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你莫哭,哭壞了眼睛就不好了。”
程蘭慌不疊用帕子拭去眼裏的淚,忙道:“好,好,祖母聽你的,不哭,等你和你爹娘有空了就來看祖母,我會在家裏等你們的。”
江淮笑着點了點頭,又作了個揖,這才轉身走了。
程蘭想笑,眼裏卻止不住的有眼淚往下湧。
程牧歎了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帝後和太子夫婦淺嘗了幾口佳肴便走了,送走幾位貴人後,傅啓源也偷摸着回到了新房。
江山正歪在床上撿紅棗吃,見傅啓源進來,忙迎上前道:“可是醉了?”
傅啓源俊美的臉上像染了一層胭脂,眼裏帶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道:“可不敢醉!說什麽也不能醉!”
那便是醉了!
江山上前扶着傅啓源在床上坐了下來,道:“你先歇會兒,我讓他們把熱水擡進來。”
傅啓源一把摟住江山緊緊擁在懷裏,把頭埋在她的頸間呢喃道:“山兒,我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江山隻覺得渾身一麻,人已經軟在了傅啓源的懷裏,被他抱到了床上。
“還早着呢,賓客都還沒散……你先去洗個澡……。”
“外面我都安排好了,五十步以内,暗一暗二暗三不會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們,洗澡……我們一起……。”
“哎呀,傅啓源你慢點,你屬狗的呀……!”
“山兒,我已經忍了太久了……。”
窗外,一陣輕風拂過,暗三咧了咧嘴角,将手裏的酒壺朝遠遠的樹上一扔,被人接住。
“老二,明天我去鋪子訂個蛋糕,記得讓你那個丫頭給我做漂亮點兒啊!”
“不是我的丫頭!”
“對對對,不是你的丫頭,是我未來的二嫂!”
隐在黑幕裏的暗二面上一熱,仰頭灌了一口酒。
他的視線掃過新房,心裏像一隻螞蟻爬過。
原來這就是成親啊!
貌似……還不錯!
紅燭倒映着翦影綽綽,鴛鴦成雙,被翻紅浪。
江山與傅啓源的大婚,一時成爲上京青年男女不得不談的美談。
那氣派,那場面,比公主也不遜色!
江山對那些話充耳不聞,做了三天嬌滴滴的新娘子,三朝門回後,又做回了那個跺跺腳都能令上京的商戶抖三抖的江大老闆。
傅啓源現在是整個朝堂上最最最春風得意的青年權貴,才大婚,現在又升了尚書,一門兩尚書在哪朝哪代都是稀罕事。
可人家并不稀罕!
瞧,上朝來的最晚,下值後跑的最快,在辦差的公署裏多留一分鍾都不樂意!
幾個下屬到現在都沒能找到機會和新上任的上司吃個飯表個忠什麽的。
人家惦念着家裏的嬌妻和兒子呢,可不稀罕公署裏那些個臭老爺們!
傅啓源再一次踩點跑路的時候,妻兒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看見傅啓源,江淮笑眯眯的喊道:“爹爹,我和娘來接你了!”
傅啓源幾步跨到馬車前,笑望着車内的娘兒倆,柔聲道:“你們怎麽來了?才下了雨,路上很是濕滑,說了不用來接我的。”
江山笑道:“是順路,剛去給淮兒采辦了一些上京的土特産,順路來接你。”
江淮的三歲生日沒幾天了,過完生日就要随傅老家主去青城山了!
才得了嬌妻,兒子又要走了,傅啓源自然是舍不得的。
可是江淮這回卻很是痛快的同意了,有江山鼎力支持,再舍不得也得舍。
大概是父子連心,江淮爬到傅啓源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甜甜的笑道:“爹爹,淮兒替你和爺爺去青城山陪太爺爺住一陣子盡了孝就回來,你不要舍不得我,有娘和妹妹陪着你,你要高高興興的哈!”
傅啓源奇怪的問:“哪來的妹妹?”
江淮扭頭望向江山的肚子,“娘肚肚裏面有妹妹,她很乖,和淮兒一樣乖!”
傅啓源驚喜的望着江山,用眼神詢問。
江山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回了傅啓源一個“你傻了呀”的眼神。
傅啓源默默的回過頭,幽幽的歎了口氣。
山兒的月事沒過幾天,他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信了兒子的話。
這麽一打岔,父子即将分别的惆怅也被沖淡了許多。
即将離開上京的江淮也很忙,要忙着給小朋友們送生日派對的貼子,要準備帶到青城山的禮物,還要收拾他自己的行禮,還要挑選帶到青城山的小厮和仆從。
娘說了,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得自己來做,不能太多的仰仗他人。
值得一提的是,從黃山園發出來的貼子都老有意思了,上京的貴人們普遍都認爲,能收到黃山園的貼子,比參加什麽宴會都更有面子!
不管是誰,隻要能收到黃山園的貼子,就有了談論的資本,不管你是皇親貴族,還是平民商戶。
古陽郡主自己就是草根出身,又是經商起家,還是大慶國最大、最有錢的商賈,她結交的朋友遍及天下,什麽三教九流都有!
她身邊的人也都沒有門戶之見,待人極是豪爽,都路邊的乞丐都能往園子裏帶。
即便是這樣,黃山園仍然一貼難求。
就像淮世子過生日的貼子,那上頭寫的都是“生日派對”,不是生日宴。
也不是按高低貴賤安排一桌一桌的筵席,而是全程自助,吃喝玩樂都在指定的地方圈了出來,要吃什麽、喝什麽自己取,想玩什麽自己玩。
園子裏所有提供自助的地方,都有穿着統一制服的仆從等候在那裏随時随地爲客人提供服務。
不管是餐飲還是娛樂設施,花樣繁多且稀奇古怪,看都看不過來,一天的時間根本就試不過來!
所以,來過的人還想再來一次、兩次甚至無數次,沒來過的望眼欲穿期待能有機會踏進黃山園。
江淮的三歲生日便是在這種交織着無數人的期待和仰望中圓滿度過,除了收獲一屋子的賀禮,更是收獲了上京無數的粉絲和仰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