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一定按時到!”梁馮慶聽到這些,也是知道事情之重,繼而也沒有多言再說。
他徒弟看到師父有些鄭重的臉色,也是笑容全部收斂。
而下一刻,在梁馮慶再次翻開短信,想要再次确定時間的時候。
與此同時,在地星的昆山内。
不同于藍星衙門内的鄭重。
甯郃等人卻正在一邊遊山玩水,一邊望着前方的一層水幕。
在常人所看不到的水幕裏面,則是無盡的天地,其内也閃過不少修士的影像。
這些修士有的是在和妖獸鬥法,有的是在品酒高歌,有的是在閉關修行。
各行各色,共計有三萬六百餘人。
并且随着甯郃等人的觀看,這出現在水幕當中的人數還在變多。
可謂是幹什麽都有。
但他們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靈根皆在四成之上。
隻是聽起來,如今這新算法的四成好像是變得有些多了,不像是百年之前那麽難尋,恨不得一個世界内隻有四五位,甚至一兩位。
可也是天地初開之後,靈氣與天地皆在增長,這生靈資質的确是變高了。
再加上百年之時有幾十方大天地,還有數千餘小天地。
又仔細算來,把以前大界内的小天地都算上。
如今天地将近五萬之數,其生靈可謂是兆兆億,這數萬四成修士,就真的不多了。
而甯郃等人如今觀之,就是想看看往後的千年後,是否有類似于七竅的‘新奇才’出現。
這樣的奇才,也必須要具備三種必有得條件。
其一,悟性得很高,因爲七竅就是悟性絕佳。
其二,有大氣運在身。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自身的靈根,屬于那種比較稀有的。
就像是天地初開的時候,七竅就隻有那麽幾位一樣。
且也是稀有,也才使得大氣運加身。
以及再有悟性,那定然是能進境迅速。
在無大法力的幹擾下,這自然而生的三者,算是相輔相成了。
尤其也是随着甯郃等人這一觀,也在觀看到第五萬六千一百七十二人的時候,便發現此人就是一個好苗子。
其先天的極緻火靈,無一絲其餘靈根摻雜,再加上靈根七成,可謂是在一衆四五成内的數萬修士中脫穎而出。
也使得一些天地氣運加持在他的身側。
具體望來,就是他在他的起元界内,一方屬于金丹的大界内,從十歲修煉,以短短二十年的時間,修得築基圓滿,榮登此界第一修士。
并且在氣運的加持下,還意外獲得一塊地心隕鐵,鑄造了一件上品法器!
甯郃等人看到這些,也是暗暗點頭,可也沒有什麽多在意的了。
因爲百年之前,是七竅屬于氣運者,七竅者進境神速的話。
那百年之後的氣運之說,則是天下者各會得氣運之分,并且各種資質與天賦者也會相繼出現。
就像是此界的這位火行修士,雖然看着此時的成就很厲害,又有天生的先天火屬之根,繼而在卓越靈根的加持下,也得了更多的氣運,獲得了一件築基修士難以煉制的上品法器。
雖然觀來觀去,已經是走到了很多修士的前面,更是難以言說的奇才。
可這些成就,說實在的,是遠遠比不得曾經的七竅。
一是比不得七竅的‘悟性’,二十年即可金丹。
二是比不得七竅氣運。
要知道七竅的氣運,是除了褚源以外,都有被界主收爲弟子的緣法。
或者說,拜入界主門下,本身就是大氣運的一衆體現。
于是看了此人幾眼,甯郃等人就不看了。
皆因如今無任何界主有收他爲徒弟的意思,這個就給他迎來了最終的審判。
所以哪怕是他将來氣運再好,就算是能得法飛升,再到了天界,然後安心修煉之中,等他有些名聲的時候,修煉到化神或洞虛的時候,那都是幾千年以後了。
且真到了那時,洞虛也都和百年之時的元嬰差不多了。
要知道天界如此的四海足有萬萬裏,五洲也有方圓萬萬裏的疆土。
再等到了千年那時,這就是億萬裏方圓,又在天地自行的規則加持下,是足夠洞虛修士在其内鬥法。
于此,讓甯郃等人看來,那就是此修士有些氣運與資質,但可惜是生錯了歲月。
讓他這等資質,已經不算是什麽了。
否則的話,若是天地初開前誕生,又趕上一開始的接引,被哪位界主相中,那在大半月前的百年之時,或許就是島上觀禮的接引修士。
但現在沒辦法,天地太多了,使得界主們的‘眼光’都提高了。
除非是靈根達到九成、十成,悟性與心性又在八成之上,那界主們可以稍微考慮考慮。
否則真要去追趕自己百年内收的弟子,那是一輩子都追不上。
畢竟弟子的境界一高,這資質靈根都是可以重塑的。
同樣,甯郃等人也是抱着尋找高資質的心思,在觀察着目前所有的天地。
就這樣觀着觀着。
甯郃感覺陪西周他們一同看着,一秒千人的有點太慢,便心思一動,直接以法眼觀測了無盡天地。
這一瞧。
甯郃就看到了一人。
此人名爲‘譚琚邢’,其靈根爲九,堪比‘曾經的南關等人’。
可也哀歎,譚琚邢如今所生活在金丹小天地經常戰亂,再加上他兒時遭遇戰禍,家人遇襲。
讓二十年前,身爲孤兒的他在漂泊之中,心懷死意,繼而心性曾大變之下,先天靈根瘀阻,使得他如今二十五六的年紀,還是一位普通的小村農家漢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在身。
雖然如今心性已經養回來,更是爲八成的尚佳,但不知法之中,靈根依舊瘀阻。
畢竟他那個世界,是江湖世界,沒有道法一說。
至于他悟性,則是九成。
可恰恰無奇異的術法,也無精通道法的高人,使得他如今還是如往般過着山野村民的生活。
若是今日甯郃沒有看到他,他的命數也隻能是郁郁終生。
且與此同時。
在地星的昆山外。
等行至前方的山腳後,來到景區的亭子休息點時。
甯郃觀得他之後,也散去了水幕,并将此人的消息告訴給了雲鶴等人。
一時間,除了雲鶴等人在思索此人以外。
西周倒是直接開口道:“甯道友,我可是記得,道友說過百年之時,要賜道子”
西周說到這裏,是帶着好奇的神色問道:“這位道子是誰?是我等仙界之内的晚輩,還是仙界之中的修士?還是?”
“然也。”甯郃點頭,又在衆人望來的目光中,看向了玄門主,“既然此人身在玄道友修真大界内的一方小天地中,不如就由玄道友收爲真傳,點化道子。”
“是大界中的小界?在玄道友這裏?”西周更好奇了,“我是知百年之時,有兩方金丹小天地,是歸于了玄道友所管,位于修真界的下界。
而甯道友所指的是..此人即爲這兩方小天地中的某一位?”
“西周道友怎麽說的都是廢言?”雲鶴聽到此言,倒是先開口了,“甯道友之前才言過,怎麽又問了?”
“但我不知此界爲何名。”西周是毫不在意,“我問問又如何?且又不是問你。”
西周說着,是無視了雲鶴的無奈搖頭,随即又看向了甯道友,甯道兄。
甯郃也是歎息搖頭,但也無隐瞞道:“此人如今正在金丹小天地,其天地名爲‘蒼茫’,有方圓七十六萬裏。
其人煙遍布中心三十萬裏,有十五朝。”
“是有築基修士?”雲鶴這時詢問,“雖然我未觀得,但一朝能掌萬裏方圓,應當是有築基修士坐鎮,一日數千裏視爲等閑。
否則來回奔波之間,一城動亂,帝都也鞭長莫及,除非是我等天界,有神官與法修鎮守,其人心多數向善,在天地初開前也少有戰事發生,才可一朝執萬裏。
或類似于我等之前去往的科技,那裏的通訊一法,倒也奇異,可以各地互通有無。”
“卻不是科技天地。”玄門主略微一觀,這時也接話道:“我這方小天地,是科技内所言的古代王朝。且雲鶴道友也推測對了,各朝之中的确是有築基修士。
隻不過,他們卻不修術法,而是類似于我等天界的江湖修法,修自身體魄内力。”
“修内力?”棋道人看向衆人,“那我等傳法,是傳氣血之法,還是修法?”
“自然是修法。”西周想都不想的直接開口,“且觀玄道友是修法,此人又身爲玄門主之徒,怎麽能修氣血之道?
雖然大道同歸,但身爲玄門主的道子,怎麽能和這蒼茫天地内的修士一緻?
況且大道萬千,修何不是修道?”
西周說到這裏,也不等衆人言語,又接着道:“再言,衆人修武,道子修仙,難道不妥嗎?”
“這”棋道人一聽,也不知道如何反駁這歪理。
“也是。”玄門主倒是先點頭,覺得西周的說法好似沒錯。
既然讓他選道子,且這位道子的資質與氣運又高。
那何不一開始就給更好的起點,然後看看他何時能上修真界,又何時能獨自飛升天界。
同樣的,雲鶴等人也是這樣的想法,想要看看受仙祖之法的此人,能否趕得上百年之前的天界衆修士。
于是。
再經得甯郃同意後。
玄門主就心念一動,幻化出了一本看似非常陳舊的秘籍。
裏面講的是入修行與悟生死圓性命的感悟之法,還有一些小小的法術與搬運法力的日常修煉法門,是足夠讓這位道子修煉到金丹。
但如今,這位道子的靈脈閉塞,還未‘醒悟’,需要一些外物來沖關。
之後。
玄門主又從儲物内取出了一個天界内尋常的開靈丹,裝進了一個破舊的小鐵盒内,準備一塊當成奇遇送給他。
這樣也顯得不那麽刻意,像是一種‘天賜奇遇。’
這樣修煉秘籍和起步的丹藥都有,那剩下的就完全靠他了。
如果這樣的‘額外氣運’,再加上本身的氣運與資質,還不能獨自飛升,那也不能稱之爲道子了。
充其量,就是運氣很好的奇才修士。
也是這般想着。
玄門主運用界主發令,将這兩物擲于了蒼茫界内。
甯郃等人也是靜靜的坐在涼亭裏望着,頗有一種在此地一坐,就要坐上成千上百年的樣子。
因爲碰到玄門主這麽‘用心’的賜下機緣收徒,且更是衆人一起所同意的‘第一位道子’,衆人自然是要一觀。
至于過兩日魔術的事,這可以晚一晚。
反正人的壽命是有幾十年。
而不同于甯郃等人的全知全覺,正在觀測蒼茫界内的一切。
此刻。
在蒼茫界西邊的湖村山野處。
日落向西。
在夕陽的餘晖照耀下。
生活有些拮據的譚琚邢,正望着地面上的碎石和影子,向着遠方五裏外的村子行去。
今日,他也是剛上山采藥回來,想補貼一些生活所用。
他每日的生活,也基本都是這些。
也是自小流落到此村,吃百家飯長大的他,無地無田的,身子骨又相對比較弱,沒法去幹重活,繼而沒有什麽錢财來源。
也好在,十幾年前村裏來了一位好心的草藥商,他學學這草藥辨别,再跟着村裏打獵的人上山采藥,跟着又村裏的人于鎮裏賣出,成年後倒也混了一口飯吃。
至于再高深的醫理,他沒有學會。
不過,他也無心至此,而是想學江湖中的武功。
要知道他小時候就是因爲被戰亂中的江湖高手截殺,逝去了親人。
對于武力,他是有一種執着的。
可惜,他因爲身子骨太弱,鎮裏的一些門派怕他練出了事,也不敢讓他作爲學徒幹重活,怕将其累死,繼而都不敢收他。
不過,在這譚琚邢想來,除了自己身子骨太過以外,也或許是因爲自己太窮了,于是這些門派才不收他。
而也在今日。
譚琚邢每當想起這些,都會摸一摸自己的胸口懷袋。
這裏面,是他不娶媳婦,不建造新房,隻窩在村口小草房裏的所省下來的所有錢。
這些錢總共有一兩餘二百一十文。
是他五年中除去吃喝以外所攢下來的。
一切都是爲了湊夠五兩,然後走一走後門,直接拜入鎮裏的哪家門派當中。
并且這也是明碼标價,也是鎮裏經常發生的事。
如果資質不行,一些有家資的老爺們,就會托人送去一些錢财,然後把自己的子嗣送進這門派之中,學上一些護身的武藝。
譚琚邢如今也是這樣想的。
或許在三十之前,或者哪日撿到了好山參,興許就湊夠了。
雖然這片山野已經被附近的山民搜了個遍,甚至如今連村裏打獵都要去更遠的深山之中。
但興許自己哪日就碰到了哪顆山參才從地裏冒頭。
也是這樣的期待,對于每天的新期待,讓他這樣的堅持了下來,并且保持着拮據的苦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枯燥循環。
可也在此時。
也在譚琚邢今日雖然失望,沒有采到什麽藥材,但稍後又對于明日無限期望的開朗心思中。
等走到距離村子三裏,到山腳一座小坡溝的時候。
譚琚邢這般憧憬着的時候,卻忽然感覺眼角一閃,好似有什麽東西被陽光折射到他眼睛裏。
當發現這一幕,他是好奇的退後了幾步,退到了被折射的位置,又偏頭望去,看到旁邊三丈深的溝底,正有什麽東西在陽光的映照下,正散發着一種特殊的光澤。
看上去,像是某種珍貴的礦石?
對于礦石,譚琚邢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一些江湖中的高手們,還有很多鎮裏的大鐵匠們,都會用亮燦燦的白銀,甚至是金燦燦的黃金,來收購這些奇異之物,用來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聽說,遠處吳村的三舟子,就是在深山裏撿到了一塊上好的礦鐵,于鎮裏的一家門派内賣出了一金,之後不僅取了媳婦,更是聘了好幾位鎮裏工匠,于村裏蓋了一間結實的泥瓦房。
尤其是他通過這一事,還結交了鎮裏‘大岢武門’的這位門派三師兄。
也使得三舟子哪怕身懷重金,也無人敢對其生出絲毫歪心思。
這事,自然也是引來了不少人的羨慕。
當然也引來了譚琚邢的羨慕。
同樣的,此刻的譚琚邢,當望着這奇光的時候,也是幻想着自己今日或許就碰上天大的運氣,然後撿到一塊奇異礦石,之後賣給這位豪爽重義的三師兄。
再受到這位三師兄,或者說是,受到鎮裏大岢武門的庇護。
要知道大岢武門,可是他們鎮裏數一數二的門派,其弟子足有二百餘!
除了官家的縣老爺以外,鎮裏其餘人基本都是對大岢武門恭恭敬敬的。
并且隻要認識大岢武門。
那他是否可以不要錢,而是試着進去練武?
尤其他一直以來所要想拜的門派,也正是大岢武門!
可也是想到此事,譚琚邢也是心下感慨萬千。
因爲他在五年前的時候,在拜大岢武門無果後,其實也去試着拜過一些隻有幾十人的小門派。
但哪怕是小門派,人家也說他根骨不行,體質太弱,繼而打雜都不要他。
而也在一時感慨與回憶之後。
譚琚邢再次望向坑底的奇光時,也不由正了正心思,知道過早的期望,說不定之後就是無盡的失望。
于是。
他短瞬内就把雜念祛除之後,就先将身上的背簍等物放下,又取出一條自己編織的粗麻繩,找了一個相對容易下坡的地方,觀測附近是否有借力的樹幹,或大石頭。
畢竟這兩丈深的溝底,也将近有三層民房那麽高了。
再加上正逢夏季,坑底的厚厚落葉都在雨水中腐敗,使得坑底露出了不少碎石與還未腐蝕的動物碎骨茬。
這要是直接跳下去,一個弄不好,不死也殘。
“得慢些”
他心裏想着,等看到近處有一顆半丈高的果樹後,也走上前去,先是用手推了推。
等發現樹木紋絲不動時,他才将麻繩拴在了果樹的下端位置。
再等來到坑洞位置。
他先将麻繩環繞身上一圈,确保中途失手墜下的時候也有個緩沖。
之後就慢慢拽着麻繩,雙腳謹慎踩着土坡。
可他力氣有些弱,使得他又像是身子半靠在土坡上,向着下方滑去。
這般過了數十息,終于來到坡底。
他是帶有期待的走上前,撥開有些淺薄的樹葉,看到下面是一本有些發黃的書籍。
其名爲‘天玄門心法’
又在心法的下方,好似還有一物,之前就是此物露出的一角發出的奇光。
他見此,是激動又小心的拿開書籍,卻失望的看到下面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陳舊鐵盒子。
也是這一角沾上了潮氣水澤,才在陽光的折射中散發着奇異光澤。
尤其是等水滴擦去,這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舊鐵盒子,沒什麽特别。
不過上面倒是還有三個刻字,名爲‘鑄靈丹’。
“天玄門?鑄靈丹?這是秘籍?丹藥?但鎮裏有這座門派嗎?”
譚琚邢當見得這未曾聽說過的物件後,心裏是更加失望,一是沒聽說過這些名字,二是感歎這發光的怎麽不是礦物奇石?
而是一個破盒子。
那看這盒子陳舊,這裏面之物,就算是什麽煉體丹藥,怕是也早就腐爛了吧?
但之後,他又滿是好奇的看向秘籍,看向了‘天玄門‘三字。
雖然他不知道此宗,但他也知道朝野廣闊萬裏,自己最多也隻是踏足了方圓百裏之地。
那其他鎮子裏若是有天玄門這一宗存在,這也不足爲奇。
這興許,就是哪個鎮子裏的江湖大派,堪比大岢武門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