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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1章 十年匆匆 死劫 頓悟

第91章 十年匆匆 死劫 頓悟

亦在趙族長記完前半生族譜,随後就按心中所想,開始将靈石賜予族内各家的時候。

時隔三日,五洲。

這日上午,梁城外的一處小吃攤上。

甯郃與雲鶴等人,正一人捧着一碗雲吞面,一邊瞭望着西邊的方向。

此刻,肉眼不可見的天地靈氣正漸漸彙聚,又形成一道道類似利劍般的術法咒令。

其斬去的方向有兩個。

一是梁城主簿府。

二則是四周,也即是吳朝。

這一幕是梁河神正在突破金丹之境。

且借用突破的契機,斬去與劉大人的聯系,更是與吳朝國運的聯系。

自然,這術法也是甯郃教給梁河神的。

這是爲了防止吳朝今後像是前朝一樣荒謬,繼而牽連自身。

當然,不斬也可以,當看到朝廷危機時,亦可以出手相助。

但真出現那樣的情況,道心也容易染凡念。

所以還是斬去的好,因爲金丹已經道成。

河神借國運之法,領悟了生命渾圓之意。

自然,如今的金丹法也被甯郃細分了。

不論是像吳江神那般先領悟生死之謎,或者是借國運之法,斬去多餘氣息,領悟自身無漏渾圓之意。

這二者皆是可以入金丹。

并無高下之分。

因爲不管領悟哪個,最後都要全部領悟,不然無法踏入金丹小成。

隻是國運之法比較兇險,不僅要身爲神官,且還要尋一個類似劉大人這般的中轉之人。

否則一步走錯的話,可能會像吳江神那樣,傷及神魂,繼而需要數年,數十年、或者百年的靜養。

至于普通的築基修士,其實也可以借。

但身無法令,沒有一點與此朝的牽連,那完全就是以自身承國運了。

這種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身死道消。

當然,也可以用某種寶物借法,中和一下。

比如煉制一塊法寶玉玺,再扶持一位君王,讓他用這塊玉玺爲傳承。

隻要一切順利,那麽這位修士是可以試着以築基之身,來行此道。

可是這修行就和此朝更加息息相關了,很容易走上歪路。

同樣。

甯郃如今也把國運之法整理的差不多了,分發給了五洲的衆神官。

至于玉玺之法,甯郃準備再看看。

也或者将來出現一個本就是修士與凡塵錯雜的修真王朝天地,那就給他們去練吧。

反正都那樣了,再差也差不到哪裏。

而如今。

甯郃正是算到河神即将突破,繼而和雲鶴等人來此坐鎮。

可此刻閑來無事。

河神也比較穩。

碗裏的雲吞面也吃完了。

甯郃無事之下,一邊讓攤主再做一碗,一邊也用神念看了看梁城内的幾位熟客,還有好友之子。

其中,在城内的書院裏。

如今的張少爺倒是正在書堂裏好好的背書,這就沒什麽好看的了。

但他不遠處還有一位臉頰圓圓的孩童,這位是張護衛的二兒子。

他二兒子也挺好玩的。

如今他的眼睛雖然是看着書,看似也小聲念着文。

可更多是犯着迷糊,嘴裏也是張開合上的全是嗓子裏出氣的音。

反正隻要先生不點他,他就這樣‘呼嗚呼嗚’的混着。

同時。

也在甯郃一邊觀察着他,一邊想看看他什麽時候會被先生訓斥的時候。

在城裏的張家米行外。

四輛大架子車正在前方停着。

五名大漢正來回的裝着貨物,悶着頭也很少交談。

這般一刻不停下,大冷天裏的也把幾人熱的夠嗆。

不一會他們就脫了大棉襖,身上隻剩個厚布衫了。

又在車子旁邊,還有一年輕人正手忙腳亂的跑東跑西,不時在本子上記記貨,不時對一對倉庫裏的存米,再核對一下賬本。

等店裏忽然來客人。

他還要再放下賬本,開始算客人的賬。

這般一會來個新客人,一會又回去翻裝貨的賬。

他在不熟練之下,不多時就有點迷糊了。

而此人,正是張護衛的長子。

他前幾日已經從學堂裏正式出師,開始幫忙家裏面的事情。

這家老店,是歸于他了。

且賬房也沒有,就他和一衆夥計。

那老賬房,是去其他店裏幫忙了。

但一般情況下,隻要不算錯賬的情況下,這也算是讓張護衛空閑出來了不少,起碼多個人幫他分了一個工,少了一個店去忙活。

至于考取功名的事,這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起碼張家長子覺得,自己還是不浪費那時間與功夫了。

有那功夫還不如幫幫家裏,把每日的金銀都算好。

就這般,張家長子是一直忙到中午頭,才堪堪算是把賬給理的差不多了。

實在是這店是老店,還是張家最大的米行,繼而來來往往的散戶、老戶、大戶太多了。

但經過這幾日的鍛煉,他也比第一日才來時要好上太多了。

再等傍晚。

書生過來,一查賬本,一對庫存與收銀,這賬也對。

長子是松了一大口氣,今晚是可以早些回家吃飯了。

可還沒等他讓人留下值夜,也不等拜别書生。

他小弟張小餅就從遠處跑來了。

當見到小弟。

長子也從米行内先出來。

也不待他詢問。

張小餅就喊道:“爹爹今日去學院接我了,正在我後面,一會就來,說今夜咱們三個去沿客樓吃,吃那個悶煮羊。”

他說到這裏,當看到書生随後從米行裏出來時,又改口道:“咱們四個!”

“哈哈。”書生聽聞一笑,“奉叔我還有事要做。”

話落,書生向着兩位少爺一捧手,就向着另一家店面趕去。

他每晚都要查五家賬。

等算完,差不多得一個時辰後了。

而張家長子看到書生離去,則是好奇望向小弟,“三人?張叔不去?”

張叔就是張少爺,雖然他們輩分不同,但年齡差的不是很多,平時關系也挺好。

像是這樣吃飯事,基本都是一起的。

隻是張小餅聽到詢問,卻像是小大人一樣攤攤手道:“老院長把他留下背書了,說張叔聰慧,将來說不得能考取功名!

但我看張叔每日都和城東的幾個遊俠兒玩,一點都沒有聰明的樣子。”

“他們是圖咱們張叔請他們吃酒”長子搖搖頭,又當想到張叔被留下,腦海裏卻不由浮現出老院長的樣子。

雖然才幾日不見,但還真有點想念老院長。

也在長子回憶着書院裏的日子時。

張護衛也從遠處走來。

“爹爹!”張小餅一看到張護衛,那是又小跑着跑回去了。

“張掌櫃”附近的行人看到張掌櫃,也是笑着打招呼。

渾然沒有這兩個小子在這說上半天,亦沒有一個人過去問聲好。

長子看到這一幕,倒是有點明白自家張叔的心思了。

那遊俠兒能圍着他轉,是讓張叔高興了?

長子心裏想着,也擡腳去迎張護衛。

張護衛看到小兒子過來,是笑着伸手抱起來。

随即當看向已經快二十的大兒子時。

張護衛卻是表情平靜道:“我和衙門裏的李師爺,爲你說了一門親事,你過兩日把手上的事放一放,先交給你奉叔,去見見人家。

今日來找你,主要就是和你說這個事。”

“奉叔剛走。”張小餅插了一嘴,“我之前也喊奉叔吃飯了,奉叔說還有些事。”

“真乖!”張護衛笑着摸了摸張小餅的腦袋,覺得他這二兒子天生聰慧,說話很讨人喜歡。

隻是再等看向這木頭似的長子,張護衛卻心裏歎了一口氣。

因爲他知道,他長子面對這親事,絕對會說‘是’,不會有一點變通,更不會有一點反駁。

“是!”

果不其然。

張家長子當面對張護衛的安排,那是沒有一點遲疑。

好似什麽事都聽他爹的一樣。

或者說,他爹說這門親事成,那他就算是看的再不順眼,那也是成,沒什麽别的想法。

張護衛看到這一幕,也是心裏暗歎,覺得自家老大和木頭疙瘩無二。

但實則。

長子不是和木頭一樣。

相反,他從小就在書院裏讀書,雖然學的不是很好,但也深知身爲人子,當敬孝道。

亦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他覺得這樣的人生大事,就該聽自己父母的指定與媒人的介紹。

不聽,那就是不孝。

再說句不好聽的,家裏人還能害自己不成?

長子就是這樣的想法,也覺得自己沒錯。

可是讓張護衛看來,就是守家可以,再發展卻難。

大兒子渾然沒有自己年輕時的那種‘拗勁、沖勁’。

于是張護衛也不想說什麽,隻想早點找個賢淑與門當戶對的,讓大兒子成家算了。

且必須得早點。

因爲張護衛在這幾天裏,通過主簿府内一位酒友,繼而無意間聽到,劉大人最近正在交代一些手頭上的事。

又經過這幾日一想。

還有一些平日來的蛛絲馬迹。

張護衛覺得此刻的劉大人,應該是和前兩年的良文吏一般,要調去吳城了,且不想帶自己,更要穩着自己。

那他既然想穩着自己,那自己也想趁着劉大人還在時,就借用他的名頭,找一位官家女結爲親家,繼而再次穩固官府裏的線。

這樣在劉大人走之後,他也不慌什麽。

并且張護衛此刻真想跑到主簿府,和劉大人說一聲,他張殷不是傻子,也不需要穩着他。

你大可早些告訴我張殷,讓我也有點準備,不要讓我事到臨頭才感覺出來不對。

除非你能像是良文吏那樣真真假假的,腦子确實遠高我一等,那你可以随意騙我。

且之後,時隔百日,在大年初五。

也不出張護衛所想,劉大人果然接到調令後走了。

但新任金曹令的女兒,也于年前嫁到了他們張家。

隻是這女娃子比自己兒子大七歲,臉不好看,腿也有點跛。

可這般張護衛也很高興,因爲就算是這樣的閨女,在城裏也是吃香的。

要不是劉大人的這層關系,那去新金曹令府上提親的人,也輪不到自己。

但也幸好,這位金曹令之前隻是不大不小的金曹文吏,手裏沒什麽權,女兒又這般晦樣,才得以難嫁,便宜了他們張家。

今後,這不僅是他們張家又穩固了。

他那木頭兒子更是有福了!

隻要金曹令不出事,他木頭兒子就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不愁!

至于漂亮不漂亮無所謂。

畢竟兩條腿是在自己身上長的,隻要變通一些,那完全可以在外面偷偷找漂亮的。

而也在張護衛有事沒事的去老店裏找上自己兒子,開始傳授一些關于變通之道的時候。

時隔半月。

旬城醬肘子的客棧内。

甯郃算得劉大人劫數要到的時候,也與雲鶴等人一同去往了吳城。

劉大人的事,雲鶴等人已經知曉,也是想瞧瞧劉大人的劫數在哪裏起。

隻是又過半月。

在劉大人劫起的這日。

劉大人仍然在去往吳城的路上,畢竟冬天積雪路不好走,路途也隻是行了四千餘裏。

想要東境,這最少還需要一月之久。

但此刻在吳城。

深夜。

一處普通的院子外。

正有兩位帶着圍帽的老者,踩着積雪稀泥,來到了這家院子外。

他們二人,正是給劉大人‘起令’的吏部侍郎,和戶部侍郎。

院裏,則是當今的太子之師。

也在此刻。

院外的兩位侍郎敲了敲門後,又對視一眼,是歎息着相互搖了搖頭。

但不是他們怕這位太子之師。

相反,三人同朝多年,又私底下同另外十數位大人一樣,一同爲太子做事,所以是一隊裏的人。

可恰恰是一隊裏的人,又在太子的維護下,他們有些利益也是明面說開。

所以他們感覺太子師今日請他們前來,怕是有些事情牽扯到了什麽。

也待兩人思索的時候,院門從内被打開。

開門的是一位早已退隐江湖的後天大成高手。

他是太子師的貼身侍衛。

江湖人稱‘覆天沉刀!’

又在前方屋裏,有燈火從窗紙映出。

這位高手也未多言,而是頗具巅峰武者般,很氣度的擺了一個請。

再等兩人走進屋内。

他們也看到了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正在床榻邊上溫着茶水。

老者正是太子師。

太子師不待兩人行禮,就虛引旁邊的床榻,“深夜請兩位來,莫怪啊。”

“大人有請,怎敢不來?”

“對,莫說是深夜,大風雪夜我等也要乘風踏雪而來!”

兩人笑說一句,雖然與太子師也是熟識,但禮數上還是不敢落下的先捧捧手,然後才分别落座。

這一坐上去,很軟和,墊的是金玉蟬絲被。

旁邊的窗戶紙,也有鹿皮釘着,不露絲毫涼氣。

下面的火炕也是被小火燒起來了,用的是一兩一斤的無煙沉香樹枝,且火炕中間還接了一個通風口,确保屋裏不會悶,亦不會涼。

再等小桌案很精妙的卡在床鋪兩側,十兩一斤的筍山葉柳茶擺上。

滿屋飄香。

這暖烘烘的感覺,花開遍野的氣息,恍若春至。

同時,在萬丈高空中。

滿是水煞的罡風呼嘯,恨不得将後天巅峰高手撕爲兩截。

又在這風中,被吹得千瘡百孔的簡陋雲朵之上。

甯郃等人對視一眼,本來準備送進口中的茶水也頓住,感覺手裏的靈茶好似不那麽香甜了。

于是,玄門主起了一個術法,用雲霧化成小院茶台。

衆人這般一坐,接着一邊喝茶,一邊看。

也待百息後。

太子師擺好這茶具、茶水,才開口言道:“去年我與太子在西境掌管運河一事。

雖然不曾在朝,但也偶爾聽聞朝内傳出的消息。

這幾日我正好與太子一同回來,就想當面問上一問。”

他說到這裏,看向各有所思的二人,“聽說兩位又起調令,請梁城的劉沣了?”

“是。”吏部沒隐瞞道:“去年老侍郎一而再再而三的寄信,還有一些和老侍郎有關系的退下老大人,他們也多少言語相勸。

以及,這位劉大人也算是有功績。

我就再請令了。”

“我亦是如此。”戶部也點點頭,“且我與老侍郎是”

他說着,本想體現出自己尊重師道,繼而才爲劉大人請令。

但此刻看到太子師好似有意這‘正三品戶部文郎士’的位置,又像是有太子的人手要安插。

于是他話語一轉,很直白道:“老侍郎曾經教過我兩年書,雖然算不得師徒,但我也不好明面上薄了他的面子。”

“這般就好。”太子師一笑,“若是大人爲難,老朽還真不好說出之後的事,因爲此事是關于犬子的。”

‘原來不是太子事’戶部心裏一愣,倒是暗罵這老狐狸裝腔作勢,動不動就前言裏提太子,更是說話留一半,剩下一半讓他們琢磨回答。

繼而讓他想偏了,誤以爲是太子吩咐。

誰知,不是太子,是他家兒子?

但話已說出口,那就算了。

反正劉大人也和他沒什麽關系,犯不着得罪同一隊的同僚。

同時,當太子師看到兩位侍郎稍微頓一下的樣子後,亦是笑着先向着二人一敬茶,也是明面上的賠罪。

之後,他才言道:“兩位也知我那犬子在青城金曹已久,是不是該調回來了?

如今空餘下來的文侍,兩位覺得我那犬子如何?”

“自然是可。”戶部這時倒是鄭重點頭,“令公子功績與劉沣不相伯仲,是能請令,且過錯還遠遠少于這劉沣。

隻是大人之前爲何不言說?”

“我正想談此事。”太子師搖搖頭,“前兩年我在外,聽到劉沣拒令後,本想回來後再言,但誰能想到那劉沣辭令後又請令了?

我那時在外,爲太子執掌運河一事。

此事爲大,更關乎朝野民生。

我那犬子隻能先放一放,等回來後再運作。”

太子師說到這裏後,鄭重一敬茶,“這着實讓兩位老友爲難了。”

“唉倒不是爲難。”吏部無奈的端起茶杯回敬,“如今是怎麽解?”

“解法已經有,不然也不會讓兩位前來。”太子師毫不在意,“讓兩位前來,也隻是老朽先告知兩位,以免我今後處置這劉沣的時候讓兩位誤會,誤會我是拆兩位老友的台。”

“不敢不敢..”兩人連忙還禮,又看向太子師,想知道這主意是什麽。

太子師則是心中盤算整理一番,才開口道:“劉沣此刻應該是在路上。

而我本意是讓人尋找他的蹤迹,進行刺殺,再抛屍江河。

但他身爲朝廷命官,身旁亦有十二位朝裏的傳令使,若是離奇失蹤,巡查司必要徹查到底!

雖然荒郊野外不一定查到你我,但若是真查到了,那時後悔已晚。

所以在我想來,陰謀不如陽謀。”

太子師說到這裏,從懷中拿出了幾封信,“當我聽聞劉沣任令之後,已經派人去徹查了一番。

其中,同他一城出來的戶部良文使,我前幾日就曾找到過他,拿出他的一些貪污罪證,準備先從他口中撬出劉沣的事。

而七城巡撫那裏,我也言告了幾聲,他也沒有管這良文使。

這巡撫還是一如既往的明哲保身。

也難怪出行還要帶一衆江湖高手,此人倒是膽小如往。

不過,這良文使這人倒是聰慧,我還未多言幾句,他就明白了我此行的意圖,投靠了我等。

也經他舉證,我發現那劉沣的行商會是有不少問題,城内各家店面,亦是有問題。

完全是他一人言語出資證,其下金曹與主簿府吏隻是代筆。

這般目無王法之人,一語成法之人,屆時等他來至城内,完全可以讓刑部先行扣押,好好的審上一審,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罪證。

至于會不會牽連兩位大人,兩位大人盡管放心。

因爲此事是戶部與吏部共同商定,又有那麽多位老大人爲這劉沣說話。

最多是法不責衆,亦是衆位大人一時不慎、慧眼蒙塵,也怪那劉沣太善于僞裝,更是曆城那位老侍郎上了年紀,老眼昏花,識人不明。”

“經大人一說,此人确實有不小的問題”兩位大人聽到,亦是深有同感的點頭。

因爲要是收點小錢辦事,也就算了。

但是換一種說法,同樣的辦事,成了‘目無王法’,那這事就大了。

可是兩位大人想來想去,也覺得這陽謀有點太過了。

因爲真要按這樣細查的話,那全朝上下沒問題的太少了。

起碼他們三個皆有問題。

所以此刻隻能說,這劉沣運氣背。

正好撞在了混迹幾十年朝野的太子師的手上。

再加上太子師人脈又廣,屆時再聯名向聖上檢舉,那這事不可能不查。

不查,就是默許可以目無王法。

且又在兩人想來,雖然也不一定能查出什麽大事,查完也可能是功大于過,所以劉沣才簡約了章法。

但朝廷位就這麽多,一個蘿蔔一個坑,能趕跑一個算一個。

就算是吓不走,但隻要被查時官職停住,那朝廷也不會單純等着一人,反而會讓太子師的兒子先替上,那這樣就圓滿了。

一切兵不血刃,且有理有據,更不用冒險刺殺抛屍,隻是單純的發現有人檢舉作證,證據又全,然後例行查辦。

當然,要是真查出來什麽,能一下斬了,以絕後患,那就更好了。

兩人這般思索着,覺得這事太子師既然全攬了,那自然是不再管了。

要是能再不關他們的事,這就更好了。

所以兩人對視一眼,他們今晚沒來過。

太子師是誰?

他們隻在朝上見過,私下裏根本不認識。

而也在兩人喝完這杯,就和這位陌生老頭道别的時候。

高空中。

甯郃于雲鶴等人,亦是一邊品茶,一邊望着這屋裏發生的一景。

稍後還看到那位高手跑出了院子,又策馬出了城,應該是去打探劉大人的蹤迹去了,看看劉大人行到了哪裏。

衆人看到這一幕,對于這般凡塵謀略,也沒什麽看法。

一切都當看人間皮影戲。

但之後。

在雲上又等一月,等着即将開場時。

這日上午。

西周卻忽然說道:“既然甯道友念想這位劉大人,這位劉大人又與甯道友相識。那他肯定是有大緣法加身,可以輕易破解此劫。”

“我已收回破劫之法。”甯郃搖搖頭道:“雖然我之前落下的緣法,依舊會影響這位大人的命數,但卻不會落下定數。

此番前來,便是觀一觀這位大人今後的變數。”

“無道友幹涉”玄門主品了一口茶,“那這變數就多了。”

“是極。”雲鶴點頭,“否則在甯道友的影響之下,世間萬千緣法也會隐約依照甯道友的意念而行。

那此人最終隻有一個定數。

那便是時來天地皆同力。”

“然也。”衆仙點頭。

随後又望向萬丈下的大地,靜觀便是。

這般也待第三日下午。

仙曆、八年,初春。

吳城外。

那位江湖高手從外面匆匆回來,回到了太子師府中,向着太子師禀告。

經過他一月探查,發現了劉大人的蹤迹,也見到了劉大人一行人,也預計劉大人兩日後回到吳城。

于是也在今日。

太子師得知這個消息後,也在此刻才告訴了早已通過氣的一位刑部侍郎,讓他拿着劉大人的罪證,送往了刑部尚書那裏。

等做完這一切。

太子師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因爲這樣一來,就可以拖出更多的時間。

否則,要是早些通知剛正不阿的刑部尚書,那這事就會早些立案偵查。

這一早,說不定劉大人還沒關幾天,這就查的水落石出了。

同樣這一早,就拖不出更多的時間,讓他爲自己的兒子活動。

而随着時間過去。

當日刑部檢查之後,這罪就定下來了,且關系到一位正三品大員,此事也上交吳帝。

并且還有良文吏這位大義滅親的人作證。

隻是吳帝卻沒有輕易相信他們的話語,而是點派一位欽差、七城巡撫,以及刑部幾位官員,讓他等共同去往梁城徹查。

至于劉沣,吳帝在不清楚之前,也不敢輕易用。

繼而吳帝又傳令下去,等劉沣到吳城後,先暫去官職,看押起來,但莫要用刑。

于是。

又隔三日。

在劉大人帶着十二名侍衛,正排着進城隊,排到自己等人的時候。

門前的将士先是看了看劉大人,然後又對照了手裏的一幅繪圖。

當發現劉大人和圖上相近,且還有十二名侍衛。

他和旁邊的衆将士一打眼色,就在附近百姓與行商的驚奇中,把劉大人一行人給請走了。

之後關押的地方。

是刑部于城外的一座青石大牢。

這裏關的全是與劉大人一樣的人,全是朝中大臣。

但好在劉大人的十二名侍衛,本身就是吳城的傳令使,倒是沒被關着,而是回去傳令司複命去了。

隻是劉大人卻被幾位将士與刑部差使,帶到了這座方圓千丈的青石大牢前。

劉大人望着這大牢,亦是雙腿發軟,被人架着才堪堪站好。

但當稍後聽自身的罪令,數十條關于行商會與資證罪狀,以及‘目無王法’四字,他卻是腦海裏一片茫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之後,劉大人稍微反應過來一些,就仰頭喊道:“巡查使已經查證過!我根本未有這般!最多..最多..”

他說着,忽然愣住,覺得自己好像百口莫辯。

因爲無論怎麽說,他确實是如此行事了。

且看他們如今這般扣押自己,也沒有絲毫功補過的意思。

“是聖上下令,你敢不尊聖令?”認識太子師的刑部侍郎收起罪狀,看向愣住的劉大人,“劉大人,請吧?莫要抗旨,再罪加一等。

至于你是否有冤屈,我等會奉公查明。”

話落,侍郎看向了大牢外的幾名獄使。

并且他言語内也沒有說明‘已經有巡撫去查功過之事’。

他就是想看看這幾月關押,能不能将這劉沣弄廢。

同樣,幾位獄使看到侍郎大人望來,亦是小跑來至此處,又将愣住的劉大人給架了進去,并換上了囚服。

之後,劉大人就這樣愣愣的被幾位獄使拖着,拖進了這屋頂也有青石的昏暗牢中。

再聽着兩邊牢房内的哀嚎、喊冤,他被單獨關在了大牢的最裏頭。

四周牢房内也無人,靜悄悄的。

期間也沒有什麽嚴刑拷打,也沒有審問,因爲證據都在。

獄使關上房門,就沒有管這位發呆的大人了。

這般緩了好一會。

劉大人才慢慢回神。

一時間他望着這狹小牢房内的石床草墊,還有遠處的一點點風口,心中卻是異常後悔。

後悔自己爲什麽不聽老師的勸告,爲什麽不聽知府大人的勸告?

甚至他如今想求助自己義父所言的戶部與吏部侍郎,也沒有辦法将這消息透漏出去。

待自己如弟子的知府大人,更是遠隔數千裏。

也興許..良文吏知曉自己被關後會救自己?

劉大人這般想着,還是抱有很大的期待。

隻是随着一天天過去。

三日、五日,十日。

每日隻有獄使來爲他送飯,卻沒有任何消息時。

劉大人徹底絕望了。

并且劉大人也有些猜測,知道自己此次一劫,應該是和良文吏脫不開關系!

也隻有他,才會知道自己這麽多事!

但之前,劉大人會想到良文吏自私,但真沒想過良文吏會背信棄義!

他之前都一直以爲今日之事,是巡查司與刑部查出來的。

可是絕不會查的這麽仔細,甚至有些收禮與辦資證的時間他都忘了,但宣讀的罪證中卻有記載。

這分明就是良文吏!偷偷記下了這些事情!

就在這樣的怨恨中,等這日晚上,獄使再次送飯的時候。

劉大人便言道:“前任梁城金曹令,今時戶部良文使!他同樣與我一般,皆對行商會與資證一事..”

“别瞎忙活了。”獄使好笑的搖搖頭,爲劉大人遞過去一碗米飯、一盤青菜,“我聽一位大人說起過你的事,你這人就是順風水順慣了,被幾位貴人擡上來的。

就像是如今,你說這位良大人和你一樣,那爲啥我沒在這裏見到他?

那這位大人肯定也和你曾經一樣,有貴人護着,所以就别忙活了。”

他說到這裏,又搖了搖頭,“這理兒,我一個小吏都比你清楚,你還什麽大人?大人就這才識?難怪沒貴人相助以後,會落得如此下場”

話落,獄使也不和劉大人再言,就背着雙手搖搖晃晃的走了,也不怕言語中得罪。

因爲此人可是好幾位刑部大人一起送來的,且一位侍郎還眼神暗示自己,不需要對此人特别照顧。

那這八成是要砍頭,兩成是要流放。

所以得罪就得罪了。

同樣,也正是獄使這般無所謂的态度,亦是讓劉大人心裏忐忑不安。

畢竟他哪怕如今被關着,那将來若是無事,再等查清以後,亦是可以出去恢複官職。

可如今一個小吏都敢如此,那肯定是有人示意吩咐!

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牢獄之災,他覺得定然是有朝廷大員想要置他于死地!

尤其自己義父所認識的那兩位侍郎也不敢應聲,甚至這幾日過去,他們也不敢來看望自己,或是小小的捎個口信。

那這絕對是遠超尚書的官職!

劉大人一時想到這裏,就感覺眼前一陣黑,覺得自己可能躲不過這個劫了。

而也在劉大人的焦躁等待中,不知明日是生是死的壓抑中,每日前來的人,也隻有這位送飯的獄使。

劉大人每次抱有一絲絲期待的詢問案情。

獄使皆是冷笑一聲不答。

每當劉大人看到這些,在不知道任何消息的情況下,就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尤其這裏太靜了,四周都無人。

這般煩躁與寂靜的壓抑之下,他每日夜不能寐,有時又白日驚醒,不知不覺就睡的晝夜颠倒,過得不知何時何日。

可當這般憔悴的過了兩月,他又想到自己可能會出去,還可能接着當官,繼而強迫自己盡量夜晚入睡,盡量把身子養回來。

不然這般下去,不需他人,他自己就會把自己逼瘋,逼死。

就這樣日複一日,劉大人強忍着白日不睡,又來回走動的活動下,身體也漸漸好了些。

隻是時間一長。

他雖然也不再亂想了,但卻習慣的靜靜坐着發呆,望着石窗外映來的陽光。

這般又過了一月。

直到劉大人被關押的四月後。

去往梁城的巡撫與刑部幾位官員回來,向朝廷禀報,劉大人功大于過,可免。

可是戶部的位置,已經被太子師的獨子于一月前所占。

于是朝廷再次下令,今日釋放劉沣,讓其在京待守,等養好身體後,再上朝述職,入戶部,填補文吏空缺。

官職依舊是正三品,也享受正三品俸祿。

等令下來。

一位公公就帶着兩位小太監,策馬趕往了青石大牢。

又在經常給劉大人送飯的獄使賠笑下。

公公帶人走到獄中的盡頭,看到了正坐在地上發呆的劉大人。

劉大人就呆呆的望着地面上照射的陽光,好似沒有聽到四周來人。

見到這一幕。

公公心裏暗暗搖頭,也就沒讓這可憐人下跪接旨,便拿出了聖令,宣讀了皇恩浩蕩。

劉大人聽聞,倒是回過神來,轉身跪下接旨。

再聽到自己恢複官職,留京戶部。

劉大人卻沒什麽表情,隻是等公公宣讀完後,平靜的回了一句“接旨。”

“大人,那雜家就先行離開。”公公看了看這位劉大人落魄的樣子,一身囚服沒金銀的樣子,把聖旨一交,就轉身離去。

這樣的正三品,還不值得他彭公公巴結。

嘩啦—

獄使看到公公離開,卻是慌忙的把牢門打開。

同樣,此刻的獄使也不複之前的冷言冷語,反而是滿臉笑容的取來衣物,讓這位劉大人換上。

等換好。

獄使又點頭哈腰道:“大人您多多見諒,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我知曉,各司其職。”劉大人搖搖頭,向着前方牢獄外走去。

就這樣,慢慢的走出待了四個月的昏暗牢房。

當走到牢外後。

劉大人用手遮着,看了看夏至有些刺眼的晨光。

進來時,還是初春,陽光還沒有這般刺眼。

再得重見天日。

劉大人沉默的整了整身上衣物,把細小的皺褶撫平。

之後,他看了看吳城的方向,回憶起自己一生的經曆,回想這獄使的話語,也知曉了自己确實是順風順水慣了,更知道了這朝堂确實不是他能來的地方。

這位獄使,說的不錯。

至于沉冤得雪?留京待命?等官位空缺?正三品?

劉大人心裏搖了搖頭,算了。

這一次的死裏逃生,讓他徹底看透了自己之前所努力的半輩子事情,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

他如今倒是懷念梁城,想見幾位好友,更想念那些對自己好的人。

也好奇當日的自己,爲什麽要千裏迢迢的跑這麽遠?

爲什麽不能安安靜靜的生活?

爲什麽要舍棄這些關心自己的人?

劉大人歎息一聲,看向了時刻跟着自己的獄使,“這位大人,能否借一匹馬?”

“大人您說笑了..”獄使先是慌忙抱拳,又立馬跑到旁邊的馬厮。

他左右打量了一番,挑出了一匹上好的馬,又來至大人身前,将缰繩遞給大人。

同時他瞭望吳朝的方向,準備目送這位正三品的朝廷大員回朝上任!

但誰知劉大人上馬之後,卻一抖缰繩,向着西南邊的官道行去。

獄使見了,頓時高呼一聲道:“大人,您走錯道了!吳城在東邊!”

“沒錯!”劉大人感受着身旁刮過的夏風,卻入獄以來第一次大笑道:“我如今走的就是回家的道。

也勞煩差使回去和刑部大人說一聲,這朝官、梁官,我劉沣皆辭了。

這述職令,我不接了。”

言落。

劉大人毫無留戀的策馬向着南境方向行去。

聖旨在他換衣服時,也被他遺留在了那牢房裏。

也在這一刻,他哪怕是沒有喝那位茶攤先生的茶,也感覺心裏無比放松,像是卸下了一輩子的重擔。

因爲曾經的自己,已經被他留在了那牢房裏,也得到了一直想要的述職令。

而今日的自己,如今隻想回到梁城、曆城,看看在乎自己的人與自己所在乎的人。

又在高天之上。

甯郃與雲鶴等人望着劉大人遠去的背影,亦是相視一笑。

他們也知此般變數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卻是劉大人心中此刻所想要的。

劉大人倒是給他們這些仙者講了一術,‘意随本心。’

又在甯郃等人旁邊。

已是金丹的梁河神亦在這裏。

梁河神也是看到梁城前兩月内有巡撫查案,繼而得知劉大人出事,就特意把雨曆交于水族各将,他則是前往了這吳城。

如若劉大人真要面臨死刑,他會現身解救。

甯郃等人也不會阻止,因爲這本就是劉大人的緣法。

也是相較于良文吏的貴人,是吳城的巡撫大人。

劉大人也有貴人,是梁城的梁河神。

又眼見無事。

梁河神也拜别衆仙,回往梁城繼續任河神之職。

甯郃與雲鶴等人當看到劉大人遠去後,也結伴去往了南州雲遊。

這般耗時月餘。

衆人終于在南州的最南邊這裏,找了一處風景秀美的山林。

又在山林中心的空地處,衆人看到這裏還有一個小瀑布,下面是一方不算很大水潭。

這水潭連着地下河,水中還有不少魚兒。

附近林中的小動物也喜歡在這裏喝水。

衆人見到這一幕,就在水潭的不遠處搭一個院落,幾間草房,院裏種幾顆果樹。

随後,玄門主負責衆人夥食,還有照料果樹。

甯郃也拿出了一些香料的種子,負責作料和平日溫茶。

棋道人和西周、雲鶴,三人平日打獵、修繕房屋,閑時就聚堆下棋。

後來,西周覺得下棋太累了,也不下棋了,就改爲了與蒼山一起,去林中撿柴火。

衆人索性也與劉大人一般,來了一個不問世事,意随本心。

閑來,就遊山、釣魚、品茶下棋論道。

忙時就修繕房屋、照料樹木花草。

這般不知不覺。

已是十年匆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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