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知曉高人賜法的答案。
兩位神官也沒有在茶攤這裏久待。
待得一杯茶落,閑聊了一會。
河神念着好友仍在自家府内做客,就想着早些回去告知好友,好讓好友回學堂時告知曆山神前輩。
城隍見到河神要離去的意思,雖然也不知道河神着急什麽。
但好友都走了,讓他自己單獨面對道長,這壓力太大。
哪怕是道長爲人随和,可總歸是大修士。
無事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城隍思索着,繼而也做道别,和河神一同告辭離去。
甯郃看到他們離開,倒是如以往般修補着書籍。
框内的一百本書,如今已經修繕了一大半。
看來等月底的時候,還要出去買上一些。
而另一邊。
随着時間過去。
等兩位神官來到梁城城邊。
城隍就望向旁邊正悶頭趕路的河神道:“既然路過,不去我那裏坐一坐?下上兩盤棋?
我記得去年最後一盤,因司内有事,我着急回去,使得你我二人還沒分個結果。
今日正好無事,不續上那一盤?”
“今日怕是不行。”河神聞言也停下腳步,稍微解釋道:“我如今還要回往梁河,告知好友關于高人賜法一事。”
“我說道友怎麽忽然離去,又這般急着趕路?”城隍聽到河神解釋後也恍然,“原來你那位好友還未走?
本來我還想這兩日無事,你我二人去曆城一行。”
“太遠了,況且這幾日還要行雨。”河神瞭望梁河方向,“所以我就留着那位好友,想着今日有了答案後再告知他,但未詢問前,又不能确定。
也不好讓這陌生之人去見道長。
所以隻能将好友留在府邸。
如今我離開府邸,也不知他見我離開後,會不會不辭而别。
萬一離開了,隻能你去告知,或者我派麾下水族親自去往一趟曆山,把高人的消息告訴曆山神前輩。”
“知曉知曉。”城隍回笑道:“既然有傳信之人,那我二人倒是清閑了。”
“是啊..”河神歎息一聲,又抱拳一禮,“過兩日再聚,今日先告辭了。”
“請。”城隍回一禮,目送河神離去。
而河神急匆匆回到梁河後,果然看到岸邊正有一位妖族修士和自己的水族交談着什麽。
水族一直在說“河神馬上就回來,道友再等等。”
這位鹿妖是一心想走,但道行太淺,實力不敵水族,一時被攔住了去路。
直到河神回來。
鹿妖是心裏一歎,又要下無聊的棋了。
這幾日河神忙裏偷閑中,爲了照顧他的情緒,和他下了二十六局。
河神一局沒赢。
“道友!”河神此刻來到鹿妖前方,也無視了他無奈的表情,直言道:“曆山神前輩所言的道長,我知道是哪位。”
“當真?”鹿妖這一下來了興趣,又帶着敬重的表情問道:“是哪位高人?”
河神先是向着周縣方向一抱拳,才言道:“這位高人是甯郃,甯道長。”
說到這裏,他看到鹿妖還要詢問,一時打斷道:“至于道長在何處,這些事情就不是我能言的了。
我隻能告訴你,道長雖爲金丹圓滿,但五行兼修,且一身術法本領不亞于凝練元嬰的雲鶴真人!”
“術法築基的五行大修士?”鹿妖心裏一緊,當看到河神點頭,繼而不用河神多言,他也不敢多問了。
實在是這樣的人物他别說見過,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樣的高人,還是少打聽爲好。
而也在鹿妖帶着這個‘吳朝出現五行金丹大修’的驚人消息,回往曆山的途中。
五日後。
也有一位名爲‘刀客’的高手,在這段時間來聲名遠播。
這刀客,其實就是南關少俠。
但在坪城的這片小江湖内,沒人知曉刀客的真實身份。
反而随着南關少俠的多次複仇,刀客的名聲越來越顯。
再随着昨日夜晚的一場厮殺,劉縣裏一位小有名氣的江湖高手被斬首。
這使得如今在劉縣的一家客棧内。
吃飯的人,多是江湖上的俠客。
他們好似接到了什麽追殺令,又在尋找着刀客。
而這家客棧内的普通食客,倒是不知道這些江湖上的恩怨。
其中在靠裏的一張桌上。
兩位食客在吃飯時,還有一人帶着感歎的語氣道:“你聽說了嗎?咱們縣的胡六昨夜被人殺了!”
“真的?”好友露出好奇的神色,“我記得胡六武功很高,好像還有内力在身,是一些江湖高手們所說的後天小成,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就被人殺了?”
“江湖上的事我不知道。”那人搖搖頭,“興許就是得罪了哪位高手。”
“肯定是得罪了刀客!”
聽到兩人閑聊,旁邊一桌有位俠客打扮的壯漢插話,“你們可能不知道,但我們可是接了胡家的追殺令。
殺的就是那位刀客。
這兇手,不言而喻。”
“哦?你也拿了榜?”又一桌的俠客聽見,也是接上了話。
同樣接到榜的客棧其餘人,也是把目光望來,期望通過幾人的交談,得知一些線索。
旁邊聚集而來的客人也是越來越多。
隻是他們言語中聊來聊去中,也不免贊歎起刀客的武藝。
但他們不知曉的是。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桌上。
他們所言的‘刀客’,正在聽着他們訴說。
可是南關少俠卻不認同他們話裏的稱贊。
他清晰的知曉,若不是高人賜法,他現在仍舊在武行裏渾渾噩噩的度日,莫說如今的聲名漸起。
南關少俠思索着,也看向了旁邊同行的镖師。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反而聽的津津有味。
“結賬。”
南關少俠喚來小二。
這裏的江湖人士太多,萬一酒後争鬥起來,暴露身份,最好還先換個地方爲妙。
且随着當年這些幫兇的身死。
南關少俠也知曉那些主兇定然會有所察覺。
那今後還是要更小心才是,以免暴露身份,爲照顧自己的人帶來禍事。
而也在南關少俠準備先隐忍一段,磨煉武藝,一邊僞裝在镖局當尋常镖師的時候。
随着時間的過去。
十日後的上午。
大揚城的一座山上。
方道士是望着功法上的講解,領悟着上面的意思。
同時,小院内四周還有絲絲靈氣彙聚,是一座小聚靈陣。
這陣法,是他在功法上學的。
隻是學的不精,聚集不了多少靈氣。
照實說,甚至還不如最下品的靈石。
但他想着總歸是個陣法,讓他的道觀更像功法中所言的洞府。
方道士也對此也很滿意。
隻是也在方道士如以往般惬意修煉的時候。
在山下不遠的小溪邊。
正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修士,和一位臉色冷漠的高個中年修士,一同向着山下這邊行來。
他們走着,也在聊着一些修煉上的難題。
老修士一直在說。
高個修士不時補上幾句。
兩人皆是練氣大成,又同爲土行的術法修士,相互印證間也能有不少收獲。
隻是當兩人走着走着,當來到山下的時候,倒是頓足了片刻。
“這裏有靈氣?不對啊”老修士驚異一聲,目光向着山上看去。
山不高,但從這邊望去,正好擋着了落在半山腰的道觀。
“是有。”冷漠的高個修士感悟一番,能感知到絲絲的靈氣向着上方彙聚。
不由得,兩人相視一眼,便牽引附近的靈氣悄悄探知,想瞧瞧這靈氣爲何會向山上彙集。
因爲他們記得去年年初路過這裏時,這裏還沒有絲毫靈氣。
但此刻好像是被人設了陣法,可更多像是此地出現了一些靈物。
畢竟作爲陣法的話,這靈氣太少太少。
少到沒修士會浪費時間布置這些,皆因每日還要修繕維護,這太耽誤功夫了。
正常點的修士,都不會這麽做。
同時。
在他們探知這座山的時候。
山上。
正在看見解的方道士,也感知到山下有一些靈氣波動。
繼而他收起書本,快步向着山下行去。
他以爲是自己布置的聚靈陣法出了問題。
但等剛下山沒多遠,當發現靈氣的根源,是兩位氣息遠遠比他深厚的修士。
方道士一下頓住了。
難道是兩位築基高人?
其中一人看上去還不好惹,臉色異常冷漠。
二人看到方道士下來,倒是忽然明悟。
原來此地是有一位修士,隻是境界不高,看似隻有小成。
“見過道友。”老修士也未以勢壓人,而是先行了一禮。
冷漠高個修士也是點點頭。
方道士看到二人沒有惡意,又感覺直接回去不妥,隻能硬着頭皮下山行禮。
禮落,他還想着是不是邀請這兩位前輩上山坐一坐。
那和善的老修士就先道:“看此地有絲絲靈氣彙集,繼而心下好奇,便和好友來此地查探,沒曾想是道友的福地。”
他說着,歉意一禮道:“冒昧打擾,還望道友莫怪。”
“前輩言重了!”方道士是慌忙拱手。
但老修士聽到方道士喊他前輩,雖然心裏享受,可随後還是哈哈大笑的否認道:“這位道友說錯了,前輩這稱呼我可是當不得啊!
我隻是早修道一些時日,又于年前有幸踏入練氣大成。
而我看道友的靈氣已經圓滿,離大成也隻剩一步之遙。
所以你我平輩稱呼即可。”
他說到這裏,又打量了附近一眼,看着這青山、白雲、溪水所譜繪的美景、由心贊歎道:“雖然道友這裏比不得前輩的山下學堂,但也不失爲一片清修之地。”
“山下學堂?”方道士一愣,第一次知道這個詞。
“哦?”老修士望着方道士茫然不知的表情,卻是好奇道:“道友還未去過?”
“未有..”方道士搖搖頭,“平日來我都是在道觀中修煉,除了買一些米面外,很少下山。”
“怪不得。”老修士誤以爲方道士屬于那種悶頭修煉的苦修士,倒也沒過多詢問,隻是在稍後勸解道:“苦修固然無錯,但如今有前輩指點,興許一兩句,就能點開我等苦思多年的修煉困惑。
我亦是去年和好友一同去往學堂,才在山神前輩的指點下,有幸踏入了練氣大成。
而以我所觀,山下學堂一地,道友還是去看一看吧,興許就有什麽收獲。”
‘有前輩指點’方道士聽到這些事,也是動了心思。
因爲書中的講解雖然詳細,但還是遠遠比不得一位山神前輩的指點。
想到這裏,他就帶着求教的心思,先是拱拱手,才道:“不知去往學堂一事,需要哪位道友舉薦?”
但同時他想到世俗朝堂内的禮尚往來,還有私塾内的學錢,又略顯拘謹的探尋問道:“若是去往山下學堂,需要送前輩一些禮品嗎?”
“不用。”冷漠修士忽然插話。
‘不用..’方道士看着冷漠修士的神色,也不敢多問。
“确實不用。”老修士卻也古怪的看向方道士,“你覺得山神前輩會貪圖咱們這些練氣士的寶物嗎?還是會惦記世俗裏的一些金銀?”
“不會。”方道士下意識回了一句,又緊跟着補充道:“隻是去學堂聽山神前輩講術,若是不帶些禮,是否有些不妥?”
“道友此言也不錯,禮一事無可厚非。”老修士先是點頭,随後才老神在在的搖頭道:“但更重要是求道的心。
若無平常之心,而是抱着急功近利的世俗之心,就算是去往山下學堂,你也難有什麽收獲。
再而言之,山神前輩也不需要我等禮品。
求道與平常之心,才是山神前輩願意見的。
且平常之心,也是我等術法修士所需要的。”
“此刻你心太雜。”冷漠修士補了一句,“初遇你時,雖有些慌亂,但也不錯。”
“原來這般..”方道士恍然明悟。
一時間經曆紅塵多年的他,很快就收起了雜亂的心态,恢複了平常神色。
老修士看到一幕,也是心裏暗贊,很欣賞這位小道友收放自如的心性。
冷漠修士依舊沒什麽變化。
方道士恢複平常心後,則是鄭重的抱拳感激道:“多謝兩位道友指點!”
“指點倒談不上。”老修士笑呵呵的擺擺手,“因爲告訴你的這些事情,也是我等一些術法散修多年來共同所總結的心得。
哪怕是今日你沒碰到我二人,而是其餘術法道友。
他們也會不吝告知,更會盡其所能的點醒道友。
畢竟散修一途,術法築基一途,本就艱難萬分,一路上的同行之人少之又少。
自然是當幫則幫,引同行之人出歧途。”
他說到這裏,又捧捧手道:“道友若是将來得道築基,也望不吝爲同行道友分享一些求道路上的所獲。”
他話落。
冷漠的高個修士,也簡練的向方道士一拱手。
随即兩人又一邊聊着修煉瑣事,一邊向着遠處去往。
依舊是老修士在說,冷漠修士不時補上一句。
這一行,他們也不知道要去往哪裏,隻是邊聊邊走,随性而行,随緣駐步。
方道士看到兩位道友離去,則是回山上背上了半袋米面,三個幹餅,還有五十二文錢,踏上了去往曆山的求道一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