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看着陳緬正正在認真思考,于是輕聲說道:“中書令大人若是不肯相信我,可以派人去郴州打探,倘若我說了假話,那麽我甘願被張儀謙一劍刺死。”
陳緬正卻沒好氣道:“你隻當老夫是幾歲孩童還會相信你嗎?你安的什麽心,以爲老夫不知道嗎?”
“我安的什麽心,大人自然明白。”林京墨索性不再掩飾,大方坦誠道:“不錯,我是害中書令,我想報仇,可是,比起這個,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敏然姐姐的真正死因嗎?難道中書令大人甘願被急用嗎?倘若中書令大人謀劃一生,竭盡所能,最後卻被所扶持之人被刺,難道這會比我惡劣嗎?”
商時序看着空空如也的鳥籠,陷入沉思:倘若齊軒逸真的一直都在騙我,倘若敏兒真的是被他殺死,倘若世子真的并非我的親外孫,我甯願從來沒有幫過齊軒逸……隻是這個林京墨擺明了想害我,輕信敵人,豈不可笑?
林京墨似乎看出了對方的猶豫,于是說道:“中書令大人位高權重,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當初想要求娶敏然姐姐的人何止是踏破了門檻那麽簡單,如今她含冤而死,我身爲他的姐妹,都替她難過,難道中書令大人,真的不願意替她找出真兇?”
林京墨幾句話擊中了陳緬正的心,陳緬正說道:“好,我可以派人去查此事,不過你的命需要暫時押在老夫身上!”
林京墨聞言,終于得償所願,就算付出生命又能如何?于是趕忙答應。
房門被推開,商時序焦急的等在外面,見林京墨出來,趕忙迎了上來,狠狠地将她擁入懷中,他受傷的手親親撫摸着林京墨說道:“夫人……從今以後,我要将你綁在我的身邊,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林京墨……答應我,再也不會離開我。”
林京墨此刻如釋重負,被商時序抱得實在太緊,但考慮到剛剛讓他擔心,于是由着他就這麽箍着自己。
在回去的馬車上,林京墨靠在商時序的懷裏說道:“中書令有命,讓你好好看住我,你可不能有所松懈!”
她将商時序受傷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小心的吹着氣。
商時序卻欣慰的說道:“你這位夫人,還真是不省心,看來,我隻有将你綁在床頭,你才不會闖禍。”
林京墨撇撇嘴說道:“此言差矣,我之所以做這麽多,就是爲了給爹爹報仇,商時序,剛剛差點吓死我了,我以爲我就要死了,爲什麽每次有危險的時候,你都會及時出現呢?”
商時序無奈的說道:“我下了朝便立刻回了府,聽聞你出去了,便一路去尋你,商府的馬車就停在陳府的後門,我便明白,你去見了中書令!”
林京墨突然想起了韓梓蘭,于是問道:“那……梓蘭呢?”
商時序一聽到梓蘭的名字,黑瞳似乎蒙上了一層憂郁,他淡淡回道:“大概是從我們去北境的時候開始,梓蘭就已經跟張儀謙……”
林京墨有些吃驚,她一直以爲韓梓蘭喜歡的人是商時序,既然喜歡商時序,又怎麽會跟張儀謙在一起……
商時序沒有繼續再說,反而是林京墨知道他心中不快,于是趕忙轉移話題,她将車上的布簾掀開,正巧馬車經過去年乞巧節林京墨等商時序的石橋,林京墨靠在商時序的懷裏默不作聲。
商時序低頭疑惑問道:“夫人這是做什麽?”
林京墨擡頭說道:“聽夫君的心跳。”
商時序聞言臉上立刻浮上笑意,他溫柔的摸着林京墨的腦袋,緩緩的說道:“夫人……我的心,爲你而跳。”
林京墨聽着商時序的情話,不由得也露出甜甜的微笑,商時序的心跳聲強健有力,林京墨想着,倘若可以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多好,有商時序在她的身邊,似乎就什麽都不用害怕。
她多想就這樣沉溺在商時序的溫暖懷抱中,忘卻所有煩惱。
……
沈怿峰在南陵也算是立了大功,不僅幫助南陵百姓成功申冤,還替皇帝将陸家軍收編,可是他卻有些煩惱。因爲聖上要給他賞賜。
一時間,沈怿峰居然想不到要些什麽好。
齊軒州卻對他說要賞他一個夫人!
沈怿峰當場便拒絕了!他本來算是整個京城之中最高貴的單身侯爺,如今随随便便娶親,那怎麽能行?!
他甚至沒有聽清楚皇帝說要将哪位高門貴女賜婚給他,他就一口拒絕了。
出了宮回了府,沈管家又開始在他面前唠叨。
“侯爺,你也老大不小了,至今沒有娶親,這麽怎麽得了?若是老侯爺泉下有知,一定也會死不瞑目!”
“侯爺,咱們侯府最缺的就是一個女主人啊!”
“侯爺,這次可是皇上賜婚,想來一定是我們大齊最标緻,最尊貴的女人,你怎麽能拒婚呢?”
“侯爺你想想,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老侯爺像你這麽大的時候……”
沈怿峰看着突然停下嘴的管家,撇了撇嘴笑道:“怎麽不說了?像我這麽大的時候怎麽了?”
沈管家坐在沈怿峰面前繼續道:“他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沒有娶親,但是,他有心儀的女子,并且,他最後成功的娶了這位女子做他的夫人!”
“哇!”沈怿峰回道:“不愧是我爹,好厲害。可惜我沒有,我沒有想娶的女子,也沒有心思放在娶親上。”
沈管家聞言急了,忙道:“這怎麽成?你若是不娶親,那等小人百年,如何去見老侯爺?!”
“你蒙着臉好了!”沈怿峰丢給管家一句話,便笑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