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此刻心力交瘁,又不忍心繼續再追問下去,于是點頭說道:“我不會再問了,所有的事情,我相信,總有那麽一天,會真相大白。我已經因爲對你的不信任害你我都受了太多苦,我會相信你,不論什麽時候,我都會信你的。”
……
馬車走了幾天,出奇的,路上并沒有遇到任何的刺客,雖然舟車勞頓,路途遙遠,因爲林京墨在身邊悉心照顧,商時序的身體逐漸好轉,甚至慢慢可以下地走路。
眼看就快到京城,他們将陳鐵虎安葬在了之前的土龍寨外,希望他們兄弟可以魂歸一處,雖然土龍寨已經跟過去完全不一樣,但是那裏依舊是他們從前過得最快樂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一片破敗,商時序有些擔心的轉頭看向林京墨。
林京墨卻出奇的沒有繼續哭。
想起曾經這個寨子裏有多熱鬧,林京墨看到這些殘敗就有多痛心,他不明白,爲什麽堂堂兵部尚書居然會聽韓梓蘭的?難道也是因爲她曾經害死張儀謙兒子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韓梓蘭跟張儀謙之間一直都有親密關系。
想到這裏,林京墨忍不住問道:“夫君,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商時序自然知道她要問什麽,于是沒有看她,隻是默默說道:“倘若當初我知道梓蘭會做出這些事,我定會攔住她。”
林京墨聞言有些詫異說道:“你知道這是梓蘭做的?那我問你,韓梓蘭跟張儀謙之間有什麽關系……”
不等林京墨說完,商時序便立刻說道:“沒什麽關系!”
他有些生氣的閉上了眼睛。他不是生林京墨的氣,而且生自己的氣。
在他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當初韓梓蘭要留在瑞香樓的時候,他就該攔着的,可是他卻放任她在煙花之地呆了三年之久,後來韓梓蘭被抓被放回來,他應該将所有事情化解,卻沒來得及。最後,他明明知道梓蘭跟張儀謙的關系,他還是默許了,他是她唯一的表哥,這世上僅存的親人,卻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淵而無法阻攔,商時序一想到這所有的事情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林京墨自然看得出,商時序不想提及此事,一方面她在怪商時序還要繼續包庇韓梓蘭,另一方面,她也想尊重商時序的想法。
最後,林京墨還是走到了沈怿峰的身邊說道:“沈侯爺,我記得你在郊外的小院安靜的很,不知現在是否還空着?”
沈怿峰聞言不知該如何作答,林京墨居然不想跟商時序回府……仔細想想也是,他府裏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梓蘭姑娘呢!
想到這裏,沈怿峰剛想回答:空着呢,随時來!
不想這時商時序先一步開口了:“不用勞煩沈侯爺了,夫人,我們府裏在京郊也有别院,你不想回商府可以住在那兒,我派巧香去照顧你。”
林京墨聞言不甘心的回道:“沈侯爺的院子我住過,一應俱全,況且,沈侯爺的地方,别人不能随意闖進來!”
“我不會讓任何人去擾你清淨!”商時序用不可置否的語氣說道:“包括梓蘭。”
林京墨從商時序的口中聽到梓蘭二字總是特别不舒服,她雖然知道舅舅對商時序的重要性,所有的一切,包括這三年他對韓梓蘭的偏愛,三年來商時序都長期住在瑞香樓,就是在守護表妹,而她林京墨呢?每天獨守空房不說,還得獨守空府!可是如今林京墨最恨韓梓蘭的地方不在于這件事,而是她将土龍寨趕盡殺絕的事!
林京墨答應過陳鐵虎會替陳鐵龍報仇,可是如今要怎麽報仇呢?殺死韓梓蘭?
可是韓梓蘭是商時序的表妹,也是他現在世上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林京墨不想看到韓梓蘭,所以絕對不會回商府住,可是倘若住在沈怿峰的院子似乎又有些不妥,畢竟自己是有夫之婦,正是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的時候。
此刻,沈怿峰轉了轉脖子說道:“商大人,商夫人,你們怎麽總是鬧别扭?反倒是我這個孤家寡人落得一身清淨,放心吧,商夫人,你家郊外的院子,也該去看看了,畢竟是自己家裏的宅子,住的也舒服些。”
說罷,拍了拍商時序的肩膀說道:“快到京城了,本侯打算先回府沐浴更衣,你們呢?”
商時序裝作若有其事的瞄了一眼林京墨說道:“不如先回府吧,畢竟,嶽丈大人,還有先皇後殿下的排位還在府裏設着呢……”
林京墨一聽到姐姐跟爹爹,不由得又惆怅起來,她居然忘了這件事……
于是沒好氣的回道:“那就先回去祭拜爹爹。”
商時序因爲林京墨口中一個回字也突然變得莫名高興起來,恍惚中竟忘了之前自己剛剛才跟林京墨吵過架。
他牽起了林京墨的手笑着說道:“好,先回府。”
馬車停在了商府大門前,韓梓蘭聽家裏的仆人說大人回來了,也趕忙飛奔出來迎接,沒想到先下車的卻是林京墨……
林京墨跳下車後,伸手攙扶着商時序慢慢下來。
韓梓蘭見林京墨居然回來了,先是又氣又惱,滿臉的不悅,再看商時序似乎受了傷,趕忙也上去伸手攙扶,說道:“表哥,你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發生了什麽事?”
商時序卻默默将胳膊從韓梓蘭的手臂抽了出來,沒有說話。
韓梓蘭先是一愣,随後想了想追了上去對林京墨欠身行禮道:“原來是表嫂回來了。”
林京墨看着眼前依舊明豔的韓梓蘭不由得心中生出一陣無名之火,一想到她竟然狠毒到将陳鐵虎一夥人全部殺死就恨不得立刻将她掐死。
這時商時序卻說話了:“梓蘭你還是如此沒有禮數,現在才看到你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