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聞言十分感激的看向陸非程,果然,在她看來自己的非程哥哥是世上最溫柔的人,他從來沒有爲難過自己。
陸非程卻慢慢走到了林京墨的身邊,慢慢伸出手試探性的将林京墨摟入懷中,林京墨趴在陸非程的肩上,在她看來此刻她隻是依靠在自己哥哥的懷中罷了。
陸非程溫柔的小聲說道:“你不想說的都可以不說,隻是從今以後,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林京墨點點頭,終于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這個世上還有非程哥哥,真好。
……
夜裏,商時序獨自一人待在州府存放所有項目的庫房之中,一項一項仔細核對,他明知道南陵百姓是無辜的,但是卻沒有辦法阻止,就算位高權重,此刻已經是戶部尚書,同樣無能爲力。
借着燭火,看完一本又一本的項目,他沒想到所有的項目都天衣無縫,百姓這些年的苦楚看似是他造成的,實際上就算不是他向皇帝上書,其他人,甚至南陵州府衙門也會上報。
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隻因他們的爪牙根深蒂固,堅不可摧,就算是他直言勸谏,也隻會被他們排除異己罷了。
商時序揉了揉腦袋,披着外衣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了庫房,他望着皎潔的月亮開始發呆,他在離開郴州的時候,整個趙王府都在尋找林京墨的下落……果然,林京墨之所以對他們這麽重要,必定是因爲陳敏然的死吧?陳敏然的死與林京墨有關……
商時序在長廊上坐下,心中祈禱着林京墨可以平安,他那時之所以将林京墨放走,隻是希望她可以順利逃脫,卻沒想過之後她應該如何面對,她殺了陳敏然,倘若被陳敏緬正知道,又不知道會落入怎麽樣的險境之中。
想到這裏,商時序低下頭輕輕歎了一口氣。
此事的林京墨躺在床上,同樣有些睡不着覺,她望着透過窗紙投射進屋的月光發起了呆:還好,非程哥哥很快便會将南陵的事情解決,隻要陛下知道南陵的真實情況,一定會開倉放糧的!到時候就可以跟随陸家軍一同回京了,畢竟自己這樣離開,齊軒逸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回京之路途徑郴州,如果沒有陸非程一起,恐怕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離開郴州。
雖然林京墨并不打算将陸非程牽扯其中,但是這次她必須要利用陸非程才能安然回京。
隻是他沒有想到,此刻府衙之中風平浪靜,府衙之外卻是陸家軍不斷在抓捕無辜百姓,隻因爲他們曾經想要争取一些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
林京墨翻身下床,輕輕推開了窗戶,卻在打開窗子的一刹那看到了不遠處坐在廊上看月亮的商時序。
隻是一個背影,林京墨已經可以确定,那個人就是商時序……
林京墨裝作無事發生,低着頭将窗子緩緩關上,就如同她的内心一般,再也無法容納商時序了。
關上窗子的林京墨慢慢靠在牆上,任由自己的身體下滑癱坐在光影之中……痛苦的抽泣着,此刻她想起了過往的一切,想起了林遠志,想起了林空青,也想起了李媽媽,想起了所有無辜死去之人,想起了自己備受冷落的這三年。
心中對商時序的恨意逐漸累加,甚至已經滿滿溢出,仇恨充滿了她的整個身體,她在月光之下鄭重起誓,所有的仇恨她都不會忘記,她一定會讓商時序獲得應有的報應!
而此刻的陸非程同樣欣賞着同一片月光,月色之下,他默默舉起了酒杯,三年了……這三年他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自己再不會受制于人的機會,當初林京墨向他表明心迹之時,他不知道有多開心,他多希望可以風風光光迎娶自己最愛的女人,可惜有太多人阻攔,他無法如願以償,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隻要一個機會,所有的事情都會不同!
……
第二天一大早,陸非程便又出現在了林京墨的門前,他敲了敲門。
裏面的人問道:“是誰?”
“墨兒,是我……”
林京墨将門打開,陸非程則朝她擠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他看到林京墨深色困頓便明白她一定是昨夜沒有睡好,于是說道:“墨兒,一會兒我讓她們熬點安神的湯藥,你喝一碗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林京墨搖了搖頭,回道:“不礙事,非程哥哥不必在意,隻是這麽早非程哥哥是有什麽事嗎?”
陸非程笑道:“聽聞南陵郊外有一古樓,十分壯觀,站在上面可以觀潮,所以特地請妹妹與我一同前往……不過,看妹妹現在這個樣子。恐怕……”
林京墨不忍看他失落的樣子,于是淡淡一笑說道:“原來這裏還有如此好的地方啊?拿我同非程哥哥一同去吧?”
“可是……”陸非程坐下說道:“我看你氣色并不好,我還是讓廚房替你準備早飯吧。”
林京墨見狀卻道:“非程哥哥,我們……出去吃吧?我們帶上食盒,就像小時候一樣,一起去那間古樓上吃,怎麽樣?”
“京墨……”陸非程看着林京墨,臉上滿是幸福的微笑,是啊,小的時候,他們經常會帶上吃的出去玩兒,累了便在外面吃過飯再繼續玩耍。
于是陸非程對身邊的下人吩咐道:“去,從廚房裝好食物,一會兒備好車,我們好去古樓遊玩一番!”
下人點頭去到了廚房,替陸非程準備好食盒,然後陸非程帶着林京墨駕車離開了府衙,隻是才剛剛出門,林京墨便聽到街上十分嘈雜,于是她掀開了布簾看向外面,發現居然有官兵在抓南陵的百姓!
林京墨對陸非程說道:“非程哥哥,你不是說已經将南陵的情況寫信告訴了陛下嗎?爲何他們在滿街抓南陵的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