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怿峰無奈的眨了眨眼,朝着遠處放空了一陣子。
沈怿峰爲人看似荒唐實則随性,與丫頭下人們相處也從不擺架子,丫頭們便時常與他打鬧玩笑。
安靈見他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于是打趣問道:“侯爺這漫不經心的樣子,在想什麽呢?莫不是幾位姐姐身上不香了?”
沈怿峰聞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姐姐們身上香得很,一時令我心猿意馬。”他看了看自己從裏廳走出來的腳印,皺了皺眉說道:“一會兒我得跟管家伯伯說說,給我建一個浴池,總是憋在那小浴桶裏,渾身滿是不自在!”
說罷,一旁的安晴笑笑,替他将身上的香囊玉佩挂好,說道:“不必急,一會子他老人家就要來找你了!”
“找我做什麽?”沈怿峰抻了抻袖子說道:“莫不是,他也覺得建個浴池好?”
“建浴池可以!”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沈管家竟然又折返回來了!
隻見他手裏捧着一摞畫折子走了進來,眯着眼睛笑着說道:“祖宅輕易不能動土,不過……府裏若是有喜事,侯爺要是娶親,自然是要大興土木,好好休整一番的,到時候,府裏有了女主人,建個浴池,自然沒什麽的!”
“你又來了。”沈怿峰捏了捏自己的額頭,繼續道:“管家伯伯,本侯要出去玩樂了,祖宅不能動土,還是我再置買個大些的梨花木大浴桶吧。”
說罷,沈怿峰作勢便要往外跑。
沈管家摸了摸青白色的胡須,不緊不慢說道:“要做沈家不孝子,那你便走好了。”
沈怿峰無奈停在門口,眼珠子朝上轉了一圈說道:“我不過是遲些娶親,怎麽就扯上不孝了?”他轉身扶管家坐下說道:“本侯不是不娶親,隻是若是娶妻,便要求賢,但不能糊裏糊塗找個高門貴女!”
“唉……我那英年早逝的老侯爺!”沈管家一派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小侯爺!今日可是老侯爺的祭日,你怎麽都忘了?”
“啊?”沈怿峰聞言松了口氣:“原來是這件事啊……”
“侯爺好像很開心啊?”安晴從外面端些果酒走進來,說道:“老侯爺最愛果酒,今日祭祀的時候可不能忘!”
“瞎說,本侯爺怎麽會忘?”說罷,沈怿峰接過果酒,跟随着沈管家便往祠堂走。
沈管家一路捧着那一摞的畫折子,直到沈怿峰給沈家列祖列宗上過香,他才好奇的問道:“沈伯,你拿這些一摞勞什子做什麽?是準備燒給我爹看嗎?”
“對!”沈管家擺了擺手,叫人将火盆拿了進來,然後拿出一本畫折子,說道:“這裏面全是适齡的高門貴女,我将她們都燒給老侯爺和沈家列祖列宗,隻求他們在天之靈,若是有中意的女子便留些殘頁給我們!”說完便将一本本的畫折子扔了進去。
“這怎麽行?”沈怿峰趕忙從火盆裏将畫折子都撿了出來,擡腳将上面的火踩滅,說道:“老管家!你又不是給我爹找小媳婦,燒給他們怎麽成?”
沈管家聞言立刻從地上将畫撿了起來,扔在手上遞給沈怿峰道:“那侯爺好好挑挑?”
沈怿峰看着畫折子上未燒盡的火印,然後咬了咬牙接了過來,翻來看了看,然後不耐煩的又蓋上,接着說道:“再拿一本來!”
沈管家趕忙又遞上一本。
他接了過來又是隻瞟了一眼,便又蓋上,就這麽往複循環,他将所有畫折子都看了一遍,看到最後一本時,心裏泛起了嘀咕:這麽多姑娘,肯定也是老管家花了不少功夫才得來的,若是跟他說都不好,不僅辜負了他一片心意,下次他恐怕是會變本加厲……
想到這裏,沈怿峰有些苦惱,他轉過身子,思索片刻,說道:“這些姑娘……”
沈管家道:“怎麽樣?”
沈怿峰轉過身來,自信說道:“都不如她!”
“她?”沈管家聽得雲裏霧裏,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她是何人啊?難道侯爺有中意之人?”
“嗯!”沈怿峰使勁點點頭,說道:“我喜歡這南齊國内最高貴的女子!除了她,我誰都不娶!”
沈怿峰心裏打着小算盤:南齊最高貴的女子?誰知道是誰呢?連我都不知道!哈哈。
一旁的沈管家低下頭想了想,自顧自說道:“福裕公主?原來侯爺喜歡公主?倒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什麽……什麽公主啊?”沈怿峰聞言一愣神,問道:“老管家……不是……本侯爺說的不是……”
沈管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什麽都不聽的直接走出了沈家祠堂,隻留下了沈怿峰一人在風中有些淩亂。
意識到沈管家會錯意,此事事關公主清譽,可大可小,斷然不能出錯的!
于是他趕忙跑了出去追上了嘴裏還振振有詞的沈管家說道:“老管家,你誤會了!”
“誤會什麽?”沈管家一邊自說自話,一邊朝着沈家的倉庫走。
沈怿峰意識到不對勁,朝着他的行徑方向望了望:“該不會……”
他又快跑幾步,攔住了沈管家說道:“老管家你要做什麽!”
沈管家回道:“我替侯爺準備寶貝提親啊!”
“提親?跟誰提親?公主嗎!”他有些驚慌的攔在沈管家面前說道:“陛下不會準的,我不學無術,又胸無點墨!公主何等尊貴,怎麽會嫁給我呢!”
“小侯爺請勿妄自菲薄!”沈管家将攔在身前的沈怿峰的手撥開,繼續邊往前走邊說道:“當初小人跟随老侯爺南征北戰,侯爺是肱股之臣,念在過往功勞,先皇曾經許下諾言,是要答應老侯爺一件事的,如今你既然心悅于公主,那麽便由小人出面,替你請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