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三月。
今年冬季結束的早,三月已經有暖陽初升,讓大地重新煥發新的生機。
大批商隊入鎮,帶來了大量流動人口,爲鎮子注入活力。
一年一度,新的一屆武院招生也開始了。
許顧安對此稍作留意,他手裏有一張角色複制卡,但很遺憾,這屆新生似乎并沒有太過優秀之人。
沈熙與翁宴之所以能被稱作雙驕,便是因爲在這鎮上,僅有這兩人是獨一檔的天才人物。
其他青年才俊都難以望其項背,追趕兩人。
遜色些的天才倒是有,勉強也能作爲許顧安複制的目标。
但僅僅隻是這種程度,他不如去複制修爲等階更高的沈重山。
人家雖然資質不能與翁宴與沈熙相比較,但在鎮上青年中也不算差,甚至将來也有望奪取一個名額,去到宗師武院深造。
重要是沈重山已經是骨八重的煉體者了,複刻成角色卡的話,前期實力提升也比這些新生角色快。
“若是今年沒有什麽黑馬的話,便選沈兄吧。”這般想着,許顧安與呂良一同步入了群星台的賓客席。
去年他還作爲新生參與者,在擂台上角逐排名,今年就已經是學長的身份在旁圍觀。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從鎮外緩緩駛入。
“潇姐,今日什麽日子,這裏怎麽這般熱鬧。”馬車裏,一名年輕小子探出腦袋,打量着這座喧鬧的鎮子,不由好奇道。
看他的面貌滿是稚氣,似是剛成年不久的樣子。
“三月的話,爺爺寄來的書信上提過,應該是學院招新吧。”馬車内,傳來一道溫婉的女子聲音。
“原來如此,潇姐,那不如先去看看熱鬧吧,我想瞧瞧爺爺學院裏的學生都厲不厲害。”馬車裏的少年提議道。
“不能讓爺爺久等,先去見了爺爺再說。”女子直接駁回少年的提議。
“那好吧”少年似也覺得有道理,不由縮回腦袋。
馬車入鎮後,徑直駛入了東蘭武院。
等了片刻,今年的新生會武随即就要開始。
今年由于冬季過的快些,故而今年的新生會武也比往年提早了幾天,在三月中後旬,沒有等到四月初的時候。
高台上,依然是各大武院的副院長以及其他教師組出席,觀看這場一年一度的盛事。
“許兄,我家那小子如何,他可是我看着長大的。”沈重山坐在許顧安一側,指着擂台上的一名沈家子弟。
年輕人輕松将對手擊敗,整個人看上去意氣風發,頗有少年朝氣。
“沈家當真人才輩出,我看他今年有機會殺入前三甲席位了。”呂良也在一旁看着,不由感歎道。
大部分的年份,前三甲席位基本都被鎮上的三大家族子弟囊括。
畢竟三大家族在鎮上底蘊最是深厚,無疑也最能培養出優秀的家族後輩,這也在情理之中。
偶有黑馬出現,但那畢竟是少數情況。
許顧安也點點頭,贊同呂良所說。
擂台上的這名沈家子弟,已經有骨二重的煉體修爲,武學方面也不賴,實戰水平出衆,是這屆沈家最優秀的那一位。
在沒有翁宴沈熙以及許顧安這樣的存在時,确實很有機會沖入前三甲席位。
若做對比,差不多就是去年邵年華的實力水平。
許顧安目光掃過,邵年華作爲他心中的頭号嫌疑人,今日并未出現在此。
而那個出現在敗軍營地的邵澤天,這段時間也沒有音訊,也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許顧安沒有多想,繼續留意擂台上一波一波的新生學員比鬥。
老實說,這個級别的新生,很少有讓他眼前一亮的戰局。
倒是周邊的賓客談興都很熱烈,一切新生親屬到場的,還會極力爲自家人喝彩助威。
這個氣氛看着還是相當不錯的。
等到日上三竿之際,東蘭院派的院長瀝青雲突然登臨到場,引來看台上諸多武院高層紛紛起身。
以往瀝青雲作爲院長,基本不會參與這新生會武的場合,隻讓副院長代行即可。
故而他的出現,也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瀝院長,今日怎的有興緻大駕此地?”一名别院的副院長拱手笑道。
瀝青雲今日似乎心情不錯,面上也洋溢溫和笑容,擺手說道。
“今日帶我孫兒前來湊個熱鬧,諸位不必理會我等。”
衆人這才留意到瀝青雲身後跟随的兩名年輕男女,并非武院中人。
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聽說瀝青雲有孫兒在鎮上,心生好奇。
不過瀝青雲不多說,他們也不敢多問。
論資曆與地位,鎮上沒幾個人比得了瀝青雲。
就是三大家族的當代家主來到瀝青雲面前,都隻敢自稱晚輩,可見其威信。
“潇兒,遠兒,就在這看怎麽樣?”瀝青雲回身笑道,語氣中帶有寵溺。
“聽您安排,爺爺。”瀝潇點頭應下,端莊大氣。
她的容貌秀美,手握一把長劍,增添了幾分英氣與從容。
年歲看上去要比一旁的少年大幾歲。
一旁的瀝遠則是眼瞳靈動,看着活潑,一副少年朝氣,正好奇的打量着擂台上的這批新生比鬥。
“爺爺,有沒有厲害點的。”看了一會兒,瀝遠小聲在瀝青雲邊上詢問。
“要是找像遠兒這麽厲害的,怕是有些困難呦。”瀝青雲笑呵呵道。
“此地是偏遠小鎮,比不得綏城那裏,天才雲集。”
“這樣麽”瀝遠撓了撓頭,随即又不解的問道:“那爺爺爲什麽要一直待在這裏呢,跟遠兒回去不好麽,爹娘也都很想您。”
“小遠,不得無禮,爺爺做什麽自是有爺爺的道理。”一旁的瀝潇面色微變,闆着臉教訓起來。
瀝遠立即噤聲,看得出對自家老姐他還是有幾分懼意的。
瀝青雲臉上笑意不變,道:“爺爺啊,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爲一個承諾,等承諾了卻了,我自會回去”
“哦”瀝遠似懂非懂,但一旁老姐看着,他也不敢再多問下去。
“說來去年倒是有幾個,潛力或許不比你們二人差,将來你們興許還能在宗師武院相會。”瀝青雲忽而又說道。
“哦?真的麽,爺爺,我想與他們比上一比,看看是不是真的如爺爺說的那麽厲害。”瀝遠眼睛一亮,當即說道。
“那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我可不會勉強自己的學生幹不樂意的事。”瀝青雲笑道。
他深知自家孫兒的習性,就喜歡挑戰厲害的人,從小便是如此。
“好,好!”瀝遠面上露出興奮之色。
一路舟車勞頓,他可是許久沒有與人交手了。
瀝潇張了張嘴,本還想教育自家老弟,不過見一旁瀝青雲已經應下,他便也不多說。
賓客席上,許顧安也注意到瀝青雲的到來,見這位院長正慈眉善目的與一旁的少年少女交談。
他也不免多留意了兩眼。
這兩名年輕男女看上去面生的很,但似乎與這位院長關系匪淺,也不知是何身份。
整場新生會武依舊持續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才落下帷幕。
此前沈重山所說的那名族弟,摘得榜眼席位,而狀元則是翁家的一人。
兩人交手,沈家那位族弟隻能說略輸幾招,與狀元算是失之交臂,雙方實力差距并不算明顯,屬于憾負。
第三則是邵家一人。
三大家族今年倒是不出意外的包攬了前三甲的席位,并沒有像許顧安這般的黑馬殺出。
那些賓客見狀不免有些遺憾,總覺得缺少了幾分如去年許顧安帶給他們的驚喜,少了幾分樂趣與談資。
許顧安自己也是略有失望的離場回到武院。
沒有超級黑馬,他已經有些想要将手裏捏了好久的那張角色複制卡,用在沈重山的身上。
他預估沈重山的資質級别,下限是D檔,若是運氣不錯,興許可能複刻出一張C檔資質級别的角色卡,那就不算虧。
新生會武結束的第二天,高年級組一年一回的大考随即就無縫銜接上了。
大考的規則與新生會武的排位方式不同,沒有那般隆重,大張旗鼓。
說是大考,實際上更像是向上發起的挑戰,爲期一個月。
任何學員都可以向比自己排名高的同屆學員發起挑戰,且必須發起一次。
勝者名次将取代敗者,敗者則在原有名次上延後一位。
一個月後,排名定格,想要再次挑戰,便隻有等下一年的大考。
另外,大考結束,排名的最後五位,将會進入待定狀态。
由最終院長決定五人去留,若是表現不佳,是有可能會被清退的。
這天一大早,許顧安結束日常修煉,飽餐了一頓肉食補品,恢複身體能量以及氣血消耗,從容的離開了住處,前往練武場。
武院的練武場,在這一個月裏超過半數場地都會被用于大考的排位挑戰。
且每一個場地都有專門的武院執事進行看管負責,并進行學員的戰績記錄。
當許顧安抵達練武場時,此地已經彙聚了不少學員,幾乎每一屆的都有。
随着許顧安的入場,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他雖然平日低調,但此前的戰績擺在那裏,他是與翁宴和沈熙齊名的天才人物。
“許兄,今日你也有挑戰麽?”呂良見到許顧安,當即跑了過來。
“嗯,被挑戰了。”許顧安點頭道。
“咦,是哪個不開眼的,還敢挑戰許兄?”呂良有些不解。
畢竟許顧安的排名在那,同屆榜眼席位,實力有目共睹。
能夠有資格挑戰許顧安的本就不多,還是在大考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挑戰。
“不好說。”許顧安道,他推測大概率是沈熙。
也隻有沈熙才有與他一較高下的實力,同屆其餘學員,與他們三人就不在一個戰力水平上的。
但凡有些自知之明,就不會如此激進的選擇與他一戰。
當然,也不排除真的有其他人這般勇,就是要挑戰他。
“許顧安,吳世天,前來報道!”
随着其中一個練武場的執事一聲吆喝,許顧安面露古怪之色。
他還真就猜錯了對象,挑戰者并非第三席位的沈熙,而是另有他人。
此人也不陌生,吳家村的那一小夥。
記得當初是初入骨一重境的煉體修爲,在同屆中算是不錯的水平。
但也僅此而已,新生會武的最終排名未進前十。
這一來便挑戰榜眼的許顧安,着實讓人費解。
“難不成這一年間,此人得了大機緣,實力暴漲?”許顧安本能的想要推斷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倒也沒有過分看輕了此人。
倒是周邊不少學員對吳世天的這般舉措,都是感到費解不已。
他們從未想過要挑戰許顧安,沈熙以及翁宴這三人,隻覺得這不切實際。
步入場中,許顧安也見到了那吳世天。
此人有段時間未見,看上去身形似乎更爲魁梧了不少,看得出這段時日沒少捶打體魄。
許顧安微微皺眉,對方的氣息确實變強了,但似乎也強的有限。
若有若無的壓迫感,對于許顧安來說跟鬧着玩一樣。
“骨二重?”許顧安有所判斷,但仍不太确信。
區區一個骨二重境,就敢于挑戰他麽。
哪怕一年前的新生會武時期,他都不止這點實力。
“有什麽隐藏手段麽”許顧安始終不信對方如此不智。
“那麽開始!”執事宣布完,神色随即緊繃起來。
他要确保學院在比試中不能出現無法挽回的傷亡。
砰!
吳世天蓦然發力,向許顧安掠來,嘴裏低呼着。
“早就想與伱一戰了,如今才得償所願!”
他一刀斬來,用的是武院書閣中的武學刀法。
刀勢向前,如銀蛇出動,多了幾分變數。
此刀法他已經達至粗通境,威力還算不錯,但在許顧安面前就有些不夠看了。
已經将天羅刀法大成的許顧安,一眼便能洞察這粗淺刀法的破綻。
手中長刀斜斬而上,與對方長刀磕在一起。
叮!
下一刻,任憑吳世天刀法變化,許顧安隻這一刀破之。
巨力反震而來,吳世天手中長刀直接脫手飛出,直直插在了一旁不遠處的兵器架上。
吳世天面色大變,回過神來,許顧安的刀鋒已經抵在了他的額頭眉心處。
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直通天靈蓋。
這一瞬間,吳世天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一旁的執事也愣了一下,見許顧安收放自如,沒有傷到吳世天,這才松了口氣。
說實話,剛剛許顧安出刀之快,他就是想要阻攔也十分困難。
“這年頭,二年級的新生就有這般實力了麽.”執事暗歎一聲,隻覺得這任務當真不好做。
吳世天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心情着實複雜。
他與許顧安之間的差距,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而一邊許顧安神色平靜的收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但吳世天分明從許顧安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無趣的神色,一時間心中羞惱不已。
許顧安确實覺得無趣,本以爲吳世天的實力不應當這般浮于表面。
但事實上就是如此,吳世天不過骨二重煉體境界,就真的敢愣頭挑戰他。
這讓他有種架好了炮,卻打了蚊子的感覺,心中隻剩下無趣,甚至有些無語。
“我自知現在不是你的對手,但将來我會超越你!”吳世天咬牙道。
哪怕他此番挑戰,會被其他學員嘲笑調侃,稱其自不量力,他也不在乎。
此次他隻是想衡量自己與許顧安之間的實力差距。
在此前的新生會武中,他就連挑戰許顧安的資格都沒有,如今卻有這個機會,他隻想親自體會一番。
許顧安放好長刀,看了他一眼,内心毫無波瀾。
此人的挑戰,他實在提不起興趣。
在他看來,勢均力敵的戰鬥才是挑戰,起碼得有勝算赢面,不然隻是單方面的虐菜而已。
他對于這種無意義的虐菜,向來興趣缺缺。
有這功夫不如下趟副本,獲取些好處來得實在。
“今後這種懸殊的比試,我都要進行麽?”許顧安看向一旁的執事。
“大考期間,完成一場比試,可以休息兩天時間,兩天裏可以拒絕所有比試請求,若是負傷,則視傷情延長休息時間,另外選擇挑戰對象不能高于自身序列三十名。
放心吧,之後不會有那麽多無謂的比試。”執事對許顧安安撫道。
也就是說并不是什麽人都能挑戰許顧安。
那些底層學員若是想要挑戰許顧安,就必須大量挑戰其他人,堆高自己的排名,沖進前三十一名才可以獲得挑戰許顧安的資格。
那吳世天雖然被許顧安一刀秒了,但也是這屆中前三十的學員。
他的實際戰力水平絕對不算差的,就是跟前十位置的呂良比試,也不能說毫無勝算。
得到想要的答案,許顧安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吳世天捏着拳頭,看着許顧安的背影,心中沒有分毫挫敗感,反而滿是激昂的鬥志。
“我不會永遠都是配角!”
許顧安站在角落,等待呂良。
呂良今日被傳喚,自然也是有屬于他的挑戰。
同樣的,今日的他也是被挑戰的對象。
不過相比起許顧安這邊的情況,呂良明顯要正常許多。
挑戰他的人是白雲院派那對陸家姐弟的弟弟,陸寶光。
沒記錯的話,他的排名隻比呂良低了一位,正好在前十開外,對呂良來說,對方的實力也算是極爲強勁了,呂良一個不小心就會落敗。
但好在呂良的資質也不錯,煉體境界已經處在了骨二重的頂點,刀法更是在武院得到了極大的精進。
最終,一番激鬥後,守住了自己的前十位置。
那陸寶光黯然退場,氣的一同前來的姐姐陸柔就想下場爲弟弟找回場子。
但她的名次高于呂良,按規矩,隻有呂良挑戰她的份,她是不可能挑戰名次更低的呂良的。
“遊刃有餘,遊刃有餘啊.”呂良笑呵呵的說道,那自信的模樣一年過去了仍是半分不改。
許顧安看了也能理解那陸家姐姐如此憤然與不爽。
論拉仇恨,呂良确實是一把好手。
“走,許兄,去喝一杯。”
許顧安倒也沒有掃興,欣然接受。
正當這時,一人走近他所在的練武場附近,再次引來了不少目光。
此人正是沈家大小姐。
說來近些時候,這位大小姐與許顧安一樣,都相當低調。
外界已經很久沒有傳出關于她的消息了。
隻見她走到了許顧安跟前,平靜的開口道:“與我比一場。”
雖未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所挑戰的對象是許顧安。
原本沈熙确實是想今日約戰許顧安的,但可惜被同樣想法的吳世天快了一步約戰。
如此,她也隻能幹等着排隊。
“額。”不遠處的執事輕咳一聲,開口道:“他才剛戰完一場,按理來說”
“無妨。”許顧安打斷道:“我接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