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用浸濕的手巾替林京墨擦了擦身子說道:“姑爺的表妹,就是那個叫梓蘭的姑娘搬進了後院照顧老夫人,她是表小姐,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說什麽。”
提起韓梓蘭,李媽媽還是有些不忿的。
林京墨撇了撇嘴道:“搬進來也好,她一個姑娘家,待在瑞香樓,總歸是不太好。”
“可在小人看來,她對咱們姑爺有企圖!”李媽媽說罷,伸手取來幹手巾給林京墨把身子擦幹,又給她換上幹淨的裏衣。
林京墨則由着李媽媽替她穿衣,一言不發。
“說起來,雙音那個小蹄子,不吭一聲把二姑娘帶去了北境。尚書大人得知此事,急得趕緊派人去了北境打聽,可是卻一直沒有傳回消息來,幸好姑娘完好無缺回來了,咱們家大姑娘,生産在即,怕影響她,誰都沒敢給宮裏傳消息。”李媽媽偷偷瞄了眼林京墨的臉色,繼續說道:“好在姑娘沒有大礙,又借着這次機會,跟姑爺修成了正果,小人想便不用懲罰她了。”
“嗯?”林京墨彎起嘴角轉頭看向給自己擦頭發的李媽媽說道:“方才李媽媽還說要打她然後攆她出去呢!此刻又不懲戒她了?”
“唉……”李媽媽歎了口氣說道:“十幾年前,我受尚書大恩,留在了尚書府,後來又回到故鄉尋親,前些年回京來,我見這丫頭便格外親切。可惜她一直跟着曹媽媽,曹媽媽脾氣暴些,對她并不好,這丫頭又心事重,我總是可憐她的。”
林京墨聞言,伸手安撫一般拍了拍李媽媽,說道:“放心吧,李媽媽,我去北境的事與雙音無關,她隻是跟去照顧我罷了。”
兩人相互攙扶着坐在妝台前面,林京墨從鏡中看到了放在桌上她去北境拿着的包袱,突然想起孫伯給她的兩頁紙,于是對李媽媽說道:“李媽媽,替我将包袱取來,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需要交于夫君。”
原來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想清楚了,夫妻之間,不應該有所隐瞞,今夜便會将那兩頁紙交給商時序,有什麽事,兩人可以商議決定,若是解決不了再交給父親也不遲。
李媽媽取來包袱打開,林京墨翻遍了卻也沒有找到紙頁:“怎麽不見了?”
李媽媽見狀問道:“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嗎?”
林京墨點點頭,繼續翻找裏面衣服的夾層,依舊尋不到。
李媽媽見她有些驚慌失措,趕忙寬慰道:“姑娘别急,這包袱裏的東西,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碰過嗎?”
林京墨坐下想了想,猛然想起來說道:“雙音!包袱一直都是雙音拿着的。”
“雙音?我見她有些疲憊,便讓她先歇下了,小人這就叫她過來!”李媽媽說着話走到門口,朝着外面幹活的丫頭喊道:“去叫雙音進來。”
雙音聽到是李媽媽讓她去,趕忙起身來到了主院林京墨的卧房。
林京墨一見她便問道:“雙音,孫伯給咱們的兩頁紙,我放在包袱裏,你可有看到?”
雙音忙回:“雙音不知,怎麽那紙找不到了嗎?”
林京墨着急的看向李媽媽,李媽媽走到雙音面前說道:“你怎麽知道是找不到了?是你拿走了嗎?”
雙音趕忙跪在地上說道:“雙音不識字,又不知道那上面寫了什麽,要偷也偷些貴重的東西,怎麽會偷兩張紙呢?隻是夫人問我有沒有看到,我猜到定是找不到了才那樣回話的。”
林京墨無奈的歎了口氣,偏偏是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她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雙音,擺擺手說道:“奔波這麽多天,你也累了,起來繼續休息去吧。”
雙音忙起身退了出去。
“雙音自小在尚書府裏長大,偷東西的事總不會去做的,不過說起丢東西……”李媽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對林京墨說道:“二姑娘,前幾日小人替姑娘收拾東西,卻找見一個空盒子,看樣子,以前裏頭放着的是一支簪,當初姑娘你頭上被人刺傷,小人一直想不通,那兇徒到底是用何物刺傷你的,如今看來,會不會是下人們手不穩,偷了東西,然後用簪刺傷了你?”
林京墨一邊聽着,一邊繼續找東西,她聽李媽媽這麽說,找東西的手突然停住,轉身看向李媽媽說道:“李媽媽的意思是?”
李媽媽起身拉開梳妝台上的抽屜,取出了她所說的的那支空盒子回道:“小人是想,搜一搜下人們的屋子,若是能找到那支原本放在這盒中的簪子,或許就找到那日刺傷你的兇手了!”
正說着話,房門咯吱一聲響了,商時序面無表情的推門走了進來。
“姑爺回來了,小人讓人先給姑爺準備熱水沐浴!”李媽媽見商時序回來了,将空盒重新放回到妝台的抽屜裏。
她的動作極快,卻還是被商時序看在眼裏,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随後又滿懷心事似的坐在了桌邊。
林京墨見狀以爲是他在衙門遇到了什麽事,趕忙到他身邊,替他斟茶:“夫君怎麽了?”
商時序冷冷擡起眼眸,伸手将林京墨拽入懷中,林京墨剛剛沐浴過,滿身的清香讓他頓覺心曠神怡,他将臉埋進林京墨的長發之中,輕輕吻了吻她潔白的脖頸。
林京墨卻伸手推開了他,輕聲說道:“夫君舟車勞頓,先去沐浴,身子也松快些。”
商時序卻眼神迷離的看着她說道:“方才你在跟李媽媽說什麽?”
林京墨淺淺勾唇,嫣然笑道:“能說什麽?李媽媽跟我說,我丢了一支簪罷了!”
商時序眸子逐漸加深,臉色也開始陰沉,唇瓣緩緩張開擠出一個字來:“簪?”
林京墨見他這樣,有些不解,伸手撫平他微微皺着的眉頭,說道:“夫君你怎麽了?”
商時序沒有回答,伸手緊緊抱住林京墨,他剛剛明明聽到李媽媽說拿着那支簪的人便是殺她的兇手,而那支簪現在就在他書房的暗格裏!
他就是殺她的兇手,他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倘若林京墨知道真相會怎麽樣。
他猛然睜眼環視四周,那日,他就是在這間房中将金簪狠狠刺入林京墨的腦中!如今他又怎麽配住在這間房中呢?
想到這裏,他放開了林京墨,起身快步走出了主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