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娘,我是個進道理的人,陛下最清楚不過!明天……過幾天吧,我得先準備一下,過幾天去宮裏謝恩!”
焦母這才放下心來。
晚上傅啓源回來的時候,愁眉苦臉的告訴了江山一個于他不利的消息,明日他要去吏部報到了!
皇帝下了最後的通牒,傅啓源要是不答應,就給他把婚期定到兩年後!
身爲天子,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傅啓源不得不答應,本來已經定下了來年秋天的婚期,還有大半年呢,若再被皇帝一攪和,又遙遙無期了!
他實在是等不及了!
江山把嫁妝單子遞給傅啓源看了,笑道:“陛下這回大出血了,不撈點本回來不會善罷幹休!搞不好你爹也逃不過去!”
還真被江山說中了,傅啓源到吏部第三天,皇帝又把傅亭宣進了宮。
隻要是爲了江山好,傅亭幾乎是不作任何考慮的。
可是他還是推辭了一番,理由很簡單,父子同在六部爲官,太打眼,不如給他個閑職,讓他去聖學宮帶孫子……做夫子呗!
皇帝一口拒絕,直接放下狠話:廢什麽話!朕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什麽時候不要你了,你就給朕麻溜的滾蛋!
爲了兒媳婦,傅亭也隻能默默的忍了呗!
傅亭心情不太好,跑去太師府尋求兒子、兒媳婦和孫兒的安慰。
進門轉了一圈,兒子沒見着,未來兒媳婦也沒見着,孫兒更是沒影兒。
今兒休沐啊,人都跑哪兒去了?
他去了焦母的院子,進門就大大咧咧的喊道:“梅兒,老師和彥兒沒回來嗎?山兒和淮兒也沒在家,他們去哪啦?”
卻不見焦母回話。
進了正廳才看到焦母正在待客,待的還是他那個下堂婦。
看到程蘭,傅亭冷眸微眯,毫不客氣的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程蘭看到傅亭本來有些坐立不安,聽他這麽一說,骨子裏的傲氣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尖着嗓子喊道:“我怎麽就不能來了?我來我二叔家裏還用的着你這個外人同意?我來看自己的堂妹又與你何幹?倒是你,才棄了舊婦,這便想着和我妹妹再續前緣了?”
焦母不鹹不談的看了程蘭一眼,沒說話。
傅亭輕撩衣袍在程蘭的對面坐了下來,淡淡一笑,道:“有你這樣急忙忙把髒水往自己妹妹身上潑的姐姐?梅兒,這種人你怎麽還讓她進門?”
程蘭面色一刹青白交錯,她含恨罵道:“傅亭,你閉嘴!如果不是你心思龌龊,還怕人說閑話?”
傅亭擺擺手,淡聲道:“來人,把這個潑婦趕出去!”
“傅亭,這裏是太師府,你敢!”
“本官現已官複原職,堂堂二品大員豈是你一個下堂棄婦能随意辱罵的?拖下去!再敢出言不遜,掌嘴!”
立刻有人上前架住程蘭往外拖拉。
程蘭慌了,一把拉住焦母,哀求道:“妹妹,是我不好,我說錯話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諒我吧!”
焦母擡了擡眼皮子,淡聲道:“姐姐,我說過,我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你方才在我面前數落彥兒不孝,又暗示兒山目無尊長,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了!識趣的就趕緊回去吧,彥兒和山兒的婚禮,二叔會全權代表程家出席,你的兒孫我會替你照顧着,放心吧!”
“不,源兒是我的兒子,他不能不管我這個親生母親!程梅,你不讓我們母子相見,不讓我見孫兒,你如此惡毒,會遭報應的!”
焦母搖了搖頭,“我現在看到的是你正在遭報應!你盡管滿世界嚷嚷,說彥兒對你這個親娘不敬不孝不親,你可以告到禦前,看看陛下這一次會不會讓你和你娘一樣,去隆山重修婦德!”
程蘭吓的渾身一哆嗦,嗚嗚咽咽的閉上了嘴。
家仆把程蘭扔出去的時候,江山正帶着江淮從馬車上下來,手裏還拿着一串糖葫蘆在啃。
而江淮卻背着他的小背包,手裏還在剝糖炒粟子。
程蘭看過來的時候,江淮正将一顆剝好的粟子遞到江山的嘴裏。
“嗯,好吃!乖兒子,你自己也剝一個吃,可甜了!”
“娘喜歡吃的,淮兒剝給娘吃!”
江山哈哈笑着低頭親了江淮一下,一轉頭就看到了程蘭。
程蘭兩眼發光的看着江淮,朝他伸出手,“淮兒!淮兒!我是祖母呀,乖,讓祖母抱抱好不好!”
江淮蹙了蹙眉,看了江山一眼,拉着他娘的手繞過程蘭往裏走。
程蘭急了,一把拉住江山,“山兒,讓我看看淮兒吧,他是我的孫子,我抱抱他都不行嗎?”
江山淡聲道:“姨母,江淮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更不喜歡不熟悉的人抱他,别說是你,就算是皇宮的貴人們也不行!”
程蘭發了狠的緊緊拉住江山,聲淚俱下的道:“山兒,我知道我做錯了事,可我是真的很喜歡淮兒,他是我的親孫子,你就讓我抱抱他吧,姨母求你了!”
江山擰了擰眉,看了江淮一眼,道:“江淮,你先進去!”
江淮不疑有他,擡腿就進去了,頭也沒回。
“淮兒!”程蘭絕望的喊了一聲。
江山微微躬身,緊盯着程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姨母,我不妨告訴你實話,江淮不是傅啓源的親生子,他是我的……私生子,你可以死了這條心了!”
“你胡說!”程蘭搖了搖頭,惡狠狠的道:“源兒到古陽縣尋親,一走就是半年多,淮兒就是他的兒子,你騙不了我!”
像是有什麽在江山的腦子裏炸了一下,她緊接着說道:“傅啓源去古陽縣的時候我已經懷上了淮兒,孩子不是他的!”
程蘭打死也不願意相信江淮不是她的親孫,她搖着頭,心急的道:“源兒很早就到了古陽縣,若不是他那個黑心爛肺的庶弟給他下毒,他早就……不對,彥兒中了那種毒,會影響子嗣……。”
說到這裏,程蘭的神色巨變,她驚恐的看着江山,語無倫次的道:“不可能的,淮兒是源兒的兒子,他中的毒已經解了,解了……!”
程蘭猛的一震,看着江山的眼神變了又變,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