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期問題是根據所涉及到的罪名,而進行判定的一個期限。
像王芳在這個案件當中,具體的刑期是看情節是否嚴重。
是否有自首情節。
是否态度端正,認罪認罰。
這些都是關于刑期判定的一個條件,當然也有其他的減刑條件。
不過具體的,都是由法院決定是否進行采納。
當然現在已經判定了王芳的渎職犯罪事實成立。
因爲個人渎職原因造成了他人超過20年的刑罰刑期,死緩。
已經涉及到了造成了情節嚴重的後果。
這已經成爲了既定的事實。
現在對于刑期的判罰,主要看王芳那邊對于罪名,對于減刑有沒有提出不同的看法。
或者是願不願意認罪認罰,如實交代所有事實經過。
審判台席位上。
李清遠目光掃過被告人和被告人委托律師席位:
“目前針對王芳的判定渎職,沒有太大異議。”
“現在針對情節問題,王芳是否認罪認罰?”
“或者,對于認定情節嚴重,被告人及被告人委托律師有沒有什麽其他要進行闡述的?”
對于這個問題,張亮心裏長呼口氣。
現在已經判定了有罪的事實,那麽就需要做減刑的答辯。
可是做減刑的答辯,王芳就需要認罪認罰。
因爲不進行認罪認罰,隻會依照着刑法中的拒不認罪進行判決,這種判決的刑期是相對來說比較高的,
按照王芳現有的态度,認罪認罰基本上是不太現實。
所以,張亮提出來了,想要與被告人進行溝通的要求。
這一點也得到了審判長的同意。
進入休庭。
讓張亮和王芳在單獨的室内進行溝通。
在溝通時,王芳單獨面對着張亮,聲音中透滿了不悅,直接質問:
“張律師,你先前不是跟我說控告我做無罪辯護,有很大幾率能夠辯護成功嗎?”
“可是現在呢?”
“現在的結果是什麽?”
“現在的結果是審判長直接判定我有罪,我渎職,我有逼迫的行爲。”
“這和你當初的承諾可完全不一樣,你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完全可以去律協告伱,去司法局告你!”
“我坐牢多判一點時間,沒什麽關系,但是我真的要去控告你,以現在這個熱度,你的前途可就沒了。”
王芳直接擺爛,開口質問。
也完全不擔心張亮會在庭審上給她下套或者是做什麽不利于她的行爲。
對于王芳的這些話。
張亮知道王芳的性格就是這樣,心理也早有準備,沒有太過在意,但聲音中還是帶着一絲的不滿:
“當初我說的是有很大幾率辯護成功無罪。”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是法院已經判定了你渎職!”
“判定渎職,那麽咱們就要從另一方面出發,現在你要麽認罪認罰,争取一下從輕進行判決。”
“要麽你堅決不認罪,法院方面從重進行判決。”
“但是想要進行二審的上訴是比較困難的一件事情。”
“這個問題是非常嚴肅的問題,我希望委托人能夠好好的考慮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在執法單位呆了太長時間,審理過太多的案子,王芳的性格即使到了這種情況下,還非常的強硬。
“難道就沒有什麽其他辦法了嗎?你當初承諾說這個案子可以判決無罪呢?”
“現在又讓我認罪認罰,你說的這些不矛盾嗎?”
“我心理上還是接受不了這些。”
對于王芳拒不接受認罪認罰,張亮在這時候也來了脾氣。
“我現在已經陳述的非常清楚了,現在的情況是法院已經判定了,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已經盡力了!”
“盡力了,明白嗎?”
“我之前說的有可能是基于直接證據來進行判斷的,可是現在法院認爲證據鏈完整。”
“法院判定證據鏈完整是出于什麽?是出于你真的做過這種事情了,你做沒做過這種事情,你心裏不清楚?”
“我也在盡力的爲你進行開脫,可是現場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審判長駁回了我的陳述。”
“如果你覺得我在這場庭審上有什麽讓你做的不滿的地方,你現在就可以直接在庭審上結束我的委托!”
“咱們直接好聚好散,你後面想舉報我,或者是想見我投訴到律協司法局都随你的便。”
見到張亮如此強硬的态度,王芳的氣勢弱了幾分。
“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麽辦吧,我聽你的意見。”
聽到王芳這麽說,張亮緊皺的眉頭,這才緩緩舒展開來,隻不過語氣中還是有着一絲的不耐煩:
“認罪認罰吧。”
“刑期方面,主要還是在法庭陳述和你自己的主觀方面。”
“情不情節嚴重,需要看審判長的判定,你隻要能夠說服審判長,那麽就可以從輕進行諒解。”
說完後。
同時心裏也在默念,這個委托接的,可是真不舒心。
但是,怎麽說呢,作爲律師,他還是有着職業精神的。
再怎麽說也要爲自己的委托人去考慮相關的法律利益。
不過王芳在聽到張亮的建議後臉色稍微變了變:“難道就沒其他辦法了嗎?”
“認罪認罰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看到張亮默不作聲,王芳無奈之下,隻能點了點頭:“好,那我聽你的,認罪認罰!”
溝通結束。
重新回到了審判場内。
庭審繼續。
這一次面對審判長的詢問,是否認罪認罰,王芳非常的配合。
在面對審判長的問話時,王芳開口:“審判長,我認罪認罰。”
“我當初是有逼迫徐興旺認罪的情況,但是我們并沒有想到法院會給出那麽嚴重的判罰結果。”
“徐興旺判罰的很重,我也沒有料想到。”
“這是我沒有考慮到的,我在這件事情上的确是做錯了,但是我想說的是。”
“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
李清遠在王芳進行陳述的時候将其打斷。
“好了.…剩下的就不要再說了。”
對于王芳想要表述的情況,李清遠知道她想要陳述什麽。
無非就是上面給的壓力大,她迫不得已才做出這種行爲。
可是上面給的壓力大歸壓力大,她做出這種行爲,是她的選擇。
這是在庭審直播,雖然說監察審查都已經調查完成。
但是這種時候爲了避免王芳擴大這件事情的影響力,還是要阻止其進行陳述。
王芳也清楚,李清遠爲什麽叫停了她的陳述,面對叫停,王芳沒有選擇繼續陳述。
李清遠整理了一下材料後,又詢問了一下被告委托律師:
“被告委托律師,還有什麽其他要陳述的嗎?”
“有的,審判長。”
張亮點頭,
“剛才我方當事人已經認罪認罰了,但是從主觀方面我方還是想要進行一定的表述。”
“那就是在這個案子當中,在當時所有犯罪嫌疑都鎖定在徐興旺身上,從主觀上,王芳可能偏向于徐興旺有罪而進行的渎職。”
“而不是出自于明知而爲之的主觀故意。”
“從這一點上,我希望審判上能夠考慮到這些進行輕判。”
“我方認爲合理的刑期是判我方緩刑。”
緩刑?
蘇白聽到這一關于刑期的判定後,笑了笑。
怎麽可能判緩刑!
徐興旺當初被判的可是死緩!
再說了,張亮的這一番陳述是完全不基于事實進行陳述了。
爲什麽這麽講?
因爲在先前的表述中,以及客觀事實的認定當中已經非常清晰,非常清楚的認定了。
在王芳沒有接手這個案子之前,檢方和執法部門是準備撤銷掉,對徐興旺的控訴的。
爲什麽撤銷?當然是因爲證據不足而撤銷了。
難道說當時的執法人員和檢方對于這個案子沒有着詳細的認知嗎?
肯定有!
當時的工作人員确認了徐興旺無罪之後,準備進行撤銷控告。
那爲什麽王芳又對徐興旺提起了控告,然後就進行了一番的逼迫行爲?
原因在什麽?
原因在于,隻有當時徐興旺一名犯罪嫌疑人。
沒有其他犯罪嫌疑人。
王芳就算知道徐興旺不是犯罪嫌疑人,也要當做徐興旺是犯罪嫌疑人。
畢竟抛開了徐興旺以後沒有了其他犯罪嫌疑人員,這個案子該怎麽破?
在這種情況下,對徐興旺實行的逼迫,肯定是在主觀上行使着,明知道徐興旺不是犯罪嫌疑人,還故意将其認作爲犯罪嫌疑人的故意行爲。
不是明知而爲之?
怎麽可能不是明知而爲之!
對張亮要求判緩,蘇白舉手示意:
“審判長,我方并不能夠認同被告方的觀點。”
“因爲根據客觀的事實以及相關的情況,很明顯,王芳在處理徐興旺這個案件當中知道有嫌疑,知道有漏洞,也清楚徐興旺不是犯罪人員。”
“依舊選擇針對徐興旺進行逼供的行爲。”
“無論是指證現場,還是描述案發經過,這些都可以依靠徐興旺自己的認罪認罰進行交代。”
“徐興旺交不交代的出來,難道王芳不清楚嗎?”
“在這個過程中,王芳非常清楚徐興旺交代不出來具體的詳細犯罪經過。”
“爲什麽交代不出來?是因爲徐興旺根本就不是犯罪人員!”
“這一點王芳非常清楚!”
“那麽對于徐興旺的控告和判罪,無論是在程序上還是在情理上都不符合控告條件。”
“那麽王芳爲什麽要在明知道不符合控告條件的情況下,繼續選擇控告?”
“她的主觀故意表現是什麽?”
“她的主觀表現,就是爲了破案進行的明知道是冤枉了徐興旺而繼續控告下去的做法。”
“也就是說!”
“她心裏清楚,徐興旺是被冤枉,可是依舊選擇讓徐興旺坐牢承擔這起入室搶劫殺人案的後果。”
“這涉及到的情節已經達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
“而不是被告人委托律師所陳述的那種,情節較輕。”
“所以我方認爲,對于王芳的行爲應當予以重判!”
蘇白陳述的非常清楚,說白了。
王芳的做法是什麽?
做法就是在找不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的時候,幹脆随機挑選一名具有犯罪嫌疑的人員承擔後果。
滿足其升職加薪和達到破案率。
這才是王芳100%破案率的真相!
這種情況不應該重判嗎?
必須應該!
面對蘇白的陳述,張亮還想反駁些什麽。
但是蘇凡沒有給其反駁的機會。
客觀的事實和證據擺在面前,還有什麽好反駁的,隻需要看當時的情況不就好了?
蘇白直接向何議庭請求王芳的同事,作爲證人來證實當時的情況,是不是和他剛才陳述的一樣。
是否在當初告知了王芳,徐興旺擺脫了犯罪嫌疑的情況。
在得到了王芳同事的準确回答,告知了王芳,徐興旺當時已經擺脫了犯罪嫌疑人的情況。
王芳依舊選擇對于徐興旺進行提審時。
聽完證人的口供,張亮沒有再繼續反駁。
這種情況已經屬于什麽.…已經屬于鐵證如山。
就算是他在庭審上再怎麽進行反駁,也不可能駁回這種鐵定的事實。
審判台席位上,面對這一觀點的争論。
李清遠敲響法槌:“關于控告人委托律師和被告人委托律師的意見,合議庭已經聽取。”
“判定情節是否嚴重,有關于刑期問題,何議庭還需要再進行進一步的商讨。”
“現在休庭。”
“休庭結束進入法庭陳述陳述完畢,當庭宣布判決結果。”
“請各方做好法庭陳述準備。”
咚咚,法槌落下,進入休庭。
聽到法槌落下的聲音,蘇白輕呼口氣,微微擡頭看向被告人和被告人,委托律師席位。
此時的王芳,心裏總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說實話….
剛才蘇白了,陳述完全還原了她當時的心理。
她當時是就想着結案,提高自己的破案率,早點完成任務。
在知道徐興旺可能不是犯罪人的時候,使用了點手段讓徐興旺進去了。
可是.…
怎麽說呢,她當時也是腦袋一糊塗。
現在蘇白直接在庭審上提起了這件事情。
這讓王芳心裏有一種隐隐不安的感覺。
說不好是什麽感覺,但就是感覺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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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