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案,一般不會提起。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爲牽扯比較多。
畢竟.…
涉及到舊案。
一般舊案不去處理,是沒有證據。
可是有證據而沒有去處理的,顯然都是有問題的。
尤其是像張燕這個案子的舊案,當初明明已經将犯罪嫌疑人吳昊羁押。
犯罪證據和犯罪事實既定。
可是最後卻無罪釋放.…
其中肯定有問題!
這也是陳年舊案一般不會被再次提起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再有一點,陳年舊案一旦被提起。
那肯定其中有人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問題了。
這個案子當初的負責人也是耿浩。
耿浩在四年前作爲負責人對這個案子進行的調查。
今天,執法部門出庭的人員中。
有兩個人出庭了本次的庭審,分别是耿浩和方明。
面對蘇白的詢問,方明作爲當時的負責材料的人員,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因爲這件事情,是耿浩讓他這麽做的。
方明的目光聚集在耿浩身上。
耿浩沉默着,當時執法方對于本案進行了立案。
沒有進行起訴和繼續調查的不作爲真實原因他當然清楚是什麽。
但是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說啊!
在庭審上說出來。
那不就是向檢察官交代自己的問題嘛?
沉默了将近一分鍾的時間,蘇白再次開口詢問:
“我想請問,執法方,在四年前将吳昊無罪釋放的原因是什麽?”
“這一點應該有着明确的記錄吧?”
“我方隻需要執法方能夠提供這一點的明确記錄。”
面對追問。
耿浩開口:“四年前無罪釋放的原因是,經過我們的深入調查,發現證據不足。”
“進行了撤案。”
啧啧.…
證據不足?
蘇白不清楚這個證據不足是怎麽進行認定的。
但顯然,這個說法,并不能夠說服他。
在四年前,有着證人證物進行指控的情況下。
相關的人員就算是進行調查,也能夠調查的出來當時的情形。
并且。
其中的物證包括什麽?
物證包括了确認吳昊和張燕發生了關系。
并且遺留的有證據。
人證指的是張燕作爲當事人指控了吳昊。
再說。
強迫婦女發生關系,最主要的依照是什麽?
在國内,強迫婦女發生關系。
最主要的是口供與相應的場景相結合,進行相關的判定。
因爲在強迫發生關系時,一般需要分爲多種情況,被迫的形勢也不一樣。
在當初的一審案發時。
所記錄的口供和實際情況是——
吳昊見色起意,将陷入意識昏迷的張燕,帶進了酒店,實施了犯罪行爲。
并且對張燕進行威逼利誘,造成了嚴重的二次傷害。
在這個過程當中,有着實證!
并且張燕一直都沒有進行過改口,說自己是自願的。
在這種情況下,認定證據不足?
怎麽可能是證據不足!
“我想請問,關于這個證據不足的認定,執法方是如何進行認定的呢?”
“相關的流程有沒有走?”
“再有,公訴案件,應當交由檢察部門進行審查。
确認是否需要提起公訴,或者是補充審查,撤案。”
“據我所了解的,這個案件似乎沒有提交到檢察部門。”
“爲什麽沒有将其提交到檢察部門,能不能進行詳細的解釋呢?”
耿浩繼續沉默。
沉默了30秒後,知道再繼續沉默下去,事項将會更嚴重。
于是反問了一句。
“這些問題,似乎和庭審沒有太大的關系吧?”
沒有關系?
怎麽可能沒有關系!
這就是突破點啊!
按照流程,這些都應當是正常的流程。
可是呢?
先前并沒有按照正常的流程去走!
這些問題,就顯得很重要了!
面對耿浩的反駁,蘇白繼續開口:
“這些問題,涉及到了本次庭審的補充證據,所以我方想要進一步的了解相關的情況。”
“請回答。”
耿浩被問的有點煩躁,不知道怎麽回答,于是繼續保持着沉默。
咚咚咚!
審判台席位上,審判長餘成在聽完蘇白和耿浩的相互問答,敲響了法槌。
這個案子.…
到目前,涉及到的問題隻有一點——吳昊在一開始立案時,有表明自己的犯罪意願的傾向。
并且被羁押。
在當初爲什麽不進行立案,這是蘇白所陳述的重點内容。
當然,這也是這個案子的突破點。
隻不過,目前的庭審情況,有些跑偏了。
餘成開口:“關于本案,是涉及到了吳昊的犯罪訴訟問題。”
“補充證據,可以在庭審後,進行提交。”
“現在暫時先不作讨論。”
“在此對控告方委托律師進行提醒。”
“好的審判長。”
面對審判長的提醒,蘇白點了點頭。
緊接着,審判長再次開口詢問:
“控告人委托律師,還有沒有什麽其他需要詢問的?”
“有的審判長。”
“關于被告,我方還有一些事項需要進行詢問。”
“好的。”
“開始吧。”
審判長餘成示意蘇白繼續詢問吳昊。
蘇白的目光落在吳昊身上,深吸了口氣,這個案子的難點在于吳昊的口供。
吳昊一直堅持着是張燕說過喜歡他,自願的。
關于這一點,張燕現在離世,并不能夠出口指控。
吳浩也是認準了這一點,所以一口咬定,進行了翻供的行爲。
.
….
此時吳昊端坐在被告人席位上,臉色平靜,心裏面沒有太大的波瀾。
這個案子
他已經得到了律師的暗示和提醒,隻要他死咬着不是強迫的。
他強迫張燕這件事情,就是等同于說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
反正,沒有人知道具體發生過什麽!
除了他和張燕,誰知道他們兩個人在酒店裏發生過什麽?
根本沒人知道!
所以他現在翻供張燕當時是自願的,那麽也不會出現什麽其他問題。
畢竟.…張燕人已經不在了。
誰來問他都不怕。
而在這時,蘇白開口進行了詢問:
“根據被告人剛才的描述。”
“被告确認了和行爲人張燕發生了關系。”
“但是不認爲是和行爲人張燕,是因爲強迫發生關系是嗎?”
吳昊:“是的。”
“那麽我想請問,根據先前的證據和材料表明,張燕是在醉酒的情況下,被你帶到了酒店。”
“在這個過程中張燕有沒有意識?”
“有啊!張燕當時肯定有意識,她當時都告訴我說喜歡我了。”
“還不讓我帶她回家,那肯定有意識。”
“那麽在你們兩個發生關系的時候,你有沒有詢問張燕的意見?”
“或者說張燕有沒有什麽肢體上的反抗?”
吳昊:“這個我倒是沒有詢問張燕的意見,我們兩個是水到渠成。”
“張燕主動靠到我懷裏的,然後我們兩個發生了關系。”
“這應該不算是反抗吧?”
“那我想請問一下,被告人關于執法方和檢方所認定的,伱威脅張燕要求其出台,這一點你怎麽解釋?”
吳昊笑了笑:“這一點就更好解釋了。”
“我騙張燕說我缺錢花,張燕就想要找個工作,我就給她介紹了這麽一個工作。”
“這一切的行爲都是她自願的。”
“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說白了。”
“無論是我和張燕發生關系,還是張燕主動出台。
這一切都是她願意的,她說她喜歡我,她就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她的喜歡。”
“這應該和我沒有關系吧?”
“所以說,在這場庭審上,我根本就無罪。”
“所依照的證據也都有一定的問題。”
“張燕先前對我指控.…我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麽對我指控,但是我們兩個人的确不是屬于強迫的關系。”
“我懷疑她對我指控,是因爲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破裂了。”
“所以才會說我是強迫她的。”
“可實際上我根本沒有強迫她.…”
“一切都是她的自願行爲。”
在吳昊進行陳述的時候,張翠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氣。
眼圈通紅,死死的盯着被告人席位上的吳昊。
瘦小的手掌緊握起拳頭,激烈的錘擊着自己面前的桌子。
“你放屁!你胡說什麽呢?!”
“你說我女兒喜歡你這種人渣?!我女兒怎麽可能喜歡你這種人渣?”
“我女兒死了以後,你就開始随口的污蔑我女兒!”
“你是不是強迫了難道你心裏不知道?”
“審判長!”
“這種人渣就應該判死刑!”
吳昊坐在被告人席位上,安靜的看着張翠對自己的辱罵。
在聽完張翠對自己辱罵後,開口反駁:
“我是不是人渣,這是道德上的審判。”
“我承認我和張燕在感情之間可能存在着一定的問題。”
“但是我倆的感情破滅,張燕對我的污蔑,和法律沒有任何的關系。”
“我是不是強迫張燕的,張燕心裏面也非常的清楚!”
“我再次強調一遍,我根本沒有強迫張燕。
張燕的一切行爲都是她自己願意的,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阿姨!”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這不能成爲污蔑我的證據!”
“這些年我也學過法律,在法律上有一種說法叫做疑罪從無。”
“意思是什麽?”
“意思就是懷疑我有罪,但是沒有實際的證明能夠表明我說這是假的,那麽就證明不了我有罪。”
“如果我真的犯罪了,張燕作爲當事人,完全可以對我進行指控。”
“可是其母親剛才的陳述,純純是對我的污蔑!”
“我接受不了這種情況,我申請審判長對我進行判決。”
“如果說依照現在的證據判決我有罪,那麽我現在就認罪。”
“可是審判長要給我一個判決我認罪的理由。”
“不能說當事人母親由于情感的因素指控我,就對我進行判決。”
“審判長,法律是講求事實的對吧?”
“我想要請審判長依據事實和證據對我進行判決!”
“.….”
吳昊坐在被告人席位上,言辭激烈的開口。
一副我沒有罪的堅定表情。
???
面對吳昊的陳述,蘇白在聽完後,眉頭微皺。
好家夥?!
疑罪從無都用上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被告人主動要求審判長進行判決的!
按照現有的證據鏈來講,可以對于吳昊進行判決嗎?
可以!
但是這種判決屬于硬判,因爲在本案當中。
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指向了吳昊具有犯罪的嫌疑。
可是缺少了關鍵的證據,那就是當事人的指控和口供。
這一點是強迫婦女案中,必不可少的條件。
或者是,有着詳細的視頻記錄,能夠證明吳昊是強迫的行爲。
當然.…
在進行立案的時候,張燕的口供是指控吳昊,強迫了她。
但是口供并不代表實際的證據,不能在法院上進行采納。
這也是爲什麽吳昊在庭審上能夠表現的這麽嚣張的原因。
吳昊認定了張燕去世沒有人指控他。
缺少了關鍵證據,就不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判定!
說到底.…
吳昊能在庭審上表現的這麽厲害的原因,還是在于四年前執法部門立案拖延的情況。
當時所掌控的證據已經很完善了。
爲什麽不進行公訴?
如果進行公訴,還會存在現在的事情嗎?
肯定不會!
.
….
被告人席位上。
吳昊言辭激烈的表達完自己的陳述後。
将目光放在了控告方委托律師的席位上。
他爸先前還擔心他會在庭審上被判有罪。
說什麽這一次張翠請來的是全國知名的刑事律師。
可是全國知名的刑事律師更應該清楚法律法規吧?
沒有張燕在庭審上對他進行實際上的指控。
缺少了證據鏈中最關鍵的一環。
判他有罪?
怎麽判?
這邊判他有罪,他上去就是一個監察審查。
把法院,還有公訴人給舉報。
他就不相信這一次庭審,審判長和公訴人敢判他有罪!
知道他有罪了如何?
知道他違法犯罪了又如何?
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四年,張燕也已經去世了。
還有其他辦法能證明他有罪嗎?
吳昊看着蘇白,眼神中不自覺的帶着年輕人的挑釁。
蘇白注意到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微微擡頭,目光和吳昊對視。
不能判定吳昊有罪?
在庭審上,沒有審判長的傾向幹預,他就沒有打輸過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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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