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時間過去。
江神尋着東南的方向,尋找老城隍的時候。
傍晚。
正如以往般補書的甯郃,卻在這時偏頭看向了西面遠處的天空。
在數裏外,河神正少有的帶着匆匆神色趕來,像是有什麽驚人大事。
等到了攤子裏面。
看到無茶客,河神就直接開口言道:“道長,吳江傳來消息,江神解了法令!”
他說着,又感慨道:“聽說江神在年前就已經成功化蛟..且江神也言,此次化蛟是得道長點化。”
“江神早已成半蛟之軀。”甯郃示意河神落座,“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道長總是這般自謙。”河神搖搖頭,“或許他人聽了,會覺得道長隻是順手而爲。
但小神雖是神官,也是修士,知曉修煉之艱。
對于我等修士而言,雖是一絲,卻是天塹。”
河神感慨說着,又忽然問起之前的問題道:“道長知曉江神解法令的事情嗎?”
“已知。”甯郃爲河神倒上茶,“幾個時辰前,陳道友與我一叙後,便雲遊去了。”
“江神來咱們梁城地界了?”河神一奇,又感受四周,還真感受到了江神騰雲時所留下的水屬氣機。
于是,他一時心有好奇,好奇江神過界時自己爲何沒有發現?
因爲像是其餘的渠神、河神、江神過界,本界的水屬神官都會有所感應。
但短短瞬息,他又暗自搖頭。
剛才自己還說了江神已經解令。
隻是這消息實在太過驚人,又是數百年來的習慣,讓他還真有些不太适應此刻不是吳江神的‘陳道友、陳道長。’
不像是陰屬陰司内的神官,在十幾年前已經經曆了老城隍解令。
而在他想來,如今的吳江神若是有意隐瞞氣息,又沒有在本界施展接連施法的話。
那麽吳江神就和之前的老城隍一樣,他們是發現不了。
可是想到這裏,河神又看了看甯真人。
哪怕道長之前尚在金丹時施展術法,他也發現不了。
這就是道行相差的太多了。
他哪怕是借助法令,也查無蹤迹。
于是,當看到術法高深的道長什麽都知道,且還見了此次驚人消息中的江神當面。
河神思索至此,想到道長什麽都知道以後,也不多說了,而是開始靜靜品茶。
不多時。
正在河神品茶的時候。
城隍也急匆匆的來了,帶來的也是吳江解令的驚人消息。
隻是當看到河神也在,城隍左右一思,就知曉河神十成十的已經說過了。
繼而他也沒有多言,隻是從儲物内拿出棋盤。
正好見了,又逢無事,那就在道長的攤内來上兩盤棋。
而不同于甯郃這邊一心二用的一邊補書,一邊悠閑的看好友下棋。
在梁城的金曹府外。
良文吏是一邊的小心觀察四周,一邊向着金曹府走近。
他如今就怕路上忽然迎面來上幾人,不由分說的把他押進大牢。
好在等他進府,也沒有出現什麽變故。
再瞧府内來往之人,臉上亦沒有什麽異色。
他才長長呼了一口氣,知曉那位大人還沒動手,那麽自己還有周旋與求救的時間。
這般想着。
他拉着府内一位路過的小吏,打聽到了劉大人的所在後,就一路裝作自然,實則腳步無意中越來越快的向偏廳走去。
而此刻的偏廳内。
劉大人正在一邊品茶,一邊和相識多年的胡掌櫃閑聊。
胡掌櫃就是去年下雨前被告誡的掌櫃之一。
且挽救的貨物中,有五成捐給了受災的各縣。
雖然不如張員外那般心善,心善到自貼家底舍粥,但已經算不錯了。
劉大人也是不知不覺中就把吳掌櫃當好友了。
但胡掌櫃是笑哈哈的,說出的話語中多是“謝大人栽培!”
說着說着。
他還拿出了一件小玩意,是一塊普通膠泥花刻,雕琢的也不是很好看。
“大人,小小心意!”
胡掌櫃此時一邊把這禮物放在桌上,一邊還連連抱拳,“小人知大人告誡,也知大人如今不收禮。”
他說着,指着這雕刻道:“這是犬子聽聞大人好似喜愛迎春花,于此特意雕琢的,用的石頭是自家院裏的膠土,這雕刻裏面也沒金子。”
“哦?是賢侄雕的?”劉大人聽聞,是看了看雕刻,雖然不好看,但也挺喜歡的。
還真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送不值錢的膠泥,但心意卻很重,這情是得承。
誰知胡掌櫃看到劉大人打量雕刻,卻誤以爲大人多想。
于是他拿起這雕刻,又怕弄髒大人的府邸,就用自己名貴的衣袍掂着,便要碾碎自己兒子幾日來的心血。
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土裏沒有金子,更不敢無視大人曾經的告誡。
劉大人看到熟人這副惶恐的模樣,是擺了擺手,也就收下了。
但此時的收下,就沒有之前那般随心的高興了。
并且,劉大人還準備再說幾句,稍微點一點胡掌櫃的急性子脾氣。
但這時廳外卻傳來腳步聲,是良文吏走到了廳外。
劉大人見到良文吏一副明顯有事的模樣後,又看了看掌櫃,是覺得才收禮,就趕人,總歸有些不太好。
但掌櫃看到良文吏來的同時,不等劉大人多想多言,就拱手告辭。
“良大人”掌櫃走到門口,路過良文吏的時候,捧手行禮的同時,手掌還比劃了一個喝酒的動作。
正好背朝着廳内,劉大人也看不見。
若是以往,良文吏定然是深得其意的點頭,示意晚上擺宴。
可如今掌櫃卻發現良大人略帶敷衍的點頭後,便向着廳内走去了。
‘有事..’掌櫃猜到良文吏可能有要事和劉大人相商,繼而更不敢停留,便快步離開院子。
而良文吏進來廳内後,隻是行了一禮,卻又頓住了。
劉大人則是把雕刻拿在手裏,稍微打量了一會,才遞出道:“瞧瞧,胡掌櫃送的。他說是他孩子所雕刻,我看着也挺喜歡。
但胡掌櫃這人,經過那一鬧,我有點不太喜歡。”
劉大人說着,看向了良文吏。
若是以往,良文吏肯定是排憂解難的虛心問道,‘之前發生什麽事,什麽事惹得大人不開心?’
可如今,良文吏卻沒接這話,而是琢磨了幾息後,就一五一十的把客棧中的事情全部道來,包括對于那位大人的猜測,還有收禮被抓現行。
因爲良文吏覺得那位大人竟然能在短短幾息内猜到自己知曉他的大緻身份,那麽肯定也看出了他當時臨時起意的措辭送禮。
良文吏從來不感覺自己聰明,因爲他知道這世上有更多比他聰明的人。
‘三品之上?’
而劉大人聽着聽着,手掌卻漸漸發緊,又作勢要砸,最終興許是在意這雕刻,沒有砸下去。
同時,劉大人看似是生氣,又像是思考對策,就這樣靠在椅子上也不說話。
良文吏感受着這寂靜的壓抑,頭更是不敢擡。
畢竟看似是他的事,實則真要查的話,金曹也跑不了。
這算是他無意間牽連了劉大人,牽連了許多人。
就這般,在這寂靜的壓抑中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良文吏心中懼怕的恍恍惚惚中,怕劉大人不管他,反而會把他交出去的時候。
劉大人長歎一聲道:“唉你怎麽這般不小心?”
劉大人說着,語氣中也沒有問罪良文吏收錢的事情。
良文吏看到大人心火消了,又過了幾息,才敢悄聲問道:“大人..那此事..”
“我想想辦法。”劉大人按壓額頭,“你也不用太過自責,畢竟我也多多少少的收禮,這是避免不了。
就像是之前的胡掌櫃,送的又不是很貴重的禮物,這總不能裝作清廉,擺手不領情。
看似無事,實則會讓送禮的人多想,想‘大人是不是覺得禮物太輕?還是不重用他了?要換他了?’
這一多想,人心一躁,就容易出更多的雜亂事。”
劉大人話落,又是一長歎。
因爲他就是在這般日複一日的不能拒絕中,心情才越來越煩躁。
隻是如今有了茶攤先生,又有了戶部侍郎爲義父。
他本以爲大好前程,大好心境,誰知道良文吏給他搞了這麽一個事情?
同時,良文吏看到大人揉額頭以後,更不敢發出一丁點的響聲。
揉額頭,代表的是大人很煩。
這般安靜中,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良文吏低頭低的脖子酸,也不敢動上分毫的時候。
劉大人先是出了廳内,讓院中的親信去府外轉一轉,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良文吏則是趁此機會,稍微活動了一下脖頸。
劉大人眼角餘光看到這一幕,也沒有過多理會。
因爲他如今心裏也有些發怵,怕良文吏連累自己。
就這樣,劉大人就在院中站着。
知道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親信回來,說府外依舊如往。
劉大人才暗暗的小松了一口氣。
并且他還抱有一絲僥幸。
覺得那位大人應該是知曉他們梁城金曹的事,也知曉了他們組織衆多員外舍粥,穩定了民心與災情、還有商貨價格,所以對于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劉大人這般想着,覺得應該沒錯。
畢竟真要動真格,讓人隻能立功,不能犯任何小錯,劉大人敢說這吳朝上下的官員怕是要去的七七八八。
可不管猜測如何,爲了保險起見。
劉大人還廳内的良文吏準備筆墨,又讓人叫來府内的畫師。
之後。
他根據良文吏所描述的那大人相貌,讓畫師提筆作畫。
在畫的同時,他也起了一封書信,描述了事情經過。
等畫好五張,書信也寫上五份,分别裝在一起。
劉大人就準備把信件寄于曆城,想問問老師,此事該如何?義父是否會幫?
如果老師覺得此信可以給義父看,那麽有義父出面,興許就認識那位大人,然後這事就歸于平靜。
亦在今日夜晚。
劉大人就派了五位親信,并叮囑他們,親自把書信送到曆城老師那邊。
他們是先後不同時間出發,以免這救命信在中途出現意外。
看到能做的都做了。
劉大人算了算時間,感覺知府大人此刻應該回府以後,也特意去了梁城府,把此事言說了一遍。
五十有餘的知府大人聽聞,隻是說了一句,“等那位大人來抓你時,莫要動手,盡量派人攔着,然後快些逃到我府内,到時不用多言,由我出面。”
随着知府大人這句話落下。
劉大人再三道謝後,也仿佛吃下了半顆定心丸。
剩下的一半就是老師和義父那裏了。
他已經動用了所有關系。
想到這裏,他又摸了摸懷中的避水珠。
若是自己官職被去,也會失去河神的庇護吧?
他聽廟祝講過,河神之所以賜物,就是因爲他可以組織行商,減少災禍時的糧食留存與分配。
換成其餘人當金曹令,也是可以。
且也在劉大人強忍着焦灼,依舊每日辦公,又想着曆城的信件何時會送達,老師何時會回信時。
真正被巡撫追查的南關少俠,卻是優哉遊哉的在吳江楚縣外垂釣。
而他所值守的時間,也早已超過了妖仙前輩所言的百日。
但他沒有離去,反而是習慣了這種小村漁舟的生活。
就這般一直在楚縣外的吳江上待着。
亦在三月初五清晨。
南關少俠今日還早起了些,坐在了船頭觀上朦胧春雨。
又不時看看水面,好似在等待着什麽。
不多時,遠處江面就泛起水花,水中還有一個人形的黑影。
南關少俠見此沒有任何擔憂,反而是起身抱拳,“鄭兄,多日未見。”
“是啊,又一月了,趙大俠已經在此值守了五個月份了。”
一聲回答從水中傳出,一位蝦首人身的水族,遊到了南關少俠的小舟邊上。
他手裏拿着一顆靈石,向着望來的南關少俠遞出,“這月的俸祿。”
蝦兵是水晶宮内的水族。
每月初五,都會受楊蟹将之令,來爲這位人族高手送來月俸,一顆中品靈石。
隻是這位大俠一次都沒要,好似渾然不在乎。
而他所想的也沒錯。
對于尋常水族來說,這靈石是寶物。
但對于南關少俠來說,卻隻是一天吐納的量。
他曾經也撿到過,感覺用處不是很大。
況且南關少俠來這裏,也不是爲了俸祿,隻是單純爲了還妖仙恩情。
再加上這奇物也加深不了多少内力修爲。
南關少俠就覺得這奇物放在他手裏也是可惜,還不如交給有需要的練氣修士。
于此。
當南關少俠看到靈石後,依舊是搖搖頭道:“今日又勞煩鄭兄特意跑來一趟。”
南關少俠說到這裏,又抱拳望向吳江城方向,“職責所在,無法擅離職守,還請鄭兄弟代我謝楊将軍好意,今後不必管在下的月俸就好。”
“這好..在下轉達”水族見狀,看到南關少俠依舊推辭,繼而也未再言,便又遊回了吳江中心的方向。
而如今的水晶宮内。
大公子算是閑下來了。
可又在吳江神的吩咐中,駐足于水晶宮内修煉。
并托付蟹将看着他,莫又像以往那般一去雲遊後,都不知遊到哪裏去了。
且也在這日上午。
蝦兵回到水晶宮内後,就把靈石回交寶庫。
想了想,他也沒有和江神說此事,因爲之前已經說了不少次。
但剛出來,正好碰到了蟹将,他也就順勢再言一遍。
隻是如今對于蟹将的稱呼,從之前的楊将軍,變爲了如今的‘江神大人’。
蟹将護衛吳江五百年有功,在十日前順應了江神位。
也是順應之後,陳江神才放心雲遊。
而此刻蟹将聽聞蝦兵所言後,就來到了偏院的一處房舍,找到了執意在此定居的大公子。
此刻的大公子,正在院内無聊的觀看上方江底水景。
等見面。
蟹将也如以往一般,先是拱手,才言道:“大公子,那位人族修士又未要靈石。”
“不要便不要吧,下月接着送就是,莫讓人覺得江神府失信。”
大公子說到這裏,剛一回身,當看到蟹将是行禮的樣子時,亦是慌忙還禮道:“楊叔,您如今已是吳江正神。而小侄隻是一介散修,又是築基初期的小修士,當不得此禮。”
“怎能當不得?”蟹将不由分說的把大公子扶起,“若不是五百年前老江神用香火點冊神職,我也隻是一小小水族而已。”
蟹将說着,心裏是非常敬重江神,敬重到江神若是回來,若是還能回到江神位。
那麽他立刻就會解令。
哪怕是自身未凝金丹,會損失不少道行,甚至是會傷及神魂。
而大公子看到蟹将一副盡忠的模樣,卻頗感無奈道:“楊叔,我爹什麽時候才讓我出去?
如今諸事已結,我真不想悶在宮内了。”
“老江神說等大公子築基大成。”蟹将如實道:“大公子已踏入築基小成,最難的築基一關已過。
剩下努力一些,興許十年内便可到達。”
“十年太久了。”大公子長歎,“且我又不去遠,我如今隻想去山下學堂看看。
聽說學堂去年被真人賜法,如今更爲神異,還引得附近六朝内的不少修士前來。
興許就有什麽契機。”
“不可。”蟹将聽到這話,卻少有的否決大公子道:“大公子在修煉上有任何困惑的地方,詢問我就好,學堂就莫要去了。
那裏外朝修士太多,曆山道友雖然與我吳江有舊,但也無法單獨照顧大公子的修煉。”
“但可以和其餘道友探讨。”大公子是去意已決,還擺出一副就要出去的架勢。
可是蟹将不爲所動,就站在門前。
大公子見到後不敢硬闖,更不敢等楊叔離開後,偷偷的不辭而别。
畢竟等蟹将一離開,隻需暫離吳江片刻。
他就可以出宮,吳江上下沒人敢攔他。
但這般一走,難免會讓楊叔擔心。
大公子也明白這個道理,于是他想來想去,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一時他跑到蟹将旁邊,給蟹将錘起了肩膀,“楊叔,我爹又不在,就放我出去吧,這次絕對隻去山下學堂,不會亂跑!”
聽聞此言。
蟹将看到大公子像小時候一樣向他撒嬌,倒是不忍拒絕的搖搖頭道:“去吧,記得年關前回來。莫要像以往那般,一去多年,也不回家。”
“楊叔放心!”大公子應了一聲,就随即離去了,肩膀也不按了。
蟹将則是來到殿外,喚上四名築基初期的水族親信,讓他們暗中保護大公子後,才去處理府中的事情。
且也在大公子如願以償的終于出宮時。
随着時間過去。
在半月後的一天早晨。
數萬裏外的蒼涼山内。
方道士和魂修也取出了地底中成型的極品靈石。
又在他們不遠處,還有一具妖修的屍體,是一隻展翅有兩丈有餘的蒼鷹。
境界爲練氣大圓滿。
他是昨日夜晚忽然感受到此地有靈氣波動,又看到其中一位魂修遠去巡查後,就動了邪念,準備逐一擊破,把這靈石據爲己有。
隻是,等他偷襲正在打坐的方道士時,卻沒曾想這道士水行術法玄妙,直接折在了這裏。
而如今。
方道士和魂修收好靈石,又看了看妖修的屍體,放火燒掉這煞妖屍身後,便沒有久留,就向着磐城方向疾行而去,遠遠沒有來時的輕松樣子。
且在途中。
魂修還面露擔憂的傳音道:“聽那蒼鷹說,他同族好友是築基之境的大妖,精通尋氣秘法,正在朝這個方向趕來,依我看,伱我還是先去往秧朝邊境的岩城。”
“我也正有此意。”方道士目光望向前方,“那裏有司内的巡查差使,就算是那蒼鷹的同族通過氣機秘法追上我二人,且避開了差使,也不敢輕易在城内動手。”
“正是如此。”魂修點頭,“之後你我再由岩城去往豐朝磐城,雖然繞了一些,但好過從兩朝之中的邊境穿行。
畢竟你我二人萬一被抓着了,這些本就被陰司盯上的邪修,或許根本就不會在意我這府君弟子的身份,而是殺之後快。”
魂修說到這裏,更爲鄭重道:“若是被抓後,不到萬不得已的身死之時,道友也不要說起高人之事,否則這些邪修,或許會念着道友身上有高人所賜的寶物,繼而想殺人滅口後據爲己有。
且..道友也是真有神物在身。”
話落,魂修看了看方道士,意思是他懷中的奇書,就是修行界不可多得的神物。
神到修行界内就沒有這等法器。
說不得一些心血上頭的邪修,見此神物,真敢殺人取寶,得罪真人,再遠遁東洲去。
“我知曉。”方道士也鄭重點頭,知曉修行界如道兄一般的善修士雖多,但朝外荒涼中的一些邪修也不少。
尤其自己還殺了他們同族,那這事想必不會輕易結清。
如今,就是快些逃到城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