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慕我?”林京墨看着眼前的商時序,他與三年前的商時序并沒有什麽區别,當初他可以在自己饑寒交迫的情況下将所有的錢财送給路上的流浪者,如今的他真的會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之人呢?
林京墨還在回憶過往,商時序卻掏出了那隻林京墨送給他的荷包,那是林京墨第一次繡荷包,甚至因爲繡這個荷包刺傷了自己整整十個手指頭。
商時序拿起荷包,緩緩從裏面抽出了一條紅線。
林京墨驚道:“這是……”
商時序回:“這是乞巧節你在織女殿求的紅線。”
林京墨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你不是将它扔進了河裏?”
商時序柔聲說道:“我怎麽舍得?”
林京墨看着商時序的眼睛,不由得陷入他的柔情蜜意之中,曾經她是多麽希望可以陪在他的身邊,好好的隻做他的夫人,可是爲何今日卻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殺他傷他?
是否,可以再相信他一次?
林京墨的心有些動搖,隻一瞬間,理智戰勝了情感,她身邊所有重要的人都死了,她如今似乎也變成了一個不該幸福,也不該談情說愛的人,就算自己可以原諒商時序,他所做的錯事,也該讓南陵百姓,北境将士來審判,她的爹爹一生爲國爲民,她也應該是非分明,而不是沉溺情愛無法自拔。
她低下了頭不再看他,說道:“我很累,想休息了,想一個人好好睡一覺。”
商時序見林京墨語氣緩和,也願意繼續留在商府,于是趕忙一邊往屋外退,一邊說道:“好,夫人先休息,我明日再來。”
走時還不忘将門關好。
看着商時序離開,林京墨才又躺在了床上,她摸了摸懷中的令牌,心中謀劃着如何逃出商府。
想着想着便睡了過去。
……
第二天早晨,林京墨才似夢非夢睜開了眼睛,她看到巧香正在收拾衣櫃,于是緩緩起身問道:“巧香,這麽早在做什麽?”
“不早啦夫人。”巧香笑着走到床邊,将手裏的衣物拿給林京墨看,說道:“大人吩咐将這些新做的衣物,新買的首飾給夫人拿過來,往後我便與夫人同住在偏院,伺候夫人左右。”
林京墨皺着眉看了看屋裏擺着的新衣服,新首飾,恍然發現,全是素色淡雅,不見一絲喜慶。
巧香見林京墨心中疑惑,于是說道:“咱們大人十分細心,知道夫人熱孝在身,所以專挑一些素色服飾給夫人,夫人可切莫生氣才是。”
林京墨聞言轉身看向巧香說道:“我不生氣。大人呢?”
“不生氣便好,大人去了戶部衙門,不過……”巧香有些爲難說道:“大人說,夫人最好不要出門去,若是有什麽事,一切都等他回來再商議。”
“他不在府裏……”林京墨思索片刻,對巧香說道:“巧香,若是夫人我執意要出去,你敢攔我嗎?”
巧香答道:“自是不敢。”
“那便好!”林京墨迅速下床穿鞋,推開了房門。
門口果然有兩個守衛,他們沒有攔林京墨,隻是喊道:“夫人出來啦。”
林京墨見他們沒攔,尋思既然他們都喊出聲我出來,不如就光明正大從正門出去。
于是大搖大擺,朝着大門走去。
隻不過每過一道門,便有兩名守衛大喊:“夫人出來啦!”
知道她走到大門口,才發現大門早被鎖死,門口的守衛還不忘喊道:“夫人出來啦。”
林京墨拽了兩下鎖頭,并沒有人攔她,那門鎖卻結結實實沒有絲毫變化,于是她氣急敗壞的朝兩名守衛說道:“鑰匙呢?”
門口的小厮說道:“鑰匙不在小人們身上,鑰匙被大人帶走了,大人回來自然就會帶回鑰匙。”
林京墨聞言生氣的往府裏走去。
兩邊的守衛見林京墨往回走,于是又喊道:“夫人回去啦!”
林京墨被兩人的叫喊聲吓了一跳,于是轉身說道:“不許喊,都給我閉嘴。”
豈料剛過長廊來到偏院門口,又有守衛喊道:“夫人回來啦!”
于是林京墨隻好無可奈何的回到偏院,一進屋便緊緊關上了房門。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沈怿峰正等在商府門口,他清楚的聽到了裏面有人喊着夫人出來了和夫人回去了的聲音,已經确定林京墨已經回了商府。
原來,今天一大早因爲放心不下林京墨,沈怿峰早早地便去到竹林别苑找林京墨,他沒想到林京墨居然不吭一聲便消失了,猛然想起昨日提到商時序有令牌的事,沈怿峰便料到林京墨肯定是又回到了商府,于是又快馬加鞭趕到了商府門口,果不其然聽到院中有人在喊夫人。
他本打算離開,但又擔心林京墨的安危,于是又折返回來敲了敲商府的大門。
隻聽到裏面有人應道:“何人敲門?”
外面沈怿峰說道:“武陵侯沈怿峰,來找商時序商侍郎。”
裏面的人接着說道:“參見侯爺,回侯爺,我們大人去了戶部衙門,有什麽事還是請侯爺去衙門找大人吧。”
沈怿峰見狀說道:“你們商府好大的架子,連看門的守衛都敢隔着門回侯爺的話?怕不是骨頭硬了,要侯爺我替你松松筋骨!”
裏面的人忙道:“小人不敢,隻是大人走時吩咐我們将府門反鎖,待到他回府了才會把鑰匙給我們開門,小的門實在是有苦衷,不能給侯爺開門啊。”
沈怿峰氣道:“好你個商時序,居然把門給鎖了!”
“小侯爺大駕光臨,商府真是蓬荜生輝啊!”
沈怿峰聞言回頭望去,可不就是商時序回來了嗎。
商時序向沈怿峰作揖行禮問道:“小侯爺向來忙碌,流連于瓦舍勾欄,今日怎麽有空來寒舍?”
沈怿峰抖開折扇,笑道:“不錯,本侯向來喜歡混迹于胭脂堆中,隻是聽聞瑞香樓的梓蘭姑娘在你府上,所以特來請求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