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謙恨極了林京墨,發誓要導緻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林家二姑娘付出代價!
沒過幾天,皇帝果真要派人去北境,除了戶部的商時序,他還讓吏部林遠志以及兵部張儀謙指派一适合官員,最後決定由兵部侍餘慨之與他一同去北境調查北境一再兵敗的原因。
……
瑞香樓中,陳緬正雲淡風輕的欣賞着歌舞。
明日便要動身前往北境的商時序推開了門,陳緬正擺擺手示意舞姬出去。
待到屋内隻剩兩人之時,陳緬正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不是說此事萬無一失的嗎?你既然做不到,當初又爲何要在我面前誇下海口呢?”
商時序淡淡回道:“安陽伯即使搭上自己也要爲外甥申冤,這是我沒想到的。”
陳緬正冷哼了一聲:“哼,你是冷血的嘛,雖自诩識書明理,但你卻不了解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你低估了親情。”他提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如今去反思對錯已經來不及了,不如想想,如何對付這個餘慨之吧。”
商時序回道:“此人平日裏在兵部不過是負責文書理庫的雜物,隻因他做事太過死闆,又不懂官場那一套,故而一直沒有被重用過,他視張儀謙如恩師,不過此次推薦他去北境之人并不單單是張儀謙……”
“還有林遠志!”陳緬正将酒杯放在桌上,冷笑道:“哼,殺子之仇啊!林京墨害死了他的兒子,你說張儀謙是恨你還是更恨林遠志?”
商時序聞言輕微的皺了下眉,很快又恢複淡然,他端起酒壺替陳緬正斟滿。
“有意思。”陳緬正拿起酒杯,若有所思的笑了:“餘慨之的确是稱張儀謙爲恩師,但他不過是個做事沒有章法的笨蛋罷了,他根本不會聽張儀謙的話,派一個書呆子去,又有什麽可怕的?張儀謙這一步,我倒是覺得他不是在跟我們作對,而是跟林遠志在作對。”
商時序卻回道:“不過是個讀死書的理學先生,再不濟,在路上殺了他便是。”
陳緬正搖了搖頭:“殺人容易,但他是天子派去調查北境的欽差,無故死在路上,恐怕更讓人起疑。”
他看着自己酒杯中清澈醇厚的美酒,擡起頭若有所指道:“此事的關鍵所在,恐怕還是張儀謙,如今因爲你家中的惡婦,打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我們還是得投其所好才是。”
商時序擡起冰冷的黑眸,沒有情緒的看着陳緬正。
陳緬正卻不解的看向他說道:“怎麽從前一個隻知道胭脂水粉,錦羅綢緞的臭丫頭,如今卻開始匡扶正義,懲奸除惡了?老夫聽聞,你的夫人腦袋受過傷後失去了記憶,可有此事啊?”
商時序沒有立刻回答,他低着頭,半晌說出一個字:“是。”
陳緬正狡猾的笑了,商時序斜瞟了一眼他,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十分疑惑:難道他要對付林京墨?林京墨雖是林遠志的女兒,卻隻是一個侍郎夫人罷了,平日裏久居深宅,他對付一個毫無意義的婦人做什麽?難道是我的錯覺?
商時序冷冷說道:“義父放心,餘慨之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
陳緬正卻笑道:“好,你也累了,早點回府準備明日出發的事宜吧。”
“是。”商時序說吧便回了商府。
他不知道的事,這天夜裏他走後,陳緬正派了馬車将韓梓蘭送到了張府……
……
商時序動身去往北境的第三天,林京墨從安陽伯府的小厮那裏聽來了消息,張儀謙已經爲他殺人的事付出了代價。
高興之餘,卻還是可惜無法替蓮心讨一個公道。
所以她讓李媽媽準備了黃白紙夜裏到了瑞香樓外,準備在她墜樓的地方路祭蓮心。
沒想到卻遇到了韓梓蘭,她似乎滿懷心思的看着在路邊燒紙的林京墨。
林京墨也看到了她,于是起身走近對她說道:“梓蘭姑娘,可是又什麽心事?或者,你也是來替蓮心姑娘祭奠的?當初多虧了你告訴我許舟是誰,不然也沒有辦法替蓮心姑娘申冤。”
韓梓蘭冷眼盯着林京墨,沒有回答。
“夫君他……”林京墨小心翼翼說道:“他去了北境,如今他不在京裏,你獨身在這瑞香樓裏,不如搬回商府與我同住?也好有個照應。”
韓梓蘭移開目光,看向一邊:“當初我故意騙你許舟是蓮心的情郎,讓你去找安陽伯,不過是想離間你跟表哥的關系,讓你知道表哥在背後做的那些事罷了。卻沒想到……”
林京墨疑惑的偏過頭去:“難道你不是爲了替蓮心讨一個公道?”
韓梓蘭冷笑一聲:“我根本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也沒想到安陽伯會替許舟出頭。許舟不過是個傻子,爲了不過一面之緣的歌伎得罪張仁懷,而被殺死,蓮心就更傻了,像我們這樣的女子,能好好活着就不錯了,偏要去觸别人的黴頭,害得自己丢了性命被推下樓!”
林京墨聞言有些吃驚:“你知道所有的事?”
韓梓蘭紅了眼,她看着林京墨說道:“是啊,從頭到尾,他們兩個人死的時候我都現場,我都看到了,張仁懷是捅死許舟的,蓮心是怎麽被推下去的,我都看的一清二楚。還有一件事,蓮心其實并不是張仁懷殺的,我也知道,因爲當時蓮心被救,我們姐妹幾人曾經去醫館見過她,她那個時候明明活得好好的,偏偏過了一夜便死了,想想都知道她是被人滅口!”
林京墨簡直不敢置信的問道:“那你爲何不願出面指證?你知道所有的事,爲何不說出來?”
韓梓蘭卻瘋了似的笑了:“因爲我愛我的表哥,我可以爲他付出一切,我知道他馬上就要去北境,除了他,還會有一個兵部官員随行,得罪了張儀謙,就意味着會害了表哥!”
林京墨詫異的睜大了眼睛:“會害了……會害了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