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在判官結落此事,又繼續向着東海方向行去的時候。
同在‘修真界’内。
今日深夜。
琥家老祖與另外兩位大族長,還不知道那林帝的魂魄馬上就要‘告狀。’
相反,他們三人如今是高高興興的剛結束一場晚宴,且又像是有什麽密謀一樣,一同來到了皇宮之内的一間密室。
并且他們來到這裏之後,還從各自懷内拿着幾頁印本。
這些印本,也即是之前國運修法殘頁的刻印。
“最多再有百日,國運就能恢複如往,我等便能行國運之事。”
也在這時。
其中一位老祖一邊翻看印本,一邊指向了密室牆上一張細緻的疆域圖。
而圖中代表城池的圖案上,還标記了不少‘黑點’,表示着此城已經歸順,或者是當地的修真世家已經接管,亦或者是共同管理與相互監督。
這樣的黑點已經占據整個疆域圖的七成,且這七成之中大多都是境内。
靠外一點的‘老林朝’邊境,基本上隻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城池‘歸順。’
但如今是大勢所趨,再加上琥家老祖等人沒有掀起戰亂,而算是直接照搬原先朝廷的人員安排。
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人看清事情利弊之後,也會慢慢歸順的。
可要是不歸順,那同樣是大勢已成,九成九都歸順之下,一些小零散的人,殺了就殺了。
在這樣一個有修行中人的天地内,這一星半點的影響不了國運大勢。
但精益求精之下,還是安穩的好。
起碼三人是這樣想的。
同樣的,距離修國運之法的越來越近中,三人這段時日以來也是關系越發密切,可謂是天天都黏在一起,一同商量着這國運該如何修煉?又該如何攝取?
因爲他們三人漸漸的也發現一個問題,或者說是琥家老祖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們若是用自身去引導,去吸納國運的話,這最終的結果可能會爆體而亡。
于是,琥家老祖或許是和善,也或許是念着我道非我一人,以及國運這麽多,不在乎多幾人去分之下,就向另外兩位老祖告知了這件事情。
兩位老祖自然是感恩戴德之中,也是深深的後怕。
這幸好沒有去試,否則最終的結果可能是‘死。’
也是如此,他們更爲相信琥家老祖了。
但在之前的林帝之事上,他們二人發現琥家老祖的詭計多端後,卻是心裏帶了很多小心與防備。
甚至在國運一事上,他們後知後覺中,也覺得琥家老祖可能是騙他們的。
可此刻等‘可能會爆體’的事一出,三人的關系倒是又恢複了以往,起碼在外人眼裏,三人是親如兄弟。
而如今,他們三人于密室中彙到一起後,也沒有多言他事,而是想着怎麽去解決這個自身無法容納國運的事情。
且在他們想來,仙界之中的仙人,一些與他們一樣的築基修士,又是怎麽解決的?
這不可能都是仙人護法的吧?
若都是仙人護法,那當初的許仙人又爲何特意下界,将此法傳下來?
這在他們想來,既然傳下來,那肯定是有辦法去修煉。
隻可惜這修法隻是殘本,像是少了某種最爲重要的關聯。
就在這樣的迷茫與猜想下,他們今日如往日一樣,又是在密室内一坐一晚上。
外面值守的弟子看到自家老祖遲遲不來,也沒有什麽擔憂。
因爲自從林帝死後的這半個月内,三位老祖經常如此。
所以,哪怕是三人如今身爲‘皇帝’,哪怕是外面有一些事情需要彙報,隻要不關系到三家性命的前提下,是沒有人敢去打擾。
也是在這寂靜的沉默中。
三位老祖是一坐一夜的竭盡腦汁,想着如何去解決容納的辦法。
且又在他們想來,這般爲‘前道’而如此愁苦的人,也或許隻有他們下界如此。
如果放在仙界,那應該是修行路上一帆風順吧?
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
不止是他們這些築基修士愁苦。
如今在天界之中,枯道人等開道修士,想要沖關洞虛的這六位道人,也是數十日來輾轉千萬裏之遙,才在今日終于來到了東州地界。
尤其到了這裏,他們還不敢停下歇息,且更是放慢了行程,一邊壓着境界,一邊以能快則快的速度,向着不遠的飛升之地前去。
他們如今也隻希望馮道兄在島上,讓他們一進飛升之地就遇見,然後早些借到寶貝,早些渡劫。
因爲道行與法力真到了一個境界後,是可以壓制一年,兩年,但關于洞虛的心魔劫,這可是不能長久壓的。
壓的久了,心思雜亂之下,讓自身無意間去叩心了,其實也和尋死無疑了。
同樣的,若是琥家老祖三人用自身去引國運,且隻要引上,也是不能壓的,更是不能輕易的斷開。
畢竟築基修士比不得龐大的國運。
要是形容。
尋常修行,就好比一個人到了一間密室,密室上方又有個窗口,上面是一杯水,渴了就喝,喝完還能再續,這能喝多少,自然是取多少。
但牽引國運,就像是有人用一根水管把窗口堵着,又往密室裏面灌水。
就算是水流很小,但喝不下之後,不喝之後,這水還是往密室裏面灌的。
這用不了多久,人就得淹死。
至于國運要是不好,有戰亂不時發生,那就是一開始便灌毒水,進來就得死。
而這三位老祖,也是大約悟明白這個道理了。
且也在今日,他們想來想去,倒也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那就是人在密室外,又拿一根管子紮進密室,用這個管子作爲‘中介’,去吸裏面的水。
至于要是淹死,那也是淹死這根管子,或者是切斷管子。
但想要如此随心,并且讓這根管子能接引國運的前提下,是要将這根管子煉制成自己的‘一部分。’
這部分,他們将其喚之爲‘伴生法器’。
也待這個想法落下,再經過讨論。
他們覺得此法可行!
且不得不說,這三位老祖挺聰明的。
雖然不知道神官法令一事,但經過多日的推算,卻逐漸推演出來,覺得國運應該是有一件‘中介’相承。
這件重物,也即是他們言中的‘伴生法器。’
這仔細想來,神官的法令也可以說是神官自身的‘伴生神職’。
這‘伴生法器、伴生神職’,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屬于自身的法寶之一。
隻不過相較于神官神職的更加契合,在天地的善封下,和自身無二。
這伴生法器,聽起來就有些不太靠譜了。
隻是三位老祖不知神官一事,所以在他們想來,這卻是最好的辦法,也是他們覺得最妙的辦法。
尤其他們也覺得仙界内的仙人,或許就是用這種辦法來集國運的。
特别是他們再次商談,再次思索之後,甚至還覺得自己等人是無意間悟得了仙界國運的真正方法!
且他們想的也沒有錯。
隻要沒有所謂的神官,沒有他們所不知道的神官法令,那麽這伴生法器的方法,确實是目前無盡天地最爲妥當的國運修法之一。
這要是讓一些化神邪修知道,怕是這大妖王還會贊賞幾人,覺得這三人不論做事如何,單論這奇思妙想,也确實是三位人才,是開了尋常修士修煉國運的先河。
而也待此法落下。
另外兩位老祖是大喜之下,就開始去試着準備。
不過片刻,密室裏也隻留下了琥家老祖一人。
隻是相較于另外兩人的純粹高興。
如今的琥家老祖卻是露出了别有意味的笑容。
因爲琥家老祖亦在此事上藏拙了。
皆因,哪怕是有伴生法器,但隻要品級不高,那還是難逃重傷神魂的下場。
至于琥家老祖爲何得知,這卻是他叔叔曾經就用的此法!用此法去借國運修行!
并且還以此傷了神魂多年。
這個方法,他們琥家早就知道了。
更知道,神魂受損還是輕傷,重則更會身死道消。
也是如此,琥家老祖如今想的就是害死那兩位老祖。
不爲别的,隻爲‘秘法之所以是秘法’,那當然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就像是如今他們的天地内就有三個人知道了,那肯定是要去掉兩個人的。
尤其此法一開始使用的時候,還覺察不出來任何不對,一直到密室快滿的時候,水順着管子強湧出來時,才能發現出錯誤,但也是晚了。
就算是斬斷管子,水照樣會‘灑’人一身,弄不好就染上風寒,甚是因風寒喪命。
這才是真正的溫水煮青蛙,害人于無形。
包括如今的琥家老祖,看似是也要跟随兩人修煉此法,甚至是一直念叨此法。
實際上,他隻想害死兩人,然後再找一名能控制住的人去修煉此法,等一條真正對的國運修法。
因爲萬一出現差錯,自己若是身死,這可不是一個人死,怕是連自己的家族都不複存在。
就像是如今,那兩位老祖看到自己練此法逝去後,又見自己家中沒有築基修士時,這在不對等之下,就不可能安安穩穩的還和自己家交好。
起碼對于自己說來說,若是這兩家的家主死去,那這肯定是要試着吞并了。
至于其餘家族會不會出來阻止,或者說出一些大道理。
這其一,可能會有那麽一兩家會出來指責。
但更多的家族,會想着這兩位大家族倒了以後,自己家族會得到什麽樣的利益?
這才是一位爲家族的好族長,而不是一己之見中,帶着一家族的人去爲外人論一個公正。
這樣的事,他們修真界裏還真沒有發生過。
要知道,哪怕是身爲第一人的趙族長,這也是随大衆的意思,而不是搞什麽公平公正。
就像是這次的林朝一事,趙族長就沒有維持公正與平和,而是随衆人之意,一同推翻了林朝。
雖然看上去趙族長沒有出力,但兩不相幫已經是最大的‘力’了,也是對于他們最大的幫助。
不然的話,若是趙族長相助朝廷,那當日死的就不是林帝,而是他們三位族長了。
當然了,諸位家族爲了表達自己的感激,也是将靈脈中的兩成分于了趙家。
剩餘的八成,才是他們一衆家族去分。
聽起來,好像還是有些不公平,但在一衆家族想來,在老林朝内以實力爲遵的前提下,這已經是非常的公正了。
他們修真界是自有一套公正的方法。
同樣,關于‘修真’二字,也是當時那位玄門弟子傳法時,謹遵玄門主的吩咐,然後刻意書寫進新修術法中的。
也使得如今林朝一倒後,三位老祖還共同改名,将此朝命名爲‘修真王朝。’
而也在琥家回憶此事,亦在盤算怎麽弄死另外兩人的時候。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相較于琥家老祖的‘全然明白。’
另外兩位老祖卻不知道國運之法的缺失,也不知道琥家老祖九真一假的又再次藏拙。
繼而在不知之中,往後幾日内,他們非但沒有停止對于國運之事的修煉,反而開始公布一道‘修真朝皇榜’,招募天下有名的煉器大家。
目的就是試着煉制一件可以吸納國運的伴生法器。
同樣,琥家老祖亦是故意隐瞞消息,準備試着害死兩人,來實現修真界之中,趙家之下,他琥家最大的心思。
但不同于修真界的陰謀詭計。
如今在同爲大界的靈界内,這裏的修行界中可謂是一片祥和。
再加上這裏本來無術法,使得如今才出現的一些邪妖,基本都是受法于恒仙宗的各個‘分宗。’
也使得這裏就算是有一些正邪之争,那基本也是正道壓着邪道打。
且就算是正道與正道之間的争鬥,也可以說是同門之間的切磋。
大緻來說,靈界内雖然有些鬥法,但相較于修真界的‘戰亂’,這裏還是好上很多的,稱得上是‘一家親。’
而也在今日傍晚。
在恒仙宗的主峰上空三千裏,屬于天門的位置。
卻有一位弟子匆匆忙忙的從天界來至,又用界主之令大緻一掃,就看向了主峰上正與高矮漢子交談的馮道兄。
同時,馮道兄三人是覺察不到這位弟子的觀察。
因爲不說界主令的神異,單單說這三千裏之遙,身爲金丹圓滿的他們就遠遠看不到。
且也是發覺不了的前提下。
這位弟子也沒有立刻去往,而是又看了看高矮漢子。
如今的高矮漢子是身爲恒仙宗的正副宗主,氣質已經大不同于以往,舉止言談都頗有章法,更有禮數。
哪怕是他們和同爲金丹圓滿的‘接引大師兄、老一輩法修、玄門内門弟子’的馮道兄坐在一起,在這‘儒雅’的氣質上也沒有絲毫的落于下風。
可仔細想想,高矮漢子如今是爲人師表,當該如此。
隻是這位弟子也歎,曾經被他們拉下水的褚源,卻成了實打實的邪修。
且關于這件事情前後,很多界主弟子都是知道的。
畢竟這裏面牽扯到了李宗主和恒宗主,這兩位界主。
但要說有什麽感想,這位弟子歎歸歎,可還真沒什麽感想。
因爲一開始的三人都不是什麽好人,而這兩位能改邪歸正,已經是善莫大焉。
也是這般思索着。
這位弟子看似是佩服高矮漢子能洗心革面,但卻沒有現身與他們一叙,不然這一聊起來,又不知道何時。
于是,他隻是單單的用界主之令,向着三千裏下,主峰上剛端起茶杯的馮道兄傳音道:“道兄,多寶師叔來好幾日了,島上大部分道友都去見過禮了。
而我看道兄遲遲不回來,就特意前來告知道兄一聲。”
‘多寶師叔?’馮道兄聽到這個傳音,是不着痕迹的繼續向高矮道人敬茶。
等此茶落,馮道兄才一邊笑着起身,一邊取出了法寶金舟道:“兩位道友,有些事,需回往上界。
我等改日再叙。”
言落,馮道兄和兩人相互回禮後,便直接上舟,徑直向着天門處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