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賓客席位上,一衆鎮上大佬都對這對姐弟極高的評價。
此前的兩輪比鬥,他們都看在眼裏,給出的這波評價相對客觀。
若是放在往年,姐弟妥妥的進前十了。
然而今年許顧安的存在,就像是擋在這對姐弟面前的一頭攔路虎。
想要跨過許顧安,何其的難。
“那麽,這場對決就開始吧。”一旁兩名執事說道。
原本一頭卷發的陸柔這時已經爲自己紮上了馬尾,眼神認真,手中長劍出鞘,泛着白光。
随着執事話音落,陸柔提劍瞬間沖向了許顧安。
叮!
刀劍相撞,陸柔卻是以一股回旋的巧勁,卸去了許顧安刀上強橫無比的力道。
劍刃順勢劃向許顧安的脖頸。
許顧安腳下發力,月弓步蹬出,身形迅速後掠,以絕對的爆發速度,規避開了陸柔這一劍。
陸柔劍勢細巧,偶有靈光乍現的妙招。
更是深谙四兩撥千斤之道,以柔克剛,說來這還是有些克制了許顧安的戰鬥方式。
兩人在幾息間過了十數招,許顧安漸漸也摸索出了對方的劍式路數,很快又重新開始占據上風。
甚至逐漸有貓捉老鼠的遊刃有餘之感。
許顧安如今掌握有一門大成刀法,一門綠品刀法精通,在刀術上已經具備了不俗的造詣。
再加上煉體修爲本就高于對方,輸是不可能輸的。
陸柔再次一劍直刺而來,許顧安側身避開,長刀揚起,猛地落下。
陸柔再出一劍,準備如此前那般将許顧安刀上的力道引去一邊。
然而刀劍相撞,許顧安的刀上卻是毫無力道可言。
這是一次佯攻,看似強力的一記虛招。
陸柔心頭一緊,小臉頓時緊繃起來。
她預感到了些許不妙。
許顧安不是隻會蠻力的莽夫,這是在掌握天羅刀法之後,所帶來的改變之一。
這對陸柔而言,無疑是失去了最後的取勝之道。
許顧安這時猛地發力,一刀當頭落下,出刀速度極快。
陸柔老力用盡,新力未生,隻能匆忙間舉劍招架。
铛!
劇烈的一聲響,陸柔整個身形,竟是直接被許顧安一刀轟出了擂台。
比鬥便是比鬥,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說,隻有作爲對手的尊重。
“東蘭武院,許顧安勝!”裁判當即判定許顧安勝出。
另一名執事則快步前去檢查陸柔的狀況,畢竟許顧安剛剛一刀的聲勢着實不小,天知道陸柔受了多重的傷。
“你,怎麽樣?”執事上前詢問。
陸柔這時已經揉着被摔的七葷八素的腦瓜子爬了起來,面色發白,咬着嘴唇,眼中還噙着兩滴打轉的淚珠。
許顧安剛剛那一刀着實太吓人了,陸柔差點以爲自己就要在擂台上一命呼嗚,此刻仍是心有餘悸。
執事一番查看,卻是發現陸柔雖然看着摔的挺重,但身上沒有多少傷,甚至有銅皮膚質下,都沒能擦破皮。
顯然,許顧安出手相當有分寸。
敗敵不傷敵,舉重若輕,相當自如。
擂台上,許顧安握着刀柄,看着斷成兩截的刀刃,有些無奈。
他承認最後一刀力道用得有些大了,沒想到這把紋銀刀直接在這次碰撞下斷了。
搖了搖頭,将老夥計的斷刃部分拾起,下了擂台。
下一場,他要換刀了。
“許兄,我這有一把備用的,要不你先拿着用。”呂良在一旁取出一把帶鞘長刀,說道。
雖是備用,但也是一把白色品質的好刀,可比許顧安的紋銀刀好上許多。
“不必了,這把給你吧。”
忽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秦老。”周邊一片東蘭武院的新生見是秦三禮到來,當即行禮。
秦三禮颔首,随即将手中的長刀遞給了許顧安。
“伱既已入門天羅刀法,就該配有合适的利刃,此刀名爲黑水,是我早年的一把佩刀,便也贈予你了。”
“這”許顧安略有遲疑。
接過這把刀時,他就已經察覺到這竟是一把綠品的長刀。
如此貴重之物,秦三禮說送就送,反而讓他覺得有些燙手。
“行了,好好表現,别落了我的名頭就行。”秦三禮擺擺手,沒等許顧安多說什麽,便負手回到看台之上。
周邊諸多學員見狀,再看向許顧安,眼中更多了些羨慕之色。
能得到鼎鼎大名的秦三禮青睐,并得其刀法傳承,這足以讓他們絕大多數人都爲之羨豔。
“呵呵,如此倒也用不到我的這把備用刀了。”呂良收起要給的刀,笑道。
他倒是不羨慕,畢竟他也有自家刀法傳承,在他自己看來,他的疊浪刀并不比秦三禮的天羅刀法遜色。
“真是欠了一份大人情了。”許顧安心中暗道,看着手裏頗具份量的長刀。
黑色的刀鞘與黑色刀柄,好似完全融爲一體。
許顧安握住刀柄,長刀出鞘。
刀身筆直,兩面同樣玄黑,寬度約莫一掌寬,看上去無比堅韌,刀刃口處,有幾分青白,銳利無比,看着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并有淡淡的綠色光暈,若隐若現的散逸着,證明其品質确實是綠品無誤。
許顧安握在手中,長刀偏重,于許顧安而言确實很适合。
随意揮砍了兩下,趁手無比。
“老秦,就這麽把你的黑水送了?我記得當初瀝院長問你讨要時,他可都沒給呢。”
等秦三禮回來,方元嵩不由笑道,話語中也有幾分意外。
“那小子傳承了我的刀法,黑水給予他也是最合适的選擇,我可不想這把刀最終成爲我的陪葬品,永無天日。”秦三禮搖了搖頭,平靜說道。
聽此,方元嵩笑笑,此事沒再說什麽。
“馬上,你那徒弟就要與翁沈兩家的天才過招了吧,在我看來,那小子未嘗沒有勝算,隻是不大罷了。”
秦三禮微微蹙眉,道:“我與他并非師徒關系,武院裏不得收徒,你可别坑害我。”
“好好好,不是師徒。”方元嵩無奈的搖頭。
秦三禮注視着候場區的許顧安,“這小子若是早些年與我相遇,那今年狀元之位非他莫屬!”
方元嵩不置可否。
實際上,兩人都對許顧安極爲認可。
甚至認爲翁宴與沈熙能夠壓許顧安一頭的日子,正在一天天減少。
許顧安才是那個獨一檔的天才。
呼~
一陣粗重的喘息聲,吳世天回到候場區,一屁股坐在位置上,面色疲憊,身上也帶了些傷勢。
看得出這第三輪,他勝得并不容易。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許顧安身上。
跟他比起來,同樣結束第三輪比鬥的許顧安,看上去就顯得從容許多。
除了一把佩刀斷了之外,許顧安身上沒有任何傷勢,就連衣物都沒怎麽破損,看上去也沒什麽消耗,狀态完好。
兩相對比,哪怕他再不服,也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
更别說許顧安的對手都是其他武院的滿分選手,而他由于最終考核分數未超過四十分,故而所面對的對手也是第二檔分數的學員。
兩者可以說就不在一個層級上。
“同爲山村出身.”吳世天心中越發煩躁。
“一定要赢下第四輪!”
按照規則,隻有連續赢下四輪,他在第二檔學員排名中才能名列前茅,也就能獲得向上挑戰第一檔敗者組學員的機會。
屆時若是勝了,那他便徹底脫離了第二檔學員的身份,今後在武院的待遇與第一檔學員無異。
對他來說,這很重要。
又過了一會兒,呂良結束了他的第三輪比鬥,也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但到了這個階段,呂良的對手實力同樣很強勁,他勝的也并不容易,消耗頗大,身上也挂了彩。
“過了三輪,前十有望,若是再赢下一場,前十就是闆上釘釘的事!”呂良深吸口氣,說道。
他清楚接下來的比鬥對手隻會越來越強,這第四場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巨大挑戰。
許顧安點點頭,鼓勵了兩句。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到了第四輪,呂良的對手确認,是翁宴。
當那宣讀者公布第四輪的對決名單後,對呂良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結束了”呂良神情仿佛一下老了十歲。
“沒事,之後還有敗者組的對決,以呂兄此前的發揮,前十應該問題不大。”許顧安安慰道。
就是在他看來,呂良想要戰勝翁宴的概率也是無限接近于零。
并非呂良弱,而是翁宴此番連戰的表現着實太強。
至今甚至都沒見着一個能讓翁宴多出幾刀的選手,可見一斑。
翁宴看着更像是來新生魚塘炸魚的學長,讓人生出難以匹敵之感。
如今勝者組的人數不多,呂良被選中成爲翁宴的對手,算是運氣不好直接犧牲了。
“許兄說的在理,此戰我就不掙紮了,盡量保證狀态,留到敗者組發揮。”呂良回過神來,有了新的決斷。
許顧安沒有多說什麽,一隻手摩挲着手中的黑水長刀。
越是把弄,他越是喜愛這把新刀。
隻能說高品質的長刀,就是不一樣。
接着很快,許顧安的對手也公開了。
“東蘭武院,許顧安,對決東蘭武院,沈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