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弘振面上神色雖然依舊很不好看,但他掙紮的動作到底是停了。
隻是劑量少一些的話,大概就是一會兒麻醉效果會提前褪去吧?
不過在早已知曉甯笙一定會動手的情況下,這種情況似乎已經算好的了。
該死的!
甯笙!
甯弘振在心底發狠地念着這個名字,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死死地緊握成拳。
下一瞬,他就感覺腰椎間隙處一痛,
再之後,他脖子以下的部位就沒有辦法動彈了。
但……他明明還能感覺到骨折處的疼痛!
“聽說過麻醉覺醒嗎?”
将注射完之後的針筒随手往托盤裏一扔,
甯笙戴着口罩,隻一雙冷意森然的眼,自甯弘振面上漫不經心地劃過:
“這是一個醫學名詞,意思是當外科手術進行全身麻醉的時候,病人的運動神經被麻痹,但意識卻依舊清醒着。
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手術,每一次的切割、穿刺、結紮等等,病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隻是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就好像……活着被解剖了一般。”
“你什麽意思?”
甯弘振意識到了不對,但他這會兒已經無法動彈了,
整個人也徹底慌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也沒什麽。”
甯笙像是在看什麽新鮮玩意兒一樣,拿起骨科手術可能會用到的鋸子、錘子,甚至是“電鑽”當着甯弘振的面把玩起來:
“我隻是想試試,利用精神力做輔助的情況下,是不是可以做到讓你在甚至可以清晰說出話來的情況下,體驗一把麻醉覺醒的神奇。”
“你這個瘋子!”
心中的預想成了現實,甯弘振大聲嘶吼起來:
“這個手術我不做了!推我出去!就現在!”
“這可不行。”
甯笙不高興地把錘子也扔回了托盤裏,扭頭看向瑟縮在一旁的主刀醫生:
“站那麽遠做什麽?要不這手術幹脆也讓我來做得了?”
多新鮮呐!
盧長彪之前可都交代過了!
甯家這群醫護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參與過SANOJ醫學研究所實驗的!
平時去SANOJ那邊值班兒時,拿活人做實驗眼都不眨一下,
現在到主宅這邊來了,突然就變得宅心仁厚,不敢看甯弘振受苦受難了?
做人可不能雙标啊!
見那幾個仍然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甯笙也懶得同他們多話,直接就随手拿起了一把手術刀:
“行,那就我來。
隻不過我對骨科手術是不怎麽了解的,
你們要不告訴我一下流程?
或者我現在上網查查也可以……從哪兒下第一刀來着?
我看看……”
冰涼的刀刃在皮膚上遊走的感覺,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
身體的無力感讓恐懼在内心成倍地發酵着,
甯弘振直到這一刻,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懼:
“滾!你給我滾!
拉開她!你們這群廢物,趕緊給我拉開她!!
你們都是木頭樁子嗎?快攔住她!
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