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雅這個案子勝訴了。
可根據判決書上的内容來看,這判決内容已經不算是勝訴了。
更多的.…算是一種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被告方提出五千塊錢的賠償金額,判決五千零一是什麽意思?
那一塊錢是送的?
你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的流程來進行判罰。
就算是判決五千元的賠償金額都沒有問題。
因爲是依照着被告方的訴訟請求來的。
可是多出來的那一塊錢,算什麽?
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其他人,這場庭審你勝訴了,是因爲我想讓你勝訴嘛?
對于這件事情,劉文雅在了解後,也異常的氣憤。
很明顯,這件事情就是葉美珍,在從中作梗,故意的!
故意做出這種事情給她看的。
所表達的含義也非常的直接——伱不是勝訴了嘛?
勝訴了能對我有什麽樣的影響?
我說賠你多少錢就賠你多少錢!
事實上,這件事情的确是葉美珍故意的,同樣也是表達了這個想法。
葉美珍家裏。
葉美珍在看完判決書上的内容後,随意的将一審的判決書丢在桌子上。
嘴角帶着一絲目的達成的得意,自顧自的說着。
“這個劉文雅,就是太不識好歹了,真以爲我沒有頂替她上大學,她就能過上我這種生活?”
“我現在的生活可都是我奮鬥得來的,那個學曆,就值那麽些錢。”
“先前我爸給她開到拿三萬塊錢,五萬塊錢,讓她和解了。”
“從此不再提我頂替她上大學這件事情,”
“她不願意。”
“估計是想在庭審上訛詐我,訛我十二萬!”
“現在好了,一審法院判了,判了賠了五千零一塊錢。”
“那一塊錢就當是我送她的!”
“并且即使法院判決了,那又怎麽樣?這五千塊錢我不給她,我就一直拖着她,她能有什麽辦法?”
“除非她來求我,看在她可憐的份上說不定我善心大發給她。”
“還想上訴要錢,想得美!”
葉美珍語氣中帶着一絲的不屑。
在她看來,劉文雅一開始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拿錢不上訴。
得了錢,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一直死纏爛打着,非要上訴。
結果呢?
結果就是現在的判決,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影響。
反倒是劉文雅給自己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情況也正常。
對方可能沒有進入過社會,一直在家裏當家庭主婦缺乏對于社會的認知。
或者是,看到的美好事情太多了。
要不然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非要起訴她。
怎麽想的?
那肯定不行啊!
一旁王奇瑞在聽到葉美珍的這番話,開口提醒道:
“這件事情我找張夢偉算是已經解決了,咱們也算是欠他一個人情。”
“這個案子不會對你産生太大的影響,不過你也别太張揚了,否則的話被人家抓住小辮子,難免會有一些風言風語。”
“影響不太好。”
“知道了嗎?”
葉美珍笑着點了點頭:“知道了老公,這些我還是有分寸的。”
“老公你放心吧,我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絕對不會在外面張揚的。”
“嗯,那就好。”
王奇瑞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
….
而另一邊,蘇白和李雪珍已經來到了南省省高院。
劉文雅的這個案子,達不到委托訴求是肯定不行的。
不管怎麽說,這個案子關于劉文雅的被教育權被侵犯。
肯定是要判定成功的。
先前他一直在等一審的判決書下來,現在判決書下來了。
那肯定是向省高院申請上訴二審了。
等到提交完,相關的訴訟材料和事實證據後。
李雪珍眨了眨眼睛,疑惑開口:
“蘇律師.…”
“這個案件涉及到了憲法,憲法是我國的基礎法律,在起訴和判定方面,沒有過先例,咱們這個案子應該是國内第一案。”
“如果南省的省高院,對于該案件,認定爲一審判定沒有任何問題,駁回咱們的上訴請求怎麽辦?”
“那咱們是不是就要向最高院提交訴訟申請了?”
“這個案子還能打到最高院嗎?”
李雪珍眼睛布靈布靈的望着蘇白,充滿了期待。
聽到這個問題,蘇白笑了笑。
李雪珍的這個問題,問的很到位。
這個案件所涉及到的情況是利用憲法進行判案。
可是憲法是國内的基本法律,在此并沒有先例。
如果省高院是以這種情況,來駁回上訴請求,是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可是,劉文雅這個案子二審法院就算是不受理,但是終究要給一個明确的說法。
根據法律的基礎解釋,所有法律都具有可訴訟性,那麽憲法也不例外,同樣具有可訴訟性。
在這種情況下,憲法同樣具有可訴性,爲什麽不能以憲法進行判定?
高院如果駁回了他們的訴訟申請。
那必須給一個相應的說法吧?
對于李雪珍的這個問題,蘇白笑着開口:
“高院有拒絕劉文雅這個案子上訴的權利…”
“但是…”
“高院肯定要回應一些問題的,比如說憲法具有可訴訟性,那麽爲什麽駁回咱們的上訴請求。
說不出來原因,在流程上就屬于違規的行爲。
一般來說,中院和基礎法院會有可能在流程上出現錯誤的違規流程。
但是高院方面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畢竟大多數一個省隻有一個省高院。
在這一點上還是要規避的,否則會對省高院方面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
“放心吧.…這個案子不會存在着高院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直接拒絕咱們的上訴請求的。”
“奧,明白了蘇律師。”
李雪珍小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另一邊.…
在蘇白和李雪珍提交完上述申請後。
高院方面,對于該案件高度重視。
爲什麽重視?
因爲這其中涉及到了憲法内容。
一審的判決的确有一定的不合理的地方。
可是這個案件中最關鍵的問題是——
憲法能不能作爲起訴的法律,能不能夠作爲判定的法律,這一點在法律解釋上是可以的。
敲重點,在法律的解釋上是可以的。
那實際應用呢?
實際運用是什麽情況.…憲法是什麽法?
是國家的基本法律!
能用于給予人定罪嗎?
高院方面,爲這個案件特意開啓了一個裁判委員會的讨論。
負責這個案件的審判長,審判員,以及其他人員對于該案件進行了讨論。
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讨論出什麽結果,不過有一點可以确認。
那就是關于劉文雅的這個案子,他們不能不受理。
但是應該怎麽受理?
最終,負責該案件的審判長段朝海,特意聯系了蘇白。
希望蘇白能夠對這個案件進行一定的解釋。
或者說,在這個案子當中有一個準确和站得住腳的說法。
南省省高院,公開辦公室内。
審判長和律師是不允許私下會面的,但是可以進行公開的會面。
在這個案子中,高院方面也很難去處理這個案子。
所以隻能找來原告的委托律師和原告當事人,詢問意見,或者是協商着能不能夠撤銷該案件的起訴。
當然,在這個案件中,蘇白的看法是堅決不給予協商。
必須要繼續起訴到底。
對此,作爲二審審判長的段朝海,沉默了數秒後開口:
“這個案子還沒有開庭審理,這一次找蘇律師你過來是爲了進行協商,還有看看這個案子到底應該如何處理。”
“算是法院組織的一次調解吧。”
“是和原告方單方面的調解。”
“蘇律師你不要有太大的意見,我在這裏就陳述一下法院方面的觀點。”
“法院方面的民事裁判委員會對于該案件進行了一定的商讨。”
“商讨的結果是,這個案子既然二審提審到我們高院了。”
“我們高院肯定是要解決這個案子的,但是.…”
“憲法是國家的基本法律,說白了,沒有法律規定其能司法化。”
“司法化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憲法不能作爲起訴和判定的法定條例。”
“這一點蘇律師作爲國内的知名律師應該有所了解吧?”
聽到段朝海的問題,蘇白開口進行了回應:
“這一點我是了解過的。”
“可是根據國内的法律規定,任何的法律都是有可訴訟性的。”
“最高法沒有規定過憲法不能作爲判定和起訴的依據不是嗎?”
“最高法既然沒有明确的說明和要求這一點,那麽就表示了,可以依照憲法進行判定和起訴。”
“按照這一點思路來,難道有什麽不對的嗎?”
面對蘇白的回答,段朝海笑了笑。
怎麽說呢.…
在這一點上蘇白陳述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可實際的情況是什麽?
實際的情況是,最高法院沒有下達明确可以這麽做的通知。
其他下級法院,就需要避開這種模棱兩可的情況。
因爲法律是嚴謹的。
模棱兩可的情況,很容易會産生一定的,巨大的不良影響。
給其他法院的審判,帶來一定的引導作用。
不過對于蘇白詢問的問題還是需要進行一定的回答的。
段朝海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
“這一點不是說有沒有什麽不對,而是說法院以憲法進行判定,如果沒有經過最高院的指導。”
“出了什麽問題,是會遭受到追責的。”
“憲法是國家的基本法律,涉及到的情況很複雜,涉及到了很多基本内容,太重要了,這一點蘇律師你能明白吧?”
“這個口子.…我們高院是不敢開的。”
“在這一點上,我們需要向最高院,申請對這個案例進行指導。”
“可能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說到這裏的時候,段朝海停頓了一下,接着又笑着開口:
“其實我和馮立堅,馮學長我們之間也認識。”
“我們高院方面的想法是,我們會向最高院申請對這個案例的指導。”
“但是在此期間,原告方不能在網上進行任何負面的發聲。”
“這一點沒有什麽問題吧?”
段朝海目光落在蘇白身上,蘇白擡頭與段朝海對視了一眼。
笑着開口:“沒有問題。”
“我們這邊保證,省高院方面向最高院遞交申請指導期間,絕對不會出現任何負面的發聲。”
段朝海聽到這話笑了笑:“那就好。”
這一次,他找蘇白交涉主要是有兩個目的。
第一個是,看看能不能撤銷起訴或者是了解一下原告方對于這個案件的看法是什麽。
如果不能撤銷,那麽也盡量的去解決這個案子所帶來的影響,去維護當事人的法律利益。
第二個就是,蘇白在互聯網上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基本上,涉及到公開的案件,在網絡上都能掀起一陣接着一陣的輿論風波。
法院方面,做出來的任何有瑕疵的判決和流程都會被放大。
産生不良的負面影響。
雖然說,輿論監督司法,可是他們高院方面也不願意陷入這種不良的輿論當中。
擔心會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
現在這兩個問題都算是解決了,段朝海心裏面也一陣輕松。
.
….
走出高院。
一旁,李雪珍小臉嚴肅的開口詢問:
“蘇律師.…”
“看來省高院方面對于這個憲法是否能夠司法化的案件非常的重視。”
“蘇律師這個案子,最高院會怎麽指導?”
聽到李雪珍的詢問,蘇白笑了笑。
“這個要看最高院方面的考慮了。”
“不用擔心.…”
“應該很快就會有相應的指導的。”
“奧,好的蘇律師。”
李雪珍認真點點頭,然後開口:
“蘇律師.…”
“今天這麽晚了,咱們也回不到南都了,要不要開間房休息休息?”
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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