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梓蘭眼含淚珠,楚楚可憐說道:“梓蘭知錯了,表哥,我這就給嫂嫂賠不是。”
說罷撲通一聲跪在林京墨的面前哭道:“求嫂嫂看在梓蘭從小就沒了父母,不識禮數的份上,寬恕梓蘭吧!”
林京墨簡直不敢相信,她自己方才都承認親手推林京墨了,怎麽這個時候又假裝柔弱跪在地上說什麽從小沒父母爲理由來道歉?
林京墨沒有理她,而是徑直走到了商時序的身邊說道:“我實在看不了她做戲的樣子,她做的所有事不管什麽理由我都沒法原諒,或許我做不了你的賢妻,我知道你爲了自己的死去的舅舅也絕不會懲罰她,所以,我想我還是帶着父親靈位離開商府的好。”
商時序聞言明白如果不處置韓梓蘭,林京墨是不會繼續留在商府的,林京墨才是自己的夫人,是商府的女主人,怎麽能讓她搬出府呢?
隻是,韓梓蘭也是他的親人,她孤苦無依,也不能送她出府去吧。
這時韓梓蘭卻開口了:“既然商府不留我,我回瑞香樓便是了。”
“那怎麽行?”商時序說道:“你一個姑娘家既然已經離開那種地方,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林京墨從未想過要再讓韓梓蘭回瑞香樓,因爲不論韓梓蘭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終究是個女子,一個女子待在瑞香樓那樣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況且她回來商府也不是爲了跟韓梓蘭去争鬥什麽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想到這裏,林京墨走進了自己曾經居住過的屋子,裏面雖然因爲韓梓蘭的居住有了一些變化,但過去的回憶過去的影子,依舊會浮現在林京墨的眼前。
她打開妝盒,那隻姐姐送的金鳳簪依舊安然的躺在裏面。
林京墨伸手将它取了出來,走出了屋子,然後往偏院的方向走去。
商時序見到林京墨離開,于是也跟了上去,林京墨回到偏遠的側殿将父親,姐姐,還有李媽媽的靈位裝了起來。
商時序見狀自然明白林京墨是要離開的。
林京墨收拾好東西之後便準備離開,商時序卻攔住她說道:“我會派車馬送你去郊外的别苑,還有巧香,我會讓她跟你一起去,好照顧你。”
林京墨沒有看他,隻是淡淡說道:“嗯。”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人來報:“大人,中書令大人家派人來了。”
二人一聽是中書令,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本來他跟沈怿峰回來之後都會向皇帝上報,然後等候召見,想不到這麽快陳緬正就先一步找上來了。
林京墨十分緊張的抓住商時序的衣袖說道:“怎麽辦?”
商時序則溫柔的拍了拍的肩膀說道:“無妨,夫人不必驚慌,我去去便回。”
林京墨緊緊抓住商時序不肯松手,因爲她明白商時序去見陳緬正會有多危險。
商時序這時微笑着将林京墨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我該拿你怎麽辦?方才還惡狠狠要離開……”
林京墨卻窩在他的懷中,十分擔憂的說道:“還不是都怪你,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對你起疑心了?”
“别怕,夫人。”商時序将林京墨放開說道:“既然如此擔心我,那便在府裏等我,不是我不讓你走,隻是你也看到了,陳緬正已經知道我們回來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派人去殺你。”
林京墨點點頭。
商時序得到了林京墨的答案,這才回去更衣之後離開了商府去了陳緬正的府邸。
……
商時序來到陳緬正府裏的前廳,陳緬正坐在主位上,臨近傍晚,并沒有電燈,陳緬正坐在陰影之中,看不清他的情緒。
商時序看着他正在逗弄空中的鳥兒,仔細一看才發現,籠子裏面的鳥已經從畫眉變成了白鴿……準确的來說,這是信鴿。
“你來啦?”
陳緬正陰沉着聲音問道。
商時序跪在地上說道:“給義父大人請安。”
“老夫聽聞,你在南陵做了很多事啊!”陳緬正一邊伸手将籠子裏面的鳥取了出來,一邊從信鴿的腳上取下了上面的密信說道:“怎麽樣?是你先給我報告一下,還是我先看看趙王是怎麽說的?”
商時序低垂着腦袋,濃密的睫毛蓋着他狹長的眼眸,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他自然明白,雙方博弈,有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棋差一着。
他淡淡回道:“一切……都很順利。”
“哈哈哈……”陳緬正的笑帶着些戲谑跟嘲笑,他将鴿子放飛,随後将信展開看了看,然後問道:“知道爲什麽我派你去南陵嗎?”
商時序回道:“義父疼愛孩兒,信任孩兒,所以才派……”
“你錯了!”陳緬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是陛下要讓你去的,陛下說相信你的能力,定能将所有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說罷,他擡起陰冷的眼眸看向商時序問道:“我問你,你能嗎?”
商時序趕忙回道:“臣自然是……不敢辜負聖上的期望!”
陳緬正冷冷說道:“何必繼續對我遮掩呢,商時序。”
“義父……孩兒不敢!”商時序被陳緬正弄得有些疑惑,于是說道:“孩兒是爲陛下辦事,也是爲義父辦事。”
陳緬正這時才讓人将蠟燭點燃,然後将方才信鴿腳上的信件放在火上點燃,随後說道:“你知道的,很多時候,不要引火燒身,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商時序聽完陳緬正的話,隻覺得一頭霧水,不過他明白,趙王那封信裏一定沒有寫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不然的話,陳緬正怎麽會放過自己呢?
正這麽想着,陳緬正揮了揮手:“一路舟車勞頓,你也累了,回去吧,明天一早去見陛下,要記得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是。”商時序雖然不明白爲什麽陳緬正沒有興師問罪,不過可以蒙混過關,他也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