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緬正淡淡一笑,回道:“既然是密事,那自然是要去個隐蔽之處談了。”他的話似乎不容拒絕般出口,然後轉頭看了看自己的随從,然後重新回到了馬車裏。
那随從對林京墨說道:“商夫人,請随我來。”
林京墨點點頭,隻好跟着陳緬正的馬車往前走,她坐在馬車上,忍不住不時的将布簾掀開往外看,心裏忐忑不安的想着,陳緬正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林京墨想了想陳緬正方才見到自己的反應,似乎并非是要緻自己于死地的反應,回想起他剛剛的笑臉,殺女仇人就在面前,不該是這個表情吧?
到了中書令府,馬車突然停下,林京墨有些擔憂的掀開了簾子走了下來,林京墨看着頭頂中書令府的匾額心裏默念道:我還不能死,爹爹,姐姐,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啊!我還沒有給你報仇,我一定要活下去。
林京墨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府裏。
她跟着陳緬正的随從,一步步來到前廳,果然看到陳緬正已經先一步等在那裏。
林京墨看着他椅子旁空着的鳥籠,說道:“中書令大人的愛鳥?”
陳緬正沒有回話,隻是冷冷的看着林京墨問道:“你要跟老夫說什麽?不必再繞彎子了。”
林京墨見狀直接說道:“聽說敏然姐姐死了……”
她說到一半,故意停下,擡頭看着陳緬正繼續道:“大人老年喪女,一定很難過吧?”
“小丫頭片子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罷了……”陳緬正不耐煩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随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回商府去吧,老夫怎麽想的,與你無關,老夫的心态也不可能因爲你的三言兩語而有所改變,玩這種把戲,實在太幼稚了。”
林京墨見狀趕忙說道:“敏然姐姐死的時候,我就在她的身邊。”
陳緬正愣了一下,挑起眉問道:“你說什麽?”
林京墨朝着陳緬正的方向又前進了幾步,放大聲音說道:“我說你女兒死的好慘,她是被人一劍刺穿心髒處,失血過多而死!”
“你胡說什麽!”陳緬正眯着眼睛審視着林京墨:“你說敏兒是被人一劍刺死的?那你說說,是什麽人刺死了她!是你?”
“正是她的夫君,趙王齊軒逸!”
林京墨似乎生怕陳緬正聽不清楚,故意放大了聲音。
陳緬正卻冷冷笑道:“你被你的夫君差點殺死,所以就造謠我的女兒是被他的夫君殺死?林京墨你果然跟你爹一樣蠢!”
林京墨頓了頓,說道:“中書令大人養鳥,自以爲已經控制了它的所有,供他吃喝,以爲他定然會衷心留在你的身邊,可是人心難測,就算是你爲他付出了一切,将全族性命系于他一身,也難保他渴望外面的世界,終有一天會背叛你,逃離你,更有甚者,傷害你!”
陳緬正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疤,這是之前被他養在籠裏的畫眉鳥爲了跑出去在他手上啄的傷……
不錯,他正是以爲已經掌握了那隻鳥的生死,才估計錯誤被那個畜生啄了手,隻是,啄了手并不是什麽大事,若是真的因此失去了唯一的女兒……
陳緬正擡頭看向林京墨,有所防備的問道:“你說敏兒是被趙王殺死,可是敏兒乃是他的正王妃,并且還替他育有一子,他就算再怎麽狠心,也不會殺死自己孩子的母親吧?何況那個孩子還是他的世子?”
林京墨的眼睛盯着陳緬正說道:“倘若……那個孩子,我是說世子,他根本就不是趙王妃所生!而趙王妃偏偏想動手殺死真正的世子的生母呢?”
“那是誰?”陳緬正站起身急切問道:“世子倘若不是王妃所生,那他是誰的孩子?”
“難道中書令不知道,趙王府裏還有一位青夫人嗎?”林京墨一字一頓說道:“青夫人與趙王爺從小一起長大,情深義重,趙王爺也視她如自己的生命一般珍貴,不僅如此,我想敏然姐姐一定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她不僅不是世子的生母,甚至,趙王爺根本從來沒有喜歡過王妃,甚至很少會住在王妃的院子裏!”
陳緬正聽後心中憤懑不平,直接将面前的鳥籠推了下去,可是坐下身來冷靜的想了想,又覺得林京墨的話有諸多可疑之處,最值得人懷疑的地方,便是她的身份,她是林遠志的女兒,她是爲了報複他們所有人才會出現在這裏的!
陳緬正坐下冷靜了一陣子,然後想起林京墨正是張儀謙的仇人,張儀謙日日夜夜盼着可以抓到林京墨,本來他想既往不咎,不過既然這個臭丫頭不要命跟着他來到中書令府,妄圖挑撥他與趙王之間的關系,不如就送張儀謙一個順水人情……
陳緬正表面假裝相信了林京墨,對林京墨說道:“外面的人都說,你爹是因我而死,你特意将敏兒的死因告訴我,難道你不恨我?”
“恨。”林京墨緩緩開口說道:“正是因爲恨,所以我才打算将所有事情都告訴你,我知道,空口無憑,就算我将事實說明,你也不會相信,可是敏然姐姐死的時候,我就在趙王府,就在她的身邊,我相信,趙王并沒有将此事告知中書令,對吧?倘若不是他做賊心虛,他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嫁禍給我,而是将我曾在趙王府的事情隐瞞下來?因爲他知道,敏然姐姐已經入土,所有關于她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而你是一定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所以……他才會放過這次殺死我的機會。”
陳緬正依舊不相信林京墨的話,在他看來,他與趙王之間已經是堅不可摧的關系,他已經将整個陳家上下老小的性命都系于趙王的身上,怎麽可能會輕信一個本來就與他們有仇的林京墨的話呢?
陳緬正沉沉一笑,擡起頭來盡是冷血的說道:“我相信你,不如,你再繼續給我講講趙王府的事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