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梓蘭回到商府,林京墨還是有些吃驚的,畢竟她從商時序那裏聽說,韓梓蘭是去了張儀謙那裏。
林京墨見韓梓蘭回來,一方面是打算想讓她在商府安頓下來,畢竟張儀謙是什麽樣的人,韓梓蘭怎麽說也是商時序的表妹,自然不應該落在張儀謙的手裏,可惜商時序去了戶部衙門,并不在府裏。
于是林京墨還是來到了韓梓蘭的房間,見她正在收拾東西,于是問道:“梓蘭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裏?”
韓梓蘭見是林京墨,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的說道:“商夫人有何指教?我不過是暫時住在你們府裏,既然你們夫妻不歡迎我,我走便是。”
林京墨同樣沒好氣說道:“梓蘭姑娘要去哪裏,自然是你自己決定的,隻是,你表哥尚沒有回府,你就這樣離開,恐怕他回來會擔心……”
“擔心……他怎麽會擔心我呢?”韓梓蘭說道:“我不過是他的表妹罷了,他從未真正在乎過我,又怎麽會擔心我呢?”
林京墨雖然知道韓梓蘭可憐,可是可憐之人全部都是因爲自身作孽,她明明可以好好的待在商府,非要仗着自己容貌姣好去瑞香樓讨生活。去到瑞香樓,明明商時序已經盡力去保護她,她卻非要跟張儀謙攪合在一起。
眼看着韓梓蘭就要離開,林京墨趕忙拉住她說道:“我不想假好心留你,你要走,自然輪不到我留,不過我隻是想要問問你,究竟陳鐵龍……他們是不是你害死的?”
韓梓蘭沒想到林京墨居然那麽在乎陳鐵龍的生死,于是揚眉冷笑道:“他們怎麽會是我害死的呢?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罷了,他們都是你害死的!”
“我?”林京墨詫異的看着韓梓蘭,說道:“此話怎講?”
韓梓蘭倒是知無不言,她帶着輕蔑的笑意繼續道:“若不是他們搭救受傷的表哥跟你,又怎麽會因此得罪了中書令跟張尚書呢?林京墨,就是你的假好心,害死了他們!是你非要冒着得罪張尚書的危險指證他的兒子,害得表哥得罪了他,我隻能犧牲自己去幫助表哥,以前的我尚且可以幹幹淨淨留在表哥身邊,現在的我,已經無力繼續留在商府,隻是想你告訴表哥,我之前一直都住在餘慨之大哥府上,并沒有自甘堕落住在張儀謙府上,我已經打算從此以後再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林京墨愣在原地陷入沉思,久久無法回過神來,或許自己一開始就錯了,因爲自己所謂的好心,居然害死了那麽多的人……或許韓梓蘭也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壞,殺死陳鐵龍他們的人其實是張儀謙,也是自己!
林京墨在韓梓蘭走後便一直将自己鎖在房間裏,沒有吃飯也沒有出去,直到商時序回來,他聽聞夫人沒有不吃不喝等在房裏,焦急的往林京墨的房間跑了過去。
見屋裏沒有點燈,商時序伸手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商時序推開了門,看到林京墨坐在床邊,他快步走到林京墨的身邊,一把抱住了她問道:“出了什麽事?”
林京墨回過神來,回身抱住了商時序說道:“梓蘭拿着行李離開了,她說她一直都住在餘慨之大人的府上。”
商時序聞言微微皺起眉頭,說道:“既然是在慨之那裏,便沒有什麽危險,我們也不必繼續擔心她。”
林京墨卻繼續說道:“我問了梓蘭,她親口跟我說了陳鐵龍他們爲什麽會死。”
商時序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抱住林京墨略微有些顫抖的身體。
林京墨卻繼續說道:“她說……害死他們的人,是我……”
商時序垂下眸子,看向林京墨,對她溫柔的說道:“怎麽會是你呢?”
林京墨靠在商時序的懷中,失落的說道:“韓梓蘭她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像針紮一樣讓我心疼……夫君,爲何事情會變成這樣?我隻知道說出我所看到的真相,原來我從頭到尾都錯了,我根本沒有能力保護我在乎的人,僅憑着一腔孤勇,便想着讓天下太平,實在是我太兒戲了,我雖然不後悔我做過的事,但我卻後悔将無辜之人牽扯其中,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所有的一切,我都會獨自去承受!”
商時序聞言,内心五味雜陳,一方面他想好好保護林京墨,另一方面,他不希望林京墨繼續這樣胡思亂想,甚至将自己推在她的心門之外。
他放開緊緊擁着林京墨的手,拉開距離看着林京墨說道:“夫人,過去我一直都想要夫人可以明白我的心意,但是夫人似乎從來都沒有将我放在心上。”
他捧起林京墨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然後将她的手牽起放在自己心口處:“夫人,我這裏的疤痕,你還記得嗎?”
林京墨輕輕撫摸着他心口的傷痕,不禁回想起過去一次次她傷害商時序的場景,那時的自己因爲商時序曾經想殺死自己,不止一次的要向他報仇,卻又一次次手下留情,讓他一傷再傷。
林京墨看着商時序說道:“傷口……還會疼嗎?”
商時序按住林京墨的手說道:“每次,隻要夫人不相信我的時候,傷口便會隐隐作痛,不止一次,我隻希望夫人可以對我敞開心扉,可以把我當做一個依靠,從此以後不必再獨自痛苦。”
“夫人……”商時序深情的望着林京墨說道:“從今往後,讓我陪你一同面對,無論結果好壞,就當是我的贖罪,一想到我曾經傷害過你,差點我就永遠失去了最愛之人,我便疼痛不已。不要,不要再讓我後悔,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一定要告訴我,相信我,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