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
在衡大俠回往天界的時候。
在珍寶宗内的甯郃也忽然有感,知道一位‘開道之人’從下界内回來了。
再略微一觀,以九天之上的大日爲眼,縱觀天界大地。
甯郃神念最終落于飛升之地的雲煙處,看到是這位衡大俠從煙雲中走出。
再一觀他的境界。
甯郃心中暗暗點頭,覺得衡大俠尚可。
這尚可,是對于他的資質來說,不算差,也不算好,算是中規中矩,貴在自身底子打的結實。
雖然可能趕不上這一世的第一階梯,如七竅等天數注定的奇才。
但下一世之中,他應該能憑借自身的雄厚底子而起。
下一世的‘天數之人’,應該有他一位。
如果沒有,甯郃也不介意給他一些機緣,送他一些天數,算是獎勵他如今徹底完善了氣血金丹之道。
也讓他在下一世之中有本錢和其餘天數之人抗衡,起碼不會在緣法上吃虧。
畢竟是一位的開道之祖,氣運總不能太差。
甯郃會将其權衡,做到盡量公正。
至于再仔細一點的事,甯郃就沒有去推演觀天數了,而是一邊與雲鶴等人閑聊,一邊看看衡大俠如今功成後會做什麽。
因爲如今他還不是天數之人。
甯郃倒是想多觀察下‘如今正常的衡大俠’。
是傳武天下,還是隐居修行。
也在觀測之下。
甯郃看到他如今從下界回來時,先是拜會了幾位相熟的接引弟子。
再等感激之後,他就又向着吳朝方向行去。
見到他去往的方向,甯郃此時不算天數,隻算氣機牽引,也知曉他的目的地是吳朝吳城,看樣子是先去看看他的幾位寶貝弟子。
但又在路上,這位衡大俠騰雲高空,感受着空氣中的濃郁靈氣時,也不由連連感歎,驚歎仙界之變。
且當路過一朝一城,當他看到如今的後天武者多有出現,不像是幾十年前那般稀少之後,更是欣慰之中帶有許多奇怪。
因爲衡大俠總覺得他們像是氣血武道,但又不是?
具體的,衡大俠卻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不過,衡大俠如今是剛回來五洲,在思念晚輩的心思之下,也未多想,而是準備先回往吳朝再說。
而衡大俠雖然對如今的武者有些看不懂。
可是甯郃卻知道的非常清楚。
因爲不僅是法修之中有了新舊之分,其實在江湖之中,也有所謂的‘新舊。’
這舊,就是曾經的氣血之道,靠的其實也是一個悟。
至于新,就是類似于新修的強行沖關了。
隻不過相較于新修的凝練法力與神魂。
武道卻是以内力打通奇經八脈,貫通所有穴位,純粹的修煉肉體與加深内力,不再像是以前的氣血之道一樣,還有一些玄妙法術在身。
如今,新武者完全就是‘蠻力。’
但之前,甯郃也觀測過一些,知曉衡大俠與他的五位弟子,是會法修的開法眼,擒邪妖,甚至是真身入陰司,司内見鬼神。
且除此之外,衡大俠等人還能驅使一些五行與它屬的術法用于對敵。
雖然在術法上可能沒有修士那般奇異,隻是寥寥會上幾招。
但是在内力的加持下,破壞力上其實是相差無幾。
可如今完全就是蠻力了。
尤其這蠻力就蠻力吧,最後還沒有衡大俠他們的力氣大。
畢竟早先的武者也修‘氣血’,這使得單純的體魄上,更是能被很多修士稱之一句‘非人力’。
這個非人力,也泛指此人和八荒兇獸的體魄無二。
在不使用任何内力的情況下,力最少有十萬斤。
如今的先天武者,卻隻有五萬斤上下。
至于十萬斤有多恐怖,甯郃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但要是放在前世之中,那就是一位先天圓滿的氣血高手,能雙手能舉起二十輛疊在一起的私家車,共計五十噸左右。
破壞力,是遠超五十噸,尤其在這非人怪力都凝聚在小小的拳頭之上後,更是可以輕松的徒手拆樓。
這般還是單純的隻算自身體魄,沒有算内力加持。
若是加上内力,在沒有重武器與重狙以及化學毒劑等等的情況下,這位高手又往城市裏鑽,上頭怕傷及百姓,隻靠城市内的槍械圍剿之下,那這位高手真能從南極打到北極。
因爲尋常的槍械,哪怕是特制的彈頭,隻要是動能不夠,也沒有‘特殊破靈’之類的術法加持下,是破不開先天圓滿武者的‘護體罡氣。’
至于萬槍齊發,或者晝夜追擊、暗殺,想拖耗死一位先天圓滿的高手,這更是天方夜譚。
因爲先天高手已經可以做到内力生生不息。
哪怕是藍星無靈氣,他也隻需要一塊天界内算是有點珍惜的五品靈石,就能無後顧之憂的橫掃整個藍星。
這就是老一輩的氣血修士,或者說是任何一位築基圓滿的‘天界老法修’,基本都可以做到這些。
但甯郃也知道,這也是天界的等級太高,使得所謂的先天、築基,其實已經在生命層次上完全超脫了‘人族’這個物種。
所以在整個天界内,隻要築基的修士,無論是妖修也好,花草靈修也好,人族也行,他們都喜歡自稱爲‘人。’
這個人,不是人族,是在天界的修行界中代表着‘開智、開靈’,踏入修行,躍入了另一種生命形态。
這個形态,是‘人’,也‘非人。’
但不管是何,老一輩的法修,都自稱自己爲人,也始終覺得自己是人。
同樣,如今在甯郃看來,衡大俠看似是人族,實則已經是百餘荒獸之力加身的‘人形荒獸。’
因爲他的力,足有三千萬斤!
再算上術法與氣血加持,一座高有千丈的萬萬噸山峰都能輕易被他搬起來。
這已經遠超尋常金丹修士,甚至媲美一些金丹小成的山神。
并且有這般力,也完全都是靠他自身的孕養。
當然,更多的是仙靈清石的淬體,在一直提高他的‘上限’,讓他不限于尋常氣血金丹的幾百萬斤。
這算是兩兩相得,缺一不可。
否則就算是靈石再怎麽提高,隻要衡大俠不用心修煉,那麽一切都是白搭。
因爲這都是衡大俠提高到一個極限之後,靈石才會淬體打開另一個極限。
同樣也是這般。
如今在吳朝吳城外。
感悟自身的衡大俠,自然也知曉了仙靈清石不僅僅是讓自己修煉加快,也不僅僅是補齊壽命,而是讓自己能無限的成長。
哪怕是他此刻止步于金丹,但依舊可以在許多年以後,以金丹之身對抗元嬰,甚至是化神。
當然,在境界相差比較多的情況下,很可能他修煉一萬年的金丹,才可以堪堪對比才入化神的新修士。
但要是一萬年還在金丹頓足,那他也早就心魔頓生,暗自猜測‘自己是否是修道的這塊料了。’
而也在衡大俠思索這件事的時候。
剛走到城門外三裏。
他面前就出現了五位衣衫相較于如今有些‘古樸’的彪形大漢。
衡大俠見到他們,也沒有過多驚奇,因爲他之前快來到吳城的時候,就傳音給了這五位弟子,告知自己弟子,自己今日回來了。
同時,這五位弟子當見到一别幾十年的師父,哪怕是他們盡皆身爲先天圓滿,亦是一下子紅了眼眶,透漏出他們的思念長輩之情。
隻是衡大俠見此,卻是如以往一般,沒有好氣的打斷他們行禮與訴說,“你師父我還沒死,别哭了。”
“師父..”幾位弟子一聽這話,是一下子想笑,心裏又思念的難受,使得他們的表情各有精彩。
最後還是一位心裏藏不住話的弟子,很快就收斂了心緒,不說迎接師父回城,也不說接風洗塵,反而直接說起了正事道:“師父您是不知道,您走的這些年裏,我等可謂是每日傳功傳法,使得如今先天高手已經不是幾十年前那般稀少!”
他說着,又指向四周,“不止于咱們吳朝,如今附近六朝,還有再向外的朝廷裏,也有不少先天高手坐鎮!
還有最近六朝新起的‘江湖風雨盟’中,那裏的先天高手也有數位!”
“對!”另一位弟子這時也接話,且話語中還有不少自豪道:“那風雨盟中一位先天小成的副盟主,還是我二十年前所收的一位徒弟!
算上咱們吳朝在内的‘七朝兵器譜排行’上,他更是位居第九!”
“那前五是誰?”衡大俠頗有好奇的露出笑容,也不在意是否接風洗塵,反而想問問這兵器榜上的前五名,是不是自己這五位先天圓滿的弟子。
畢竟在修士不出山,不幹擾凡塵的前提下。
他這幾位先天圓滿的弟子,其實已經可以比肩一些築基圓滿的老一輩法修。
衡大俠是有這個自信的。
因爲說到底,氣血武道也同爲老一輩的法修之道,在以前是稱之爲‘氣血築基。’
當然,隻是指他的這幾位弟子,而不是如今的江湖先天。
衡大俠走這一路,也算是看清了如今很多人的‘修煉不對勁。’
但與此同時,也不等衡大俠問出之後的話,問幾位弟子是否在‘榜上。’
這五位弟子就像是知道他們師父會問什麽一樣,可卻盡皆搖頭。
衡大俠見到這一幕,是眉頭一皺道:“是哪位術法築基的老一輩道友占榜了?還是那些去往山下聖地的下界奇才?
我聽說那些奇才也多爲氣血之道,就是不知他們是否悟出了金丹。”
衡大俠說着,是壓根不相信新武者能上榜。
再話槽一點來說,江湖論拳頭說話,沒有别的,就是實力壓制。
衡大俠堅信新武者是打不過氣血修士,更打不過自己的五位徒弟。
如果能打過,那他肯定不是正統的氣血修士,也不是自己的徒弟。
“不是這些法修前輩。”其中一位弟子聽到師父亂猜,倒是又搖了搖頭。
“不是?難道?”衡大俠聽到這話,倒是真奇怪,甚至還猜測自己是不是想錯了?看輕了那些新武者?
實際上,那些新武者是比氣血之道強?
可不等衡大俠再多想。
那位弟子是毫無先天高手的身份憨笑一聲,又像是在長輩面前的孩童一樣撓撓頭道:“師父,是弟子五人沒有出山,不然這榜肯定是咱們的。”
“你”衡大俠看到弟子之前說話不說完,讓自己平白多想後,倒是拳頭一緊,發現幾十年不見,自己這幾位徒弟還是依舊調皮的欠收拾,沒有一點長大的樣子。
“師父!”另一位弟子看到師父要動怒,頓時是明目張膽的轉移話題道:“也不能怪大師兄不占榜,是徒兒等人一直遵循師父的吩咐,在英雄樓内一直隐居。
隻有年關時神仙酒釀好,徒兒可能會去咱們城的陰司内,給府君大人拜年。
尤其府君大人去年還問過師父,問師父去哪裏了,又什麽時候回來。”
“吳府君還是那般愛酒?”衡大俠一聽相熟之人的消息,倒是樂了,随即也不去管什麽榜了。
因爲這不管是什麽榜,總歸隻是凡塵江湖的榜。
也興許,那些先天新武者們也不會很在意。
畢竟在踏入先天之後,隻要他們能悟得一些靈氣的妙用,或者遇見一些修道之士。
那這些先天高手就會知道,所謂的江湖第一,其實是在修行界内倒數第二的墊底。
唯一能壓過的人,或許隻有才踏入修行的後天、或是練氣。
尤其衡大俠也遊曆過許多界,更是清晰的知曉,無論天界的築基修士在其餘界如何如何,但隻要在五洲,那就是五洲中墊底。
墊底到,在一衆化神修士看來屬于小打小鬧的‘正邪之戰’,一衆築基修士都是沒有資格去參加。
不是爲别的,也不談法力高低,更不說是去了也是炮灰,單是五洲縱橫數千萬裏,等他們跑過去,這可能已經第三場開始了。
也能看出,單單是天界的面積,在許多大事上就刷下了很多修士。
修爲不夠,别說參加了,趕路都是問題。
如今能參加大事盛事的,最少也得是金丹,且擁有一門專程趕路的神行之術。
可也是這樣,這才使得每次的正邪交戰前,正邪兩道都默契的提前幾年放出消息,爲的就是讓距離遠的金丹道友趕來。
而關于這些事。
衡大俠多多少少也有了解。
之前在飛升之地時,他看過幾本近二十年來的五洲錄。
隻是上面多爲修真界,倒是沒有他所在意的江湖。
若問江湖,還是要找身在江湖中的五位徒弟。
他們說是隐居,其實衡大俠知道,他們的心一直在江湖。
也是江湖,才讓他們師徒六人相遇。
但如今還有正事要做。
于是,等打聽完江湖的事情之後,衡大俠目光又望向了遠方,準備動身離去。
一時間,幾位弟子是非常不舍,覺得他們師父還沒回來多久,甚至沒說上幾句話,這又要走了。
可是衡大俠卻是走的利索,在下一瞬間,稍微一擺手,便向着吳江方向行去。
但看似是輕松惬意。
實則衡大俠一邊走着,一邊在醞釀自己的氣勢與心神,看似要與人拼鬥。
因爲這次他已經入了金丹,還是二十餘年便入金丹圓滿,不同于往日。
雖然他也暗自猜測,南關少俠或許已經元嬰。
但不管什麽境界,他總要讓南關少俠知曉自己的修行成果,也讓南關少俠知道他已經成功開了人族氣血之道。
且在開道那日,他還見到了傳說中的甯仙,南關少俠的師尊。
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