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這才反應過來他根本就沒聽到自己在說什麽啊……
她小心的窩在商時序的懷裏,慢慢安慰道:“沒什麽?隻是跟你說,我們趕快回府去,然後看看梓蘭在不在府裏,倘若真的像餘大人說的她不在府裏,那麽就趕緊派人出去找尋。”
商時序有些吃驚的看着林京墨,問道:“怎麽會如此善解人意,倒叫爲夫有些手足無措了。”
“說什麽呢!”
林京墨撅了噘嘴說道:“我可是林遠志的女兒,自幼飽讀詩書,我怎麽會跟你的表妹過不去呢?雖然她犯了很多錯,但如今尚且沒有給她定罪,自然也不能任由她在外面受罪。更何況,她對你來說,已經是唯一的親人了,我隻是心疼你……”
商時序緊緊的将林京墨抱在懷中,然後猛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說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林京墨剛想說什麽,馬車停了下來,外面的車夫朝裏面說道:“大人,到了。”
商時序大步跳下了馬車,然後扶着林京墨下了車,對門口的守衛說道:“表姑娘呢?有沒有見她出來?”
守衛回道:“并沒有見人出去過,更沒有看到表姑娘。”
林京墨聞言松了一口氣,卻看到商時序快步跑進了府裏,林京墨趕忙也跟了上去。
商時序直奔主院,一進院裏便拉住了院裏負責收拾的媽媽問道:“表姑娘呢?”
那媽媽搖了搖頭,商時序推開房門,也不見韓梓蘭。
林京墨跟了上來,見主院黑漆漆一片,隻有負責打擾的媽媽提着一盞燈,見商時序急匆匆從房裏出來,她趕忙上前問道:“她在嗎?”
“不在。”
商時序搖了搖頭,滿眼都是擔憂的說道:“莫非是我方才說的話太重了?梓蘭她……”
林京墨低下頭想了想,說道:“或許……她回了瑞香樓!”
商時序回道:“若她去了瑞香樓,慨之怎麽會找不到呢?可惜明日我還要上朝,這個時候去找她恐怕……”
林京墨趕忙說道:“夫君去準備明日上朝便是,我派府裏的人出去尋她便是。”
商時序卻搖了搖頭說道:“你也累了一天,再加上這幾日車馬勞頓,你先回偏遠睡下,我在書房一邊收拾明日上朝用的東西,一邊等消息便是。”
林京墨本想說要陪着他,但是想到他已經夠煩了,若是這個時候還在他身邊晃,豈不是徒增煩惱?
于是隻好乖乖的回到了偏院的卧房,洗漱過後,林京墨換了中衣等在房裏,她知道,商時序今夜一定不會回來,可是她自己又睡不着,明天就是商時序上朝的日子了,林京墨心裏清楚,有周默涵以及南陵百姓的證詞,還有南陵府庫搜到的賬目,根本就不足以證明陳緬正跟齊軒逸牽涉其中,最多隻能說明周默涵監守自盜罷了。
隻可惜陳緬正老奸巨猾,每次他二人書信來往,他都會讓周默涵将信件燒掉,他還命人将陸非程殺死,如今證據還是太少,要陳緬正認罪,除非……
林京墨心裏暗暗盤算着,她明知道自己在陳緬正面前露面猶如自投羅網,可是她同樣擔心的是,不能将陳緬正治罪伏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沉沉的睡了一夜,林京墨醒來時已經是豔陽高照,她彎彎嘴角,心裏默念着:是個好天氣!
她站起身,從衣櫃裏挑了合适的衣服換上,然後再次盛裝打扮,因爲今天,就是要見陳緬正的日子了。
林京墨裝扮好之後,便坐上了馬車來到了皇宮,她靜靜的等在宮門外,朝着宮門對面高大的城樓望去,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父親那麽堅強的一個人,爲什麽會從城門跳下?
隻是她明白,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這個原因一定與天下社稷有關。
她等了一會兒,等到了沈怿峰,沈怿峰遠遠的看到她,便一路小跑着來到了她的身邊,左右張望後問道:“你怎麽來了?這裏不安全,趕快回商府去吧!”
林京墨笑笑問道:“今日朝堂上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沈怿峰無奈的聳聳肩,說道:“周默涵當場翻供,說自己貪圖享樂,監守自盜,與其他人無關,将所有罪責扛了下來,中書令,趙王,連南陵的邊兒都沒沾過……”
果然……
林京墨早已了然于心,于是安慰沈怿峰道:“侯爺盡職盡責,已經做到了你能做的所有事,此事也不必過于介懷。”
“那你呢?”沈怿峰不時的朝後看,對林京墨說道:“你還不回去?要等你們家商大人不成?”
林京墨搖了搖頭:“我這就走。”
沈怿峰總算松了一口氣,扶着林京墨上了車,目送她離開才騎馬離開。
林京墨将馬車布簾慢慢掀開,看着沈怿峰騎馬離開,這才命車夫将馬車停下,然後又等在宮門口,直到陳緬正從宮門出來,林京墨才下了馬車。
“小女拜見中書令大人。”
林京墨走到陳緬正的附近,然後欠身行禮。
陳緬正看到居然是林京墨有些吃驚,但很快換了一副笑容說道:“免禮,你與敏然從小一起長大,如今也做了尚書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禮。”
林京墨淺淺一笑回道:“是啊,我小的時候都叫您陳伯伯,可惜那個時候,我跟敏然姐姐并不相熟,與她一起學習琴棋書畫的,是小女的姐姐,先皇後殿下。”
陳緬正臉上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林京墨,不知道她今日前來究竟所爲何事,如果是爲了今日早朝的事,她的夫君根本無力證明自己與南陵的事情有關系,而她區區一個小丫頭,又有什麽可怕的,何況自己已經放過了她,她自己送上門,又是圖什麽呢?
林京墨似乎看出了陳緬正的疑惑,于是不問自答道:“這次,我是專程來見中書令的,因爲有一件密事要告知中書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