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亭笑了笑,道:“還有一個辦法,最簡單,也最便捷。”
喬石巴巴的望了過去。
江山也挑了挑眉,好奇的等待下文。
“喬兄弟反正也是一個人,不如找個富貴人家做個上門女婿!”
江山忽的睜大了眼,以一種詭異的眼神望向傅亭。
傅叔是開玩笑的吧?一定是開玩笑的吧?
果然,喬石的面色一下子漲的通紅。
就在江山以爲不好收場的時候,喬石臉紅脖子粗的喊了起來:“上門女婿怎麽了!我就想做這個上門女婿!我打小沒爹沒娘,若是能有個爹讓我孝敬,我高興還來不及!”
哇塞!
江山心裏的小人用力朝喬石伸出了大拇指。
傅亭唇角微勾,黑眸瞟向門口的方向。
喬石猛然一僵,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大寫的“尬”字。
焦母站在門口,兩眼飄忽着瞅向鞋面,語氣很是不自然的說道:“該用膳了!師兄,你就别逗他了。”
說完就拎着裙擺匆匆跑了。
江山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還是頭一次看見娘的這種女兒家嬌羞的表情,真有意思!
喬石知道藏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朝傅亭揖了一禮,匆匆朝焦母追了出去。
江山憋着笑,對傅亭說道:“傅叔,你不厚道啊!虧了外祖父不在,不然指不定怎麽數落你!”
傅亭苦笑着道:“山兒,你這般蕙質蘭心,想必也知道傅叔心有不甘!可是我能怎麽辦?我已經錯過了那麽多年,如今也隻盼着你娘能過的好,隻要她好,我無話可說!”
江山嘶了一聲,審視的看着傅亭,好一會兒才說道:“傅叔,姨母的事,就這麽算了吧!嚴太醫也說了,這次若不是姨母鬧了這麽一出,江淮的那一關生死局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過!我能看出來的,她對江淮是真心喜歡的。畢竟她是傅啓源的生母,又是伯父唯一的女兒,我不想再追究了!”
傅亭神色淡淡的道:“淮兒是你兒子,你自己決定就好。”
聽這語氣,是不可能再與程蘭有什麽牽扯了。
這樣也好。
“還有李姨娘,您要是不喜歡,就送她回青陽王府吧,李明赫不會虧待她的。”
傅亭笑了笑,道:“算了,就讓她留在府裏吧!等臣兒成親以後,她若是願意,可以跟他們住在一起。隻是府裏現在沒有女主人,有點亂,山兒,你有空的話……。”
“啊,傅叔,我得去廚房看看……。”
見江山跑的比兔子還快,傅亭忍不住扶額。
老大眼瞅着是指望不上了,看來下回得逮住老二好好給他上一課!
給喬家父子接風洗塵的宴席,焦母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加上有江山的從旁協助,這規模和檔次絕對超出了土疙瘩父子倆所有的想象。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京和古陽縣果然不能同日而語。
然而,喬石已經豁出去了,拼着不要臉面,這一回怎麽着也要把媳婦兒讨回家!
來的時候兒子已經跟他商量好了,全家竭盡所能也要幫他這個做爹的達成畢生的心願!
所以,吃驚歸吃驚,但喬石也沒有亂了分寸。
程太師對喬石的這份坦然和穩重倒是高看了幾分。
傅亭沒有在席間對喬石敲打什麽,哪怕老師的眼刀子扔了好幾次過來。
顯然,他決定站在名義上的師妹這邊。
程太師又使勁兒瞅江山和傅啓源,兩個孩子沒事人似的,根本就沒準備插一杠子。
看來隻能由他這個當爹的親自使下馬威了!
可是!
沒等程太師開口,喬石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到程太師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咚咚咚就是幾個響頭磕了下去。
“程太師,喬石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可我對梅兒是一片真心,懇請太師答應把梅兒嫁給……不是不是,喬石願入贅程家做上門女婿,與梅兒一起奉養太師到百年!喬石對天發誓,此生絕不會辜負梅兒,也一定會視太師如親父,還請太師給喬石一個機會!”
程太師呆住了,這個憨貨,居然就這麽當着衆人的面向他提親了!
這讓他咋整!
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程太師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焦母滿臉通紅,又緊張又羞赧的看一眼自己的父親,再難爲情的望一眼自己的兒女,最後嗔怪的瞪向始作俑者。
憨貨!這不是讓父親爲難嗎!
程太師吹胡子瞪眼的看看自己的女兒和面前的男人,既心疼又惱怒,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女兒苦了半輩子了,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他自然是希望她的後半輩子能夠幸福,可這個土包子……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啊!
正糾結着,喬生站了起來,深深的朝着程太師拜了下去,誠懇的說道:“太師,我從小就沒了娘,我爹一個人辛辛苦苦拉扯我長大成人,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爹能夠得到幸福。從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爹很喜歡梅姨,可他有太多的顧慮,這份喜歡也隻能藏在心裏。遇到山兒以後,我們的日子漸漸好過些了,我爹卻也開始患得患失,總擔心他配不上梅姨。”
說話間,喬生看了一眼喬石,笑着說道:“就算是此刻,他心裏其實也沒底,怕梅姨會拒絕他,怕山兒和三郎不同意,怕您看不上他。但是我爹說了,事在人爲,他總得爲自己争取一回,隻要他用了心盡了力,無論結果怎樣,他都不後悔!”
說到這裏,喬生也走到了程太師面前,在喬石的身邊跪了下來,道:“阿生沒有親娘的記憶,卻早已在心裏把梅姨當成了自己的親娘,請太師成全我爹和梅姨,您以後也會多一個兒子承歡膝下,這筆買賣保證您不虧!”
喬生的話令程太師哭笑不得,這是虧不虧的問題嗎?
好像……也對!
他的女兒也還在身邊,他隻是多了半個兒子,好像确實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