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然吃驚的看向林京墨,瞳孔微震,問道:“你究竟是要做什麽?”
林京墨沒有回答,隻是閉上了眼睛不再回話。
陳敏然見狀又氣又無奈的說道:“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麽,都該停手了,明日我便會将你送出去,與商大人團聚,京墨,說到底你是空青的妹妹……我始終是下不了手的。”
林京墨卻閉着眼睛淡淡說道:“稱先皇後!”
陳敏然沒有再說什麽,便徑直離開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京墨便被擡上了馬車,她并沒有反抗,反倒好似心裏有了主意一般。
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巧香上了車。
看到一身是傷的林京墨,巧香急着哭道:“夫人這些日子去了哪裏,巧香到處找你都找不到,怎麽好不容易見面了,夫人卻傷得這麽重?是什麽人将夫人打成了這樣?都怪巧香貪睡,沒注意到夫人走了……”
林京墨沒有回答,看着巧香無措的眼神,她竟有些愧疚,原來巧香也是個真心爲自己的好丫頭啊,她伸手握住了巧香的手說道:“沒什麽,一點都不疼,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巧香抹了抹眼淚,問道:“很痛吧?”
林京墨搖了搖頭回道:“不痛了已經。”
“夫人!”巧香伸手抓了林京墨說道:“從今以後你就跟大人好好的吧,你留在大人身邊,大人會好好照顧你的,他才不會讓你受這麽重的傷呢!”
林京墨臉上浮起一片笑容,嘴臉彎彎說道:“好,我這次就打算好好留在他身邊。”
巧香聞言胡亂的擦了擦眼淚,難以置信的問道:“夫人這是真的嗎?”
林京墨繼續說道:“是啊,你還不知道吧?倘若不是商時序,我早就死了,這次是他救了我!”說罷,林京墨看着巧香高興的樣子問道:“巧香,你可以直接聯系到大人,是嗎?”
巧香點點頭道:“是!”
林京墨用盡全力忍着疼痛将身子支撐起來,巧香見狀連忙将她扶了起來,隻這麽一個動作,已經讓林京墨全身都疼的直發抖,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她掀起簾子看了看外面,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巧香回道:“樞州。”
巧香剛回答完,恰巧車子途徑一片密林,裏面的官路有些颠簸,林京墨痛的皺起了眉。
巧香掀起車簾看了看,說道:“車夫大哥,我們夫人受了傷不能颠簸,不如停一停車,我們都休息一陣子吧!”
前面駕車的車夫聞言,趕忙停下了車。
車子停了下來,巧香給林京墨端來了水,林京墨一身是傷,疼的根本無法進食,于是對巧香說道:“我受了傷,隻是輕輕将水咽下都很艱難,更受不了路途颠簸,我已經打算跟大人重歸于好,何必再去樞州呢?不如我們還是回去之前的郴州客棧裏住一陣子,畢竟我們兩個女人在路上,始終不安全,或者讓大人親自來接我們,如何?”
巧香有些爲難的看向不遠處的車夫,答道:“隻是如今送我們的人是趙王府派來的,我怕……”
林京墨趕忙牽住她的手說道:“巧香,我真的好疼,我們回去郴州,那裏有醫館,也可以替我診治。”說罷,她朝着馬車夫的方向斜瞟了一眼,繼續道:“你怕那車夫不同意?我已經受了這麽重的傷,跑不了了,我們回到郴州,然後你寫信給大人,到時候再看大人的安排,我們一起回京,難道不好嗎?你難道想跟我一起去樞州那種窮苦之地嗎?”
巧香哪裏受得了林京墨這一頓話激,果然還是忍不住擡起簾子,走到馬車外,提起上面的鞭子便朝着馬兒打了一鞭。
那車突然不受控制的跑了起來,離開了馬車夫的視線,巧香又重新繞路回到了郴州。
兩人找了醫館替林京墨開了藥,又重新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當晚,林京墨服了藥沉沉的睡去。
巧香則坐在窗台前的矮幾上給商時序寫了一封信,大緻内容是林京墨受了重傷,已經想通,願意回京與他重新結緣。
寫完信之後将信紙捆在了信鴿的腳上放飛了信鴿,然後在地上鋪了毯子睡在了上面,以防林京墨半夜跑出去。
……
陳敏然送走了林京墨,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便跪在了王府主院的門口。
齊軒逸從青竹院回來,老遠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陳敏然。
昨夜他剛剛睡下就被傳信的下人吵醒,堂堂王妃居然光明正大将意圖謀害青夫人的兇手放走,就算他再怎麽有意包庇,恐怕也洗不清王妃身上的嫌疑了。
齊軒逸路過陳敏然,沒有說話,直接略過了她,陳敏然卻在他經過的時候說道:“王爺,是我讓墨兒将裝有花草膏的盒子送給青夫人的。”
齊軒逸停下了腳步,左臉微微顫了顫,然後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陳敏然,低聲說道:“你已經是王妃,也有了自己的世子,爲何要對青兒下毒手?”
陳敏然答道:“是什麽原因,說出來也沒有什麽意義,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罷了,青夫人既然無礙,王爺便饒了我這一次吧。”
齊軒逸聞言,荒唐的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忍不住說道:“陳敏然,你瘋了嗎?瞧瞧你都在說什麽?你以爲你們陳家勢力隻手遮天,已經可以看不起我齊軒逸了嗎?”
陳敏然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站起身來,說道:“我們陳家并沒有隻手遮天,或者說,我們陳家,就是爲了能隻手摭天,爹爹才會将我嫁給王爺,隻是他老人家不知道,府裏早已有一個青夫人。或者,府裏有一個青夫人還不可怕,可怕的是王爺心中始終被青夫人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