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叔,我看我們還是在城中多待些時日吧,現在冒然回去沒有許公子在,太過危險了。”一名沈家隊伍成員提議道。
其餘幾個說得上話的易筋級别高手,也都贊同不已。
回去的路根本不安全。
“此事之後再議,眼下先進城再說。”沈潘說道。
城門處,有重兵把守,對外來的人進行着仔細盤查,不放過任何一人。
“停下,如今正值戰亂,勞煩道明身份來意,接受我們的盤查。”一名高大的将士上前沉聲道。
其身着一套厚重的金屬黑甲,手持長槍,腰間配大刀,整個人充滿了肅殺氣息,一看就是久經戰場洗禮的狠人。
許顧安目光掃去,敏銳感知到其氣息強盛無比,爲先天境的修爲實力!
沈潘當即将東蘭武院的信件通牒取出,交予眼前這名将士,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們沈家在東蘭鎮是首屈一指的強大勢力,但出了東蘭鎮,就着實有些不夠看了。
尤其是到了這綏城,他們沈家估計旁人連聽都未聽過,毫無聲勢可言。
“大人,我們從東蘭鎮而來,護送今年三人前來宗師武院進修.”沈潘如實說道。
“哦!原來是宗師武院的學生。”那将士聽此,态度稍緩幾分。
顯然宗師武院的名頭還是有用的。
仔細查過信件,又是幾經盤問,确認身份無誤後,這才給予衆人放行。
車隊入城門。
許顧安看着長長的甬道,城門高五六米有餘,寬可并排走四五十人,算是相當寬敞了。
走入這城門才發覺這面城牆有多厚實,這麽一條入城門的甬道怕是足有三十多米深。
内外兩道城牆,構建一道巨大的天險,其上估計都可站下數十上百萬的将士。
走過城門,眼前是一條寬闊的主幹道,直通城池内部。
沿着城市主幹道,放眼望去,排列整齊的房屋數不勝數,一眼望不到盡頭。
如此巨大的城市,容納上百萬的居民,估摸着一點壓力都沒有。
依稀能感受到這巨城昔日的繁華,東蘭鎮完全無法與之相比較,甚至十個東蘭鎮都不及這一座綏城。
然而在如今經曆了長達兩年多的戰火洗禮,這座巨城肉眼可見的蕭條。
多數靠近城牆的房屋也都被摧毀,化爲了一片片廢墟。
有一批工人正在專門處理這些廢墟,進行重新修建,一切都是百廢待興的狀态。
“如今看上去已經恢複了許多生氣,看來要不了多久此地就會恢複鼎盛之時的模樣。”張揚露出一抹淡笑,說道。
看得出他很滿意綏城當下的狀态。
此前第一次來時,他清晰記得這綏城可遠不如現在。
房屋不說十室九空,但城中的常住人口散去了一半是有的。
建築屋舍因戰事被毀去的也遠比現在所看到的多得多,現在已經是重建了不少了。
且街上也多了不少行人,不少原本關閉的店鋪也重新開張了。
這都是張揚這次來想要看到的景象。
隻要綏城恢複大興,他所購入的産業價值就會不斷上升。
“潘叔,你帶他們去找客棧住下吧,我們去宗師武院報個道。”沈重山說道。
許顧安也讓張揚帶着人去看看那些購入的地産現在如何了。
既然已經到了綏城,這次他們也可以着手将這些地産重新打理起來。
許顧安自己則先跟着沈重山和沈熙,一同去那所謂的宗師武院瞧瞧。
畢竟在東蘭武院時期,所有人口中,這宗師武院就是學員心目中聖地一般的存在。
若做類比,就好似前世考入的頂尖大學。
隻要踏過門檻進入其中,無論如何,将來都能有所成就。
且宗師武院彙聚八方頂尖人才,裏面的學員幾乎每個都值得結交,将來大家成長起來,都是難得的人脈關系。
總之無論是出于什麽目的,哪怕是來這座武院簡單的鍍個金,那都是絕對不虧的。
許顧安此行也不指望在裏面學到什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修煉方面他也并不需要宗師武院的老師傅們指點迷津。
此次純粹就隻爲物色角色卡而來。
他的要求不高,若是能在這宗師武院中再得一張紫卡,他就心滿意足了。
三人步行街道,那主幹道比城門還要寬闊,馬車來來往往,絲毫不顯擁堵。
許顧安的注意力落到那城中形形色色的人身上。
有身着衣甲滿是風塵的隊伍,看上去似是外出的探險者,步履匆匆。
也有穿着青衫,手持折扇的公子哥,彼此談笑風生,他們似乎是城中本土人士,如今戰争平息,他們也恢複了從前的生活日常。
而那些穿行的馬車,大多出自城内的名門權貴,有窗簾遮掩,許顧安也看不清車内坐的都是什麽樣的人物。
将來他或許要在這綏城待上一陣子,對于城中的各方勢力還需了解一二才行。
目前,他就隻知道綏城最大的勢力,便是那宗師家族,葉家。
宗師庇護綏城,不過大多數時候,這宗師都一心潛修問道,不問城中大小事。
因此,通常就由那葉家代管整個大城,是城中第一家族,也是第一權勢,這點毫無争議。
在這綏城,惹誰都不能惹到這葉家,這點許顧安是了解過的。
他如今雖自身實力不凡,但也不敢挑戰這葉家的權威。
畢竟葉家背靠那位宗師,就是不怕葉家,也要顧忌宗師的可怕實力。
随着深入大城街區,地勢隐隐開始走高。
綏城位于高原一角,三面斷崖,本就居高易守難攻,非平坦之地。
三人雖都初次來這綏城,但也很快就找到了那宗師武院所在。
宗師武院在城中可謂是極爲顯眼,在一處大坡之上,高于其他房屋一籌,遠遠就能望見。
其是四方學子的聖堂,幾乎每座大城都會建有這麽一座宗師武院,用于招攬各方英傑人才,大力栽培。
這已經算是大城的标配了,宗師就是最好的号召力。
無數強者均從這宗師武院嶄露頭角,爲人津津樂道。
三人徒步足有兩個小時,方才臨近了那座綏城的宗師武院。
“咦,這武院怎的與咱們東蘭武院這般像。”沈重山望去不由奇道。
那白色地磚所鋪開的大廣場,内牆阻隔,隐約見得裏面的亭台樓閣,格局布置與東蘭鎮上的東蘭武院何其相似。
隻不過規模上,這座宗師武院要大出不少,占據了整片山坡。
許顧安心中微動,有所了然。
當初東蘭武院的建設是因瀝青雲這位院長的到來才起的。
而瀝青雲許顧安也是後來才知曉,就是綏城人士。
想來是這位老院長當初根據綏城的宗師武院建造的東蘭武院,故而在風格上如此相似。
這件事或許翁沈兩家中不少人都是知情的,隻有沈重山這般的晚輩知之不祥,直到許顧安稍作解釋,方才了然。
“想不到還有這般淵源。”沈重山點頭道。
随着三人走入武院的那片大廣場,一群青年俊傑早已等候他們多時。
這些人自是早年離開東蘭鎮,前來宗師武院進修的沈家子弟。
此前邵家倒戈事件中,這批人不少都不遠萬裏被沈家召回過。
當然,若沒有這般特殊事件,他們作爲武院子弟,平日基本就長期定居在了綏城,就連戰亂時也未曾離開過。
東蘭鎮的沈家于他們而言,就相當于許家村之于許顧安。
屬于在外發展的遊子,歸家基本會在暮年之時。
收到沈重山和沈熙今年入院的消息,特此在這等候接風。
“重山老弟,小妹,你們總算來了,可是讓哥哥我好等呦。”其中一名較爲年輕些的沈家子弟迎上來笑道。
餘下幾名稍稍年長幾歲的沈家子弟,則更顯沉穩,隻是含笑上前打招呼。
“想來這位就是許公子吧,早有耳聞”
沈家子弟們對許顧安的态度無比客氣,這是沈家家主在傳來的書信上,早早就将許顧安的事寫明,并叮囑過務必交好,切勿得罪,如今自然不會輕怠。
因沈重山這一層關系,許顧安與沈家交情還算不錯,故而與這幾人客套一番。
“你們先去武院内報道,晚上我做東,給你們接風。”其中一名年歲最大的沈家子弟笑道。
許顧安笑笑,也不推辭。
正當這時,忽而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咦,沈臨風,你們那窮鄉僻壤之地又來人了?要我說不過是一些臭魚爛蝦,非要趕着來大城作甚,留在自己的爛泥塘作威作福不好麽。”
此言一出,幾名沈家子弟均是面色一沉,許顧安沈重山三人也都覺得聲音刺耳。
“你說什麽!”沈家弟子中,那較年輕的子弟頓時惱火不已,怒視來者。
許顧安也看去,對方剛從武院内走出,穿有宗師武院學生服飾,顯然也是武院弟子。
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卻是沒想到對他們直接出言不遜。
“此人是城中徐家子弟,此前在武院與風哥有過節,如今我們跟這徐家人很不對付。”
一名沈家子弟爲沈重山三人解釋情況。
宗師武院彙聚八方傑出學員,一些勢力将自家子弟送去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在武院中就會抱團成風,形成一個個小團體。
他們沈家如此,其他勢力的子弟也不例外。
故而時常因爲一兩個子弟之間的沖突,就會上升到兩個團體間的矛盾。
就如沈家子弟和眼前這徐家子弟一般。
許顧安了解情況後,沒有說什麽。
這些學員間的矛盾,在現在的他眼中着實無趣,類似成年人看小孩争搶玩具的感覺,沒有任何要摻和的想法。
且既然沈家子弟都沒那麽懼怕對方,顯然這徐家雖是城中本土勢力,但應該也隻是不入流的小家族罷了。
“哼,怎麽,難道我有說錯麽?”徐顧量輕笑道,絲毫不懼沈家子弟們要噴火的眼神。
“若是不服,你們随便誰,與我去武鬥場比一場,就賭上個五十金如何,少爺我這兩天正缺點零花錢用。”
他話音落,簇擁在邊上的幾個徐家子弟也随即進行一波冷嘲熱諷,激的沈家幾個子弟就要上頭應下。
不過最終還是被最年長的沈臨風攔下,沒有接下對方的賭鬥。
“哼,真是一群無膽之人。”徐顧量渾身舒坦,大笑着離去。
“風哥,爲何阻攔我等?”幾名沈家子弟沉不下氣,發問道。
“前陣子我聽聞他已經有所突破,怕是先我們一步突破到易筋五段了,這大概也是他嚣張的理由。”沈臨風解釋道。
他的面上也不太好看,畢竟被人這般當衆侮辱取笑,是個人都要怒火中燒。
“等我修爲突破,再找他算賬!就這幾天的事!”沈臨風咬牙冷冷道。
沈家其他子弟聽聞這話,也就不再多言。
沈臨風做的沒錯,對方若真的突破易筋修爲了,他們即便接受這場賭鬥,也隻不過是去自取其辱罷了。
且五十金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小數目,輸掉了,今後日子沒有足夠的資金維系,修煉進程勢必會被耽擱。
出了沈家,遠赴綏城,沈家從小對他們的資助培養也相應的斷了,許多事都得靠他們自己,不得不多想多算。
如沈重山和沈熙,身上帶着沈家給予的最後一筆重資,用完後他們也得依靠自己在綏城,在宗師武院謀求發展。
不似許顧安有副本可挖掘物資,他們想要獲取錢财物資可就要難多了。
“若武院中都是這些貨色,那當真是白來一趟。”許顧安目送那群徐家子弟遠去,心中不免暗道。
末了,那最年長的沈臨風簡單交代三人幾句,原本還想當回向導引三人入武院,但出了剛剛這檔事,他們也無心其他,隻想回去盡早完成修爲上的突破,将場子找回來,隻讓許顧安三人自行前去報道即可。
“很好,剛來綏城就見到了第一個對手。”告别幾個家族兄長,沈重山一邊走,一邊悶悶道。
顯然他指的是那綏城徐家。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被人這般貶低,他心中自然也是憤懑的。
“小妹,今後徐家就是我們的第一塊墊腳石!”沈重山冷聲道。
沈熙面容平淡,沒有太多情緒流露出來,隻是點點頭沒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