧香準備了幹糧分給大家,幾人吃完後,商時序見天色已晚,于是決定盡快離開山谷,等出去找個城鎮,好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大家重整行裝,繼續上路,就在這時,突然來了一群黑衣人,他們直沖幾人要害,似乎就是爲了奪人性命。
林京墨才剛上車,就聽到外面有打鬥聲,她掀開簾子看到外面一片混亂,來不及查看,自己的馬車突然跑了起來,林京墨直接倒在車裏,一路颠簸之後,馬車也不見停下。
林京墨扶着車框,奮力挪到了馬車前,掀開布簾一看,趕車之人居然是一個陌生人,他身着一身黑衣,想必與那群匪人是一夥,于是擡手試着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推進了車裏,馬車跑的越來越快,林京墨連站立都成了問題,根本無法逃脫。
就這麽僵持了一陣子,馬車停了下來,林京墨趕忙掀開車簾,卻不見趕車的黑衣人,她有些防備的下了馬車,看着眼前的出現的山洞,明白自己是被人帶到了山上。
難道是北境附近雪山上的山匪嗎?好大的膽子,連官家的馬車都敢劫,不知商時序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林京墨來不及考慮商時序,猛的轉身發現黑衣人并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山洞裏面燒着火。
林京墨趕忙轉身,坐上馬車,準備趕馬離開。
那黑衣人卻說道:“天黑了,倘若沒有人引路,從雪山下去可是很危險的,若是迷了路,遇到了狼群,可就更慘了,說不準……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林京墨聞言,思慮再三,覺得那黑衣人說的有理,隻是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
于是她跳下馬車,慢慢接近那人說道:“你是什麽人?”
黑衣人沒有理會林京墨,隻是自顧自的往火堆裏添着柴。
黑衣人沒有理會林京墨,林京墨低頭仔細端詳,見那人蒙着臉,于是說道:“是北境雪山附近的百姓嗎?你們好大的膽子,連官家的馬車都敢劫!不過既然是我們南齊百姓,隻要你們肯将我送回,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少廢話!”黑衣人将臉上的黑布直接扯了下來,然後扔進了火堆,大大方方朝着林京墨看去,說道:“臭丫頭,怎麽不認識小王了?”
林京墨借着火光朝那人看去,看那人眉眼似乎确實見過……
他自稱小王……難道說是……
林京墨猛的回想起曾經見過的人,驚呼道:“你是北燕三大王燕褚善?”
燕褚善點了點頭:“算你還有些良心,還記得小王我。”
林京墨疑問道:“三大王怎麽會在南齊?”
燕褚善笑道:“你們南齊軍隊不堪一擊,對邊境的雪山更是疏于守衛,我能到南齊不是很正常嗎?”
林京墨聞言白了燕褚善一眼,說道:“我隻是不明白三大王身份尊貴,怎麽會扮黑衣人藏在我們南齊地界?”
燕褚善将火生的更旺了些,将一包肉穿在木枝上架在火上烤,然後對林京墨說道:“你不冷嗎?你們南齊人不都怕冷畏寒嗎?來我身邊坐,這裏暖和些。”
林京墨本不想離燕褚善太近,但是無奈山上寒風瑟瑟,實在沒有落腳的地方,于是她壯着膽子來到了燕褚善的身邊,燕褚善将面前的肉遞給林京墨說道:“先王轟然崩逝,北燕五王爲了争奪皇位打的不可開交,最後還是太子赢了,至于敗者……自然是被趕到了這冰天雪地之中。”
林京墨這才想起,本來北燕王室一直就不怎麽團結,如今爲了奪位又自相殘殺,免不了出現什麽兄弟阋牆,互相傷害的局面。
看來是燕褚善奪位失敗,被趕到了南齊。
想起燕褚善其實一直都是留在北境的親王,林京墨問道:“怎麽沒想過投奔趙王齊軒逸嗎?你與我們中書令陳緬正關系非常,你如今有難,他們怎麽會坐視不理呢?”
燕褚善不屑的笑道:“當初他們肯向我上貢,就是因爲我有實力可以與太子一争高下,如今勝負已分,我這喪家之犬又怎能入了你們中書令之眼呢?”
林京墨說道:“所以……你來山上做了山匪?可是你抓我做什麽?又不是我害你不能做新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