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麽個招商法,江山沒說,轉個身就溜了。
上京“城邦物流”的大管事、容國公府的世子容悅,在上千人的注視下,從樓上踱着方步走了下來,傲嬌的甩一甩頭,丢下一記更大的炸雷:“沒錯,我江姨就是城邦物流的大老闆!本世子是城邦物流在上京的管事,具體的招商流程過幾日會發放廣告宣傳單,歡迎各界有志之士加入我們城邦物流!”
一個雙十不到的小小女子,竟然是城邦物流的幕後大東家!
誰信!
說出來誰信!
可是由不得你不信!
連容世子都這麽說了,誰還敢置喙?
江山再回到樓上時,迎面而來的客人們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一個個拱手喊着江老闆,說不出的熱絡。
同一時刻,程家大房的那對母女終于見面了。
母女倆抱頭痛哭了一場,哭完後洗幹淨臉坐下來一看,一個比一個憔悴。
程氏悲從中來,抱着程老夫人哀哀的道:“娘,這樣的日子女兒過不下去了!我現在都不敢出門,生怕碰到二叔和程梅,源兒也搬出去了,幾天都見不着人影,我那個孫子就更難見着了!娘,女兒可怎麽活呀!”
程老夫人耷拉着兩條眉毛,暮氣沉沉的看了女兒一眼,啞聲道:“你大哥來信了,想把一雙兒女送回來,讓爲娘給他拿個主意。”
程氏拿帕子在眼角點了點,道:“那就送回來呗,畢竟爹娘還在上京,總比那鄉下小地方要強一些!”
程老夫人用力咬緊下颌肌,陰沉沉道:“程府早已不同往日,二房一家回來以後,整個上京隻知程家二房,還有誰記得程家大房?二房搬到太師府以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了,這樣無人問津的程府,你那侄兒侄女回來了還有什麽用?”
聽到這裏,程氏的眼淚嘩的一下又湧了出來,忍不住悲從中來,“今日是那江氏私房菜開業的日子,源兒甚至連個貼子都沒有送來給我,自己卻巴巴的跑去那對母女跟前套近乎,他都要忘記他的親娘是誰了!”
程老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沒想到那個江氏竟然是程梅的女兒,是我小瞧了她們!如今他們一家人在上京的地位已經穩如泰山,沒有裴家相助,我們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我辛辛苦苦生了個兒子,到頭來卻成了别人的兒子,這叫我如何甘心!”程氏悲憤的喊道。
程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慌什麽!自古禮法祖訓皆以‘孝’爲先,當今聖上又是純孝之人,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程氏止住眼淚,委屈巴巴的道:“娘,女兒沒聽明白,有什麽話您趕緊說啊!”
程老夫人冷聲說道:“都到這步田地了,裏子面子反正也都丢盡了,爲娘不妨與你說個明白!你若病了,你的兒子孫子難道不該在你身邊盡孝?我這個老婆子若是病了,身邊又沒個兒女照應着,我那個本事通天的女婿難道不應該在嶽母床前盡孝?”
“隻要他們進了府裏,在外人眼裏看來,我們就還是一家人!不管是程家大房,還是你這個工部尚書府的當家主母,都與程家二房密不可分!如此一來,你大哥和他一雙兒女将來才有機會翻身!”
程氏迅速擦去臉上的淚,急不可待的道:“娘,源兒他不是愚孝之人,您再跟我說清楚一些,女兒該怎麽做?”
“這一次還得要仰仗你舅舅在上京的關系……。”
……
江氏私房菜張業後,江山每天都能收到上京貴人圈送來的貼子。
各種以賞花作詩品茗的宴會貼子應有盡有,還有相邀結伴外出遊玩的,讓江山充分領略到了上京貴女們的生活圈子。
可都不是她的菜啊!
她跟焦母說了,一個都不去!有一就有二,得罪哪個都不行,幹脆全拒了,反正她沒有相熟的必須要給面子的姐妹。
焦母覺得不妥。
她是要長駐上京的,這樣的交際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都是不可能避免的。她才剛剛在上京有了名堂,正該趁着這個機會多結識一些京中貴女,總有那麽幾個合得來的。
再者,她現在的身份畢竟是商賈,若能因此與一些真正的名流世家攀上交情,于将來也是有益的。
焦母便拉着江山,把一些家世較好、人品也不錯的貴女們的貼子單獨拿了出來,跟江山作了介紹。
去就去吧!
江山妥協了,但有一個要求,要帶江淮去。
焦母幾乎沒作考慮就同意了。
千挑萬選,江山選了第一張貼子,主人家是戶部尚書的女兒,秦瑤。
秦尚書現在都快變成傅啓源的小弟了,這個必須沒有難度!
江山帶着江淮去秦家赴宴,随行的除了良辰和傅禮,還有教導江淮禮儀的小跟班,叫崔小小。
江淮打扮的漂漂亮亮,像個真正的世家子,一點沒給江山丢人。
反倒是江山,穿着打扮并沒有刻意的下功夫,隻是換了件新衣,戴了耳飾,發型按照上京流行的樣式挽了髻,插上了一枚精緻的發簪。
馬車到了秦府門口,立即有下人迎了上來。
崔小小上前揖了禮,自報了家門。
一個小丫環聽了崔小小的話,笑盈盈的迎上前,道:“見過江小姐,江公子,我家小姐在園子裏陪客人說話,讓奴婢在此等候江小姐,請随奴婢來。”
“有勞。”江山笑着颔首。
秦府的景色極爲雅緻,看的出是長期精心養護的結果。
秦府的後院是一座小巧精緻的園子,已經有不少貴女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組隊了。
走到一處景觀台,江淮慢下腳步,指着上面修剪成孔雀造型的綠植,忍不住驚呼道:“娘,那隻鳥好漂亮!”
江淮的聲音不大,卻足以令身旁的人聽到。
一名名媛看了江山母子倆一眼,不屑的道:“居然有人帶小孩子過來赴宴,不懂禮數!”
另一名女子小聲說道:“誰家的親眷,好像沒見過呀!”
江山不動聲色的越過兩名貴女,跟着秦府的丫環往前走,嘴裏卻沒忘回複江淮的話。
到了一處閣樓時,丫環笑道:“我家小姐就在樓上,江小姐,您請!”
江山剛要上樓,卻見一身華貴裝束的怡安郡主正從閣樓上下來。
很不巧,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