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大約九點。
梁馮慶二人,是安安穩穩的來到了北四環外的一處老舊工廠區。
遙遙望去,如今這些舊廠因爲一些事情,也都在最近荒廢了,平常基本沒什麽人會來這裏。
也使得地處荒野的這裏,沒過多久就雜草叢生,也使得此時這裏除了蚊蟲遍地的鳴叫以外,就是冷冷清清的安逸,不複前段時間大晚上的還燈火通明,機器聲響徹一片。
可哪怕是這樣,還是有一些工廠附近的路燈依舊亮起,讓遠處聯綿一片陰影的工廠區内顯得不是那麽陰森恐怖。
“就是這了。”
等車子來到廠區外被野草覆蓋的小土路上。
梁馮慶不知見到了什麽,也讓徒弟在這裏停車,并熄滅了車子燈光。
徒弟也是沒有多問,就先關掉燈火,又看向了師父。
梁馮慶則是指了指遠處大約四裏多外的位置。
從這條小路上望去,在他遠超常人的視力中,是能隐約看到遠處有一些被雜草與路燈光束的遮掩中,還夾雜着一些車輛燈光。
這些應該就是今日集合的聯盟人員。
但看似燈光不多,隻有五輛汽車的燈束,也是讓梁馮慶不知道自己是否找錯。
要知道恩人前輩可是說過他們有幾百人!
所以梁馮慶也在好奇,是否是一些工廠老闆回來,想要舊地重遊?
也或者是一些偷廠房建築鋼鐵的小偷?或者是值守工廠的廠房人員?
如今,梁馮慶在未接近中,倒不知道他一開始就猜對了,這些确實是聯盟人員。
隻是梁馮慶也不知道,這次其實也隻是那些‘第四批人員’的探路,想要提前過來,看看此地是否安全。
畢竟隻要是個人,還能在這社會裏賺錢,與站穩腳跟,基本都沒有太傻的。
像是這種荒郊野外的地方,他們肯定是要提前帶着各自公司内一些能信得過的保人員來看看。
可相較于梁馮慶的不知道。
與此同時,徒弟順着師父所指,瞅了幾息,當看到這些被遮掩的燈光後,也是大爲佩服,覺得師父的視力真強!
起碼要不是剛才吹過去一陣風,讓一些野草讓開了位置,他是始終都看不到的。
實在是大片的路燈和車燈晃成一股,平常人站在這麽遠的位置上,還有野草折射與遮掩,還真的看不出來區别。
但梁馮慶看到徒弟佩服的目光後,卻沒有過多的得意,隻是向着徒弟問道:“車裏有沒有長袖衣服?”
“有!”徒弟也沒有多問,就下車從後備箱裏取出了兩件備用的衣服。
也是大夏天裏,有時候連綿幾天下雨,又要去山區查案的話,晚上還是比較冷的。
隻不過今天可是悶熱的夠嗆,哪怕是這土地吸收熱能與提溫會較多一些,再加上草地的水分蒸發,也帶走了不少熱量。
相比較比城市裏的水泥地會涼快一點。
可穿上長袖以後,也是非常不好受的,宛如進桑拿一樣。
但梁馮慶卻二話不說的穿上長袖,又紮緊袖口與褲腿,不然等會在密草叢中趴着觀察那些人時,等蟲子鑽進來,那感覺更不好受。
且在監視中,這是站起身子抖一抖?還是忍住那頭皮發麻,不知道是什麽蟲子竄進衣服内的滲人感覺?
所以爲了以防萬一,熱一點就熱一點吧。
就算是真悟出痱子,也比啥蟲子在身上爬一圈,爛一圈皮膚要好。
且與此同時。
徒弟也是有模有樣的這般裝扮起來,臉色也是沒有什麽變化。
看似他在從捕的十幾年來,已經經曆過不少這樣的事情。
甚至比這惡劣的還有很多。
所以這夏日裏穿厚一點的事,這基本算是不值一提,最多也就是有點難受而已。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從車裏拿出了兩瓶驅蟲水,抹在了脖頸、雙手,腳踝等暴漏皮膚的位置。
等一切做好,他才跟着師父離開車邊,向着那處光亮地方行去。
而與此同時。
在遠處光亮地方。
這處相對較爲寬敞的工廠内。
在門外一圈車輛燈光的圍繞下,早已沒機器的空曠廠裏已經聚集了十幾人。
且也有幾位老闆氣質的大商,當看到這裏比較荒涼,還特意吩咐司機,從後備箱裏拿出了一些折疊闆凳,還有一些酒水。
其餘人,也是拿蚊香的拿蚊香,有零食的拿零食。
雖然說,還沒有到真正聚會的時刻,但衆人這稍微一鼓搗與拼湊之後,倒也像是一個聚會了。
包括他們來此地的目的,除了是提前探查環境以外,也是想看看有沒有其餘人提前過來。
若是提前,那就聊一聊。
畢竟能來這裏的人,這多少也是有點名氣。
所以在很多人想來,這樣就算是過幾天等真正聚會時沒有得到一些科技,起碼也收獲了一些将來或許能用得到的關系。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需要維持的好。
不過這對于一些大商來說,這都是投其所好與手到擒來的小事,除非是對方油鹽不進。
這也使得此地一時間裏,在這簡陋的提前聚會中,學者們是相互之間探讨着一些學術問題。
而大商們,則是能聊得來的聊,聊不來的,但對于自己将來或許有幫助的人,也是試着再去聊。
這導緻還沒一會,這空場的廠裏就分成了一個個小團體,團體之間也都在各聊各的。
可其中也不乏有幾人像是走街串巷一樣,端着各自的酒杯,神态帶笑的穿行于各個團體之間。
再瞧他們各自衣着都比較講究的樣子,以及教授們難以掩蓋的學者氣質,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裏是在舉辦什麽高檔酒會。
但恰恰是這荒郊野外的工廠,還有遍地的蚊香,以及遠處車輛外的一些安保人員,像是诠釋着這裏充其量算是一些人的‘野營。’
再加上聚光燈的照射下,偶爾幾隻大蟲子飛到一位大商的身上,讓大商有些害怕與惡心的慌忙抖着衣服,也讓這野營顯得非常真實。
可相較于衆人這般吃吃喝喝聊聊的,開心的好似就當野營了。
但在一裏外,滿是刺鼻驅蟲水的草叢位置處。
梁馮慶是放下了相機與望遠鏡,又琢磨着剛才所見的這些人,确定着這些人的身份。
因爲在他先前的錄像查找中,他隻是看到三個人從北環來。
可如今卻有十七位!
那可以證明,剩下的十四人是非常熟悉道路,又刻意避開了這些攝像頭。
尤其這爲何要避開來參加這次集會,也能變相的證明,這集會多多少少有點不對勁,那聯盟也确實有點不對勁。
同樣有這個想法的人,還有一直在給身上噴驅蟲水的徒弟。
且此刻,他看到師父收起望遠鏡後,也是心裏一松,知道喂蚊子的監視要結束了。
剩下的,那就是明天先去聯系那兩位老師,看看有沒有辦法打入内部,也參加這個奇怪的野營。
可也是這麽奇怪中。
徒弟也是忍不住的問道:“師父..讓我來說的話,這個聯盟好點确實有點不太一樣..”
徒弟說着,哪怕是附近無人,也還是又壓低聲音道:“仔細想想啊正常人,正常的團隊交流,誰會選擇大晚上的在這野外老工廠裏面?
不都是找個富麗堂皇的地方,然後喝喝酒酒,吹吹牛,再結交一些相互之間有利益的人?
但像是這樣選擇這麽偏僻的地方,是不是反而有一種遮人耳目的感覺?”
“你這個說法,是有一定的道理。”梁馮慶看向徒弟,“但我是一點都不贊同。”
“爲什麽?”徒弟更爲好奇,“難道是我推測錯了?”
“也沒錯。”梁馮慶稍微坐直一些身體,“但如果咱們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就是提前不知道關于聯盟事情的話,那麽咱們會來查嗎?”
“不會。”徒弟搖搖頭。
“對啊!”梁馮慶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向徒弟,“要是不會來查,那你哪有這麽多結論?
可要是知道這聯盟從根本上就有點不太對勁,那肯定是不管他們做什麽,那都是不對勁。
就算是他們現在選擇一個亮亮堂堂的地方,你也會覺得他們是想借用熱鬧的地方,來混交視聽。”
“也是..”徒弟點點頭,是對師父露出十分崇拜的表情,覺得師父太厲害了!
但梁馮慶看到徒弟這樣子,卻是大歎一口氣道:“你長點心吧,别和我在一塊的時候,一點腦子都不動,更别說着一些渾話拍我馬屁。
我現在就明确告訴你,下個星期的假,我不會給你批,也不會讓老吳他們給你批。
等這事忙完了,那你想請多久都行。”
“但問題就下個星期我有事啊!”徒弟看到師父直接揭穿他之前變着法的拍馬屁樣子,是滿臉的糾結道:“好不容易等到我喜歡的球隊在下個星期,在咱們這裏比賽,我想去現場瞧一瞧,感受一下那熱鬧的氣氛,體驗一下不同的環境。
或許将來對我辦案也有一定的影響,讓我哪次碰到嫌疑人在一些公開熱鬧的場合時,我也能如魚得水的将他們抓到。”
“别說有的沒的了。”梁馮慶是壓根不同意,“這樣吧,等這事忙完了,我給你多批幾天假,這多出的幾天,還不能讓你坐車去外地,看他們在自家省裏的主場踢球?
我知道你喜歡踢球,你也知道我也喜歡,到時候我沒事的話,選個周末,咱們師徒開車帶上各自家人一塊去,等晚上還能找個地方一停,咱們兩家人也可以像是那些人一樣野營旅遊。”
“師父你别這麽說”徒弟聽到這話,是慌忙搖頭,“咱們聊着聊着,讓我聽上去就像是插旗的老将軍一樣,我總感覺咱們兩人之中有一人要出事”
“去你的烏鴉嘴!”梁馮慶笑罵一句,“你以爲是演電視啊?要知道你是身爲刑捕,又是省隊裏的人,咱們算是半隻腳挂靠特殊組,也算是特殊外編人員。
就算是這年頭真有什麽殺人不眨眼的幫派大哥,或者是省裏很大很大的大商與大吏,組織了這個團隊。
那他們動手之前,肯定要先查查你的身份吧?不會直接動手吧?
況且,像是沒關系的所謂大哥,是接觸不到屬于朝内最高的特殊組,所以沒關系之中,也不會知道咱們正在查他們。
就算是有關系的,能通過一些人,比我高的人,查到咱們正在調查他們,那這樣的關系,肯定是能知道你我的身份,那咱們現在又沒怎麽着他們,更沒說槍抵着他們腦袋,要打死他們。
那如今有活路的情況下,他們敢動咱們嗎?
要知道,特殊組的組長,是藍星第一人!也是各朝高級人類的會長!
他們真要動咱們,他們不管跑到哪裏,也都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你放心吧,除非是他們一幫子人都不想活了。
特殊組的外編成員,就是咱們在一些朝内深水中的護身金牌,所以大膽的查。
更要知道,是他們需要害怕咱們,而不是咱們需要害怕他們。”
話落。
梁馮慶就收拾了相機等東西,彎着腰向着來時的車輛方向走去。
徒弟聽到這話,也是覺得師父說的沒錯,便也搖搖頭,跟着師父一起走。
因爲遠處也已經散場了。
那他們師徒二人是要布置下一個計劃了。
而随着時間過去。
在第二天的上午。
梁馮慶也帶着徒弟,來到了市内的一處中等酒店外。
那兩位老師,倒是沒有選擇在熟人或者相熟的本市學院裏面落腳,相反是選擇了外面酒店。
且也當二人來到這裏,在将車子駛向停車場以後。
梁馮慶也沒有讓徒弟直接去瞧人家的房門,而是現在車裏等着。
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十二點半出頭。
也待車裏觀測着,想等那兩位老師出來于大廳内就餐的時候,讓徒弟過去。
誰知道那兩位老師一直沒有出現,看似是在各自的房間内吃飯了。
于是,接着等。
也幸好今日衙裏沒事,梁馮慶二人也落得自在,等分出一人去買飯回來以後,就在車裏一邊閑聊,一邊時刻望着。
這直到晚上七點,兩位年齡在五十左右的學者終于前後出現,在大廳裏吃着簡單的飯菜。
梁馮慶是看了看一直摸肚子的徒弟,“去找你老師吃飯吧。”
徒弟是咧嘴一笑,就打開車門出去。
梁馮慶則是一直在車裏坐着,看着。
看到徒弟進入酒店,裝作尋找什麽一樣眼神亂望,之後又像是發現誰一樣,走到了這兩位老師的旁邊。
之後,梁馮慶是看到徒弟先是說了一句話,看口型是‘兩位老師真的來我們這了啊,我是崔教授的學生..’之類。
然後,兩位老師先是一愣,又聊了幾句後,一位老師就宛如他鄉遇故知一樣,笑着請徒弟落座。
就這樣,梁馮慶就一直看着,看着一位服務員被一位老師喚來上來,然後三人聊着,吃着,笑着。
梁馮慶看到這一幕,是難受的揉了揉肚子,他也餓了。
就這般,梁馮慶是按着肚子,直到大約八點,一頓飯落,這兩位老師是說什麽都要結賬,不讓晚輩掏腰包。
等結完賬。
兩位老師看似有事,給徒弟留了一個聯系方式以後,就一同出門,然後在徒弟的目送中開車離開。
同時,等車輛遠去。
徒弟是馬不停蹄的跑到車邊,拉門上車,向着車内正襟危坐的師父道:“師父,成了!而且他們對于咱們說的那個聚會,也就是他們言中的‘學術交流’,也沒有任何隐瞞,是直接告訴我,說他們之所以會來咱們市裏,就是參加一個交流學會。
而且兩位老師還說了,看我跟着崔教授學習過,所以他們決定今天就去問問相關組織人員,然後我或許後天就能跟着一塊去,去那裏學習。
如果覺得好,就讓我聯系我老師,讓我老師也過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