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卻半睜開眼睛,借着月光想看清楚他的臉,嘟起嘴來疑惑道:“嗯?夫君?是你啊?”
說着話,她攀着商時序的手又緊了緊,她輕輕起身湊近商時序幾乎貼着他的臉迷迷糊糊說道:“咦?确實是夫君啊?是夢吧?夫君怎麽會抱着我呢?讨厭,随随便便鑽進人家心裏便罷了,又不打一聲招呼就跑進人家夢裏!”
商時序因她突然貼近自己的舉動呆住,她卻突然松手放開了他,商時序被她帶倒,跟她一起滾在了床上。
林京墨嘴裏念道:“哇,是夫君的床啊!哈哈,我好喜歡睡在夫君的床上!”
商時序盯着她問道:“爲夫的床更舒服嗎?明日給你搬到主院睡便好。”
“才不是!”林京墨的臉貼在床上,像個孩子一般雙腿在床上跺了幾下抱怨道:“夫君的床好硬,跟夫君睡在一起又好緊張,我在這張床上根本就睡不好!”
說罷,她又抱起商時序的棉被深深吸了一口氣:“嗯!這是夫君的味道!好好聞。”
商時序被她的樣子逗笑了,慢慢挪了挪身子靠近她問道:“是這個味道嗎?”
醉酒的林京墨皺起了眉,兩個臉蛋紅的像蘋果,埋頭在商時序的懷裏扒拉了幾下聞了聞,突然擡起頭,又猛地一巴掌打在商時序的臉上說道:“你這個登徒子!我可是戶部侍郎商時序的夫人!你竟敢離我這麽近!”說罷又伸腿蹬在商時序的身上,幾腳便把商時序踢下了床。
商時序挨了一巴掌,又被硬生生踢下床,他摸了摸被打的生疼的臉頰,盤腿坐在床下沒好氣說道:“沒想到,夫人的力氣還真大。”轉頭看看林京墨正展開雙手雙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裏還不知在說着些什麽。
商時序吩咐下人打了熱水送進屋中,用手巾沾濕輕輕擦拭她的臉,擦幹淨她的臉又擡起她的雙手擦了擦,怕紮到她,又将她頭上的钗環解下,最後溫柔地替她蓋上被子,将手巾扔在水盆裏,坐在了書案前。
今日之所以見張儀謙,是因爲很快天子便會派人去北境調查,不出意外,兵部跟戶部都會派人前去,商時序是第一個上書要調查北境軍糧一事之人,再加上中書令從中運作,自然戶部會派他去。可是兵部要派去的人選則是要靠兵部吏部同時舉薦,就算發點了張儀謙,林遠志又會推薦誰去呢?
商時序有些苦惱的揉了揉頭,再加上醉酒,他今日恐怕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想這些事了。
他起身走到床前,褪下外衣,掀開錦被躺了進去,林京墨不老實的将腿挂在他的身上,他隻好抱緊林京墨讓她不再亂動。
……
夏令時節,太陽總是升的很早,還沒到商時序起身早朝的時間,陽光透過窗棂斜照在床帳上,林京墨想揉揉眼睛,雙手卻被商時序的大手狠狠鉗住無法動彈。
她猛的睜開眼睛,宿醉後的頭痛感襲來,林京墨發現有人自後緊緊抱着她,吃驚之餘默默擡眼向上看,商時序的下巴正靠着自己的頭頂……
“呼……”林京墨深吸一口氣:真是賊心不死,色心又起,隻記得昨天喝了兩杯酒,突然眼皮太沉便睡了過去,莫非是趁着酒醉跑到偏院裏來輕薄了商時序!
林京墨一臉震驚的瞪大眸子,想到這裏趕忙試着掙脫商時序的懷抱。
商時序卻緊緊抱住她不放手。
林京墨眼神閃爍,突然想起乞巧節夜裏商時序對她說的話,内心慌張至極:若是被他發現昨夜我跑到他的房間,還不知道從他冷漠的嘴裏會說出什麽話來呢!
于是猛的用力,掙脫了商時序的懷抱,連滾帶爬的從翻身下床,床上的商時序睜開了眼睛,眉眼含笑,默默的看着林京墨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
早就等在門外的李媽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差點沒把偷跑出房間的林京墨吓死,直接坐在了門口的地上,她一看是李媽媽,于是伸手擋在嘴邊:“噓!”
李媽媽點點頭,兩人合力盡量沒發出聲音靜靜将門關上。
林京墨提起裙擺便往主院方向走,李媽媽指着她的腳小聲提醒道:“鞋,鞋。”
林京墨擺擺手:“不穿了,快走。”
李媽媽擡頭看向林京墨的頭發,又道:“發簪和耳環呢?”
林京墨牽起李媽媽的手,極小聲道:“不要了,不要了,快跑!”
林京墨跟李媽媽一溜煙小跑回到主院,打開主院内室的門,林京墨長舒一口氣坐在桌前,李媽媽趕忙倒水遞給她。
林京墨咕咚咕咚喝完一盞茶,還是覺得渴,又伸手拿着茶碗示意李媽媽再倒一杯,李媽媽将水倒入杯中,又道:“姑娘别急,小人熬了醒酒湯,這就端給你喝。”
林京墨聞言又叫住李媽媽問道:“李媽媽何以知道我需要醒酒湯的?”
李媽媽不好意思回道:“昨夜姑爺扛你回來,小人聞到姑娘一身酒氣,就知道姑娘肯定不小心喝了酒。”
林京墨将茶碗湊單嘴邊細細回想:昨天明明我吩咐夥計給我上瑞香樓最貴的酒菜,怎麽隻喝了兩杯便不記得後來的事了。
她哪裏知道瑞香樓最貴的酒也是那裏最烈的酒。
李媽媽補充道:“從前姑娘就不勝酒力,三杯之内必倒!”
林京墨聞言驚的差點将茶盞扔了,忙道:“就隻是倒嗎?”
李媽媽皺起眉想了想道:“有時隻是昏昏沉沉睡一覺,有時嘛……”
林京墨站起身來跑到李媽媽身邊:“會怎麽樣?”
李媽媽讪笑道:“有時會變得力氣非常大,打人罵人都不是沒有可能……”
林京墨聞言,猶如五雷轟頂,她跑到妝台,仔細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臉色慘淡,發髻淩亂。
蒼天啊……作業究竟發生了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