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有些懵的走上前,左右看了看,被焦母拉着在身邊跪了下來。
“娘,到底咋的了?”江山還在問。
焦母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别問,低頭聽旨就行了。
一匹銀白色馬跶跶哒的小跑了過來,一名中年男子從馬上跳了下來。
侯公公忙迎上前,恭敬的道:“國公爺,都到齊了,請國公爺宣旨。”
被傅啓源摁在地上好不容易才跪好的江淮一看到馬,又跳了起來,指着馬大喊:“馬馬!細小白的爹爹!”
他的小馬駒叫小白,好不容易見到一隻差不多顔色的大馬,便理所當然的想象成是小白的爹。
想象力的确豐富。
江山也扭頭去看,嗯,确實挺像的。
容國公手裏拿着一卷黃燦燦的聖旨,徑自走到最前面,彎下腰看了江淮一眼,“你是淮兒?”
江淮擡頭,嘻嘻笑道:“細呀,伯伯細誰呀!”
容國公挑了挑一雙卧蠶濃眉,“叫義父。”
江淮從善如流,“義父,我們去騎馬馬呀!”
容國公思索了一下,“等宣完旨,辦完差事,義父再帶你去騎馬。”
江淮更樂了,小手一拍,笑的見牙不見眼,“好的喲!”
侯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還不到容國公大腿高的幼兒自來熟的跟容國公三言兩語的攀了個親,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傅啓源很是無語的拍了拍江淮的小腦袋,小聲喝道:“跪好了,小心你娘罰你跪搓衣闆!”
江淮這才認認真真的跪好,可彎彎的月牙兒眼卻不錯眼的盯着容國公,就等他辦完事帶他去騎馬。
傅老家主在旁邊酸的就像喝了一大壺老陳醋。
不就是嫌他的老黑不夠英俊嘛!
容國公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聖旨。
聖旨很長,先是闡明尋梅先生當朝帝師的身份,官職再升一級,授封太師,又褒獎其女程梅蘭心蕙質、大公無私撫養當朝尚書嫡子,授命封四品恭人,再嘉獎傅啓源不忘養母深恩、忠孝大義皆兩全,賞黃金千兩,官升一級,晉國子監祭酒。
最後,容國公又拿出了一卷黃軸,是郦陽爲江淮請封世子的诏書。
聽容國公念完長長一段話,江淮隻記住了三個字,淮世子。
我去!她兒子當世子了!
她自己還是個草民,她兒子已經是世子了!
在傅啓源的示意下,江淮一把搶過诏書抱在懷裏,樂呵呵道:“淮兒謝謝義父!”
容國公又單獨送上了代表世子身份的整套冠服儀仗,江淮來者不拒。
江山是要代表江淮謝恩的,她心甘情願的磕了個頭,痛痛快快的說道:“民婦謝主隆恩!謝國公爺和郦陽大長公主對淮兒的這份情意,民婦沒齒難忘!”
容國公捏了捏江淮的小臉,笑道:“你生了個好兒子,功不可沒,郦陽很喜歡淮兒,本國公也很喜歡!晚上多備幾個菜,本國公要與太師好好喝兩杯!”
發生在江氏私房菜門口的這一幕,很快就傳開了。
……
江山看着匣子裏的一套世子制式,手癢的摸了摸,被焦母一巴掌拍開。
“平日裏又不能穿,再過幾個月淮兒長高了也穿不了,收起來吧!”焦母淡淡的說道。
江山歎道:“娘,我這真是生了個寶貝金疙瘩呀,到底是我沾了他的光,還是他托了我的福啊?”
焦母嗔了她一眼,“跟自己的兒子有什麽可計較的?淮兒現在是世子了,日後的一言一行更要守禮,他力氣大,你可得好生看着點,别讓他闖了禍!”
江山頭皮一麻,兩手一攤,“我也不能每天都盯着他呀,有傅禮和暗一看着,不要緊的吧?”
兩個都是有功夫的,還能制不住一個兩歲的娃?
焦母想了想,道:“還是去探探國公爺的話吧,畢竟淮兒襲的是郦陽的爵位,此生與大長公主和容國公府是脫不了關系了,也許國公爺有他的安排也說不定。”
江山沉默了片刻,不說話了。
兒子是她的兒子,除非她不想管,誰要想越到她頭上替她管兒子,抱歉,她不同意!
這話江山自然不會同焦母明說。
但她能吹傅啓源的耳邊風。
晚飯的時候,陪容國公吃飯的除了程太師,還有傅老家主和傅啓源。
江淮是被程太師抱在懷裏的,算半個人。
和容國公騎了一回馬,江淮已經跟他好到無話不說了。
本來就是個不會認生的主,有了共同的愛好和話題,現在一拐就能跟走。
容國公接過江淮遞過來的半塊蟹黃糕吃了,道:“郦陽天天在我耳邊唠叨這個義子,本國公聽的實在是眼熱,總想找個機會來渝州看看。确實,比容悅那個臭小子好玩多了!你們什麽時候回上京?把淮兒也帶回去吧!”
程太師當沒聽見,他隻是曾外祖,淮兒的去留還輪不到他做主。
傅老家主也沒說話,他倒是想說點什麽,可惜他說的話不算數。
容國公一邊斜着眼瞅傅啓源,一邊跟江淮互喂蟹黃糕。
傅啓源慢條斯理道:“淮兒他娘已經在上京開了一間蛋糕坊,也建了幾個城邦物流的辦事處和調度點,上京的分店也在籌劃之中,上京是一定要去的。隻是淮兒還小,目前還離不得他娘,暫時還不能去上京叩謝聖恩,下官也得留在渝州把他們娘兒倆安置好以後,才能回京赴任。”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們父子倆就是不想離開那個丫頭!
什麽叩謝聖恩,什麽回京赴任,跟那個丫頭比起來,屁都不值一個!
“婆婆媽媽!”容國公瞪了傅啓源一眼,“你現在是天子近臣,不再是地方小吏,注意你的身份!再者,本國公可不是郦陽,沒那麽好說話,也懶得慣着那丫頭!跟你明說了吧,淮兒是世子,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天家的顔面,身邊必須有合适的人教導!”
傅啓源掀了掀唇角,笑的溫婉和睦。
“國公爺覺得下官和太師相比,誰的聲望更大?太師當年說走就走,一走就是二十年,至今朝野上下也無人敢置喙!”
“若說教導,下官和山兒,還有三郎,都是我娘教出來的,下官雖說文不才武不就,好歹也是聖上欽點的狀元郎,三郎更是遺傳了太師的才情,山兒的聰慧靈氣一點兒也不遜色我娘,國公爺是覺得我們誰不能教好淮兒一個兩歲的孩童?”
“噢,忘了說了,山兒是我娘的親生女兒,是太師的親外孫女兒。”
容國公:……
老紮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