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靜默了一陣,而後爆發出雷鳴般的起哄聲。
“這種事本就該兒郎來的……”衛一的聲音被淹沒在碼頭衆人的口哨聲中。
漁民中多的是一輩子生活在船上的,其婚嫁與陸上平民不同,要簡省許多。
兩家兒女瞧上彼此,直接住在一條船上的,也有。簡單一餐飯,穿上紅色嫁衣,綁些紅布條,便是婚儀了。
是以這樣熱烈直白的求愛,他們并不覺得奇怪。
鈴蘭比當事人還臊得慌:“女公子,咱們這些東西……”
“嗯,将船頭那個侍女叫來,交托給她即可。該說的,我先前都同她說過了。”
沈盈夏掐指一算:風調雨順,一路順風。今日,是極适合出行的日子。
船老大得了令出發,錢阿妹察覺到船動,趕忙跑了出來:“阿姊,我給你寫信!”
“嗯,注意安全!”沈盈夏的眼圈不自覺紅了。
衛一也從艙内走了出來:“多謝主子成全,我一定會保護好她!”
“若是叫我們阿妹受了委屈,我第一個不饒你!”
“喏!”這是衛一作爲護衛最後一次領的令。他答得響亮而堅定。
沈盈夏直望到完全看不見畫舫的影子,才坐上馬車往回走。
路上熙熙攘攘的,十分熱鬧。
“今日出了什麽事兒,街上怎麽這老些人?”鈴蘭掀開車簾問馬夫。
“嗐,西街斬首呢!就是年前謀反的那群人!聽說裏頭還有什麽王爺,所以大家都趕着去看熱鬧呢!”馬夫興緻盎然地解釋。
“走西街吧!去瞧一眼。”沈盈夏沉聲道。
“哎,好嘞!”馬夫拽着缰繩改了方向。
刑場上跪了兩排人,刑場下還站了四五排。
沈盈夏沒有下車,隻撩開車簾去看。
司馬逸在第一排正中。他的面色十分平靜,好似接下來要被砍頭的不是他一般。
他很清楚,事不成的結果便是如此。勝者爲王,敗者寇。輸便是輸了,即便代價是自己的性命。
趙君然在第二排最邊上。他似乎瞧見了沈盈夏,情緒陡然激動起來,劊子手磨完刀,噴了酒,見他想反抗,便大手一揮。
另一個劊子手便将他先推了上來,跪在了斷頭台前,他才搞清楚自己惡毒處境。
刀口锃亮的大刀離他越來越近,他竟吓得尿了褲子!劊子手很是嫌棄地手起刀落。
看客們屏住了呼吸,直到人頭落地才驚呼一聲。
趙君然死了。
士兵将屍首擡走,劊子手端了盆水,往地上沖了又沖,這才将下一個帶上來。
沈盈夏将車簾放下,囑咐了一句:“走,去品香閣後院。”
“女公子,那王爺還沒砍呢!”
“讓你走便走,哪兒那麽多廢話!”鈴蘭呵斥。
“哎,好嘞!”
沈盈夏知曉,司馬逸需要的不是憐憫。馬蹄哒哒,敲在青石闆上。
院中門童似早就料到一般,提前将門打開了。
檀郎挪了貴妃榻在樹下,金黃的葉子随風而落,像一隻隻金色蝴蝶。
她奔向了她深愛的那個人。不管這是不是他爲她造的一場夢,結局是好的,便夠了!
全文完結啦!在寫的過程中,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有那麽多問題。嗯,總結經驗,好好學習,下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