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回道:“那是陳緬正的令牌,隻要我有這面令牌,便可以進宮去,見到陛下,我爹爹曾經是陛下最信任的,隻要我将爹爹慘死之事告訴陛下,陛下定會妥善安排爹爹的後事,姐姐的死不是一直也沒有查到什麽嗎?難道查不到便不查了嗎?我要親自去問陛下,爲何要将所有事情交給陳緬正去做?如此昏庸無道,任用奸佞,他還配做這天子嗎!”
“夫人住口!”商時序有些緊張的看着林京墨,他沒有想到林京墨會如此口不擇言,生氣說道:“你身爲女子,妄議朝政已是大罪,诋毀天子,更是死罪!你不要命了嗎?”
林京墨臉上漏出一個慘白的微笑,冷哼一聲說道:“要命?我的親人家人全部離世,我之所以活下來就是要爲他們報仇!還有你,你曾殺我,後又與陳緬正勾連,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夫人……”商時序朝着林京墨近了幾步,隻是他進幾步,林京墨便退後幾步。
看着她眼中滿滿的恨意,商時序無奈說道:“除了這個令牌,夫人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林京墨聞言揚起眉冷笑道:“好!這是你說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商時序回道:“夫人還是想要我的命?”
“不,殺了你我便是謀殺親夫的弑夫罪人!”林京墨将身旁書案上的白紙展開,提起筆遞給商時序說道:“既然如此,我便要一份和離書,我要與你和離,從今往後,我林京墨便不再是你的夫人,與你,與商家再無瓜葛!”
商時序聞言有如晴天霹靂,不甘心的問道:“夫人此話當真?想不到你竟恨我如此!”
林京墨回道:“不錯,我就是恨你,你寫是不寫?”
商時序将令牌扔在了地上,說道:“令牌你拿走吧,我是不會與你和離的。”
林京墨有些詫異,她突然有些不明白爲何商時序會對他如此言聽計從,甚至爲了不跟她和離,甯願交出陳緬正的令牌,相信倘若她真的拿着商時序的令牌進宮見了皇上,恐怕商時序也會受到牽連吧。
看着默默将令牌撿起的林京墨,商時序淡淡說道:“林尚書在朝中地位何等重要,你真的以爲,陛下會不知道林尚書已死的事嗎?”
林京墨有些詫異的看着商時序:“你說什麽?”
商時序坐回榻上,慢慢說道:“爲何陛下會将所有政事交給中書省,爲何他那麽愛皇後殿下,但在皇後薨逝之後卻沒有大張旗鼓去調查她的死因?又是爲何林尚書如此身份之人求見陛下,陛下卻不肯露面?夫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如此反常就沒有原因嗎?”
林京墨将令牌收了起來,半信半疑問道:“難道所有的事都另有隐情?那就請夫君如實告訴妾身吧。”
商時序并沒有回答她,隻是冷冷的看向一旁,說道:“就算夫人拿到了令牌,我也斷然不會放夫人離開商府去皇宮的。”
“你!”林京墨冷冷的瞪着商時序:“你有什麽資格管我的事。”
“就憑我還是你的夫君,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想你送死,不想你離開我,這世上還有誰會比我更有資格管你?”商時序突然向前抱住林京墨說道:“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曾經的一切是我罪大惡極,你可以打我罵我,我絕不反抗,隻要可以彌補你,無論是什麽事我都願意做,隻求你可以留在我身邊讓我保護你,就算你不愛我,我隻要看着你好好的便已經心滿意足。”
誰料林京墨卻不爲所動,掙紮了幾下未果,于是任由他抱着自己,冷冷在他耳邊說道:“說這些假話,商時序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商時序拼命搖着頭說道:“不是,這不是假話,我是真心愛慕夫人,我自知從前做的事已經不配再愛你,可是我隻是想你無災無難留在我身邊,隻要讓我知道你平安就好,難道這樣也不行嗎?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發誓,沒有人敢來傷害你。”
“無災無難?”林京墨默默念着,淚水模糊了眼睛,說道:“我如今已經是災難纏身,難道要我放棄所有仇恨,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去活着嗎?這樣太冷血,太自私了。我無法無視姐姐跟爹爹的死,他們如今屍骨未寒,你卻要我忘記仇恨留在你身邊逃避一切,我做不到,就算你我之間沒有仇恨,我也做不到。”
商時序松開了林京墨,一臉真誠說道:“那就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夫人請相信我,我會爲林尚書跟皇後殿下讨一個公道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會給夫人一個答案。”
“你?”林京墨眼中的淚還是不争氣的流了下來,問道:“那好,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是飽讀詩書的寒門書生?是風光無兩的探花郎?是吏部尚書的乘龍快婿?是中書令陳緬正的得意門生?還是你表妹的表哥?你的母親爲什麽會瘋?你們到底是從何處來?既然你愛我,這些事情你是否可以一一解釋?”
商時序卻道:“我可以解釋,我也會對你解釋,但不是今時今日。總有一天,相信我夫人,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所有真相。”
“呵……”林京墨笑了,笑的極痛苦,笑的極猙獰,一張好看的臉逐漸陰冷,她對商時序說道:“我等不了了,商時序,你憑什麽要讓我等,你有什麽資格?你差點殺了我,若不是我命大,此刻早就重新投胎了!你讓我等,我怎麽能信你,我怎麽敢信你?”
商時序看着林京墨,似乎此刻所有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于是緩緩将身上的外衣退下。
林京墨有些吃驚的退後了幾步,直到看清他胸口上尚未結痂還流着血的傷口。
這是……
林京墨吃驚的看着商時序,表情複雜,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