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許道人趕往東境葉山的時候。
事過兩月。
仙曆、三十五年,初秋。
西荒,九天之上。
甯郃與玄門主等人正在觀棋道人與雲鶴下棋的時候。
高空之中,又是那幾道妖王的身影行過。
這四位妖王,依舊是翻海盟的四位副盟主。
這是他們第二次來請人了。
因爲一年多前的第一次,他們沒有請到西荒裏的任何一位大妖。
不過,這倒不是西荒的妖王不想去與正道一戰。
與之相反,西荒衆妖王是想去的,更想打響他們西荒妖王的名聲。
隻是去年的時候,西荒這邊的妖王也在内戰。
内戰的原因,還是因爲這邀請一事。
這也是西荒的幾位妖王,都想代表他們西荒,再以他們西荒‘衆妖之首’的身份加入翻海盟。
結果一時争論不下,都想要這個名頭,于是就在西荒邊境鬥起法來。
這鬥法,還不是生死搏殺,而是‘文鬥。’
比誰先能融化‘烏鐵。’
勝的人,就是西荒衆妖之首。
同樣,西荒的衆妖看的也很明白,也從來沒有武鬥的意思。
畢竟不論誰勝誰負,吃虧都是他們西荒。
可不比,他們又不服,所以就用了這種方式。
而比試這事,甯郃等人也是知道的,也是閑來無聊,一直在遙遙看着。
看着這五位參加比試的妖王,正在一處山内費勁的用全身法力,融化身前的一塊拳頭大的金屬。
且這烏鐵也不是五洲的金屬,而是西荒大地深處的特有靈鐵礦。
其顔色就是整體烏黑色澤,所以西荒的修士就把這靈鐵喚爲了烏鐵。
隻是這烏鐵一般沒什麽用處,因爲元嬰境界是不好熔煉的,比較費時間,費功夫,還容易練不好。
很大可能就是幾年下來,一場功夫與心神全部白費。
但對于化神來說,倒是淬煉府中桌椅闆凳的一種材料。
原因也是因爲夠結實,表面也足夠光滑,盡顯這桌椅闆凳的雍容華貴。
可說來說去,這确實是難煉。
這也使得比試中一年過去。
如今。
甯郃等人看到那山中境界最高,法力掌控最好的一位妖王,才融化了五成。
其餘妖王則是四成左右,且如今更是在第一位妖王的壓力下,反倒是小有突破,法力掌握的更精妙,也使得進度追趕了一些。
這也能看出來,不到半月後的比試結束,誰也不想輕易放棄。
‘荒獸’就是這般,哪怕是明眼都看追不上了,但就是有股執拗勁。
不像是他們遠處的另外一位西荒人族妖王。
這位人族妖王眼看追不上,又不想得第二,更不想多浪費心神,于是早就放棄比試,在一旁盤坐休息,感悟比試所得。
但還有一位人族,倒是與荒獸一樣,都是拗着一股勁。
又在此刻,當他看到同族退出比試時,更是傳音喝道:“還不到最後關頭,怎能輕易放棄?”
“無用。”同族妖王閉目養神,“你和這群大個兒較什麽真。”
大個兒,是這兩位人族妖王對于荒獸的稱呼。
因爲兩人尋常的人身,雖然也不算矮,但和這些妖修站在一起時,卻隻到他們的小腿處。
這些妖王最矮的都有八丈身高。
同樣的,衆人所煉的烏鐵,都是常人拳頭大小。
在拳頭大小的烏鐵,在妖王眼裏就是常人大拇指大小。
可就算是如此,依舊難煉。
于是,那位本來還不服輸的人族邪修,想來想去後,也幹脆退出比試,到遠處和同族坐在了一起。
他覺得同族說得對,沒必要和傻大個較真。
哪怕都是都元嬰了,心性還是這麽拗。
可也是想到自己等人都元嬰了。
這位人族妖王也不由感慨的,向着同族傳音道:“要不是天地忽然變化,讓我等西荒歸于五洲,我還不知道元嬰之上,竟然還有化神?
且化神如今也不再被五洲稱之爲仙者,而是神遊天地的大法力者。
化神之上,洞虛,去僞存真,認清自身之道,被稱之爲‘入道者。’
大乘,精氣神三者皆以圓滿,被稱之爲‘入仙者’。
仙境,可自生‘仙靈之氣’,不僅法力高深莫測,更能以仙氣孕養自身,塑不滅仙靈金身。
等到時候,壽最少以十萬載起!
這才是我等所言的仙者!”
他說到這裏,不知又想到什麽後,先朝天際一抱拳,才繼續傳音道:“還有法主也未曾達到的上仙,聽說那需要經曆千年三災,才可證道天地。
到時金身不滅,萬法不侵,壽萬萬載,與天地日月同明!”
“莫言。”同族看向妖王,“法主不是你我能言說的,且我等隻是元嬰,也莫要好高骛遠。
就像是這次比試,适可而止,能做則做,莫要強求,這也是法主所言之道,你我要走的路還長。”
話落,同族就沒有理會這位妖王了。
因爲遠處正有四位翻海盟的副盟主來至。
恰巧他已經退出比試,如今倒作爲待客之主,帶着人族妖王迎了上去。
同時,四位副盟主看到剩下的妖王仍舊在比試之後,也沒有貿然前往山内打擾,而是遙望山下飛上來的兩位人族妖王。
等在空中相遇。
四位副盟主還沒說什麽。
那位同族妖王就言道:“還需半月,要不諸位先随我前往山外,我在那裏有一處洞府。”
他說到這裏,倒也直白道:“雖然我那洞府有些簡陋,但好歹也是個落腳的地方,好過幾位在這裏幹等。”
“等不等無所謂。”西南荒的一位副盟主卻不滿道:“但我想說的是,你等西荒爲何不顧大局?”
“對!”另一位副盟主也言道:“今年海上來了一位狠人,字号南關,一手刀法道術,讓我等覆海盟大敗。
可若是你等前來,或許就不一樣了。”
“如今提這些還有什麽用?”先前說話的副盟主氣哼道:“我等如今已經就地散夥!
覆海盟,沒了!
全都是你西荒拖延!”
“正是!”還有副盟主接話,“今日來此,就是告訴幾位,不用再比了。
也或者,你等比到明年、後年,甚至比上一輩子都可!”
他說到這裏,最後再一捧手,“話不投機,告辭!”
“對!”
“攤上你等西荒,真是我覆海盟倒了大黴!”
“走走走!莫要和他等說那麽多!”
言落,四位副門主就氣沖沖的走了。
他們千萬裏刻意前來,花費一月時日趕路,也正是爲了這幾句氣話。
且爲了防止這氣話中得罪人,也因此是他們四人一起過來。
這樣一來,萬一吵起來了,打起來了,起碼也有個幫手。
但同族妖王聽到幾位副盟主這話,卻是心裏愣了好幾息,也沒有還口什麽。
因爲他們這一年裏一心比試,還真沒有關心過外面的事。
更想問一問,當時快被打敗的時候,爲什麽不來通知他們?
可當想到已經快敗了,還要抽出一位元嬰圓滿的真人特意前來,那隻能敗的更快。
特别是尋常元嬰趕路來通知,那千萬裏路途最少要兩三個月的時間。
聯盟更是堅持不了那麽久。
同族妖王想到這裏,就知道那什麽南關趕過去的時候,其實敗局已定,除非他們當時就到了。
同時,人族妖王看到這聯盟都解散了,但山中的幾人還在比試以後,就看向了同族妖王道:“怎麽辦?是讓這些大個兒散去,還是不管他們?”
“不用管他們了。”同族瞄了山下一眼,随後就不在意道:“看他幾人專注的模樣,就算是他們知道此事,那也不會在意,反而會先分出煉鐵的勝負再說。
況且這比試都一年了,也不差這半個月了,再等等,再告訴他們。”
“那就等等。”人族妖王往天空一坐,閉目養神。
同族妖王是想了想,卻又道:“在比試的時候,我也見你手下經常送五洲錄前來。
雖然傳到咱們這裏,這五洲錄可能已經是幾年前的老本,但你經常看此錄,再算上元嬰境界不是一躍而就。
所以我就想問一問,你從中是否見到這南關?”
“未有。”妖王睜開眼睛搖搖頭,随之又言道:“興許是其餘大荒中的修士,這些修士很多也未記載到五洲錄之中。
但是與不是,等哪日你我有心去北海時,一觀便知。”
“也是。”同族也不多言,亦是開始閉目養神。
而也在兩人感悟這一年的煉鐵心得時。
在相隔數百萬裏的九天之上。
甯郃也收回了目光,亦沒有管南關少俠已經被人惦記上,反而是再次看向了棋盤,看着棋道人與雲鶴下棋。
就這般,直到第五日的下午。
甯郃感知到了什麽,又看向了那兩位和尚所在的寺廟。
如今經過幾年歲月,曾經十歲的小和尚,如今已經是十五歲的少年。
按西荒的年紀分界,十五歲已經是大人了。
并且他在一年前也已經練氣圓滿,卻又苦惱下個境界。
于是。
也在今日。
小和尚就動了下山遊曆的心思,想看看是否還有更上的境界。
得知小和尚要遊曆。
甯郃就看向了正在下棋與觀棋的衆人道:“那位小修士下山了,諸位可能想過如何交于築基之法?”
“我倒有個主意。”西周是首先開口,“這主意我想了兩年了,就等着今日!”
他說着,先是環視一圈,當看到衆人都望來後,才笑呵呵的說道:“那就是咱們在他的必經之路上,開一家客棧。
這客棧開在野外,且常人不能見。
但若是有靈根者,卻能看到這家客棧。
也是這般,在咱們等待小和尚的時候,如果有其餘靈根者前來,那也可給予此人一些緣法。
可最後能不能成,全看此人的心思。”
“好。”玄門主率先點頭,他早就想和諸位道友一同開一家客棧。
這樣可以更好的展現他的廚藝。
甯郃與雲鶴也是随性,亦是同意。
蒼山是直接從儲物内拿出了一把斧頭,這劈柴的活計還是要交給他。
“那我跟着玄門主去後廚。”棋道人把棋盤收起,“我精通演算之道,平日裏可以爲客棧買酒買菜,閑來也可以招呼客人。”
“那我在櫃後記賬。”雲鶴也笑說一句,“我好歹書寫過五洲錄,算賬的事應該難不倒我。”
“甯道友爲大掌櫃。”西周随後道:“他監督咱們不用術法,就将這客棧打理好,且遇見有緣人時,也不動用術法,全憑心而爲。
如若有緣,哪怕他不知道我等爲大乘,亦然會接我等緣法。”
“就這麽定。”玄門主點頭。
其餘人亦是沒有二話。
于是,甯郃稍微一算小和尚要走的路,随後道:“一年後,他會在五百裏外的齊縣官道行過。
那裏也靠近此城地界的邊境,亦有山有林,閑來我等還可以在此處雲遊踏青。”
“此地好。”衆人相繼點頭。
甯郃看到衆人同意後,也沒多言,而是念頭一動,衆人就來到了五百裏開外的一處野外土路。
這裏距離最近的齊縣,也足有三十裏的路程。
又在路邊。
甯郃将目光望去的同時,泥土分開兩側,砂石翻滾鋪成地基。
遠處一裏外的林内也有樹枝飄來。
片刻間樹木聚攏一起,短的樹木重新生長,長的樹木則是斷爲兩截,又分别對齊。
在短短一息時間,這變化的景象如浮光掠影。
等雲鶴等人再次回神,一座看上去有些年頭的二層客棧就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其中,二層是住宿的,共有十二間房舍。
一層則是日常待客的地方,有二十四張桌椅闆凳。
客棧後方還有個大後院,裏面有馬厮和後廚、柴房,以及衆人居住的小屋。
再看門匾。
客棧如今還沒名字。
甯郃也看向衆人,想讓衆人提名。
玄門主見了,是在苦思冥想,覺得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蒼山卻沒什麽主意,甚至都準備去後院備柴、砍柴。
棋道人也是一副思索的樣子,實則是在想自己的棋術。
畢竟取名的事情,他壓根不擅長。
最後還是西周自告奮勇,直接言道:“要不就叫,‘甯雲西玄蒼棋’客棧?”
“..”衆人聽了後一時愣住,不知道西周是怎麽想的,或者壓根就沒有去想。
也隻有沒有去想,才能以衆人的名字開頭爲名,且還分個境界高低。
但仔細想想,這也未嘗不可。
因爲甯是大道甯靜,雲是九天飄然,西是極西之荒,玄是客棧裏暗藏玄機、玄之又玄,蒼則是蒼天法主在此,棋則是布局下一世七竅。
這六個字,都代表着九天上的法主與衆仙在此,緣法在此。
隻是,這有點太直白了。
還是雲鶴想來想去,最後提議道:“既然事關‘緣法’,不如就叫‘緣來客棧’?”
“好!”西周又是率先點頭,就好似之前他沒有說過任何話一樣。
衆人也當做沒有看見,而是看向了甯道友。
“請。”甯郃則是笑着帶衆人走進。
也待衆人走進的同時,門匾上也浮現了‘緣來客棧’四字。
亦在下一刻。
快到中午的時候。
甯郃坐在客棧一層的角落位置,直接充當起了甩手掌櫃。
雲鶴則是幻化了一件普通長袍,又拿着算盤,在櫃台後當起了算賬先生。
棋道人是去三十裏外的村裏買菜,順便再買幾匹駿馬,當做今後的衆人代步。
蒼山是直接去後院砍柴,等劈的差不多了,就去附近林中狩獵。
玄門主則是在後院找了一個地方,種上了一些料草、角樹。
如今分工都有了,但還缺一個小二。
西周又是自告奮勇。
且這也沒什麽丢人的,因爲真要來一幫子有靈根的有緣人,又當店裏人手不夠。
除了後廚的玄門主以外,棋道人和蒼山、甯郃,雲鶴,都會幫忙的。
這本來就是自家的店面。
但此刻是閑了。
除了伴随着‘趴嗒’的利索劈柴聲,蒼山在劈柴,棋道人去買菜以外。
甯郃等人是坐在了角落裏品着茶,遙望窗外的遠方風景。
等傍晚時,棋道人也牽着六匹馬回來了。
馬匹上都帶着成捆的菜,還有一些種子。
因爲菜買多了,總會放壞,那還不如在後院種上一些。
反正這荒郊野外也沒人管,且尋常人也看不見。
那後院有多少畝地,都是他們自己說的算。
于是,衆人閑來無事,也開始拿起鋤頭耕地,在秋季裏,讓這冬菜也種上了。
就這般忙活了半個月。
地全部耕好。
衆人又開始在林中打獵,做成肉幹。
直到冬初。
菜慢慢長出。
衆人又見這幾月來無人,客棧又進入正規,便經常聚在客棧一層閑聊。
客棧裏的菜,也都是他們自己吃的。
隻是這般還沒閑上一月。
在十二月二十五。
這日上午。
天空中下起小雪。
一位策馬回往縣裏的青年俠客,倒發現此地不知何時多了一家客棧。
他記得大半年前出去遊曆時,還沒見到這個。
可總歸是趕了一路,有些乏了。
他好奇歸好奇,雖然又見門口沒小二相迎,但還是下馬走了進去。
一進來,他就看到客棧内坐着六位年齡不一的人。
同時。
客棧開了三月,終于在今日開張。
甯郃等人也是看向了這位有靈根的俠客。
這一瞧,這俠客火靈根二成,但修得卻是氣血築基。
如今也隻是初具内力,相當于修士的初具氣感。
隻是這俠客看到六人齊刷刷的沉默望來,卻是心裏一緊,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但又在下一瞬間,玄門主就笑着去往後廚。
蒼山則是去後院搬柴火。
雲鶴是回往櫃台,棋道人是挨着擦桌子。
西周是學着小二的樣子,向着俠客道:“客官,您請!”
“好”俠客下意識點頭,也往就近的闆凳上一坐,感覺這才像是正常的客棧氣氛。
但他還沒歇上兩息。
西周就笑呵呵從懷裏拿出一本築基秘籍道:“我看少俠英勇不凡,而我這裏有一本名爲《築基解術》的神功秘籍,不知少俠是否有意拿出一兩銀子買下?”
“神功?”俠客望着西周手裏的書,還看到書首頁的右下方有一行小字,爲‘雲鶴術稿’。
西周見了,是笑着解釋道:“這是原稿,此神功秘籍也隻有一份。”
聽到西周這麽直白的話語。
直接送機緣的架勢。
大堂内正在算賬的雲鶴是停下手裏的算盤,倒不是在乎自己的原稿,而是想看看這位俠客如何選。
正在擦桌子的棋道人,也是目光看來,他知道這術稿若是流落于修行界,那必定是所有修士都搶着要的。
同時,窗邊的甯郃也是目光望去。
甯郃也想瞧瞧西周這麽直白的詢問,且不展露身份與法力的前提下,這人會不會接西周的機緣。
誰知,俠客不僅沒接這機緣,反而是詫異的看了看身前這小二,最後忍不住失笑道:“這位兄弟,你看我像是傻子嗎?
雲鶴是誰?我混迹江湖這麽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麽一位高手。
還神功秘籍?
你咋不說修了你這本書,我能長壽成仙?”
他說到這裏,不待西周多言,就擺手道:“我知道你想說這能成仙,而且那雲鶴就是仙,好了,不說了,麻溜的給本少俠上壺酒,本少俠讓你看看什麽是酒仙。”
“好。”西周倒也順勢一笑,不多言,“得令!您稍等!”
西周把秘籍一收,就準備去櫃台拿酒。
但西周去找酒的時候。
這俠客先是看了看不停撥打算盤的賬房先生,又看了看窗邊一直喝茶不說話的一位白衣先生。
還有那陰沉臉的擦卓漢子。
再想到一開始進來客棧時的怪樣。
還有那小二也上來就賣秘籍,一開口,就是整整一兩銀子!
這怎麽想,都頗有一種宰人錢财的意思。
于是他覺得這‘緣來客棧’十成十的是黑店。
這裏的人,都不像是什麽好人。
他想到這裏,也随即氣沉丹田,忽然大喝一聲,
“快躲起來!官兵來了!”
話落。
俠客直接一掀桌子,随後一溜煙的從門口跑了。
同時又翻身上馬,抖繩一駕。
這般行上三裏。
也待跑遠。
身後再也看不到客棧的影子。
這俠客還心中得意。
這小小黑店拿個沒曾聽過的雲鶴,就想騙常年混迹于江湖的自己?
想把自己留下,或者趁自己看書的時候分神,繼而痛下殺手?
這還是嫩了些。
也真是好狠的心!
尤其他混迹江湖多年,可是聽出了後院裏的砍柴聲很均勻。
那分明是有高手在此壓陣。
以上種種加一起,若說這荒野小店沒問題,這誰會信?
不僅如此,他還準備回縣後告訴自己的姐夫,說縣外來了一家黑店。
自己的姐夫可是縣裏的捕頭!
到時候非要嚴查這黑店!以免這家荒野黑店又诓騙到了更多的無辜之人。
這般想着,他再次一抖手中缰繩,
“駕!”
俠客高興的策馬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