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徐如風在聽到各方的答辯内容,對其進行了簡單的整理。
根據目前三方的答辯。
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被告方委托律師的陳述有一定依據,并且占據一部分優勢。
爲什麽這麽講?
因爲被告方委托律師着重強調的就是自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自首。
有着怎樣的立功表現。
被告方委托律師,是着重的從這一方面進行的強調。
檢方和受害人委托律師雖然說從情節惡劣上進行了強調。
但是并沒有什麽有力的說服。
當然.…雖然說被告方委托律師在這方面進行了着重的強調。
可實際上,案件的核心點還是回到了一個問題上。
那就是——具有立功表現的自首,在這個案子當中應不應該減緩罪罰,由死刑判定爲死緩。
這是這個案子中的最大争議點!
當然還有其他的小争議點,例如說:董白浩是不是有預謀的對董果果實施侵害。
這種預謀說的不是具有具體的實施規劃,而是在之前有沒有這種心理或想法。
說到底,還是主觀的問題。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董白浩知不知道董果果剛十周歲。
這個問題也是個關鍵點。
因爲已知未滿14周歲而發生侵犯,那就是強迫幼兒。
滿14周歲發生侵犯,14周歲在法律的規定上是婦女。
幼兒和婦女兩者是不同的概念。
這個案件中,如果董白浩知道董果果是剛十周歲,或者說知道未滿14周歲。
那麽這個案子的性質就變了。
案子的性質就會變成在主觀上侵犯幼女!
雖然在客觀的事實上沒有變化。
但是通過這一點主觀可以加重情節嚴重性的判定!
自首的情節是否用于減緩刑罰,還需要從這兩點來看。
審判台席位上,徐如風敲響法槌:
“現在各方的初步答辯已經結束。”
“針對各方的答辯内容,現在對其總結。”
“一:董白浩是否在先前就對董果果産生了猥亵和侵害的想法。”
“二:董白浩是否知曉董果果未滿14周歲。”
“對于第一點,受害人親屬能不能夠詳細的講一講,在案發先前董白浩有沒有對董果果做過什麽不正常的措施?”
面對行爲,馮雲霞顯得有些緊張,站起身,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一旁的李雪珍小聲開口:
“你就如實回答就好了,審判長會仔細分辨你的陳述内容,詢問你問題的。”
聽到一旁李雪珍的聲音,馮雲霞安心了下來。
并開口回複:“有過。”
“這種感覺其實不是我在知道董白浩殺了我女兒之後才有的,是在之前就有了。”
“隻不過我之前一直沒有搞明白這是什麽情況,在得知董白浩殺害了果果以後,我才想清楚,當初董白浩做這些的目的。”
“嗯!關于這一點合議庭已經了解了,伱闡述一下是怎麽有的,董白浩做了什麽事情就可以了。”
聽到審判長的話,馮雲霞點了點頭:
“就是有時候董白浩,我們倆在村口遇到的時候,偶爾會聊聊家常。”
“比如說聊聊吃沒吃飯,或者是寒暄兩句。”
“一般這種時候的寒暄,隻是簡單聊兩句,不會深入的去多說什麽。”
“可是董白浩不一樣。”
“他在村裏遇到我的時候,我和他聊家常,他會突然問我女兒怎麽怎麽樣。”
“還會說我女兒多漂亮,以後我女兒結婚了,多可惜怎麽怎麽樣。”
“甚至還會開玩笑說我女兒也不知道以後便宜了哪家的小夥子。”
“在以前我聽到這種話,總覺得很奇怪。”
“因爲我雖然和他是同村的,但是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不算好,隻是正常的同村關系。”
“我女兒和他也沒有什麽交集。”
“按理說他不應該問這些問題的,因爲這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還有就是我女兒以前告訴過我說董白浩經常在遇到到她的時候,會說一些調侃的話。”
“就比如說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或者是什麽其他之類的。”
“并且看她的眼神也會讓她非常的不舒服。”
“我當時想的是都是一個村的,可能遇到孩子了,就調侃兩句,沒有往其他深處想。”
“可是.…可是我沒有想到,董白浩竟然是這種人,對我女兒有這種想法。”
“我要是當初警惕性再高一點,當初把果果的話放在心上,如果往這邊想的話,可能就能意識到董白浩有過這種想法。”
“直到事情發生了,我才意識到這件事情不對.…”
“.….”
馮雲霞越說越傷心,在庭審場上的陳述一度哽咽。
緩和了将近五分鍾才将整個事件陳述的差不多的接近清楚。
聽完馮雲霞的陳述,徐如風微微點了點頭。
“好的,受害人家屬的陳述合議庭已經了解,還請受害人家屬能夠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
“庭審繼續。”
緊接着,徐如風看向被告人委托律師席位。
“對于受害人家屬的陳述,被告人委托律師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在聽到審判長詢問,餘成點了點頭。
“有的審判長。”
實際上,餘成在開庭之前對于本案早就做好了各種預想。
整理好了相關的資料。
像這個問題,餘成也早就詢問過董白浩相關的事宜以及準備好了怎麽回答。
聽到審判長的詢問,餘成當即開口:
“審判長,我認爲受害人家屬的陳述并不能夠作爲認定我方委托人在先前就對董果果産生過侵犯想法的證據。”
“首先來看受害人家屬的陳述。”
“受害人家屬的陳述是什麽?”
“受害人家屬陳述的是,董白浩會時不時的将話題往董果果身上引導,并且往董果果未來的伴侶身上引導。”
“在這裏是有個前提,一般情況下,不會把話題往外引,隻是問幾句就簡單的問候。”
“馮雲霞是通過,董白浩的打招呼的事情比較多,産生的疑惑。”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這一點隻能說明董白浩和馮雲霞碰面,打招呼比較親近。”
“而且馮雲霞是一名單親媽媽,董白浩詢問馮雲霞女兒的事情。”
“這也算是拉近關系的一種方式。”
“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或者受害方認爲,這種拉近關系的方式有點不妥當,可是董白浩也沒有做什麽其他的行爲。”
“如果隻是多次詢問董果果,就認定董白浩有這種預謀的打算。”
“那麽我隻能說,這種認定有罪的方式太簡單了,并且我覺得這種認定的方式完全等同于誣告。”
“沒有任何的法律依據和實際性證據。”
“再有。”
“受害人家屬陳述我方當事人在碰到董果果的時候會調侃她。”
“這種調侃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董白浩又不是在遇到董果果的時候直接上手,或者是直接動手動腳。”
“至于受害人家屬所說的有讓董果果感覺到不舒服的眼神。”
“這種眼神可能是因爲董果果不喜歡董白浩的原因所造成的一種誤解。”
“這是有可能的。”
“從我方的角度來看,董白浩可能隻是出于對于一名單親同村人的關心。”
“所以出現了讓受害人家屬産生早有預謀的想法。”
“基于以上的陳述,可以明顯的看出來,受害人家屬所陳述的内容,基本上是基于個人的主觀和個人的看法來對其認定的。”
“并沒有實際性的客觀上的事實。”
“這裏客觀上的事實指的什麽?”
“指的是,董白浩對董果果實施了身體上的侵犯,可并沒有得逞。
或者說爲此做出了一定的規劃,但是由于錯失了某種機會而沒有去做。”
“有這些客觀的事實嗎?”
“沒有!”
“如果沒有這些客觀的事實,那麽就不能夠判定董白浩對董果果實施侵害前有着謀劃的想法。”
“再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當時董白浩遇到董果果是碰巧。”
“沒有直接證據能夠指明他是故意的。”
“基于以上,無論從哪個觀點來講,都不存在謀劃的可能性。”
“以上就是我方的觀點。”
在餘成進行完陳述,直播彈幕上,發出了陣陣的疑問聲。
“TMD,這個律師一看就是在爲犯罪嫌疑人開脫!”
“有沒有人能夠告訴我一下被告人委托律師的陳述到底對不對啊?這個判定會有什麽影響嗎?”
“我感覺那個受害人的媽媽說的對,是事實,但是經過被告人委托律師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太對了呢?”
“總覺得被告人委托律師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在這個問題下,很快就有人進行了解答。
“我丢,老哥,你這問題問的有點多!”
“先說說這個問題吧,這個問題的判定是能夠影響一定的判決結果的。”
“但不大。”
“你覺得受害人的媽媽說的對,因爲這本身就是客觀的事實。”
“說白了,就是董白浩對小女孩早就有了想法,在平常的語言上,會進行各種暗示,或者騷擾。”
“但是通過被告方委托律師的解釋,變成了董白浩沒有這個意思。”
“爲什麽變成沒有這個意思了?”
“因爲受害人家屬媽媽隻是有這個感覺,但是沒有什麽客觀的事實證據。”
“也就是說,大家都知道這個董白浩有這個意思,但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
“那麽在法律的意義上就等于說沒有。”
“所以在這一個觀點上,很有可能是判定不了董白浩有提前的預謀行爲的想法。”
“啊?有這種情況,卻判定不了?可是受害人委托律師不是國内頂尖律師百分百勝率律師嗎?”
“.…頂尖律師也要遵從邏輯性和客觀性,沒有證據怎麽讓審判長采納?”
“這一個判定在這個案件中,雖然有一個影響,但是影響不會太大。”
“或者說影響不到最終的判決結果,再說了,說的是100%勝率,律師又不是說在庭審上沒有任何的挫折。”
“隻要不敗訴不就行了?”
“.….”
法評直播間内,一直在讨論着被告人委托律師的相關陳述以及猜測着審判長的相關判定。
受害人委托律師席位上。
蘇白在聽到餘成的陳述後,微微皺了皺眉。
按照餘成的陳述,沒有客觀的事實,不能對董白浩進行判定。
這一點陳述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而且他也沒有拿出客觀的事實。
不過他在法庭上陳述這一點,也不是想以這一點來對董白浩進行判定。
隻是想讓審判長了解到這一點。
這一點不影響最後的判決結果。
隻要不影響最後的判決結果,其他方面的判定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審判席位上,徐如風在聽完餘成的陳述内容,扭頭看向受害人委托律師席位:
“對于被告人委托律師的陳述,受害人委托律師還有什麽其他要講的嗎?”
蘇白擡頭看向審判台席位開口回答:
“我方沒有什麽其他要講的了。”
“好的。”
“既然這樣,那就駁回受害方提出來的關于這一點的異議。”
咚咚,法槌落下,沉重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庭審場。
在聽到駁回受害方提出來的申請時,餘成滿足的長呼口氣。
滿臉笑意的看向受害人席位上的蘇白。
現在第一個判定他已經勝利了。
算是開了個好頭。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個案子的認定當中。
或者說在這個案子的答辯當中。
他并沒有看到受害人委托律師蘇白像網上傳的那麽神乎其乎。
百分百勝率?
100%勝率怎麽還讓他在庭審上的第一個判定成功了?
有了這一個開頭,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對面的這個100%勝率的蘇律師,也終會在庭審上被他所擊敗!
想到這一點,餘成臉上的滿足笑意更甚。
受害人委托律師席位上,李雪珍目光緊盯着餘成。
隻是一個小小的判定,偏向于被告人方就認定這場案子必定會勝訴?
想什麽呢!
這個案子,蘇律師絕對不會敗訴的好吧!
望着餘成臉上滿足的笑意,李雪珍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敗訴?
敗訴是不可能敗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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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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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