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韓梓蘭雖然說是瑞香樓的頭牌舞姬,隻是整個京城都知道,商時序時常去瑞香樓都是爲了她,商時序既是吏部尚書的女婿,又是中書令大人的義子,誰都不敢同他争。
韓梓蘭又怎麽會與沈怿峰相熟呢?
沈怿峰這邊點點頭,敷衍一笑道:“是啊,本侯向來是喜歡接近這些姑娘們的,說起來,商侍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金屋藏嬌,将梓蘭姑娘請到府中就算了,還将她關了起來,如此對待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恐怕不妥吧?”說罷用扇柄指了指商府的門。
商時序順着他的折扇看向大門,然後朝着沈怿峰說道:“武陵侯也認識舍妹嗎?”
“舍……妹……”沈怿峰眼珠子一轉道:“對呀,我對令妹……十分傾心!”
商時序見他如此反應,料想他不會是來單純的見韓梓蘭的,于是輕笑說道:“武陵侯請回吧,舍妹梓蘭已經脫離了瑞香樓,以後都不會再去做那些抛頭露面的事情了。”
“商時序你敢拒絕我!”沈怿峰裝作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理論道:“我可是武陵侯,先皇禦賜世襲的爵位,我不過是想要見一見你家府上的歌伎,本着共同研究音律舞蹈的心來向她請教,你敢将我視做登徒子,拂了我的面子攆我走?”
商時序朝門的方向看了看,心中暗暗盤算:如今林京墨就在府裏,她身上有孝在身,若是今日請這個沈怿峰如府,府裏演奏些什麽熱鬧的音樂,豈不是影響她休息?再說府裏剛剛有了白事,飄出什麽靡靡之音也十分不妥。
他輕輕瞥了一眼一旁的沈怿峰,沒有說什麽,隻是将鑰匙隔着門縫扔進院中,院内的小厮将鑰匙撿起來便打開了門。
見商時序快步走進府裏,沈怿峰見狀趕忙跟上,卻還是被商時序猛的将門關住,隔絕在外。
“你……商時序,你居然給本侯吃閉門羹!”碰了一鼻子灰的沈怿峰氣急敗壞的朝着門裏喊着,商時序卻不以爲然,将門重新鎖住,收起鑰匙便往裏走,根本對沈怿峰不予理會。
沈怿峰氣的直踢商府大門,卻不小心傷到了腳踝,抱起腳連連叫疼,過去許久都不見商府門打開,隻好作罷離開。
……
林京墨坐在前院商時序的書房裏,上下左右仔細的打量着房間中的布局,書房裏的暗格除了那支鳳簪早已空空如也,放眼看去,這屋子也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藏什麽東西。
況且仔細想想商時序既然敢讓她搬進偏院住,肯定已經把所有罪證都藏在了别的地方,又怎麽會大喇喇的直接給林京墨找到呢?
林京墨歎了口氣,重新坐回了床上,她也不明白爲何商時序會安排她住在偏院,不過這樣也好,她一回主院便會想起那晚商時序殺她的情景,總是會忍不住感到害怕。
想到這裏,林京墨站起身來到今早商時序派人送來的妝台前,打開抽屜,裏面都是全新的素色首飾,重新将抽屜關上,林京墨伸手将窗子打開,真好看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商時序,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商時序輕輕微笑,林京墨卻眼神躲避,試圖移開眼睛轉過頭去,随手再次将窗戶關上。
隻是僅僅将窗子關上,卻還是攔不住商時序推開了門。
商時序一進門朝輕輕叫道:“夫人。”
“不敢。”林京墨沒好氣的坐在桌邊,連看都沒有看商時序一眼。
商時序卻接着說道:“你是這商府的女主人,又會什麽不敢的呢?”
“女主人?”林京墨冷冷的看向商時序,語氣強硬道:“身爲府中的女主人,我居然連商府的門都出不去,商時序,你當我是囚犯嗎?”
商時序微笑着走到林京墨身邊蹲下,伸手去抓林京墨的手,卻被林京墨躲開。
商時序隻好說道:“不止你,整個商府的人都出不去!”
林京墨聞言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商時序,問道:“商時序你瘋了嗎?你把我們都關起來做什麽?”
“我隻是不想你出事。”商時序站起身坐在林京墨身邊說道:“你雖然拿到令牌,隻是進宮面聖的事沒有這麽簡單,陳緬正跟張儀謙都恨不得将你抓起來除之而後快!你就這麽去皇宮,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
林京墨見他坐在自己身邊,不悅的皺起了眉,說道:“既然朝中要臣都想殺我,難道住在商府你就能保護我嗎?”
“你是我的夫人,住在商府自然他們不敢對你怎麽樣!”商時序說罷伸手便要抱林京墨,林京墨卻站起來與他拉開距離。
林京墨說道:“真好笑,難不成我出了府就不是你商時序的夫人了?哪有出府就危險,在府裏就安全的道理?”
商時序聽到她承認自己是他的夫人,臉上不禁挂上了一絲微笑,轉而又一本正經說道:“是啊,無論你身在何處都是我的夫人,隻是……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在府裏,他們不敢來抓,你要是出去了,他們随便尋個由頭就會害你。”
“夠了!”林京墨不想再聽下去,于是走到門口兩門推開說道:“我想休息了,你走吧。”
商時序卻一動不動,他看着生氣的林京墨,還是不願讓她繼續生氣,于是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站在門口,他又問道:“夫人今晚想吃什麽?”
隻是話未說完便被林京墨關在了門外。
商時序搖了搖頭,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了偏院的石階之上,一動不動盯着林京墨所在的屋子望去。
直到太陽落山,天色慢慢變暗,林京墨的屋裏也亮起了燈。
這時韓梓蘭來到了偏院:“表哥……”
商時序愣愣的看着屋裏林京墨的影子,似乎并沒有聽到韓梓蘭叫他。
韓梓蘭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狠狠地朝着林京墨的影子白了一眼,然後走到了商時序身邊,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輕聲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