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聞言,躲進屋裏。
小石頭走去前堂,沒多一會返回後院。
“她有何事?”陳曉站在屋裏探頭探腦。
“沈大哥考中舉人,他們家後日請客,請我們去做客。”
“已經放榜了!”
陳曉感慨時間過得好快,當初他們住在沈大娘家,沈豐日夜備考,神龍見首不見尾。轉眼間半年多過去,他真的考中了。
陳曉還記得,當初方育穿沈豐衣服被沈豐看見,那臉色垮得,陰得能滴出水來。那時候她和方育剛“出山”,方育是個糙漢子形象,對沈豐這樣的讀書人來說,他大概覺得方育污了他的衣服。
現在如果沈豐知道方育是夏國世子,他的臉色會不會好點?——陳曉有些惡趣味的想。
當初他們在沈大娘家也就住了半個多月,找到小食館店鋪就搬走了。之後與沈家的來往,主要是文秀。
沈豐中舉,請客請到春記,陳曉覺得:他們主要是請小石頭吧!小石頭母親與沈大娘有來往,而且關系挺好,到時候小石頭母親、高燦這些人應該都會去。
陳曉問:“文秀是說請你去?還是提了我跟方育?”
“她問了,問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小石頭道:“她說如果你們回來正好趕上,就一塊去。”
文秀知道陳曉方育出遠門了。
“哦!”陳曉若有所思。
小石頭問:“方大哥什麽時候能到安縣?”
“啊?”陳曉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她心中方育一直都在。
小石頭道:“如果後天能到,我是真心希望方大哥能去沈家。”
“爲什麽?”
小石頭有些嗫嚅:“你也知道,沈豐一直不待見我,現在考中舉人,恐怕更沒好嘴臉。我要不是看在沈大娘和文秀姐的份上,我才懶得去沈家。”
陳曉笑道:“你忘了?沈豐也不給方育面子。”
小石頭驕傲道:“方大哥是夏國世子,他還敢擺臉色、不給面子?”
陳曉道:“他是夏國世子,關南越國什麽事。再說他現在走不了路,怎麽去?”
小石頭臉色變得凝重,問道:“方大哥傷得很重嗎?”
關于方育傷勢,昨晚在怡紅園已經說過。當時“趙飯”說,是有些重,不過沒事。
陳曉道:“反正他自己說沒事,你不用擔心了。”
小石頭凝重地望着陳曉,有些不太理解:方大哥受傷,還與他們分開,陳姐怎麽好像不太在意?回想他倆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方大哥讨好陳姐,陳姐雖然心動,答應跟他在一起,可是……
小石頭此時頓悟了一個道理:找女人一定要找她愛你的,而不是你愛她,舔狗沒有好下場。
陳曉看小石頭一臉凝重,以爲他在擔憂方育傷勢,說道:“你方大哥是位神醫,這個你知道吧?”
小石頭懵懂點點頭。關于方育醫術,當初在怡紅園,方育救活青青姑娘的妹妹,那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方大哥懂醫術。之後方育又救了太孫,更加驗證了他的醫術。
想到太孫,小石頭恍然想起他們現在所面臨的狀況。說道:
“算了,你們還是都别出現,不要讓人知道你們回來。”
陳曉笑了笑:“我今天從怡紅園走到這,一路上肯定有認識我的人。”
她雖然沒主動與文秀打招呼,但也沒刻意掩藏。不是她粗心大意,而是故意爲之。
小石頭臉色一變:“吓!是啊,你這一路肯定被熟人看到了。”
陳曉笑笑,一點不擔心。待會她還要大搖大擺走回怡紅園。
在春記小院待了一會,陳曉走了。
剛到怡紅園門口,遇到“趙飯”。
“大清早的,你這是去哪兒逛了?”趙飯問。
“你準備去找我?”陳曉沒答反問。
“不是,我準備去定制一個輪椅。”
“你知道輪椅長什麽樣嗎?”陳曉玩笑道。
“不知道,你去給我出出主意。”趙飯說着一把攬過陳曉。
陳曉拍開他的手:“注意點!你是趙飯。”
安縣不少人認識陳曉,知道她與方育是一對,現在冒出個陌生男人與她拉拉扯扯,像什麽話。
“你真的不知道輪椅長什麽樣?”陳曉才不相信他會不知道。
“嘿嘿”趙飯笑了笑,他連圖紙都畫好了,說道:“陪我一塊去。”
陳曉想想,反正閑來無事,陪他去。
怡紅園。
太孫從房間出來,知道陳曉、方育都出去了,一個人有些無聊,去園中逛逛。
怡紅園本身也是座花園,園中景觀可圈可點,還是很有觀賞性的。
他走着走着,聽到一陣琴聲,尋着琴聲而去,來到一處八角涼亭。
涼亭座落在園子一角,周圍翠竹青木圍繞,亭中有張圓形石桌,旁邊配着幾個石凳,一位年輕女子正在撫琴。
發現有人走近,女子并沒有停下,繼續低頭彈奏。太孫站在一旁聽着。
直到一曲彈畢,女子擡頭問:“你是什麽人?”
此時太孫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方育給他的),女子看他衣着不像是客人,但是他皮膚細膩、氣質儒雅,又不像是幹活的仆役。何況怡紅園裏上下所有人,女子都認得,眼前男子是個陌生面孔。
“我姓南宮,是聶峰的表哥。”太孫看見女子容貌,端莊中帶着清冷疏離,氣質像位小姐,不過在這怡紅園中,不該有小姐。
“見過南宮公子。”女子起身行禮。
對方雖然身着粗布,但他是大掌櫃的親戚。聶家有權有勢,他們家的親戚也不會差到哪去。
“你剛才彈的曲子是叫什麽?”太孫問。他對女人沒興趣,把他吸引過來的是琴聲曲調。
“相和歌,子衿。”
“能再彈一遍嗎?”太孫在石凳上坐下。
“可以。”
女子點頭,從頭再彈一遍。
這次不僅有琴聲,她還小聲和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甯不嗣音……”
太孫安靜聽着。聽出這位女子仿佛有個思慕的人。
一曲畢,女子問:“公子覺得此曲如何?”
“很好,曲調優美,唱的也好。”
女子含蓄的笑了笑,嘴角劃過一絲苦澀。
此女是青青姑娘,她在這裏彈琴是在練習演出曲目。
幾天後的“花日”她便要開苞了。她也知道在青樓裏不可能守住貞操,開苞是遲早的事。她隻希望到時候能遇到位良人,有個好的開端。
太孫聽完曲,繼續散步。
他對女人真的沒興趣。曾經有位女魔尊想要與他厮守,願意爲他付出一切。他将對方魂力吸盡,然後将她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