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人席位上。
對于蘇白的陳述和反問,讓蔡萬強沉默了數秒。
從執法權和執法定義的法角度而言。
城管人員的執法權利,在這個案件中,指的是對于商攤商販的管理行爲。
并不存在着其他的執法行爲。
這裏面的其他執法行爲指的是拆除周立的攤位,以及對于周立進行推搡等其他行爲。
對于這一點,蔡萬強是了解。
但是他對于執法過程的定義是指的是整體的過程。
整體的過程就是對于周立,進行處罰和責令其收攤,等行爲是屬于執法的過程。
在此過程中。
周立進行了言語上的抱怨以及其他的行爲則屬于對抗執法的過程。
兩個人的角度不一樣,但從事實和客觀方面來說。
蘇白陳述的更細緻一點,并且通過細節化的進一步了解,可以明顯的看出,推搡等行爲的确不是城管人員的執法行爲。
蔡萬強心裏面也非常的清楚,在庭審上面肯定不能認同城管人員的推搡行爲,是執法行爲。
因爲這場官司屬于公開庭審,這裏是北都,如果說北都都出現這種事情的話。
那麽對于司法系統的輿論而言,則是處在一個非常不好的位置。
所以,針對于蘇白剛才詢問何平等人的管轄權利,可不可以看作是等同于何平等人可以對于周立具有推搡,毆打等行爲。
這一點兒,蔡萬強肯定需要進行否定的。
要不然.…這場庭審傳到網上,造成了巨大的輿論,那麽将會給司法帶來巨大的壓力。
整理好自己的思路,蔡萬強開口陳述:
“對于被告方訴訟律師所陳述的這一點,我方予以否認。
這個問題并不是被告方訴訟律師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所以對于被告方訴訟律師提出來的問題,我不好進行回答,我隻能從我的角度來進行解析。”
“我剛才陳述的意思,并不是說何平等人具有管轄的權利,就等同于具有推搡和毆打的行爲權利。”
“因爲所劃分的職權不同。”
“所以說應具有的權利不同,被告方訴訟律師。對于這一點的解讀,完全是誤讀。”
“我陳述的意思是——在本次庭審案發過程當中,何平等人是在進行着自己的執法行爲中,所引起的案發行爲。”
“例如說,對于周立的處罰,包括對于周立攤位的管理行爲,這些都是相應的執法範圍,對于這一點,被告方訴訟律師認爲沒有什麽問題吧?”
蘇白開口:“沒有什麽其他問題。”
城管人員對于攤位進行管理和處罰的确是職權範圍的能力。
對于這一點,還有什麽問題?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蘇白好奇的是,對方會通過什麽途徑來對于這一點進行反駁。
在聽到蘇白沒有什麽其他問題之後,蔡萬強繼續開口陳述:
“在整個案發的過程中,都處在一個執法的過程當中。”
“何平等人的确存在着不當執法,可是他們畢竟是執法人員。”
“在行使着自己管理攤販的職能,在這種過程當中,可能存在着一定的違規行爲,但是他們的确是在行使着自己的職能行爲。”
“針對于這一點來講,何平等人的行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基于以上我方認定這場案件,依舊是周立故意傷害的行爲。”
聽完蔡萬強的陳述,蘇白笑了笑。
他明白對方的想法,對方的想法很簡單。
那就是如果是由沖突和矛盾而引起的突發性故意傷害緻人死亡案件。
這樣的話,在判定時會根據具體的場景及情況來判定相關的罪行。
很有可能會判定周立故意傷害。
說白了!
周立的傷害行爲,是不是在執法過程中,這一點非常重要。
當然。
這一點是站在蔡萬強的角度而言的。
作爲公訴人,蔡萬強不想看到周立被判有期徒刑。
所以一直在強調周立對抗執法,強調何平在當時屬于執法人員的身份。
目的很簡單。
就是爲了讓周立能夠獲得較重的刑事處罰。
蔡萬強之所以很強調是在執法過程中,主要原因就是。
否認蘇白提出來的防衛行爲。
剛才已經說過了,防衛行爲是在不法侵害的發生過程當中。
如果強調成,何平等人的行爲,是在實施執法行爲中存在的不當違規行爲。
那麽這個案件何平等人的确需要存在一定的責任,但是不具備負有刑事責任的主體承擔。
也就是說.…
如果法院方面能夠考慮到違規行爲,是在執法過程中,不存在不法侵害,周立至少要被判一個無期徒刑!
理清楚這個思路有點麻煩,但大緻的方針就是如此。
對于蔡萬強的反駁,蘇白再次開口陳述:“我還是想請問公訴人那個問題。”
“按照公訴人先前的陳述,何平等人的行爲能不能夠判定成爲是在執法過程中可以行使毆打其他人的權利。”
“毆打其他人員是不是執法過程?”
“這一點我想請公訴人能夠回答。”
還是先前的那個問題,這個問題讓蔡萬強依舊保持着沉默。
對于庭審現場目前的氛圍,林有平作爲審判長,已經大緻的了解了。
随後敲響法錘,對于目前雙方的闡述進行了簡單的總結。
說白了。
在這場庭審中,剛才的陳述這是第一個關鍵點。
那就是——何平等人的行爲是屬于在執法範圍内的違規行爲,還是屬于不法侵害行爲。
如果是前者,屬于在執法範圍内的違規行爲。
那麽,周立作爲間接性的對抗執法,以及造成了執法人員的死亡。
肯定是需要進行重判的。
可是如果屬于不法侵害行爲,那麽周立的行爲可以看作是防衛行爲。
這一點是雙方闡述的關鍵問題!
緊接着,林友平開口:“針對于公訴方和被告方訴訟律師的陳述,合議庭方面已經進行了相關性的聽取。”
“現在有幾個問題需要進行詢問。”
“被告方委托律師,你方陳述的,認爲在本案案發的過程中,屬于不法侵害,有沒有什麽依據,或者是法律解釋這一點,你能夠進行陳述清楚嗎?”
“可以的,審判長。”
蘇白翻看了一眼準備的訴訟材料,繼續開口:“依照城管執法管理權——”
“相關的規定中并沒有規定,相關人員可以對于商販進行毆打,推搡等行爲。”
“在整個案發的過程中,何平等人作爲相關的管理人員,并沒有按照法律規定進行引導和指示。”
“而是依照個人的性情去選擇性執法。”
“這已經不屬于執法的範圍之内了。”
“因爲在執法管理權限和執法範圍之内,都不存在相關的規定——可以毆打他人,或者是對他人進行言語辱罵等種種情況。”
“基于以上。”
“也就是說,法律沒有賦予何平等人這種權利。”
“沒有法律賦予的權利,那麽他們毆打他人,爲什麽不可以看做是不法侵害?”
“如果不看作是不法侵害,是不是就等于說法律賦予他們權利?或者是他們可以逃脫法律的賦予權利,屬于不受法律管轄的人員?”
“執法要有溫度,并且要符合法律的範圍内,如果不符合法律的範圍,那麽就屬于不法侵害。”
“審判長,這是我方的回答。”
在蘇白陳述完畢後,審判長席位上,審判長林友平微微點了點頭,緊接着看向公訴人席位。
開始詢問公訴人是如何認定,何平等人的行爲,是屬于執法權利的違規行爲。
蔡萬強進行的陳述也非常的簡單,在整理完材料之後緩緩開口:
“我方認爲,何平等人的行爲屬于執法權利的違規行爲,主要在于——”
“在一開始的時候,何平等人對于周立的攤位有着管轄的權利。”
“在本次案件中,何平等人是針對于周立的攤位,進行管轄和處理的過程中而引發的案發事件。”
“基于這一點兒.…”
“可以看作是,在執法過程中的違規行爲。”
違規行爲.…?
聽到公訴人的陳述,蘇白突然想起了其他案子。
他先前遇到過一個特殊的案件,強迫婦女案。
原本執法人員是在進行抓捕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名還沒有穿戴整齊的犯罪人員。
執法人員見到犯罪人員,年輕漂亮,起了色心。
于是進行了犯罪行爲。
和這個案子差不多,同樣是在執法過程中。
同樣是進行了違規行爲。
那麽,這個執法人員起了色心,強迫了婦女的意願,發生了關系。
是屬于違規行爲,還是犯罪行爲?
顯然!
肯定是屬于犯罪行爲!
公訴人從執法過程中違規行爲進行陳述,這妥妥的屬于耍無賴。
蘇白忍不住開口:“那我想請問一下公訴人。”
“執法過程中的違規行爲和違法犯罪行爲之間有什麽必要的聯系嗎?”
“違規行爲單單指的是什麽?”
“在剛才的陳述中,已經表現的非常清晰了。”
“雙方之間發生了言語上的沖突,随後産生了推搡和鬥毆的行爲。”
“這種推搡行爲并不是違規行爲。”
“他是侵犯了我方當事人的權益的。”
“我隻想請問公訴人一個問題。”
“有沒有哪一條法律,清晰的寫着,執法人員可以對一名無犯罪人員的正常公民,進行推搡毆打?”
“沒有吧?!”
“所以這不是簡單的違規行爲,就是犯罪行爲!”
“因爲執法權并不代表着豁免犯罪的權利!”
審判台席位上。
蔡萬強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卻被林友平一法槌子敲回去了。
“公訴人暫時不要進行發言了。”
“我在這裏詢問一下公訴人。”
林友平把眼前的訴訟材料翻了一頁。
繼續開口:“公訴人能不能回答一下,檢方認定何平在這個案子發生的過程中,是什麽身份?”
“是以執法人員的身份認定,還是以鬥毆的身份來認定?”
蔡萬強在聽到審判長的這個問題後。
愣了一下。
審判長,你可是司法人員啊,是法院人員。
檢方和法院之間,有着必然的聯系。
這個問題,不是妥妥的在爲難我嗎?
這個我怎麽回答!
面對審判長的詢問,蔡萬強揉了揉眉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樣去回答這個問題。
因爲.…
這個問題的答案直接關系到,剛才闡述答辯的判定!
PS:雙倍月票期間,求求月票~
晚上或者淩晨,會發一張日常番外~
(本章完)