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待衡大俠的事落。
巡撫也與他所說的一樣,先放下了江湖上的事,沒有再去打聽南關少俠的下落,而是開始仔細巡查衙門一事。
就這般,在曆城又待了幾日。
直到四日後的上午。
巡撫巡查完曆城後,才帶着一衆護衛來到了宋侍郎所在的縣内。
再按照曆城知府所言的位置。
巡撫帶人來到一座小院門前後,就望向了雙手滿是繭子的中年護衛。
同時,護衛看到一衆人前來,本來還在戒備。
但随着巡撫一報身份。
護衛聽到這人曾經和大人同朝,如今更是貴爲巡撫,便不敢怠慢的連忙趕往後院。
“大人請!”另一名護衛則是把衆人引入院中。
不過片刻。
宋侍郎滿是笑容的出現在院内。
看其樣子,就像是在府内等待許久,就等着多年的好友到來。
但實際上宋侍郎心裏也正奇怪。
奇怪自己本來還準備尋這位同僚,卻沒想到這位同僚先找上了自己?
難道這位巡撫已經查到劉大人是他的義子,繼而提前來打個招呼,準備之後動手?
還是準備做某種利益交換?
他心裏抱着原先爲官的想法,先邀請巡撫大人來到側面小院。
等走進。
全部護衛在巡撫大人的命令中退去,和那位中年護衛去别院内休息。
宋侍郎看到僅剩自己和巡撫的院内,又看這位同朝之人在觀賞院景,就越發肯定利益交換的想法,覺得巡撫絕對有話要說。
如今,就看誰先提出來了。
可事實上,巡撫卻不像是宋侍郎那般多想,反而是真的在觀賞院景。
他看到東邊有座小假山,山下有接連地下河的活水,附近還有一圈鵝卵石和幾株盆栽。
又在院邊,還有不少爬牆虎。
等靠近,其中一顆還是葡萄藤,上面已經結出了圓圓的小葡萄。
巡撫見了,本想摘下一顆嘗嘗酸不酸,但想到是别人家的,便感慨道了一句,“宋侍郎當真讓人羨慕。”
“哪裏哪裏。”宋侍郎搖搖頭,爲巡撫倒上茶水,就等着巡撫開口說事。
巡撫是又觀賞一圈院景後,才慢慢坐下端起茶杯。
品一品,溫度适宜,是上好的慶縣涼茶。
去年去慶縣時,縣令就給他送過幾斤,他如今對這滋味還是記憶猶新。
而在宋侍郎的等待琢磨中,等一杯品完。
巡撫才好奇的問道:“聽說侍郎認了一位義子,我如今便是來道賀。”
他說着,又笑望着環顧四周,“爲何不喚來見一見?”
‘來了..’宋侍郎聽起這事後便提起精神。
隻是正準備回話時,宋侍郎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瞧這大人的樣子,不像是興師問罪,更不像是利益交換。
難道真不知?是自己多想了?
他心裏想着,不由試探反問道:“大人不知我義子是誰?”
“誰?”巡撫也是好奇,不知道宋侍郎給他打什麽啞謎。
宋侍郎也未說,隻是旁敲側擊道:“我義子今年開春時去了梁城,聽說那裏有官員貪銀,如今還在那裏查證,尚未回來。”
他說着,又問道:“梁城那裏真有人貪?大人去了嗎?”
“年後去過。”巡撫點點頭,正準備接話聊聊梁城事時,卻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一笑道:“宋侍郎的義子是梁城金曹内的人吧?
宋侍郎既然和我同朝,也知我這人不好糊弄,所以就莫要旁敲側擊了。”
“大人果然和以往一般。”宋侍郎渾然沒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由衷佩服道:“是草民自作聰明了。”
‘這是故意讓我戳穿,随後誇我?’巡撫失笑,但心裏還是比較享受的。
因爲聽同朝之人誇贊,還是變着法的用計謀誇贊,還是十分有趣的。
自然,也是有一些悲哀。
悲哀退下來的大人,求人也隻能這般試探性的求人。
一時想到這裏,巡撫有些興緻闌珊道:“宋侍郎莫要擔心了,梁城事隻是一些小事。
我所記的功,遠遠大于那一些碎銀的小過。”
他說着,又歎口氣道:“說到此處,還不知大人的義子是誰?”
“梁城金曹令,劉沣。”宋侍郎未有隐瞞。
隻是巡撫一聽,對于這位劉大人的印象卻不深,反而是又想起了那位有趣的良文吏。
那良文吏頗有眼活,也有些辦事的門道,倒是一個适合進朝内的人。
而宋侍郎看到巡撫不在意此事,倒也不再說,而是請巡撫大人去釣魚,試試他的退隐生活。
巡撫念得無事,自然是不好拒絕宋侍郎的邀請之意。
但也在兩人帶上侍衛,又喚上彥大人一同去往時。
在數十萬裏外。
靠近東洲中心的一處山林外。
出行半年的江神,也根據老城隍遺留下的消息,來到了此處。
才至于此。
山林中的地面就一陣波動。
一位身穿長袍的老者出現,把目光看向了林外的江神,
“這位道友。”
老者說着,又客氣抱拳道:“山中有一位真人在此悟道,若道友是無意前來,還望繞行,莫要打擾真人清修。”
言落,老者又拱手賠不是。
畢竟讓一位看不清境界的道友繞行,這着實有些狂妄。
可若是這位道友不聽勸告,打擾了元嬰真人,那就不是狂妄不狂妄的事了。
這位老者,此地的山神,也是爲這位道友的安危着想。
相信修行中人都是明白事理的。
隻是江神面對老者的勸告,卻是笑着回禮詢問道:“敢問山神,山中是雲鶴前輩在悟道?”
“正是。”山神聽聞此言,就知曉這位道友是有意前來。
再瞧這看不清的境界,興許是金丹大修士。
于是他也不多言,就準備先把江神邀請進來,然後再回去詢問。
誰知還沒等他動作。
一位氣質缥缈,神态随和的鶴發老者便出現在了林外。
老者身旁還有一位神态同樣随和的中年大漢。
江神看到老者和中年,是趕忙抱拳一禮。
因爲中年就是吳朝内的林老城隍,老者則是傳聞中的雲鶴真人!
林老城隍曾經回吳朝時,雲鶴真人也随之雲遊過。
但老城隍和雲鶴真人卻沒有前輩的樣子,依舊是向江神回禮。
同時,山神看到江神與真人是熟識後,也随之一禮道别,不打擾幾位好友叙舊。
等山神離去。
雲鶴看到江神結成金丹時,卻是笑道:“再有幾日,正準備和林道友去東洲北遊曆。”
他說着,仔細打量江神一番,“陳道友今日來的正巧,又見道友解了江神令,不如再喚幾位同道,我等同行?去北河看一看晚霞。
聽說北河的晚霞是東洲之最,尤其是二十二日後的夏至。”
“前輩,這事怕是要緩上一緩。”江神聽到邀請,卻是目光望向南邊道:“吳朝來了一位五行真人。”
“真人?”老城隍心中一驚,但看江神表情上不像是出事的樣子,繼而也放了大半的心。
“五行真人?是術法築基?”雲鶴真人卻一奇,心中的想法也沒有絲毫遮掩,而是直接疑惑的開口道:“如此道行,我爲何在五洲内未曾聽聞?
難道是潛心修道千載,如今才出世?”
他說到這裏,是連連感歎,“如此求道之心,這位道友也是位奇人。
看來,如今是要緩一緩北行之遊,先去南吳見一見這位道友。”
“真人名爲甯郃。”江神再一抱拳,“先生也有一物讓我交于前輩。”
“何物?”雲鶴更爲好奇,想瞧瞧這位五行大修士能拿出什麽奇物。
江神也沒多言,就在老城隍詫異的目光中,打開了身側的儲物袋,取出了明顯比袋子大的樹葉酒杯。
“其内有小天地?”雲鶴是一眼瞧出此物玄妙,可也是啧啧稱奇。
同時他又出言詢問道:“不知能否一觀?”
“先生本就是讓我交于前輩。”江神把手中的儲物遞給雲鶴真人,一邊又拿出了一個,遞給了詫異的城隍。
城隍也沒想到如此珍寶,自己竟然也有一份?
這使得他不知不覺中就感到那位甯道長定然是一位和雲鶴真人一樣的善者前輩。
且江神接下來的一句話,也證明了他的猜測。
“先生交代我時,曾言敬佩雲鶴真人爲天下修士譜寫五洲圖”江神如實把甯道長當日的話說出。
講完了這些,他又言告了心血開靈一事,感激先生相助。
‘心血能開靈?’老城隍是聽的恍恍惚惚,感覺一些常識被打破。
雲鶴真人打量完儲物後,也感歎一句道:“這位甯道友不僅開心血之靈,助道友結丹。
且觀此物有陰雲氣息,應當是甯道友借天地之法,才開了這天地儲物。
五行修士?當真是匪夷所思。”
他說着,又觀察樹葉裏面的五色稠漿靈酒。
約莫有四兩。
稍微品上半杯,五色靈酒在口中停頓片刻,便融爲一處,化爲一股缥缈的風行靈氣。
雲鶴一口咽下,隻感覺神魂缥缈,眼前的事物在詭異的倒轉。
他知道,這是醉了。
他已經有一千六百年未曾有這種感覺了。
稍微回憶片刻。
想到此地還有兩位道友,他便神魂一清,慢慢驅散了醉意。
又小心的把剩下靈酒放好,他才贊歎一聲道:“此靈酒甚妙!甯道友不僅身具五行,也對風屬之術感悟頗深,以五行化風屬
妙!實在是術法玄妙!”
雲鶴贊歎之後,又看向準備飲酒的老城隍,“道友最好是找個安靜的福地後再品。”
“真人爲何?”城隍不解的看向雲鶴真人。
雲鶴大笑出聲,“我若是一口飲完,也得醉上小半個時辰。”
‘原來這般..’城隍想到酒後萬一出醜态,就小心的把靈酒放好。
雲鶴看到城隍收好後,才看向江神言道:“靈酒、開靈、儲物,種種奇事讓在下歎服。
若是再等這位道友修得出竅,以我想來,甯道友定然會位列修行界魁首,無人敢争其一。
須知,五洲之上,出竅者也不過五位,化神之上更是傳聞。
以甯道友之法,位得魁首,倒也自然。”
雲鶴言道此處,一具虛引從他身體幻化而出,“而如今這位甯道友尚未出竅,老朽倒能與他論道一二,結個善緣。”
‘元嬰出竅?!’江神看到虛影後神情一滞。
因爲他發現這虛影雖然和陰魂類似,但仔細望去卻有一種神魂上的壓抑。
好似這虛影頃刻間便能取走自己魂魄。
雲鶴看到陳道友失神,繼而心念一動,元神便歸于神府,“這便是元嬰出竅,或者說爲元神出遊。”
雲鶴真人談及心得,也毫無隐瞞,“而元神出竅之境,比之凝練元嬰,要簡單上許多。
皆因自從我踏入出竅境以後,才恍然元嬰出竅不是一個大境界,而是歸爲元嬰圓滿。
凝練元嬰者,隻要修得圓滿,便可元神出遊。
元神出遊時,雖然在施展術法上比不得自身法體雄厚。
但百裏路途,隻在一念頃刻之間。”
雲鶴說着,又拿出了曾經所撿到的‘疑似化神仙者’手書,“如今再談此事,卻知曉書寫此書的道友,便是用元神書寫,才使我感到神異非凡,靈韻盡顯。
但觀其言,出竅之境,也确實爲五洲之巅。
之上的化神一境,看來隻是前人猜想
且我遊曆了千年,也未曾見化神仙者,也興許是無緣得見化神。”
“依真人所言”江神回過神後,好奇詢問道:“出竅已經是求道的終途?”
他說着,又看向了老城隍。
老城隍默然點頭。
他跟随雲鶴真人遊曆了十年,遊曆了整個東洲,雖然也見得另外幾州的出竅前輩,但化神之境确實是傳聞,那幾位前輩也未曾得見過。
隻是雲鶴真人此刻聽到江神所言的終途,卻搖頭道:“修煉一事,無有終途一說,須知三千二百年前,還未曾有修煉一言。
幸得有人族趙帝,被天地善封,才開修煉一道。
而三千年前,天下修士以爲練氣便是終途,但被天地善封的趙帝卻另開築基前路。
以此,妖法、香火,陰煞、與最爲難修的術法築基,才在各族奇才的論道中歸結并起。
又在兩千五百年前,築基圓滿爲最,衆望無路。
妖族的李江神卻冒險解去江神令,以散去自身所有道行的一悟,悟得性命圓滿之說。
他臨終時曾言,若是性命圓滿,神官也可解令。
性命圓滿,便是築基之上。
以此,五年後,妖族的孔雀王以性命之法,悟得金丹。
李江神以自身散于天地爲終,爲天下修士再開先河。
且在一千五百年前,壽末的趙帝與孔雀王結爲道侶,廣邀五洲同道觀禮。
天下修士默歎,明年之初,趙帝與孔雀王便天地永隔。
趙帝已不足百日壽。
在下有幸觀禮,卻見一位人族修士在觀禮之中,感悟萬千,證得元嬰之道,于此分出心血十滴,爲趙帝與孔雀王再續五百年壽命。
天下修士頓悟,原來金丹之上,是爲元嬰。
你觀,這道,并無終途。”
話落。
雲鶴真人先是瞭望吳朝方向,又環視四野,才最後道:“而今,修行界内的元嬰道友有二十五位,其中圓滿者爲五,在下幸得其一。
不才,在下也想效仿先輩,結交天下元嬰修士,共探化神仙境。”
‘嗒’江神與城隍抱拳一禮,沒有多言什麽。
且這一禮也不是敬雲鶴真人的法力高深,更不是敬一位元嬰真人,而是敬一位尋道者。
雲鶴見到二位道友這般,卻是搖頭還禮,示意城隍先用這靈酒修行,莫辜負了甯道友的好意。
至于找甯道友一事,還是先晚上一些時日吧。
聽江神說,甯道友才幻化元嬰,如今應該是穩固境界的時候,還是晚幾日再打擾。
而也在雲鶴真人先爲城隍護法,準備等城隍蘇醒後,再去吳朝尋甯郃時。
十日過去。
在數十萬裏外的岩城。
于陰司内待了數月的方道士與魂修,卻在今日早晨出了陰司。
一出來,他們也沒有停留,就向着磐城的方向走。
也在他們想來,就算是那邪妖來至,估計也早就離去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
在此刻的四百裏外。
一處不起眼的大山下。
那名妖修當覺察到方道士的氣息後,卻哼笑着起身。
他本以爲那兩名修士還要再藏個一年半載,沒想到幾月功夫就藏不住了。
他心裏想着,便盡量的隐藏氣息,向着那兩道氣息追去。
也在這日中午。
在一處城外的林中,他就看到了前方一裏外正在急行的方道士和魂修。
發現這兩名修士隻是大圓滿後,他也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慢慢跟着,以防此地的山神發覺。
同時,方道士和魂修也不知道有人在跟着他們。
就這樣走着走着,在第五日的下午,出了此朝地界,來到了一處山脈的外。
本來,方道士想着一路過去,直接進入五千裏外的豐朝。
可随着他們深入山脈之後,處于兩朝中間時。
一道黑影卻突兀的站在了他們面前。
‘築基?’方道士一愣,又感知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和之前的蒼鷹族類似,就知曉來者是誰了。
魂修看到邪妖來至,直接抓着方道士的胳膊就走。
“還想藏着?”妖修看到兩人要逃,卻一個閃身就站在了兩人身側,又探手抓向方道士的頭顱。
魂修見此,來不及思索的脫口而出道:“你敢?!方道友是甯真人的弟子!經甯真人傳法!”
‘吳朝的甯真人?’
妖修眼皮一跳,手掌下意識收回,又遠遁到了百丈開外,好似早已聽說過這位五行大真人的名字!
甚至此刻無事發生時,他也産生了繼續逃跑的念頭。
可随後而來的就是此仇已經結下,就算是跑,難道這事就可以當做并未發生?
再看前方這修士被那甯真人賜過法,那麽他手裏有什麽寶物?
最少那極品靈石是有的,興許沒被他們留在陰司
幹脆
一不做二不休?
等搶來寶物,便一路朝着西邊去,一輩子再也不回東洲?
而也在妖修驚疑不定,琢磨動不動手時。
方道士和魂修卻沒有坐以待斃,而是施展術法向着最近的城鎮行去。
妖修則是又等待了片刻,終于貪念壓不下去,施展術法追上。
可也在距離越來越近時。
方道士胸口的吳南紀卻忽然掉出,又朝着妖修飛去。
方道士見此徒生變故,是猛然一頓。
‘這就是那奇物?’
妖修以爲是方道士棄寶保全,繼而下意識就把寶物抓在了手裏。
但随着奇書離去,魂修也和方道士一樣停下了腳步。
又在頃刻間,他們對視一眼,哪怕拼上性命,也不會讓真人的奇物落在一位邪妖手中。
可也在此時。
妖修剛接觸吳南紀的瞬間。
一道虛幻的迷霧從中飄出,化爲了一隻足有三十丈大小的食人貂鼠。
他看到妖修的同時,也大笑出聲,仿佛見到了同道中人,“我乃四不勸妖王,念道友有心習那吃人煉丹之術,甚喜甚喜,還請同往書界。”
“妖王?”妖修一愣,不知那甯真人的奇物裏怎麽會有一隻妖王?且更不想和這怪異的妖王同去什麽界。
但還沒等他從這奇異中回過神來。
隻見妖王迎頭咬下,就把妖修給吞到了肚子裏。
下一刻,妖王的身影又随風消散。
妖修的身體又出現在了原地。
隻是當方道士和魂修望去,卻發現妖修一動不動。
魂修又用靈識一探,他的生機沒了。
再上前一推他的肩膀,妖修身體被觸碰到的瞬間就朝後倒去,又慢慢腐朽潰爛。
他的魂魄卻是被收進了書界裏。
最後原地隻留下了一塊奇異的石頭。
方道士得見,是好奇的撿了起來,又接過飛回的書籍。
頃刻間有部分記憶湧入腦海,讓他知道了此石的全部來曆。
方道士得此消息後,也告訴了尚在驚詫邪妖身死的魂修。
魂修聽聞,是回過神來,探查了一下石頭氣息,才道:“此物遺留的氣息中平清正,不是邪道之士。”
他說着,根據這石頭的指引後,又看向方道士,“如何?去那河裏看一看,還于此物主人?”
“我也正有此意。”方道士鄭重點頭。
就這般,他們在此次逃離生死之劫後,又踏上了旅途。
除了豐朝還恩,也要去豐朝河邊還物。
并且當見得吳南紀的奇異後,他們也沒有以此作爲保命的手段,反而是如以往般随意遊曆。
隻是走着走着,在快要接近豐朝的時候。
方道士一邊疾行,一邊望着一直跟着他的魂修,卻忽然問道:“道兄,你我這般雲遊四野,是尋道修行嗎?”
“尋道?”魂修琢磨一下,才看向方道士,“是,但也不是。”
“道兄此言怎講?”方道士好奇道:“道兄另有問道一途?”
“也不是。”魂修感歎道:“隻能說,我所想的求道問仙,倒與之前那般。”
他說着,露出回憶神色,“伱是否記得,三年前你我才相識時,我等一行踏青春遊,也在那時,道友有所突破。
之後從學堂歸來。
你隐居山巅,偶爾我找你品茶論道,或者聊一聊天下趣事。
也是那般,你修得圓滿。
而如今,亦是心之所向的遊曆,一切皆論心中所念,不論修行。
于此,何有問道一說?一切心之所向而已。”
“不論修行?”方道士有感,就這樣忽然停下腳步,離豐朝就差百裏。
“對,不論修行。”魂修則是繼續向前,兩人距離越來越遠。
但天地靈氣卻環繞他們周身,讓他們距離築基越來越近。
不知過了多久。
天空中飄起了落葉。
已是築基的魂修從遠方行來,帶來了一壺從吳朝大揚城内取來的茶水。
方道士忽然轉醒,亦是術法築基。
半月後。
在趙朝内。
獨行到此的雲鶴真人就地盤坐,念得早些拜會甯道友,分享出竅之法,便元神出遊萬裏,來到了吳朝吳江。
隻是等來到吳朝之時,他卻見天空中也有一道元神幻化的虛影。
甯郃化雲霧爲桌椅,水靈爲茶,
“道友,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