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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84章 甯郃渡死劫 終成洞虛境!煉神返虛

第84章 甯郃渡死劫 終成洞虛境!煉神返虛 去僞存真

禮落。

在衆道友随後感悟天地之法時。

月落日升。

在第三日上午的時候,幻境測試也全部結束了。

隻是之前共計九千九百餘位有緣人,如今也隻剩下了兩千九百人。

且未過測試者,恒宗主也沒有讓他們全部回去。

隻要不是表現的太過不堪。

恒宗主都用術法将他們帶去了北邊。

這些人,有兩千之數。

而北邊這裏,算是宗門後山。

靈氣雖然比不得各處布有靈陣的山峰,但隻要有心修煉,且有悟性,又能從之前的考驗中吸取經驗,那麽還是有入修行的機會。

畢竟這個小靈界是五洲之外,靈氣最高的小天地。

這一萬人,也是此界資質最高的萬人。

恒宗主也不想把這篩選下來的人全部打發掉。

這也是經得容法一事。

恒宗主開始慢慢接受這些可能走邪路的弟子了。

自然,隻要走上真正邪路,那種無惡不作的妖魔之路,那也不是他的弟子了。

要麽自立門戶,要麽去無邊之海。

但别打着他的旗号,不然他恒宗主就要出手除去宗門餘孽了。

同樣,恒宗主把這些人送到這裏後,也讓恒宗弟子傳給他們最基本的練氣術。

并且恒宗弟子傳完法後,也告訴了這些人。

如果不想要這個機會,那麽隻需再向北走上二十裏,就可以離開宗門。

隻是出去以後就進不來了。

衆人聽到此言,是十分珍惜這個機會,也決定痛定思痛,一心向道。

至于他們能否做到。

這位弟子不是很信,但萬一有人悟得,那也是好事,于是就沒有管了。

這些不入門的弟子,放養即可。

反正每個月都會給他們一些辟谷丹。

或者嘴饞了,這後山也有幾百裏的林子,林中有不少獸類。

于是,這些人也多了一個稱呼,名爲‘後山弟子’。

後山弟子是小于雜役弟子。

雜役弟子雖然是幹一些雜活,每日清掃各個山峰的院子。

可每當恒宗弟子講術,他們都是可以進來聽的。

同樣。

在恒仙宗中心的一座大山下。

通過測驗的兩千九百名弟子,也全被分配好了各自的院落與山峰。

分配的方法,是先用靈根去劃分。

這一分。

靈根四成者,有三人,是去往這座大山,也即爲主峰。

這三人身份也是内門,由一位築基圓滿的恒宗弟子親自教導。

三成者,則爲外門,共計五百二十七人,是坐落于主峰外圍的這四座山峰。

每座山峰上,山腰上,以及山下,都有數以千計的院落,他們可以随意選擇。

靈氣高低都是一樣的,沒有山上高于山下。

且每個院落内,也有十數本功法,然後自己慢慢感悟。

每日,也會有一位築基弟子前來教術。

這術,可以聽,也可以不聽。

唯一要做的事,隻需每月初,來距離五十裏外的主峰下,領靈石與丹藥。

自然,這個也可以不領,亦可以托相熟的人代領。

至于冒領,這個也可以,隻要不被查出來。

再之後。

二成資質,則是入門,位置再靠外一些。

待遇和外門一樣,隻是去往主峰的路遠了些。

一成資質,雜役弟子。

除了主峰以外,被随即分配到各個山峰,打掃山峰院落。

且那些院落,他們也可以選擇一個。

之後,完全就是靠各自努力了。

五年之後,就要按照境界高低,分化内門、外門等等。

但不管分在哪裏,隻要每日教術時都去聽,剩下外門與入門、雜役的待遇,也隻是堪堪少于内門弟子。

這也是恒宗主怕有的人悟性好,可資質低,繼而待遇不同之下,資源不同之下,埋沒于衆。

可是靈根好上一些的,這種明眼能看到的,那肯定還是會給一些優待,所以内門弟子才居于主峰,且有築基弟子親自指導。

剩下的弟子要想同樣獲得這些,那就看自身努力。

因爲除這三位内門以外,剩下的衆人起步地點都是一樣的。

至于後山的,那一群心性不好的就是随緣起滅了。

而也在這樣的分化之下。

衆弟子全部測試以後,也自行去往了各自的山峰。

其中。

褚源有二成資質,分爲了入門弟子。

高漢子和矮漢子則是也有兩成。

且仔細劃分的話。

高漢子是兩成七分。

矮漢子是兩成五分。

十分等于一成。

一時得知這個結果,高矮漢子是高興的。

再看到褚源隻有二成,他們更高興了。

且三人也是一塊測試的。

因爲都想看看對方是多少。

可等看完以後。

高矮漢子的态度就是一變了。

雖然還忌憚那看不到的悟性,但隻要未築基之前,還是要看靈根的。

靈根越高,靈氣搬運越快。

那麽隻要找到一開始入門的氣感,又有修煉功法的話,那練氣圓滿也不遠了。

起碼二人是這麽想的。

一時間高矮漢子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旁邊一塊走着的褚源。

他們都想要與褚源比試一下。

一是實打實的探探底子,以防今後這跳水狗有什麽陰招時,他們心裏有底。

二是,三人心裏都有一股氣,那不得練練?

知道身手高低,才能知道今後的打交道分寸。

反正上界的師兄已經說了,他們這些弟子是可以相互切磋的。

隻要對方同意。

頓時,兩人對視一眼,也看出了各自的意思。

繼而等他們這一衆四百餘人的外門弟子,共同來到一座外門的山峰下後。

高漢子就當着旁邊一衆師兄弟的面,就上前一步,向着正在思索的褚源道:“話不多話,你我也知道咱們之間的事,所以咱們比試一下?”

切磋?

褚源聽聞後想拒接,但看到衆多師兄弟都看着自己,頓時再厚的臉皮,也不能直接跑。

這跑,能跑到哪裏?

還不如測測他們的身手,反正在仙宗内也不能下死手。

這般想着,褚源直接拱手道:“請!”

言落,兩人就沖到了一起,開始了比鬥。

但在衆人看來,兩人就是‘嘩嘩’交了幾手,然後褚源就半飛了出去。

因爲這四百餘位弟子,大多都是沒内力在身的,又不太懂武功,還真看不出來什麽招式叫什麽名字。

可不管如何。

衆人是感歎這高漢子的武藝高超。

與其相反,褚源這一飛,是感覺自己丢了面子。

于是他也不說話。

等爬起來以後,就悶頭選了一個小院進去。

包括後面幾日。

褚源除了聽仙人弟子教術以外,也很少在外面閑逛。

每日就是聽課、修煉、悟氣感,還有手裏拿着一塊中品靈石。

這般七日後的早晨。

褚源忽然找到了那一絲氣機,終于悟得了氣感。

再穩定三日。

他發現這氣感甚至還能與内力疊加。

雖然不能兩道一同修煉,但此刻實力是更上了一層。

一時間他意氣風發,且又想到了那高矮漢子。

再想到了十日前的丢人一事。

頓時他從房間内出來,準備以切磋的名義,先收拾他們一頓,報一些仇怨。

反正仇怨已結,化解不了,也無需隐藏,還不如震懾他們。

亦在這一刻。

在距離褚源三裏外的一顆大樹下。

樹的後方是成片的山下院落,樹前是五位外門弟子在說着各自對于氣機的感悟。

他們身前,是百餘位外門弟子。

高矮漢子也在人群中仔細的聽。

因爲如今十日過去。

雖然有恒宗弟子教,但這座山峰裏的四百人,悟得氣感的人也隻有這五位。

這五位也被他們敬稱爲師兄。

所以未悟得氣感的高矮漢子二人,還是想要用心學習的。

隻是他們學着學着,忽然看到百丈有一人正在行來。

幸好兩人是武者,此刻仔細望去,倒是能看清此人容貌,正是臉上帶着淺淺笑容的褚源。

見到褚源帶笑走來。

兩人是心裏一愣。

這般讨好的笑容,難道是要找他們和好?

還是?

高矮漢子對望一眼,全是不解,繼而也沒動。

褚源看到二人不動,卻笑的更開心了。

這笑的也确實溫和,真給人一種想要和解的意思。

隻是這一笑。

本身就多疑的高漢子卻心有警覺,不由向着矮漢子道:“難道..是他悟得氣感了?想要找我二人報仇,一雪前恥?”

“什麽..”矮漢子聽到這話,也是忽然醒悟。

随後,做事果斷的矮漢子,想也不想的拉着高漢子就跑。

他可不想受那皮肉之苦,更不想如褚源一樣丢人。

所以跑就對了。

等褚源剛反應過來,他們就跑出了兩丈遠,且又拐進了樹後的拐角,向着遠處的成片院落沖去。

這距離又拉到了百丈開外。

褚源見了,也是頓足原地,氣沉丹田,準備高喊讓他們留步,但想到宗内禁止高聲呼喊,又怕打擾到樹前師兄弟的修煉。

于是褚源隻能默默的朝着前方追。

這一追。

前方的兩人是拼命跑。

跑上一裏外,就跑回了自己院内。

這時,褚源也追到了距離院子的三十丈外。

兩人看到褚源輕功如此高絕,更是當着褚源的面,想也不想的挂上了“免擾”的牌子。

挂好,他們就回到了各自屋中,看似是閉關修煉。

褚源追到他們院前時,是恨得牙齒緊咬,但又無可奈何。

因爲這牌子挂上以後,他若是再強行打擾,那兩人完全可以告知此山中的仙人弟子,告他一個打擾二人悟道,且惡意襲擊同門師兄弟的罪名。

也是這般門規約束下。

褚源沒辦法,又不想這般窩囊離去,繼而直接坐在了院落不遠處的土路上。

等,看看他們今日是不是不出來了。

反正附近來往的有師兄弟,那他們隻要敢出來,自己就直接邀請比試。

爲了面子,他們估計也會和那日的自己一樣,忍着氣接。

一時間褚源往這裏一坐,倒也讓來往的弟子多看了幾眼。

好奇這位同門難道是在等哪位師兄弟?

而褚源也是大大方方的說出,想要和高矮漢子切磋的一事。

同樣,褚源也想以衆口之言,逼那兩人現身。

誰知等到了夜晚,兩人也沒出來。

直到附近失望的衆人回屋之後,沒了見證之後。

兩人倒是晃悠悠的出來了。

矮漢子還走到了門邊,取下了牌子道:“水不,褚源兄弟,你盡管随意打我二人,哪怕我二人能合力壓你,但也不會還手。

畢竟之前也是我等有錯在先。”

“對。”高漢子也點頭道:“我二人就在這裏,咱們有什麽仇,今日就可以了結,我二人絕對不還手。

之前也是人多,我二人抹不開面子。”

高漢子說到這裏,帶有求和的誠意道:“如今我二人給兄弟請罪了,兄弟隻管動手便是。”

“打?”褚源瞭望四周安靜的院落,“如今附近無人,哪怕我已經和一些師兄弟說過要和伱二人比試,但我亦知,若是敢打你二人,你二人就會告訴上界師兄,說我故意複仇。

至于什麽切磋邀請?

你二人會說不知情。

反正附近無人爲我作證,但我隻要敢打,你二人的傷卻是真的。”

“原來你不傻?”矮漢子看到褚源識破他二人的計謀,頓時也不遮掩的嘲弄道:“你這跳水狗既然不傻,那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滾?”

他說到這裏,又忽然懊惱道:“對!今日沒河,你好像跳不了?逃不了?”

“你隻會逞口舌之利?”褚源搖搖頭,雖然不喜口舌之争,但不能動手之下,也準備再說點什麽,把這話還回去。

誰知他剛準備和這兩人好好鬥上一番,忽然旁邊的院落内卻傳出響動。

高矮漢子見了,那是順手挂上免擾牌子,又随後閃身進了屋内。

等旁邊院落的房門完全打開。

是一位起夜的少年。

他看到褚源在高矮漢子的院外站着,還迷糊道:“師兄還未回去休息啊?我都睡了一覺了。”

“這就走了。”褚源看到這二人關閉的房門,隻能悻悻離去,準備第二日接着來守,就不信二人不出來了,不聽仙界師兄講術了。

于此,在第二日。

褚源早早就來了,又熟練的盤膝一坐,一邊吐納靈氣,一邊等着二人。

就堵他們,斷去他們每日聽術。

自己則是可以和周圍的道友讨論,知曉今日講術。

路上也多有道友到來,在褚源的不遠處站着。

他們也是聽到切磋的消息,繼而特意前來觀望的。

反正術是下午講。

隻可惜二人還是不出來,隻留了一個牌子。

衆人見了,也不覺得丢人,因爲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閉關了。

也可能是等閉關結束以後,調整狀态以後,再現身接戰。

這也是江湖上常有的事。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身的狀态時刻巅峰。

隻是這樣的事,如今發生在了修行界。

可惜這般一等。

兩人還是未出來,術都不聽了。

不過,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褚源這般連堵四日後。

在第五日的下午。

正在修煉的褚源,就看到高漢子的房門打開了。

但是這一打開,褚源也發現高漢子身上的氣息渾厚,和自己相差無幾。

這高漢子也突破了。

再加上高漢子體格異于常人,招招勢大力沉,自己吃過虧,知道不能硬接。

尤其附近的十幾位師兄弟也望來,想看這次等待許久的比試。

直接退,也不是。

褚源略微一想,裝作要與那高漢子比武的樣子,繼而猛然站起身子,卻像是起身起的急了,腦袋青筋暴起。

“啊”褚源手掌一捂腦袋,然後二話不說的利索一個起身,就轉身向着自己的院中跑去。

跑在路上。

褚源還在深思。

看來,比自己多幾分的天資确實厲害。

此仇想報,得等到練氣小成了。

褚源這般想着,也逃的更快了。

以褚源的輕功,高漢子是追不上的。

衆人看到褚源等了好幾日,好不容易等到了,卻忽然出了差錯,也是暗道可惜。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狀态巅峰,莫說等了這麽久了。

而也在褚源爲了尋仇,一邊挂起免擾牌子,一邊無視蹲在門口的高漢子,繼而開始努力修煉的時候。

五洲。

北河城内。

孟家戲班子中。

偏廳。

孟班主正皺緊眉頭,望着前方十四歲的弟子。

讓外人看去,這弟子雖然隻有十四,但身材均勻挺拔,和尋常大人也差不了多少。

此刻畫上淡淡的戲妝,添了幾道胡子,卻又像是一位四十餘歲的漢子。

若是仔細望去,那種沉穩的感覺也有不少。

且這弟子長得也俊俏,平白之中又添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出塵之意。

而這弟子唱的正是一人化十人的《年》戲。

演的也正是玄門主四十歲時的樣子。

同樣,這位弟子也是孟班主覺得最合适的人選。

且孟班主之所以選他,也是在戲班裏精挑細選之後,覺得這位弟子年齡雖小,但身材卻與尋常大人差不多,所以略微補上戲妝之後,就可以大緻演出各個年齡段的相貌與身高。

不需要演‘玄門主’少年的時候換一個人,長大長高後再換一個人。

這樣換來換去,讓看官看來,這戲裏的韻早就跑了。

但這位弟子從小練功,身子柔韌好,還精通一些江湖門派上的縮骨功,所以演小時候的戲時,稍微穿個大一點點的衣服,然後在曲一下各處的關節即可。

年齡大時,再伸展筋骨。

老時,再塌一些筋骨。

雖然這樣演着累,可是台下十年,等的就是台上累的這一功夫。

且也正是年齡小,樣子俊,還讓他眉宇之中還有一種出塵的風采,和道觀裏幾位飄飄欲仙的道長類似。

孟班主就覺得這位弟子最佳。

畢竟他也沒有見過真正的仙人,所以隻能用城外道觀裏的幾位道長對比。

隻可惜,人是選好了,還是一個他覺得最好的弟子。

隻是十六歲好演,二十也可,三十依舊,四十也有些神韻。

但再大一些,四十之上,這就有點欠缺了。

這少年卻是難演五十左右的曆經滄桑之色,更莫提之上。

可是戲本裏卻有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雖然硬演,也能演出一些。

隻是孟班主是精益求精,容不得一點差錯。

甚至在每個刹那内的每個神色、每個動作,都要循着那劇本裏的神仙去演。

哪怕這戲有點長,約莫要演上四個時辰左右。

哪怕途中還要快些出戲,入戲,演出十個不同的年齡。

孟班主卻依舊要這般精細。

可正是這樣下來,再加上這弟子難演四十之上的戲。

經過這幾個月的練習。

孟班主如今也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子,爲啥當時要應下這個戲?

真是被錢迷了心竅。

這個确實不是人能演的。

或許也隻有仙人才能這般随心。

孟班主此刻真的想推掉戲,退掉定金。

至于浪費幾個月功夫的事,那是自己該。

相反,孟班主還覺得自己如今是耽誤了那位周大掌櫃的事。

孟班主這般想着,亦在今日,在距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候,終于下了決定。

之後,他就在城裏開始打聽那位大掌櫃的蹤迹,準備說說這件事。

之前他雖然也有打聽過,想看看城裏何時出了這麽一位财主,但卻沒有像這般仔細。

可今日他這仔細一找,一問,還真問到了城裏有三位姓周的掌櫃。

隻是等抱着請罪的心思去一一拜訪後,卻發現都不是那位周大掌櫃。

孟班主一下子犯難了。

這年前演不好,看似也推不掉。

這可是得罪人了,壞名聲了。

而也在孟班主犯難的時候。

在北河小島上。

甯郃正在一邊看書,一邊溫茶。

玄門主拿着一把剮刀,‘呼呼’的剮着手中鲫魚鱗。

西周坐在火堆旁,撥着柴火,上面燒了一鍋水,水中還有不少料。

雲鶴與棋道人在下棋。

蒼山正在一顆樹下打坐。

也在這時。

甯郃忽然把手裏的書本一放,看向了正在玩火的西周道:“玄道友的戲,估計今年看不了。”

“此言何意?”西周把燒火棍放下,好奇問道:“孟家班不唱了?還是跑了?我那金子還能要回來嗎?”

“并未跑。”甯郃笑道:“隻是時日短,他的一位弟子唱不好。

此刻孟班主正在滿城尋西周道友,想要退金推戲了。”

“原來是推戲。”西周毫不在意,“既然時日短,那就再練練,不過隻是晚上一些時日。

我等下幾盤棋,這時日就過去了。

但要再換一家去唱,這又不知何時了。”

“正是。”玄門主也在一旁點頭,手裏卻不停歇的剮着魚鱗,“反正諸位道友也在各自小天地内感悟道法,晚一些,正好等諸位道友一同出關。

且我看啊,諸位道友也不是很着急看你我二人的戲。”

“我看如今也隻有孟班主着急。”正在與棋道人下棋的雲鶴聽聞此事,是笑着言道:“西周道友,你沒聽甯道友說,孟班主如今正在城内着急尋你。

你不妨和那位孟班主說一聲,莫讓他太過焦急,傷了戲不說,就怕憂慮之下傷了心神。”

“也是。”西周點頭,把手上的燒火棍朝着雲鶴一扔,“那燒水的事就交給雲鶴道友了。”

話落,他擡腳就向着北河城行去。

雲鶴接着泛着火星的燒火棍,是搖搖頭,走到了大鍋旁邊。

同時他一邊撥着火柴,一邊又向着樹下的蒼山喊道:“道友,我那盤棋交予你了。”

樹下的蒼山也在這時醒來,走到了棋道人的對面,接下了雲鶴的一盤臭棋。

棋道人見到蒼山過來,是拿走了自己鎖龍陣裏的三子,“雲鶴道友交了一手殘棋,這爲不公,我自取三子。”

棋道人說着,又指向棋盤道:“我再讓其一步,是爲禮,也爲理,道友先請。”

蒼山聽聞,也沒有說話,隻是靜心的望向棋盤。

因爲就算是再讓幾步,他覺得自己這五成棋術,也不一定能赢。

而在北河城内。

下午。

戲班外。

孟班主正發愁的回來時,卻看到了自家戲班門口正站着一人。

仔細一瞧,不就是自己正在尋的周大掌櫃!

頓時,孟班主看到西周,就像是看到親人一樣,遠遠的就做起讨饒的樣子道:“哎呦!周大掌櫃!得罪得罪!這事沒給您辦好..”

“何事?”西周也像是不知情一樣,還問道:“戲如何了?”

“說的就是戲”孟班主連連讨饒,“估計..這戲”

他說到這裏,當看到周大掌櫃又拿出五金之後,卻也沒高興,反而更自責道:

“大掌櫃,我也不知怎麽開口..因爲這說來說去,說出花來,都是我對不起您所以我也不解釋了,隻能說這戲真唱不了..您看這怎麽說?”

他說着,又忽然感覺這樣說也不對,有種把難題推給别人的感覺,爲難别人的感覺,于是又道:“要不這樣,戲本的前大段都沒問題,我到時帶着班子給您唱,這戲不收錢,之前的錢也給您再退回去,您看這如何?”

“不如何。”西周搖搖頭,又不等孟班主再琢磨着賠些錢時,就再言道:“我那邊也有些事,過年可能來不了。

你說說,你這邊唱好,還要多久。”

“這”孟班主一聽不急,是心裏一松,但被問到時間,是琢磨了好一會,才言道:“要是說個準信,那就是再等百日,明年二月底。

隻剩那一小段,我再帶弟子練練。”

“當真?”西周詢問,“确定百日?”

“說百日就百日,這次絕對不失信!”孟班主拍着胸脯,又指着前方自家的戲班子,“若是唱不好,您帶人給我戲班子砸了,我老孟頭到時不僅不攔,還給您遞鐵棍子,更讓弟子在一旁拍手叫好,再讓您點一段我孟家班拿手的将軍戲!

這戲,就在這門口唱,在您砸的門前唱!”

“好!”西周大笑,把這五金硬塞到孟班主手裏,“有你孟老頭這話,那這天下間,除了一人之外,沒人敢砸你戲班!”

話落,西周就走了。

孟班主聽到這話,卻是心裏一愣。

這天下間,應該是這位大掌櫃說大話了。

要知道他戲班子每年有時會到處跑,也沒跑完這北朝方圓七千裏的三成疆土。

又聽說北朝之外,還有别的朝廷。

這天下得有多大?

少說得七八個朝廷吧?

那誰敢說在七八個朝廷裏稱天下第二?

單單是皇帝,就有七八位。

他們還得分個一二三四五六七。

孟班主搖搖頭,不去想這大話了。

但望着手裏的金子,他還是知道這位周掌櫃是有本事的。

起碼比他孟老頭有本事。

這般,也是被寬松了唱戲的期限。

孟班主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再等回到偏廳,看到還在琢磨《年》戲的弟子。

他也是笑着說道:“時日長了,你這幾日先别唱了,先去西街那邊多看看書院裏的大夫子,他們歲數大,且有咱們說不上來的一種神兒,你和他們學着點。”

“是,師父!”弟子應聲,又小心問道:“我聽說您今日去找大掌櫃了,您遇到他了?咱們還唱這戲?”

“唱。”孟班主往凳子上一坐,“我回來之前,你唱到哪了?接着唱。”

“五十歲玄主進客城。”弟子應了一聲,也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始入戲,試着演出一位五十歲老者的樣子。

不過片刻,他就神情一凝,學着老人的沉着,哪怕前方什麽都沒有,卻也仿佛身處客城内的客棧,向着一位小二詢問這家店面的前事。

孟班主看着看着,或許是心情好,當看到弟子認真的樣子,又當看到他唱完這一小段之後,還少有的打趣道:“我并沒有見得一位曆盡滄桑的仙者,也沒有見到客棧。”

孟班主說到這裏,鄭重的望向弟子道:“我隻看到了一位十四歲的娃子,妄圖演一位五十歲的老者,也隻見到了咱們家的戲班偏廳。”

“..”弟子愣然,想說自己就是一位十四歲的娃子,這也不是客城。

而随着時間過去。

這位弟子之後也開始經常離開戲班,前往城中各地觀摩一些老人。

有時去往書院,有時去往茶館、棋館。

有時走在路上,俊秀的樣子倒也引得不少富家小姐頻頻回頭。

亦有時,在想明白老者神态後,還在衆師兄弟面前演一演。

久而久之。

衆師兄弟看到這位同門精湛的演技,再加上演的是仙人,卻不由誇贊了一句‘小仙人。’

這喚來喚去,喚的順口,這弟子倒是有了這麽一個‘小仙人’的外号。

這般日子匆匆。

待二月二十五的這日。

西周又來了一次戲班,和孟班主說了一聲,“五日後開戲。”

孟班主這次是打着保票,渾然不虛。

亦在春末。

這日上午。

城裏最大的四層酒樓被包場。

城内的百姓也見到許多身穿員外服、文人打扮,還有一些尋常裝束的人,一同走進了這家酒樓内。

也待四百餘位容法之主到齊。

甯郃與雲鶴等人坐于三層,其餘道友亦是在上下三層落座。

四層是雅間,倒是不上人了。

但是這酒樓寬敞,四百餘位道友落座後,再等店家把桌椅闆凳酒水瓜果全部擺齊,每層亦是有不少空位。

之後,衆人坐好,也真如平常看戲的百姓一樣,沒什麽特别。

甚至一些性情豪爽的道友,當吃完面前的瓜果,還吆喝着讓酒樓的小二再上些。

這般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直到一層的高台上走來孟家戲班,衆人才如常人般漸漸噤聲,隻剩手裏吃喝繼續。

随後,這小仙人也如平日裏所練得那般。

面對衆多看客,亦是遊刃有餘,和自家的師兄弟打着對手戲,把客城客棧的感覺演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小仙人多上幾月的練習,還真有了那麽幾絲類似修道者的出塵氣。

這也讓台下與樓層内的衆界主與衆仙者,如尋常的民間看客一樣,紛紛拍手稱好。

因爲這氣息讓一位普通娃娃演出來,卻是太不容易了。

“妙哉!”

“當賞!”

衆容法之主喊着,約莫了一下常人看客的打賞,繼而取錢的取錢,鼓掌的依舊鼓掌。

他們爲了這事,還專門在此朝換了一些錢财,就爲這玄門主這戲。

錢雖然不多,多是一些銅闆,但圖個喜慶。

但在台子側方,孟班主看到一衆看客高興,那也是心下松了一大口氣。

再看看台上的小仙人。

這台上的靜怡出塵,台下的熱鬧世俗,明眼人就能看出仙凡有别。

孟班主覺得這位弟子是可造之材,倒是适合演這仙人。

這般熱鬧的戲直到下午。

衆人散場,還回憶着剛才的戲,也準備回去以後譜寫幾個戲本,讓那位小仙人來演。

再等出了酒樓。

衆界主與衆修士又看向幾位仙者,想看看還有什麽有趣的安排。

雲鶴瞭望四周,言道:“如今正逢春季,不如一同去前方的禾山踏青?”

衆人自然是同意。

之後,以免一衆人同行,讓引來好奇眺望。

衆人于是分開而行,各自出城,又施展術法,在五十裏外的禾山相聚。

等來到這裏,衆人看到這裏并無人煙,而是一片山下的平原草地。

又在衆人的不遠方。

水流從山間流出,從亂石叢中穿過,在這裏形成了一條小溪。

溪水透亮,還能看到溪底的石頭,被水流沖刷的圓潤無比。

溪中還有不少小魚,在石頭中遊來遊去。

這般青山平原溪水草地,讓衆人一時感慨萬千,甚至還有一些道友吟出了一些各自州内傳唱的詩句。

甯郃望着衆人悠閑的樣子,想着這類似好友雲遊之感,以及之前酒樓内的仙凡有别,倒是忽然有感。

如若自己真如五洲内的芸芸衆生,如若自己未得緣法,那又會是如何?

是否在那酒樓内,不知面前是四百位容法之主,天地界主?

又是否有緣碰到仙者,能否入這修行?

甯郃這般想着,在溪邊停下了腳步,望向了身側的溪水,看向了溪水中倒映的自己。

如若自己所認識的人,都未得自己之法,那又會如何?

那是否還會有今日一行?

甯郃思索着,望着溪水中的自己,好似陷入一種迷茫之感,又好像回憶起自己并無得法,這幾年來的遊曆,也不過隻是一場水中倒影,如今夢該醒。

同時在甯郃四周,衆人見了甯仙好似陷入一種頓悟,卻是神情一凝,噤聲在四周護法。

但甯郃如今卻感知不到四周,反而忽然‘驚醒’。

這一醒。

映入眼前的是周縣外的官道。

自己正坐在茶攤内。

此刻,甯郃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隻記得自己是外縣人士,這茶棚是今日搭好。

自己隻是尋常之人,要靠這茶攤維持生計。

甯郃見到這一切,也未有多想,便開始在遠處的溪邊挑水燒茶。

又在等客時閑來無事,拿出了書框内的幾本書籍。

這般日子一天天過去。

甯郃又好像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每日便早起出攤,夜晚在縣邊一處村子内的廢棄房屋中落居。

直到第六日的時候,遇見了一名捕快。

這捕快吹噓着江湖事,又大碗打着茶水,裝進身側的水囊。

兩人這是第一次相識。

甯郃聽他說,他名爲王覃興,是周縣裏的一名捕快,更是江湖中的人。

第九日。

甯郃遇到了張員外。

甯郃忽然記得自己來這縣裏的時候,曾搭過他的商隊,順路跟了一行,僅此而已。

但張員外看到這位店家讀書,卻是敬佩有學問的人。

對文人敬重之下,再加上之前有過同行之緣,就交了攤主這位好友。

每年初四,依舊來茶攤送禮。

這般兩年匆過。

在第三年的夏。

甯郃這日擺攤時,遇到了劉大人與良文吏。

甯郃并不認識他們,隻是把他們當成普通茶客。

他們此刻也隻是趕路累了歇腳,在茶攤内喝了一碗茶而已。

喝完之後,他們覺得這茶不行。

等之後甯郃再次見到這兩位茶客,已經一年後的春末。

他們亦是趕路,來這個攤子上歇歇腳。

這般又一年、兩年、三年。

這兩位茶客再也沒有來過。

第六年的夏。

有些滄桑之色的甯郃在這日擺攤時,聽來往的茶客說。

城中有一位姓劉的大人,今日心力憔悴,在金曹令的位置退去,居于梁城。

又有小道傳聞,這位劉大人積累多年的銀兩,也在這幾年内用于救濟百姓,未留分文,繼而躲過了一位欽差大人的審查。

而這位劉大人雖然身無分文,但好在多年結交的關系仍在,對于多家掌櫃的恩情仍在。

這些掌櫃合力,也爲劉大人搭建了一家當鋪。

且劉大人退去前,也提攜了一位姓良的文吏,讓這位良文吏當上了金曹内的賬房主簿,僅次于金曹令。

亦在當鋪建起的當日,這位良文吏也把這當鋪的資證辦齊。

甯郃聽到這些,也隻是默默的看着手中遊記。

甯郃并不知道劉大人和良文吏是誰。

又過三年。

甯郃在這日碰到一位茶客。

他說着一件趣事,說良文吏三月前貪污被查,幸得劉大人請老師彥大人相救,良文吏又功大于過,就此幸免于難,但再無從官可能。

良文吏如今在旬城經商,又爲人善學與機靈,倒也過的無憂,聽說還娶了妻。

亦是兩年。

第十一年冬。

大雪。

張員外逝世。

甯郃把攤子收起,去周縣爲好友吊唁。

走進滿是白霜的張府。

張少爺今年十二歲,哭的像是一個淚人。

張護衛抹着眼淚,暗自發誓,今後要一心報答大伯之恩,管理好張家,看着堂弟長大後成爲有才之士。

張員外臨走前,是把張家交給了張護衛打理。

又過五年。

張少爺無人管教,不學無術,整日遊手好閑,與縣内的幾名遊俠兒稱兄道弟。

張護衛雖想管教,但念着大伯之恩,不忍心過多責備堂弟。

反正張家有他即可,足以保證自己堂弟無憂一生,哪怕整日遊手好閑。

再過一年。

張少爺卻失手傷人,傷的還是一位城裏的員外公子。

張護衛帶着張少爺上門賠禮道歉,賠了許多銀兩,又讓出去了一家門店,才将這個事情擺平。

之後聽說,這是那位員外用的苦肉計,目的就是瓜分張家的生意,欺負他們張家隻是小縣裏的小生意。

又是兩年。

張少爺跟着縣裏的那幾名遊俠兒去闖蕩江湖,學得一些本領,又念的此仇,就帶這幾位遊俠兒去往梁城,連夜殺盡那員外一家三十二口人。

殺人之後。

張少爺回往周縣投案自首,讓自己的兄弟散去,一人頂罪。

七日後。

甯郃聽王捕快說起此事,念的是好友之子,就托了托王捕快的關系,買上了一些吃食,去獄中見了張少爺。

受盡鞭刑的張少爺見到甯郃來至,隻是黑着臉,讓甯郃不要管此事,也不要再來,以免牽累父親的好友。

又在三日後。

張護衛散盡家财,尋人解救。

無人敢接,無人敢應。

隻有那幾名遊俠兒夜晚來至張護衛落腳的破院落,未取錢财,隻讓張護衛在五日後于縣西準備好兩匹駿馬。

五日後。

這一幫整日跟着張少爺吃喝的遊俠兒,死傷兩人,于縣外的梁城刑曹手裏,成功解救出被押送梁城行刑的張少爺。

就此,張少爺與張護衛離開周縣,不再回往梁城地界,好似是在混亂的大揚城外隐居,做着一些擺攤的小生意。

又過七年。

江湖有一傳聞,有一趙姓之人,自稱‘南關’,爲報父仇,于坪城一家員外府内,殺得五名仇人,最後被官府通緝,擒拿歸案。

正逢一位将軍路過,聽聞隐情,才帶走了這名少俠。

南關少俠爲報此恩,就此從軍,卻死于同年秋末的邊境剿匪一役。

翌年。

江湖震動,衡大俠踏入後天圓滿,堪比三百年前的栩将軍,被江湖稱之爲天下第一。

又是十年。

王捕快卸了捕快之職,卻又更愛吹噓。

這些江湖事都是他這些年内來茶攤,告訴這位甯姓店家。

說是店家,兩人卻不知不覺認識了三十七年。

他王捕快已經垂垂老矣。

店家也不再年輕。

時過兩年。

聽聞王捕快病危。

甯郃收起攤子,去往周縣,和躺在床上的王捕快閑聊,說着江湖裏的一些事情。

這次是甯郃在說,王捕快在聽。

五日後。

時經三十七年,再無好友在世。

春去秋來。

十二年後。

冬至。

老時暮年。

天空中飄下雪花。

幹裂的木樁與竈台,烏黑的茶棚,唯一的新框裏擺放着數十個有缺口的舊茶碗。

甯郃裹着一個破被子,躺在茶攤的躺椅上,生機在漸漸流失。

甯郃就這樣靜靜的望着這漫天飛雪。

感受着眼神的逐漸渙散,失去焦點,神的衰竭。

甯郃歎息一聲,卻清晰的知曉若是心神于夢中逝,外界的元神亦逝。

此乃化神入洞虛的心結。

生死隻在一念之間。

而這無法的一生,如今也該醒了。

且這一場心劫夢,甯郃早一開始便已清醒,也清醒的夢了四十九年,更體會到了無法的生平。

這法,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管是否意難平,卻不合自己的心。

甯郃念想間,從破舊的椅子上起身。

刹那間漫天的雪花消失,消逝的生機恢複。

茶攤從視野中淡去。

甯郃瞭望,眼前依舊是禾山之下,小溪簌簌流淌,引入河中,流往北河。

四周遍地花開,飛鳥在天空鳴叫,略顯涼意的微風吹來,依舊是春季。

夢境四十九年,外界不過隻是四十九息。

又在遠處,雲鶴等道友分站四周,又在外圍是諸位界主。

他們看到甯仙醒來,亦是投來關切與詢問的目光。

因爲在上一息間,他們驚懼的看到甯仙的生機在流失,但在這一刻,他們卻什麽都感知不到了。

可又感覺甯仙像是突破了某種大境界,哪怕是一舉一動之間都有一種攜天地而來的壓抑之感。

甯郃看到衆人望來,則是一邊順着小溪散步,一邊回憶道:

“一年之前,我已得化神圓滿。

有感,今日遇仙凡之緣,便有意借此法開洞虛之境。

亦在開法之間,卻自感内心有問,問我所行所思,是否皆爲虛幻?

我便應此之問,去我心中尋法。

卻未想,我之前所問爲假,過去所行爲幻。

而我今日之所行,此刻之所思,才爲意,意爲真。”

甯郃言道此處,看向各有所悟的衆人,

“修道一路,我等是修心,而洞虛這一劫,亦是問心,問洞虛之前所有的修心之法,問我等是否修錯了此心。

而以諸位道友心境,此心大劫,雖然有些繁瑣,但也易破。

但需洞察虛妄,去僞存真。

需問心中所想,問心中所向。

對于我等五洲修士而言,無需多想,隻需保持本心即可。”

“保持本心..”衆人再一思索,便紛紛向甯仙行禮。

禮落。

雲鶴也拿出五洲錄,記道,

‘仙曆,二年、春

洞察虛妄,去僞存真。

甯仙再開化神之上,爲洞虛。’

筆落,雲鶴看向衆人。

衆人亦是在各自的五洲錄中記載,‘洞察虛妄,去僞存真。’

等記載落下。

甯郃向着衆人抱拳,“洞虛尚不是終途,道途尚遠,望我等天下修士共勉。”

“共勉!”諸容法之主抱拳一笑,繼續向着北河去往。

頃刻間衆人如往。

有道友在途中論道。

有道友在論剛才的‘春遊論道洞虛’。

有界主觀賞着一路上的花朵,欣賞着小溪流水。

雲鶴則是唱着千年前的一首歌謠,記于五洲錄中的歌謠。

衆人聽聞,無論是正在論道者、閑聊者、亦是齊聲附和。

遠遠望去,一行修士如城内才子春遊踏青。

等一曲落。

衆人相視一笑。

雲鶴朗聲道:“修道雖難,道途雖艱,但途中皆是五洲吾輩,放聲高歌而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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