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卻既驕傲又倔強道:“這有什麽?叫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才好呢!這府裏誰不知道,我之所以答應将孩子記在那女人的名下,不過是因爲想早點讓我的孩子順理成章成爲世子罷了,隻有時刻提起,讓全府的人都知道,那孩子才不會長大以後都不知道誰是他的親娘!”
守衛一直低着頭,隻有林京墨一臉茫然不解:這麽說來,世子并非陳敏然所生?而且這麽大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那女子看着地上的布匹越看越不順眼,于是惡狠狠又踢了幾腳。
守衛見狀忙道:“青夫人息怒啊!這是王妃特意挑選的,弄壞了不好向王妃交代啊!”
林京墨心中念道:原來她是青夫人……
那青夫人卻道:“不過是一匹料子罷了,有個有權有勢的爹,就可以隻手遮天不成!銀子照給!劉媽媽,給我把這布燒了!”
守衛忙蹲在地上将布料卷了起來,說道:“不可!”
卻還是被那青夫人身邊的劉媽媽一把将料子奪走。
林京墨見狀躲的遠遠的,心想:這個青夫人性格乖張,喜怒無常,十分難以捉摸,這樣的女子也會有男人喜歡嗎?何況她的夫君還是位藩王,當今陛下的堂兄!
青夫人卻斜眯着眼睛看到林京墨默默向後退了幾步,說道:“算你識相!”轉身朝着守衛又是一巴掌:“不過是條看門的狗,你吃的是趙王府的飯還是中書令府的飯,莫不是中書令給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帶外面的野男人進園子裏來!”
守衛跪倒在地說道:“小人隻是以爲近來園子一直在修繕,沒什麽人會來,況且此處經過園子離管家的房間更近些,所以才偷了懶,是小人該死,求青夫人責罰!”
青夫人撇了撇嘴道:“那就待會兒你回來去領一頓棍子便罷了!劉媽媽,你親自監刑!”
劉媽媽道:“小人領命!”
說罷,青夫人幾人這才不再追究,離開了園子。
守衛摸着自己剛剛被打的臉,因爲嘴裏有血腥味,于是吐了一口說道:“真是倒黴,偏偏是這個時候!”
林京墨默默的站在他身邊說道:“守衛大人你怎麽樣?”
守衛轉頭看了一眼林京墨,發現她雪白的臉上也留下了幾個清晰的掌印,說道:“我們是粗人,不比你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怎麽樣?很痛吧?”
林京墨這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剛剛被打的臉,擡頭故作堅強笑道:“還好!男子漢大丈夫,打一下臉罷了,沒什麽!”
“哼!”守衛輕笑一聲道:“快随我進去找管家結了賬便出去吧,這青夫人若是一會兒想起你來,一巴掌不夠解恨,恐怕你也得吃一頓棒子!”
林京墨趕忙小跑幾步跟上了守衛問道:“守衛大人,方才那位青夫人,她是什麽來頭,怎麽感覺口氣十分的大,連……連中書令大人她都不怕!”
“啧……”那守衛轉頭前後看看,确定沒有人,這才開口說道:“她能有什麽來頭?從前也不過是個丫頭罷了!”
林京墨湊近繼續問道:“那她怎麽還敢弄壞王妃的布料?”
“你有所不知!”守衛又左右看了看,确定無人,放低聲音說道:“你有所不知,那青夫人與王爺是打小便認識的!兩人那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一起玩兒泥巴的時候便情定終身,感情自然是十分要好!”
他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這女子啊,就算溫柔賢惠,家世顯赫又有什麽用呢?就像我們王妃一樣,還不是被青夫人欺負,空有一個王妃的頭銜,卻沒有王爺的偏愛,過得還不如一個夫人!”
林京墨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想不到陳緬正的女兒過着這樣的人生,若是陳緬正知道他的所謂外孫其實是别人的孩子,他的女兒雖然貴爲王妃卻還不如一個夫人,他還願意爲了趙王冒險做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她正想着,兩人已經穿過王府花園,來到了王府的外院。
偏偏此刻管家不在賬房,出去辦事去了。
那守衛有些擔心的說道:“方才青夫人賞我一頓棍棒,若是與你一同在此處等管家回來,恐怕誤了時辰。這可如何是好!”
林京墨聞言眼眸沉下想了想說道:“從此處可有後門方便我出去?”
“有!”守衛欣喜說道:“你不問我都忘了,從外院出去有一小門可以出府!”
“那小人等到管家回來領了銀子,然後自行離開便是。”林京墨繼續說道:“說起來守衛大人也是因爲我才無辜受到牽連挨了責罰……”
守衛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快别這麽說!是我一時偷懶尋思走捷徑,這才受到懲戒,小兄弟千萬别往心裏去!你也别一口一個守衛大人叫了,就像青夫人說的,我不過是條看門的狗罷了,你若不嫌棄叫我趙小飛好了!這是我的名字。”
“原來守衛大人姓趙?”林京墨拱手道:“那我便叫你趙大哥了!我方才聽會有人監刑,希望趙大哥不會受太重的傷勢才好!”
趙小飛聞言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但願吧!那小兄弟,就此别過了,待會兒你就自己出王府吧!”
“好!”林京墨道:“趙大哥保重。”
送走了趙小飛,不一會兒,林京墨便将手中剩下的布匹放下,然後重新回到了園子裏,趙王府的花園很獨特,在趙王府的中心,所以經過花園可以通往任何一個地方,而她現在要去的就是趙王妃的院子。
林京墨想了想:這王爺應該是整個王府地位最高的,而王妃則是府裏地位第二高的,怎麽算都應該先找到第二大的院子才是。
于是她蹑手蹑腳的經過所有院落的門口,經她仔細觀察,最後選了一個差不多第二大的院子,偷偷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