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陸非程緩緩開口說道:“想不到他去了一趟北境,再回來已經成爲了尚書?呵……還真是平步青雲啊!”
林京墨轉身看向門口的方向:商時序怎麽來了?
陸非程不等她說話,可以跟通報之人說道:“出去告訴他,京墨妹妹沒有來過,讓他走!”
林京墨卻道:“既然夫君來接我,小妹便先行告退了。”
陸非程還是攔住了她,臉上滿是不解問道:“既然你知道他做了那麽多的惡事,爲何還是肯跟他走?”
林京墨看着陸非程,眼中滿是嘲諷說道:“因爲曾經他也一樣,不顧一切娶了我這個人人喊打的惡婦。”
陸非程這才明白,他因爲膽怯,早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那個總是跟在身後的林京墨,但他依舊不願就這麽放手,于是說道:“不錯,到處我是介意你名聲不好而沒有娶你,可你也不應該賭氣嫁給别人啊!”
“賭氣?”林京墨生氣說道:“我從不會因爲賭氣而做任何事,我是因爲傾慕于他才嫁給他,不錯,他是做錯了很多事,但是他也爲了我做了很多改變,我想,倘若不是他在襁褓之中便失去了父親,他一定不會像你這般,明明知道父親是被冤枉的,都不肯替他辯解一句!”
陸非程被說的啞口無言,當初懦弱害怕的是自己,如今貪生怕死也是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林京墨見他不再說話,于是朝着大門口走去。
當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她看到了商時序,臉上不知是欣喜還是驚訝的表情,他快步走到了林京墨的身邊,牽起林京墨的手便走。
商時序拉着林京墨走到馬旁,林京墨問道:“怎麽你是騎馬來的嗎?”
商時序沒有回答,攔腰将林京墨抱起放在馬背之上,林京墨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剛要說什麽,商時序也誕生上馬,“駕!”的一聲便離開了陸府大門口。
一路上,商時序不顧方向的疾馳,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商時序才終于将馬停了下來。
他将林京墨抱下馬,指着面前的路說道:“夫人不是想離開我嗎?現在順着這條路就可以到懷安,那裏是你的家鄉,還有你的叔父,我相信,他一定會收留你的。”
林京墨一臉詫異看向商時序:“你肯讓我走?”
商時序回道:“是,我會派輛馬車,帶着足夠的銀兩送你離開。”
林京墨繼續問道:“爲何要送我離開。”
商時序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睑,修長的睫毛蓋住了他滿是思緒的黑眸,淡淡說道:“夫人一直都視我作仇人,我曾經對不起夫人,如今将夫人就在身邊,除了讓你難過怨恨,什麽都得不到,不如就放你自由!”
“放我自由?”林京墨走到商時序的身旁,強行讓他看着自己說道:“爲何那麽久都不肯放我走,這回就因爲我去了陸府一趟便要讓我走呢?”
商時序擡眼看了一眼林京墨,又心虛的迅速低下頭去。
林京墨眼中開始濕潤,倔強的繼續說道:“爲了不讓我跟陸非程走嗎?既然是放我走,既然說不會攔我,爲何就是不能跟陸非程走呢?”
看着林京墨眼中的晶瑩,商時序伸手輕輕抱住林京墨,緩緩說道:“我怕,我好怕!”
林京墨靠在他懷中問道:“你怕什麽?你都做了尚書大人,又是中書令身邊的紅人,還有什麽可怕的。”
商時序的聲音微微顫動說道:“我怕他們傷害你,與其讓你受傷,還不如遂了你的心意讓你離開我。”
林京墨卻問道:“他們……是誰?”
商時序沒有說話,慢慢将林京墨松開,他看着林京墨帶着眼淚的冷漠的眼睛,滿是心疼,是誰讓她的夫人變成這樣的?
“夫人……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話說出口,商時序便後悔了,他其實從沒有想過林京墨可以原諒他,因爲他做的事本來就是不配被原諒的,他想尊重她的意願,可是又不想讓她離開,一直以來,自己都是矛盾的将她困在身邊。
林京墨果然沒有回答,因爲她知道商時序是不可原諒的,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沉溺于商時序給她營造的愛的假象,可是她又解釋不了,爲何不肯親手殺死他。
林京墨雖然沒有回答,但卻給了商時序答案,兩人沉默許久,商時序才又開口說道:“我們回府吧。”
林京墨沒有拒絕,默許一般走到了馬前,商時序剛要抱她上馬,雖然草叢中出現幾名黑衣人,他們手持刀劍指向二人。
商時序下意識的将林京墨護在身後,問道:“什麽人?”
幾名黑衣人互相點點頭,其中一人說道:“我們隻要林京墨的命,大人還是束手就擒吧。”
意識到他們是沖着林京墨,商時序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說道:“知道我是何人,便勸你們趕快退下才好,誅殺朝廷命官知道是什麽罪嗎?若是還敢再近一步,隻要我不死,我一定追究到死。”
幾名黑衣人見他不願離去,于是隻要朝着他沖了過去,一番纏鬥下來,他始終護着林京墨,林京墨看着他不斷被黑衣人砍傷,于心不忍,哭着道:“你走吧,你快走,他們要殺的人是我!”
商時序卻不肯離開,終于被他抓住機會,利用匕首将其中一人傷到那人的手腕,他撿起那人丢在地上的刀,牽起林京墨便往官道兩邊的林子中跑,那群黑衣人則緊追不舍。
跑了一會兒,兩人一個是身受重傷,一個又不勝腳力,終于将他們追上,其中一人說道:“既然你不肯離開,你們夫妻便一起做這刀下亡魂吧。去了陰曹地府,也好繼續做一對怨侶!”
說罷擡刀便要砍下去,商時序卻伸手握住了他的刀刃,鮮血瞬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