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在靠近李朝南邊的地域,這裏地勢平緩,少有山川險峻。
而這日中午。
在湖城外,伴随着來往的行客。
甯郃等人到此後,也依照定下的規矩行事。
雲鶴幾人也自封法力,又從西周那裏一人取了一兩銀子。
等拿完銀子。
衆人因爲神魂也不能動用,繼而思緒很慢很慢,一時還在想着如何規劃行事的時候。
甯郃作爲監督,此刻身影一閃,高坐九天之上,不插手任何事,隻是靜靜觀察。
蒼山看到甯道友離開後,也走了幾步,想随着附近的行商進城。
衆人見了,是相互對視一眼,暗猜,‘沒平時不怎麽說話的蒼山,難道此時已經想出了辦法?’
還是提前想了?
西周倒是不遮掩,直接就喊住了蒼山,又問道:“道友,你是不是提前想計策了?”
“是。”蒼山也未隐瞞,反而笑着道:“準備找家客棧落腳,觀幾位道友鬥法。”
“還是蒼山道友自在。”雲鶴搓了搓手裏銀子,“本來我也有意随處轉一轉,但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計謀,所以準備和幾位道友鬥上一鬥。”
“什麽計謀?”西周詢問。
雲鶴不答,反而先看了看附近的小吃攤,随後向着衆人再道:“我覺得還得立個規矩。”
“什麽規矩?”西周又詢問,“難道是不能吃飯?這不能吃飯也餓不死咱們。”
西周說到這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咱們雖然被封法力,但還是洞虛法體,莫說兩年不吃飯,就算是千年不吃,也沒有什麽關系。”
“正是這般。”雲鶴點頭道:“但如今我等是尋常人,所以要按照尋常人的起居,每日睡三到四個時辰,并且最少要吃兩頓飯。
如若完不成,那就視爲落敗。
否則整日不睡,整日不吃,那算不得常人。”
“那就定下。”玄門主點點頭,随後看了看手裏的銀子,又看了看這些小吃攤,也是忽然計上心頭。
他是準備以這銀子爲基礎,先賺些錢财再說。
并且這城外來來往往的人,說不定就能碰到那七竅玲珑之人。
尤其以他的廚藝,哪怕是禁了術法和神魂,依舊是十成。
這十成手藝一出,估計自己很快就能一舉成爲城主身旁的大廚,然後手上再運籌帷幄一下,掌握一點權力。
等有權力了,這什麽事都好辦了。
興許就可以進衙門案宗,看看案宗内有沒有記錄着什麽奇怪之人。
但或許是有人覺察到了他的想法,又想到了諸位道友的‘技藝’太過神異。
于是還不等玄門主準備行事。
此刻雲鶴又開口道:“棋道友的棋藝,玄道友的廚藝,都隻能施展五成,不然太過驚世駭俗的話,這對于我等來說,未免有些太不公平。”
雲鶴說到這裏,又笑道:“不如我等各憑千年來的見聞見解,看看誰能先找到此人。”
“好。”棋道人沒有多言,直接應聲。
他倒是完全随緣。
也正好自壓棋藝,和此城内的一些棋術高手過過招,說不定還能有所感悟。
玄門主聽到雲鶴這般話語,也是覺得在理,繼而點了點頭,也說道:“那就各憑本事。”
言落,玄門主就去城裏的集市上挑菜去了。
他此刻已經想好了決策,覺得自己哪怕是不能展現十成,但五成也堪比尋常客棧内的大廚,繼而足夠他的每日溫飽。
所以,他如今倒可以買菜做飯,施展‘城外紮攤、觀行人’的計劃了。
雖然笨,但這事本就是大海撈針裏的随緣,說不定真有奇效。
棋道人看到玄門主離開,也是等了兩息,随即就先去了城裏的茶樓,看看那裏有沒有下棋的人。
雲鶴看到隻剩西周在這裏,随即也不和他多言,就向着城内走。
可恰恰是之前想到西周曾經爲一朝國師。
雲鶴才心生一計,覺得自己可以在衙門裏任個職,方便今後行事。
尤其自己之前倒是有管理五洲錄的經曆,以及和諸位容法之主整理各界卷宗的經驗。
哪怕是自己如今境界全無,但任個小小的文吏,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一切都是從小吏開始。
而西周看到衆人相繼離去後,倒是在原地站了一會。
說實話,哪怕這個比試是他提出的,他也沒什麽好想法。
因爲衆人都像是悶頭葫蘆一樣,根本不說各自的想法。
就這般,西周站了一會,就有點乏了。
再朝四周看看,沒什麽好吃的。
西周就順着人群,去往了前方的城内,在附近找了一家三層客棧。
等在小二的熱情聲中上樓。
聽着這一聲聲‘大爺’的稱呼。
西周特意在二樓雅間處,點了四菜一湯,還有一壺好酒,不能落了這大爺的面子。
等待上菜的時候,酒水是先來了。
西周也一邊品着酒水,一邊望着窗外。
過了一會,倒是看到玄門主正呼哧呼哧的拉着一個小架子車,前往前方的城外擺攤。
那一兩銀子是被玄門主置辦家夥什了。
西周見了,覺得有趣,就趴在了窗邊,朝下方路過的玄門主喊道:“突那漢子,你這是要去賣什麽?若是賣的好,大爺倒是去嘗嘗。”
玄門主聽到熟悉的喊聲,是停下了架子車的同時,朝上看了看西周,又看了看這家有些檔次的客棧,不由好奇詢問道:“你有銀子?”
“這你莫管。”西周毫無在意道:“大爺自有妙計。”
“那大爺先請。”玄門主搖搖頭,就不理會西周了,反而想趁着這個機會,練練近來才學的馄饨小雲吞。
還别說,五成廚藝的玄門主依舊是一位好廚子。
每日早起晚歸的,除去食材等等,也能賺上二百多文。
這還是玄門主定的價格有些便宜。
隻是每日收攤出攤的,從這家客棧路過,總能聽到西周的‘突那漢子。’
等第七日,玄門主就不從這裏走了。
又過了兩日。
西周錢花完了,也被小二給趕了出來。
亦是這日中午。
出了客棧。
西周又在客棧外發了一會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了。
且如今唯一知道的人,遇到的人,就是玄門主。
但自己在客棧裏的前幾息内還是大爺,總不能下一刻就去玄門主的攤上當小厮吧?
自己之前還說能賺錢的。
可當想到人不吃飯會死,如今自己又沒銀子。
這還真不好辦。
西周如今正在想着一個又要吃,又不想動,還不想費神的活計,更不想一開始就出局。
這般想了一會。
西周最後計上心來,去城外的河流下方閑逛,映着夕陽的餘光,撿了一身破衣裳。
等回到再次城内。
他選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往地上直挺挺的一躺,再将破衣服一穿,撿來的破碗一擺,一副‘大爺行行好’的模樣。
最後感覺差點什麽,就再往臉上抹點灰。
又撿來一塊石頭,對準自己腦袋比劃了幾下。
這個還是算了,有點太刻意了。
西周琢磨着,一邊把石頭放下來,一邊繼續躺在地上。
先試試之前的效果咋樣。
于是。
這一個時辰下來,等天色黑的時候,還真碰到了一位善心的大老爺,要到了一兩銀子。
等看到這個銀子。
西周先是找了一個水坑,稍微清理了一下自身,就把這銀子拿給了城外的玄門主,讓玄門主收攤的時候買些酒菜。
同時也是告訴玄門主,他西周确實有妙計。
至于什麽妙計,這就是不能說的秘密了。
也是這般,等吩咐完。
西周得意的在玄門主驚歎的目光中離開後,則是又回到了城裏,穿上了破衣服,摸了灰,繼續回這旺地躺着。
可也是這日夜晚,西周準備再睡一會,再要一會,就去找玄門主彙合的時候。
身穿一身文吏袍的雲鶴,倒是從這裏經過。
同時,雲鶴走着走着,朝前方一瞧,忽然發現遠處躺在地上睡覺的人有點眼熟。
再一走近,這不正是西周道友?
這西周,倒是有意思。
要不是他碗裏還有一兩銀子。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途徑小巷子,被搶匪撂倒在這了。
可也是見到西周這般模樣。
雲鶴也是心下無奈,這睡着都能要到錢?
這可是比城門外每日做馄饨的玄門主輕松多了。
雲鶴想到這裏,也沒有叫醒正閉着眼的西周,反而是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文錢,随後朝那破碗裏一扔。
叮鈴—
一枚銅闆被扔到了破碗裏。
‘來了!’西周聽到響聲,正準備感激這位好心人的時候,卻映着月色,發現是笑眯眯的雲鶴。
于是西周怎麽坐起來的,就又怎麽躺了下去。
完全是一副忽然睡着的樣子。
實則是怕在老友面前丢了面子。
也是此刻,西周才忽然想起來,幾位老友都在城裏,自己應該去遠一點讨的。
不然玄門主将來也會知道。
不遠處客棧裏,那位叫自己大爺的小二亦會知曉。
“怎麽?你敢做?還怕丢人?”雲鶴看到西周這模樣,是笑的上下合不攏嘴,甚至都快将自身壓制的洞虛境界給笑了出來。
但想到這可能是西周的計謀。
雲鶴頓時又止住笑聲,頗有驚奇的看着依舊在牆角裝死的西周道:“好你個西周,你是想将我笑出靈氣,然後壞了規矩,将我趕出這場比試?”
雲鶴說到這裏,是越說越覺得自己猜對了,還不由驚歎道:“沒想到你這人平時老老實實的,腦袋中沒有想法,實則是心機暗藏啊!”
聽到雲鶴言語。
西周看到雲鶴想偏,也忽然坐起身子,順勢道:“看似我在乞讨,實則大智若愚,故意引你等發笑。
卻沒想到雲鶴道友也不簡單,竟然能看出我的計謀。
在下也是欽佩不已。”
“我也是差點着了道。”雲鶴搖頭感慨,之後又像是想起什麽,忽然向着西周道:“你說,我要是将棋道友等人引來,會有幾人笑出境界?然後被驅趕出這場比試?”
“诶?”西周聽到這主意,是慌忙點頭附和道:“好像是個方法,那就試試?”
“那好!”雲鶴鄭重點頭,又交代道:“但此番計謀需要你我合力而爲,所以你先在此不要走動,待我将幾位好友引來。”
“放心!”西周也是一樂,鄭重的點頭應是。
等看到雲鶴離去。
西周又躺了一會後,也是感歎雲鶴陰險狡詐,處處算計相交千餘年的幾位老友。
隻是也當想到千餘年的老友,千餘年的心境。
這哪怕是笑,又怎會控制不住靈氣,笑出境界?
西周想到這裏,忽然醒悟,知曉這分明是雲鶴詐他,故意讓他在這裏等着,然後讓更多的老友看他笑話!
一時想到這裏,西周暗道雲鶴狡詐,随即就想趁着夜色,快些離開了這個城,然後再找個其他縣乞讨。
隻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遠。
雲鶴不僅沒有帶着玄門主等人前來,反而是帶着兩位捕快來了。
兩位捕快也看到西周臉上烏黑的模樣,且神色與動作中還有些呆呆的。
等看到西周想走。
雲鶴是向着兩位捕快道:“我今日路過此地,見此人心智不全,恐有傷人之意,于此還勞兩位差使将此人押入牢中,先關上一些時日,瞧瞧有沒有人來領走他。”
“是!”兩位捕快應聲,上來就用木棍将西周叉了起來。
并且其中一位捕快,因怕呆呆的西周忽然暴起傷人,甚至還出言安慰道:“小兄弟放心,等到了地方,就有吃喝了,好過在外面遊蕩。
要知附近的乞讨之人可是心狠手辣,又見你搶他等乞讨的地方,那晚上可能會趁你不備,還會摘你心肝脾肺下酒。”
這位捕快說着,是一邊安撫着發愣的西周,一邊和同僚使了一眼顔色,就用木棍架着西周向遠處牢内走。
又在附近。
幾位百姓見到這一幕,又聽到雲鶴和捕快的言說,卻是心裏欽佩與感動。
其中一位百姓更是感慨出聲道:“這位老爺心善,見不得窮人遭罪啊。”
“是啊是啊。”另一位百姓應聲道:“這般心智不全之人,在外隻有一死,但在牢裏不僅能有一口吃的,更能保護我等在街上的安危,這位老爺着實是心善啊!”
幾位百姓說着,是越走越遠,話語中全是在贊揚雲鶴老爺。
就這般,西周被關進了牢房。
往後五天。
每日都有鹹菜饅頭的伺候着。
但沒有雲鶴老爺的吩咐,西周是不能再出來了。
除非是他自動棄權,用術法遁走。
也是這般,西周想到此次比試是自己立下的,這自然是不會早早認輸,反而就這樣待着。
這一待,直到半月後。
玄門主不知從哪裏聽到了消息,繼而今日收攤之後,就走動了一下關系,特意來了牢内,準備看看多年來的好友。
同時。
正在牢房内發呆的西周,當看到一身小販打扮的玄門主來時,那仿佛是見到親人一樣,隔着牢門就向着玄門主喊道:“玄兄!有沒有方法将小弟放出去?”
“放出去?”玄門主望着一臉希翼的西周,“突那漢子,你就莫想了。”
玄門主說到這裏,還搖了搖頭,“這場比試的規矩,就是西周道友定下的,道友又讓甯道友監督這場比試,這你我又怎麽能壞了規矩?”
“這”西周頓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玄門主則是從袖口内拿出了一隻雞爪,“但念在你我好歹相識千年,在規矩之内,在這千年的情義之中,我倒是能爲道友帶來一隻雞爪。”
“多謝道友!”西周也不說什麽了,更覺得自己前些時日不該打趣玄道友。
但他吃着吃着,又忽然問道:“這雞爪的錢怎麽算?是算作今後的比試,還是?”
“這是你乞讨來的那一兩銀子。”玄門主點頭,“我用這些錢買了一整隻燒雞,一隻雞爪給你,剩下的我吃了,算作送雞爪的錢。
買燒雞剩下的九百八十文餘錢,我則是賄賂了雲鶴老爺,所以我才能進來。”
“這”西周愣住了,感情這錢還是出在他身上的。
玄門主則是隔着牢門,拍了拍西周的肩膀,“道友不必這般感傷,快些吃雞爪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話落,玄門主就走了。
西周望着手中的雞爪,也隻能先吃了。
又在往後幾日。
在一家客棧内劈柴的蒼山,也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繼而背着一捆柴火來了大牢内。
他是想着牢内陰潮,想給西周帶來一些火柴取暖。
但當被獄卒告知,牢房内不能生火的時候,蒼山又背着木柴離去了。
又過兩日,棋道人也拿着棋盤來了,可是沒有和西周下棋,隻是說了句五日後,就是衆人相聚之時。
說完,棋道人就走了。
他準備以五成棋術會遍整個李朝的高手。
至于什麽七竅玲珑之人,他早就忘了。
他此時的心裏全是棋術。
而随着時間過去,衆人都玩的不亦樂乎,隻有西周在牢内苦坐的時候。
三月後。
在五洲、東南荒的邊境處。
這裏卻是一片血腥味籠罩,沒有湖城的祥和。
尤其是不時的争鬥,修士的鬥法,更是讓這裏的山川也是一片狼藉坑洞。
特别是在靠近無邊之海的一處山脈内。
大岩部落中。
此部落足有四百餘位山精,最高境界者爲築基圓滿,也是部落族長。
他們身高都足有四五丈,所搭建的獸皮帳篷也是寬大無比。
又相較于他們身高,他們族群在這片山脈内也是大族。
可也是在這裏。
一處相比其餘帳篷,小上三倍的布匹帳篷内,還有一位人族修士。
他卻是叛逃恒仙宗的褚源。
他之前,就是被大岩部落的荒修所救。
且如今的褚源,亦是築基圓滿,更是在這大荒之中過的暢快無比。
可謂是得罪自己的殺,看到不順眼的殺。
比自己強的能躲則躲,躲不過的就先虛與委蛇。
若是什麽都不管用,那隻有一死。
亦是這般。
此刻正在帳篷内修煉的褚源,覺得大荒哪裏都好,隻是這一點是不如五洲的。
起碼五洲那裏可以安心修煉。
在這裏,修煉都要分心。
且也在今日。
他所在的部落,還要與另外一個妖族部落拼鬥。
褚源也答應這位族長,要出手相助,回報之前的救命恩情。
隻是等到中午。
接近千餘築基妖修,在這處山脈外擺好陣勢,開始推進法陣前行時。
帳篷内的諸位荒修也各自走出,嚴陣以待的時候。
褚源看似要出手相助,實則在兩方接近的瞬間,所有人都凝神貫注的同時,卻找了一個機會,就直接飛遁遠去!
因爲像是吃吃喝喝的事情可以找自己,但像是這種需要賣命的還是算了。
同時,在褚源逃離的瞬間。
這兩方部落卻同一時間停手。
其中大岩族裏,一位身高足有五丈的灰皮膚大漢,更是聲音如悶雷道:
“我大荒諸位雖然散漫,不尊他五洲的禮法,被稱之爲妖道、邪妖荒修,但古往今來,卻少有這般背信棄義之人!”
“自然!”妖族一隻長相怪異的烏鴉,也是滿目殺意,“此人,必除之!才能正我大荒之名!”
随着兩位族長話落。
兩部落也不打了,直接向着褚源的方向追去,準備架一口大鍋,先活生生吃了這忘恩負義之人。
至于他們兩個部落的恩怨,等結果了褚源這事再算。
于是,一追一逃之下。
再随着兩族之人的言說,引來更多的荒修同仇敵忾,執意要殺了這大荒叛徒。
一時間在東南荒靠近無邊之海的地域内,褚源是把自己的名聲混臭了。
無奈。
褚源隻能先離開大荒,來到無邊之海。
隻是在無邊之海,他更是被正道修士所不恥之人,被認定爲了邪修,是人人喊打的對象。
不得已,褚源隻能繼續向着東邊遁去,準備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又聽說,五洲最近不再禁金丹邪修入境,而是開始禁元嬰與之上。
更聽說吳朝是修士向往之地,好似山下學堂也在那裏,也有不少邪修在吳朝邊境駐紮,借吳朝的靈氣修煉。
褚源倒是準備隐藏身份,先去東州吳朝,看看能否踏入金丹,屆時再說今後。
如今的他,倒也看得明白,直接是把自己歸爲邪修了,也不再狡辯了。
至于改邪歸正,像是高矮漢子一樣?
他嗤之以鼻,覺得這不是他的道。
而随着褚源躲躲藏藏間,向着千萬裏外的東洲行去時。
年底。
冬初。
清晨,天色還未亮。
在西荒李朝、湖城。
今日正是科舉的時日。
且李朝的科舉是分爲四場。
各自在縣裏、城裏的衙門與書院裏爲第一場初試。
各縣的前三甲,則是去往最近的大城,在一間間隔開的考場内進行第二場鄉試。
如今,就是鄉試。
整個湖城的考生都來了,共有三百餘名。
其中就有七竅玲珑者。
但未曾初試之前,考生則是由四千餘人。
再算上城裏讀書的,識字的,準備考試的,這些人數更多,且沒有人統計過。
以至于經過這一年半的時間,雲鶴等人還是沒有找到他,所以就把機會寄存到了此次的鄉試之上。
因爲七竅玲珑者是學什麽都快,記憶超群。
所以隻要想做學問,就算是中不了狀元,但過初試是沒問題的。
如果初試都過不了,還想一心做學問,那隻能證明毅力與心性大有問題。
如若大有問題,那就另說了。
同樣,爲了這最後的比試。
玄門主倒是紮了一個小攤位,于天不亮的時候,就在科舉考場的門口擺着,準備瞧瞧哪位是七竅玲珑者。
棋道人是在玄門主的攤位上坐着,也是下棋事不順,五成棋術經常落敗,所以不下了,還不如看幾位道友最後的鬥法。
蒼山是壓根就放棄了比試,如今還在客棧内劈柴火。
可也是劈柴劈的好,再加上如今正是冬季。
他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被前去客棧裏住宿的一位考官看上,繼而派來爲考場的暖房中添火。
暖房,也就是考場内的隔間考房。
每個房子的側方都有一個類似炕的坑洞,可以讓烤房内暖和和的。
這樣考生書寫的時候就不凍手了。
雲鶴倒是步步高升,成爲了這場科舉的其中一名考官。
而他之前所當的官,所積累的功績,都是爲了這‘考官’一事鋪墊,準備在考場之中辨别哪位才子是七竅玲珑之人。
又在高空之上。
甯郃端坐雲端,旁邊是大口吃肉的西周。
西周是半年前忍受不了關押之苦,于是直接棄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