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去就能去啊!”沈管家突然站定在原地,從身上摸索一番後取出一隻小錦囊來,對沈怿峰說道:“小人跟随侯爺在戰場也曾立過戰功!這是先皇給我的信物。”說罷從錦囊裏取出一隻做工精美的金麒麟小方印。
“這……”沈怿峰可算開了眼界,不大的金印上極細緻的雕刻了一隻麒麟,于是問道:“老管家!你有這寶貝怎麽不早拿出來?”
沈管家卻冷哼一聲說道:“拿出來做什麽?讓你去幫那位商夫人嗎?”
沈怿峰看着沈管家,有些難以置信問道:“老管家,你……你怎麽知道林京墨的事?”
沈管家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說什麽喜歡公主,侯爺你心裏根本就是放不下那位商夫人吧?我們沈家在南齊是什麽地位,你又怎能去貪慕别人家的夫人呢?”
“老管家慎言!”沈怿峰出奇的恢複了嚴肅,也隻有提起林京墨時他會如此。
沈管家繼續說道:“既然侯爺不在意那位夫人,那麽又爲何不讓小人去向陛下求親呢?”
“随你罷!”沈怿峰似乎被戳到痛處,于是有些生氣的拂袖而去。
沈管家看着沈怿峰離開的身影,心中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沈怿峰的性子溫和,絕不會輕易如此動怒,想到這裏,他将金麒麟收了起來,然後走到倉庫,準備拿些銀子替沈怿峰修一個浴池。
……
林京墨一連幾個月都沒有出門,隻是懶懶的窩在偏院,隻是偶爾回去商老夫人的後院陪陪她。
林京墨接連失去了親人,親信,如今身邊得力的也隻有一個巧香。
她日日去林遠志的靈位前燒香請求可以讓陸非程早日回到京城,雖然她與商時序的關系有所緩和,但是一想到商時序曾經要殺死自己的畫面,林京墨便覺得不寒而栗。況且他做了那麽多壞事,終究不是值得托付終身之人,這世上似乎看起來,隻剩下非程哥哥最可靠。
終于在一天午後,陸非程帶着一小隊陸家軍回到了京城。
陸安民留下遺書自缢而亡,北境亂作一團,幸虧陸非程帶着陸家軍英勇殺敵,這才不至于讓北燕大軍壓境。
本來齊軒州讓陸非程回京是要他解釋他爹犯下的罪行,然後降旨責罰陸家,隻是陸非程要進京時偏偏正巧趕上北燕大軍偷襲北境邊城,陸非程爲了護邊耽擱了些時日,擊退敵軍才日夜兼程趕到了京城。
一進京城便被帶進了宮。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并沒有治罪于他,而是在他承受陸安民所有罪行後,讓他繼任北境将軍,繼續留在北境保護邊城。
陸非程領了旨,便又出了宮,他和手下将領在京城中的陸府安置幾天便又要馬不停蹄趕往北境。
站在陸府花園的玉蘭花樹下,陸非程想起了林京墨,從小林京墨就喜歡玉蘭花,玉蘭花清雅美麗,就如同林京墨一般,她自小便是最善良最心軟的姑娘,可惜不知爲何十幾歲的時候突然被外面謠傳她是個心地歹毒的惡婦。
也是在這棵玉蘭樹下,林京墨曾經問過他是否願意帶她一起去北境,是否可以……娶她……
他當時怕她在外面已經被瘋傳的惡毒名聲影響到陸家的聲譽,竟硬着心腸拒絕了她,然後離開了京城去到了北境。
一眨眼,已經過去了三年有餘,如今她卻早已成爲他人婦。
想到這裏,看着不斷往下落的書葉,陸非程不禁感歎物是人非,南齊的冬天并不長,沒有北境的冬日寒冷,但此刻,每每想起在北境不斷疏遠自己,與商時序成雙入對的林京墨,陸非程的心便開始冰凍。
直到被來人打斷思緒,陸非程才從回憶中慢慢拉回。
來人是陸府的老家仆,他向陸非程說道:“将軍,聽聞林家老爺也在前不久薨逝了,咱們不去看看林二姑娘嗎?”
陸非程看着遠處,有些失落的說道:“如今她已經是别人的夫人,難不成要我登堂入室去商府見她不成?”
老家仆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是幼時好友,情同兄妹,她的父親與咱們家也是至交好友,你如今回了京城去見見她,兄妹之間有何不可?”
“兄妹?”陸非程冷笑一聲,發狠說道:“我們怎麽可能隻是兄妹呢?我可從來沒有把她當做妹妹,爲了她我失去了什麽,你們又怎麽知道?到頭來,她卻嫁給了别人!”
……
林京墨人在商府,巧香從外面着急忙慌趕了回來,遞給林京墨一封信說道:“夫人,外門的小厮說有人送信給夫人!”
林京墨看着上面熟悉的筆迹,将信封輕輕打開。
看完信,林京墨喜出望外,心裏念道:“是非程哥哥……”
說罷,她将書信重新折好放在信封之中,然後放在了妝台裏的抽屜中。
想起信中說陸非程想見她,趕忙換了身外出的衣服便往外走。
她坐了商府的馬車來到了陸将軍府,心中想道:如今自己已經嫁作他人婦,如此堂而皇之進将軍府,會不會……
正想着,陸府的大門卻突然被打開,陸非程笑着從裏面走了出來,說道:“京墨妹妹。”
林京墨欠身行禮說道:“陸将軍,聽聞多虧了你,北境才不至被北燕擊破。”
陸非程同樣躬身抱拳回禮說道:“妹妹嚴重了,我不過是繼承父親意志罷了。”話說完話鋒一轉說道:“林尚書的事,我聽說了,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細節。不過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會有更深處的考慮。”
林京墨一愣,問道:“更深層?”
陸非程卻伸手對她說:“請進府細談吧。”
林京墨随陸非程走進陸府。爲了不惹人議論,林京墨始終與陸非程保持距離,直到來到了陸府的庭院,看到那棵玉蘭樹。
似乎他們二人所有的事,都是從玉蘭花開始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