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顧安并不理會周遭學員的議論聲。
那所謂的武院第一天才的光環,他本身也不太在意。
他更關注的是自己今後的修行,實力提升才是關鍵,名聲什麽的隻是實力提升過程中的附屬品。
院士樓。
如今鎮子的危機解除,瀝青雲召見許顧安,也終于可以坐下來慢慢聊了。
許顧安将路途中的種種一一講述。
除了翁宴的事外,其他的基本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在得知秦三禮最後一次尋孫失敗,耗盡了壽元被葬在沙漠之中,瀝青雲聽得不由一陣唏噓。
他畢竟和秦三禮相識一場,到最後秦三禮都沒能如願找到孫兒,讓人挺不是滋味的。
“想不到就連域北的沙漠中,都有這些邪教徒的蹤影,看來那裏也有他們的信仰之地。”瀝青雲皺眉道。
“院長,我所接觸到的一個月神教,一個火神教,個個都有特殊的能力,難不成這真的與他們信仰那所謂的月神和火神有關?”
許顧安旁敲側擊的詢問起關于這些邪教的事。
若說他身邊誰可能最了解這些邪教的事,恐怕就隻有眼前這個老院長了。
“嗯,差不多吧。”瀝青雲不置可否。
許顧安故作驚異,接着道:“難不成那月神和火神都是真實存在的?”
瀝青雲抿了口桌上的茶水,輕哼一聲,神情浮現一抹淡淡的厭惡,道:“不過是兩群魔物罷了,與神八竿子打不着。”
許顧安聽得心中一動。
聽瀝青雲的口氣,這所謂的月神和火神,在這世間并不是唯一的存在,而是存在多個,甚至成群出現?
許顧安等待瀝青雲的下文。
瀝青雲也沒有讓許顧安失望,将這邪教和那所謂的月神火神,都一一講述起來。
“那玩意,被這群邪教徒奉爲神,甘願成其爪牙禍亂世間,但實際上那隻是特殊些的魔物罷了,也有些地方的人将其稱爲髒惡。
總的來說,那月神也好,火神也罷,隻是因某種特殊的契機而異化的生物。
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獸,甚至是一些自然生長的植物,隻因這特殊的契機,它們就不可逆轉的成了可怕的髒惡魔物!
魔物的種類多種多樣,大多都隐匿在世間各地,有專門的強者聯盟去對付這些家夥。
少數則成立了邪教,将自己供奉了起來,也就如你所見過的月神教和火神教,事實上也還有其他的邪教存在”
瀝青雲描述的很詳細,許顧安也聽得很認真。
“髒惡麽”
因副本的存在,許顧安對那些邪教要比普通人了解,但今日被瀝青雲這麽一說,也再次刷新了他對這所謂邪教的認知。
也難怪他所開啓的兩個邪教副本,被系統命名爲月魔和火魔。
顯然瀝青雲說的不錯,這些都是世間被特殊異化的魔物而已,絕非神明。
且存在的數量還相當多,是世間一股相當可怕的禍患。
“若不是你已經多次接觸過這些邪教,今日我也不會将這些說給你聽。
不過伱記住,這些魔物有強有弱,但即便是最弱的那一檔魔物,也遠不是你現在所能對付的。
所以,出門在外離那些邪教遠些,千萬别被他們抓去。”瀝青雲最後不忘提醒道。
許顧安點頭,表示明白。
在沒有探明這些邪教的兇險和隐秘前,現實中的他是絕不會付之行動,獨闖虎穴的。
“對了,關于你說的綏城的宗師武院,雖然你無論是修爲還是成績都足夠資格,但暫時還不能去。”瀝青雲末了聊起另一起事,搖頭道。
此前,剛歸來的許顧安向他申請提前保送宗師武院的名額。
不過這件事還是頗爲棘手。
“是因爲戰争?”許顧安當即問道,這甚至都不需要猜。
瀝青雲點頭,“如今綏城的形勢嚴峻,那裏的宗師武院也一直處于閉院的狀态,誰也去不了。
另外我認爲你最好在東蘭鎮上繼續待着,現在能夠找一處相對和平的地方,并不容易。
你若是擔心之後的先天法沒有門路可學,我這倒是有一套先天法,可供你先修習。”
許顧安一愣。
瀝青雲擁有先天境的修煉法,這點他倒是并不意外。
但他沒想到的是老院長竟是這般輕描淡寫就願意提供先天法給他學。
這可是無數煉血者追求一生的機會。
一門先天法,就是叩開先天境的必須條件,秦三禮當年爲了獲得這個機會窮其一生努力。
有太多類似秦三禮這般的人物,到最後因一門先天法阻攔了前路,不得不說着實可惜,也可見先天法的珍貴。
瀝青雲能說給就給,反而讓許顧安有些多想,沉默片刻,随即問道:“我需要付出什麽?”
他與瀝青雲之間本身就有過一次類似交易的情況,如今瀝青雲這般給先天法,也讓他好奇瀝青雲會提出什麽要求,完成他們之間的第二筆交易。
瀝青雲微微一笑,道:“要求還是上次那個,将來若是我那倆孫兒遇難,你要施以援手,另外,我這門先天法學去了,不可外傳。”
“隻有這些?”
“當然。”
許顧安聽罷,心中更爲意外。
瀝青雲的這種說法無疑相當于白給。
畢竟就是沒有這套先天法,他将來也會履行他的承諾。
“多謝院長。”許顧安起身行禮。
盡管他通關飛天幫會五階副本時,已經得到了一套珍貴的先天法。
但這不代表他對其他先天法就沒有需求了。
要知道先天法與煉體法不同,其更爲精妙,也分三六九等。
不同屬性的先天法修煉出來的先天勁力都不同。
例如瀝遠身上的陽火先天經是火屬,所以其所修煉出來的一身勁力也偏剛猛的火性。
而他的那套藍品的十陽天墜刀法,就需要這剛猛的火屬勁力來催發,刀威才能最大化釋放出來。
反之,用其他屬性的勁力催動,這套刀法威力也會有所衰減。
總之先天境其中的修煉門道頗多,先天法若是沒得選,那自然是不必考慮。
而若是有的選,那就得好好挑一挑了。
故而像這樣的獲取機會擺在眼前,許顧安是不會拒絕的。
瀝青雲撫須,呵呵笑道:“我觀你天生神力,這身強悍的體魄,若是到了先天境不加以利用,着實浪費可惜了。
就給你一本龍象先天功,此功至剛至純,修煉可額外滋長你的氣力,純剛猛的龍象勁力配合你的天生神力,威力必然能夠最大化。”
“就依照您的安排。”許顧安聽得頗爲心動,滿意的很。
這先天功,聽名字就厲害!
“如此,明日開始,每晚都來我這學習,直至掌握功法爲止,相信以你的資質,這難不到你。”瀝青雲随即做出安排。
許顧安點頭應下。
結束與瀝青雲的談話後,他起身推門走出。
這時他才留意到門口,此前見過的趙懷一正靠在門邊。
見許顧安出來,他沖着許顧安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轉身一步走入瀝青雲的辦公室。
“您是想招攬他?”趙懷一顯然剛剛在門外聽到些屋裏兩人的交談。
瀝青雲搖頭道:“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性情沉穩,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是個不喜受制于人的自由之身,不會加入我們的。”
“那爲何?”趙懷一聽着更爲不解了。
“你是說龍象先天功?”
趙懷一點頭,道:“那可是您費了極大功夫得來的極品先天功。”
瀝青雲淡淡一笑,看向趙懷一。
“我隻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雖然小家夥是自由之身,不會加入我們,但同樣也是性情之人。
誰對他好,他都記在心裏,秦三禮的事就是一個例子,還有他對待家人的态度亦是如此。
再說,這套先天功真的很适合他,不是麽。”
趙懷一無言,目中神色若有所思。
當晚,翁沈兩家擺上了戰後的慶功宴,将諸多出過力的武館商會各個勢力話事人都邀請了個遍。
就連剛回來的許顧安也在受邀名單中。
畢竟若不是許顧安趕巧回來,提前告知了敵軍來襲的消息,他們的準備工作也不可能開展的這般順利從容。
他這也算是立功了。
宴會上,許顧安還見到了沈重山和沈熙等人。
呂良也在列,被他的老父親帶來見世面的。
宴會主座上,是翁沈兩家家主,至于老院長瀝青雲,則坐在次一席位上。
這也是瀝青雲自己的要求。
明面上,他仍隻想是個純粹的武院院長,而不是決定東蘭鎮生死存亡的那個人。
故而他不可能跟翁沈兩位鎮子的掌權人平起平坐。
餘下的席位,則是一堆鎮上的重要人物。
像呂良等一衆小輩,則坐在更靠後的位置。
許顧安的位置就安排在沈重山的右側,呂良則在許顧安的左側。
當許顧安就坐時,有諸多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早已習慣,畢竟他的名頭在年輕一輩中,那是如雷貫耳,尤其是消失了大半年後歸來,更讓人好奇如今的許顧安有怎樣的一番變化。
許顧安對這些視線無動于衷,淡然的坐在席位上,與沈重山以及呂良談笑風生。
“知曉許兄歸來,若不是昨日突逢大戰,昨日就該給許兄接風洗塵的。”沈重山搖頭道,自罰一杯,聊表歉意。
“沈兄何需如此客氣,這人禍到來,自是要應付,所幸鎮子無恙,這才是最重要的。”許顧安搖頭道。
“可惜昨日我有心上陣殺敵,檢驗我的修煉成果,奈何父親說我年幼,隻準我在鎮裏放放冷箭。”酒過三巡,呂良有些不滿的發起牢騷。
而事實上,他的那位館主父親也沒做錯什麽,呂良确實現在還小,隻比許顧安大一歲而已。
一身天賦尚未兌現,如今也隻不過是壯骨境修爲,上了昨日那戰場,以現在呂良的實力,很難做到全身而退。
呂良要是出事夭折了,那位館主父親無疑是接受不了的。
“我觀高牆上,許兄一己之力殲敵無數,真是羨慕。”呂良說道。
顯然,是昨日目睹了許顧安的表現後,他受到了一些刺激。
“等這次戰争平息,我一定要去到宗師武院進修,搏一個大好前程.”
在許顧安面前,呂良将心中的打算全部袒露。
以他現如今在武院的成績排名,想要争取到一個宗師武院的名額,還是困難了些,今後必須要加倍努力修行才有一線可能。
“呂兄也不必妄自菲薄,以你之才,即便不入宗師武院,未來也未必就局限于這東蘭鎮,機遇這種事,很難說的。”沈重山再旁說道。
如今宗師武院閉院,也耽擱了原本要前往宗師武院的他。
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原本早已飛向宗師武院的心也逐漸收了回來。
這場戰争,不得不說改變了許多人的心思與想法。
宴會觥籌交錯,氣氛也逐漸熱烈起來。
坐在上座的一些鎮子大佬,相互之間的話題漸漸轉變到了年輕一輩身上。
“要說如今最炙手可熱的就要數南城商會的小少爺了吧,今年加入東蘭武院,毫無懸念的成爲了新生狀元。”
“确實沒有懸念,甚至錢小兄弟多少有些欺負人了,以你現如今的修爲,實在沒必要再入咱們鎮上的武院進修吧。”
漸漸的,諸多人将目光落在上座席位的一名年輕人身上。
此人也是上座席位中唯一的一位年輕人,看上去與許顧安呂良等人也差不多年紀。
而他的座次竟是僅僅隻排在老院長之後,這無疑能看出翁沈兩家對他的重視,以及其特殊的地位。
年輕人一身得體的紫衣,頭束珠寶發冠,面若白玉,俊俏無比,舉手投足間妥妥的一貴公子。
且氣質中帶有幾分銳芒和意氣風發,看起來是一個自視甚高之人。
“這是何人?”許顧安此前便有留意到老院長下座的那年輕小夥,隻覺得面生的很,他離開鎮子前從未見過。
如今聽人提起,他多少也有幾分好奇。
“南城商會你應該知道吧。”沈重山小聲與許顧安知會。
許顧安點頭,他自然是知道。
這是一個遍布各地的大商會,東蘭鎮上也有其分會的存在。
此前他還與對方分會的常駐主管有過幾番交易,管家張揚更是通過人家介紹才到了他這。
“這位就是南城商會的小少爺,不知爲何,在今年年初突然跑到了咱們東蘭鎮上。
因爲其身份顯赫,背後代表的是整個南城商會,而且在昨日的大戰中,他們南城商會也出了一番力,這才被排到那麽靠前的位置。”
許顧安聽聞有所了解。
相比起偏遠的東蘭鎮,那南城商會算是一龐然大物了,就連翁沈兩家的家主,面對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少爺,都要客客氣氣的,不敢輕易得罪。
像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在這戰亂之時突然來到東蘭鎮,要說沒有什麽意圖誰也不信。
隻是小小一個東蘭鎮,對方來此圖什麽呢?
許顧安抿了口杯中酒釀,心中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